對於這樣咨詢,楚雲飛還是有一定的心理準備的,在他看來,維倫斯家族的人,斷斷不會無緣無故給別人好處的,有此一問,實在是很正常的。
「是有一定的關聯,遺憾的是,現在這個菜,只能適用於黃種人,確切地說,只能適用於中國人……當然,我可以保證,維倫斯先生,我即將為您做的調理,效果要比這個好一百倍以上。」
「這個我確實相信,」班克斯笑著點點頭,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狡黠和一點點無奈,「我的父親,蘇菲的爺爺,他……居然想為我們找一個繼母了,所以,我對你的調理效果,很有信心。」
這個,算是幽默麼?楚雲飛愕然,說實話,英國人的幽默,他從來不太懂得欣賞的,這個,似乎跟英國人古板、虛偽的性格有關吧?
事有反常即為要妖,享受班克斯的幽默,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很有興趣,把你這道菜,向美國或者英國推廣一下,不知道……你是不是能針對這些市場,做一些改進呢?」
「嘖,」楚雲飛咂下嘴巴,不作聲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剛才他就在祈禱,維倫斯家千萬千萬不要提出這個要求,沒錯,就是這個要求。
其他的要求,哪怕是要他出天價的彩禮,他都認了,唯獨這件事情,可真不是那麼好答應的。
其實,對於這樣的開發要求,他心裡己經有了一定的盤算和腹稿,相關的程序他也琢磨得七七八八了,眼下,就等著其他武者給他送山口組的小白鼠,來驗證他的猜想了。
當然,還有一些關節,也需要考慮的,比如說國家機器的制約。
他對於開發國際市場,並不是很熱衷,這倒不是說他覺得中國人的錢好賺,實在是,在他的眼裡,國人的命比外國人的命要寶貴許多。
與其有開發國際市場的工夫,他還不如把這時間,用在琢磨如何降低日月七珍的成本上,等到大多數中國人都能享用得起這道菜的時候,再考慮國際市場也不算晚。
現下的楚雲飛,是個不折不扣的民族主義者,不好說將來會不會有什麼轉變,但他現在的立場是很堅定的。
自然,這道菜能發展到什麼樣的地步,他也做了一些估算的,國際市場,那是遲早要開發的,否則的話,匹夫無罪還懷壁其罪呢,全世界只有中國人能長壽的話,無疑會引起很多不良的後果。
維倫斯家族不同於日本人,對這個家族,楚雲飛不答應則己,一答應就要做到說話算數,所以,他目前不想談這件事。
「這個改進會很困難的,」他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試圖把話題扯開,「對了,班克斯,你從我這裡拿到的錢,會不會不抽回美國去,而是直接把錢投放到資本市場呢?」
班克斯自然知道他的用意,更不情願話題就這麼被終結,不過,這個問題,他還是要回答的,紳士嘛,就要有紳士的風度。
「投放到資本市場……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投放進來,我們做什麼?搞風險投資?」
「不是風險投資,」楚雲飛的神情嚴肅了起來,「我只是不希望你們七色彩虹,把資本全部用在那些炒作和對衝上,要知道,中國畢竟是社會主義國家。」
「社會主義國家,那就意味著專政和計劃經濟……呃,雖然現在是市場經濟了,但政府一旦決心幹預,力度是相當大的,我既不希望看到你們遭受什麼損失,也不希望我的祖國被你們搞得千瘡百孔,你明白麼?」
這是一個相當嚴肅的話題,班克斯不得不做出正面的回應,「事實上,這樣的事情,七色彩虹做得並不是很多,而且,一個國家金融的基本面……基本面你明白吧?」
「金融的基本面沒有糟糕到一塌糊塗的時候,我們不喜歡出手,而且,對於社會主義國家,我們的興趣不大,夸克基金在俄羅斯的遭遇己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把這個纏在他心頭好久的問題談清楚,楚雲飛試圖結束這次談話,「對了,維倫斯,你對這次的旅行有什麼安排麼?我很有興趣為你做一次全程導遊,當然,還有美麗的蘇菲。」
這次,班克斯絕對不肯再被牽著鼻子走了,老話重提,「這樣吧,我們再談談那道菜,好麼?老天,這個菜名很有古老東方的神秘感。」
「你所說的改進困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是有改進的可能呢?」顯然,他的這句問話,並不是疑問句式,而是反問句式,他並不需要楚雲飛的回答。
「我很希望,同時,我的家族也很希望,你能盡快改進出來這道菜,至於資金……我想對你而言,這個問題現在己經不存在了。」
「但是,維倫斯家族,願意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向你提供一切可能的幫助,我們只想我們的朋友,盡快地完成這項工作,我們……會非常感激你的厚愛的。」
「這個問題,目前暫時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楚雲飛很決絕地搖了搖頭。
為了蘇菲,他用盡手段、累死累活地工作,提心吊膽過了這麼久,現在風向變了,維倫斯家族有求於他了,他才不肯把現有的優勢故作大方地讓出去呢。
楚雲飛或許算個講究人,但絕對不是君子,在這一刻,他甚至想到了金瑤,要不是為了盡快爭取到娶索菲婭的資本,他至於沒心沒肺地去「色誘」那個可愛的女孩麼?
