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案子,就實在發了,且不說胡興春在首京市也算得上一號人物,家屬和親友要求破案的壓力很大,只說案子發生的地點和兇手使手的器械,也決定了案情的嚴重性。
所以,就算有人知道,小築雲飛的老闆非常強勢,後如極硬,但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來小築走訪一趟。
說實話,警察們最休同這樣的主打交道,雖然詢問時該有的語氣、表情和技巧還是要有的,但又不敢實實在在地撒野,那種不能放手施為的感覺,實在讓人不舒服。
「楚總你好,請問你認識胡興春麼?」
一一這話,要是換個被問的對象,起碼要先來一句,「知道我們為什麼找你麼?」不管有事沒事,先虛聲恫嚇一下,方是問話的正理,只沖這一下,沒準就詐出什麼別的事了呢。
但對著聲名鵲起的小築主人,別說問話的不是分局局長,就算局長親自來了,也沒膽子這麼問。
「不認識,」楚雲飛的目光,從面前的小白鼠身上轉了過來,很坦然,「不過,我認識他的哥哥,沈籍歸。」
沈籍歸其人其事,警方還是有些檔案紀錄的,問話的警察也知道這個人的神秘失蹤,可能跟楚總有一定的牽連。
但沈籍歸居然跟胡興春是兄弟,這人消息,讓問的警察不由自主的地愣了一愣。
一男一女倆警察交換一下眼神,都從對方眼中發現了點什麼東西,男警察轉回頭,下巴一抬,「你繼續說。」
這本是很正確的策略,但楚雲飛才不吃這一套,眉毛一皺,略微帶了點不滿出來「你這人怎麼說話呢?我說完了你還要我說什麼?」
「該說什麼,你還不知道麼?」這種時候,男警察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這他無可奈何的選擇,要是一直由他發問,主分理處權顯然是要易位的,「關於胡興春的事,還有,沈籍歸……」
「有沒有搞錯?我很忙啊,」楚雲飛白他一眼,一指小白鼠,「你知道不知道,我在做重要的實驗,沒工夫陪你耍嘴皮子,想知道什麼,你說吧。」
「我們都想知道,」看到楚雲飛的態度雖然不,但也沒吊到什麼地方,男警察不由自主地回了這麼一句。
只是這話一出口,楚雲飛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非常難看,這位眼神不錯,下意識地補充了兩句,「……不過,楚總要是忙的話,及撿重要的說吧。」
「我不知道什麼是重要的,什麼是不重要的,」楚雲飛漫無表情地回答,「在我眼裡,他們哥兒倆還算不上什麼重要人物,你倆要沒什麼事就出去吧。」
「胡興春死了,」看到他油鹽不進,警察也沒有什麼更好的選擇,只能單刀直入了,但願,能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吧?
只是,這個表情依舊冷漠的傢伙略帶驚訝地抬抬眼皮,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是這樣,不過,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關係肯定是有的,兇殺案,我們需要找你瞭解點情況。」男警察如是回答。
說到這時在,也由不得楚雲飛在這裡繼續裝瘋賣傻了,他很痛快地承認,昨天那個自己不認識的胡興春,是打過兩個電話來的,只是,當時他的心思,全在實驗上。
除了很驚訝地從對方口中得知,沈籍歸是胡興春的哥哥,其他的話,他根本就是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沒記住對方在說什麼。
「你倆也應該知道,有些人鑽起東西來,是很專心的,很不幸,我就是那樣的人,」他大言不慚地解釋著。
「是麼?你知道不知道什麼叫『妨礙公務,?」男警察越發能夠確定,眼前這個傢伙,必然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終於按捺不住,冷笑了起來,「看來,你得跟我們走一趟了,希望你能在分局裡回憶起來你該記得的東西。」
「你算什麼東西?敢跟我這麼說話?」楚雲飛的面皮登時翻轉,重重一拍桌子,不怒而威,「我跟你說話,那是看得起你,什麼時候輪到你這種小鬼頭在我面前指手畫腳了?」
這話有點傷人,不過,以他現在的身份,這麼說話,倒也不算突兀,男警察登時就語塞了。
女警察見勢不妙,趕忙上前打圓場,她一個女性來小築,原本也是派這個用場來的,在可能發生矛盾和衝突時,緩解一下氣氛,「楚總,是這樣的,胡興春死了,沈籍歸失蹤,所以,我們有很大的破案壓力,還請您理解,對了,你能不能把沈籍歸的情況再介紹一下?」
她的心思也很敏銳,沈籍歸這個失蹤己久的人,沒準是裡面很重要的環節,弟兄倆都因為跟眼前這位的接觸而出事,要說裡面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繫,恐怕很難解釋得通。
「該說的我都說過了,你們回去查檔案吧,」開什麼玩笑,因為梅永清故意刁難,沈籍歸失蹤的案子很是騷擾了楚雲飛一段時間,他根本沒興趣再說什麼。
「有個姓張的警察在這裡呆了有半個月還多,你們不清楚的地方找他去問好了,」說著楚雲飛站起身來,「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該做的姿態已經做出來了,他不打算跟對方繼續玩兒下去,既然,無論從時玉衡,霍承業還是仇處長的口中,都傳出一個信息——只要他不被抓了現行就不會有什麼事,那他根本沒什麼可擔心的事情。
沒錯,這個案子的性質,是嚴重了點,可那又怎麼樣?別說現行,現在警方根本沒有什
證據來證明人是他殺的或者他指派殺的,他又何必因此而膽戰心驚?
「那我們回去查一查吧,」女警察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僵,站起了身子。
她何嘗不明白,以對方的身份,能查出來什麼,都未必能處置了人家,所以,雖然破案壓力很大,不地像眼前這種主,還是讓領導頭疼去吧。
男警察也跟著站起身,悻悻地地補充一句」我提醒總一句,我們國家,怎麼說也是個法制社會,我們不會讓兇手逍遙法外的。「
你腦子進水了吧?難道不知道這世道還有特權一說麼?楚雲飛不怒反笑,「法制社會?你這算是誹謗我了,永嘉……」
楊永嘉應聲而入,楚雲飛手一指那男警察,「打斷他的腿,讓他從咱們小築裡爬出去!
楊永嘉會意,四下看看,像是在尋找什麼趁手的傢伙。
老天在上,他要真想打斷任何人的骨頭,怕是用手就可以了,這個舉動自然是誑人用的。
下一刻,楊永嘉就找到了合用的東西,那是一尊銅築的小雕像,做為個藝術品擺放在室內,算是首京市比較流行的家居和辦公飾物,不過,重量也有二百多斤呢。
等他把這物件兒拎起來的時候,男警察已經連滾帶地跑出了楚副產飛的辦公室,做為首京市的警察,他自己何嘗不知道,對方真要給他難堪的話,打斷一兩條腿,再出點錢賠償,確實不什麼有什麼人出來為他做主的。
看著兩個警察狼狽地離開,楚雲飛輕笑一聲,「呵呵,不容易啊,鬱悶了多半本書了,』總算可以囂張一點點了。」
「我感覺,我好像進了六扇門了,」楊永嘉偽作悶悶不樂的樣子,「仗勢欺人,連衙役都能打,唉……有違我們楊家祖訓啊。」
「你在找揍吧?」楚雲飛輕哼他一口,才待說什麼,猛然間想起一件事,「永嘉,是不是大多數武林門派,都不願意跟官府來往?」
「確實是這樣,」楊永嘉點點頭,「打小我爺爺就教育我,說官府裡面沒有好人,不過,我現在算更明白了,敢情,政治鬥爭這東西,實在是太殘酷了。」
說殘酷?永嘉你知道的這點可還真不算什麼呢,楚雲飛笑著點點頭,「可是,『學成文武藝,貨於帝王家,,這話總是有緣故的吧?」
「古代還有陶淵明和竹林七賢什麼的呢,」楊永嘉肚子裡,多少還有點墨水,仔細同楚雲飛解釋起來。
原本,武林中人也是很樂於為官府效力的,只是,他們強橫的武力,注定要被人所忌,這其中包括那些效力對像和效力對全家人的對頭,磨殺驢和剷除異已的事情層出不窮,甚至株連九族都不罕見。
而一直以來,文武全才的人並不多見,所以,武人的整體素質,並不算很高,在朝堂之上很難有話語權,多數時候,總是以門客或者打手的面目出現,這就更導致他們成為統治階層中的「弱勢群體」。
長此以往,就很少有武人願意同官府打交道了,再加上,歷史上確實出現了不少因為某某門派或者世家效力官府,失勢之時,帶來的慘烈報復甚至禍及整個武林。
如此一來,不這官府效力,居然就成了武林中不成規矩的規矩。
當然,個別例外也是有的,甚至,很多武林浪子或者說浪人,因為學了一身武藝,不甘心一生默默無聞,又沒什麼同門可牽連,毅然投身官罕的卻也不在少數。
聽到這裡,楚雲飛多少就算明白點了,想到死鬼胡興春的伴當,不由得問了一句,「那你說說,雁蕩小龍湫原人,算是怎麼回事?」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可能盧前輩會知道吧?」楊永嘉搖搖頭,他畢竟還年輕,見聞算不得太多,「沒準,他們是入世的門派的吧,盧前輩不是說了?他們出名的地方,是醫術,那是濟世之術,入世是應該的吧?」
「入世?還WTO呢,」楚雲飛輕笑了起來,不過,他多少就算明白了裡面的區別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桑大軍走了進來,「楚總,外面有個叫范昊的,說是雁蕩山的,找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