當然,綜觀整個金瑤事件,他自己的心態未必有多端正,如果金瑤能夠忍受索菲婭和羅湘堇的存在,他估計也會為第三個女朋友爭取名分的,可惜的是,金瑤同方娜一樣,是個堅決不能容忍「共享」的烈性女孩。
他自己明白,就算能哄得了金瑤一時,卻絕對不能哄了人家一世,這是毫無疑問的事實!
雖然他知道自己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可遷怒到維倫斯家族身上,確實能減少他的愧疚感,人心這東西,真的有點微妙。
班克斯的面色如常,但楚雲飛感覺出來了,對方心裡,一定不是很好受,頓時,一顆心又軟了下來。
「呃,是這樣,維倫斯,我的國家,對我有一定的限制……這種東西……你明白的,美國還向中國禁止出口很多東西呢,就算我能從技術角度解決了問題,但毫無疑問……其中有些障礙,不是你和我能解決得了的。」
「呵呵,原來是這麼回事,」班克斯笑得還是非常雍容,但是很明顯,他的情緒正在好轉中,「看來,我們需要聯合我們的朋友,向國會施加一些壓力了。」向國會施加壓力——這種話要是別人說出來,怕是要費些表情的,但班克斯的神情,好像在說「我瞌睡了」一般,輕鬆得離譜,而且,聽話的人也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麼虛誇。
「算了,等我解決了技術問題再說吧,」楚雲飛輕喟一聲,再丟個誘餌給對方,「不管怎麼說,我個人是有意把美國市場或者英國市場交給維倫斯家族來做的,我們是朋友,難道不是麼?」
說到底,這個才是維倫斯家族的真正目的,對於這樣的搖錢樹,誰不垂涎三分呢?班克斯聽到這話,臉上笑成了一朵花,那種雍容在瞬間就跑得不知去向了。
雖然對方的話裡,還是表明了一些不確定的因素,比如說「我個人有意」之類的修飾語,但他明白,這無非是討價還價的技巧而己。
只要楚能把市場交給維倫斯家族來做,進貨什麼之類的成本,班克斯都不會考慮的,獨家買賣,強得過販毒走私軍火,比開兩家印鈔廠管用多了。
「哈哈,是的,我們是朋友,從來都是的,自從蘇菲喜歡上你之後,我們就注定是朋友了,而且,我的父親賓塞斯,一直都很欣賞你的。」
純粹鬼扯不是?楚雲飛心裡暗歎,要是沒這個日月七珍,怕是我眼下這點家底,都放不到你維倫斯家眼裡呢,賓塞斯可不就說過——想娶我的蘇菲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總之,這年頭,說話辦事,還得*實力!
班克斯的談興正濃,也沒管楚雲飛正陷入一種感歎中,「不過,必要的工作,我們現在就要開始做了,你不知道,國會那幫人,都是老頑固了,想改變他們的觀點,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說實話,我對美國的國會,興趣並不是很大,」楚雲飛再次咂咂嘴,「我只希望,不要有太多的人聽到這個風聲,否則的話……我現在畢竟在中國,你明白麼?」
班克斯自然明白這個,楚的研究實在是了不得的大事,很有可能遭到中國政府的干涉,「這個我當然明白,我會非常小心地操作這件事的。」
說得興發,班克斯居然為美國政府廣為國人詬病的政策辯護了起來,「我知道,中國人對美國政府有一些偏見,其實,作為一個美國和英國兩頭跑的人,我非常能瞭解那些國會議員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