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地說,葉拉風算不上什麼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他的勢力在內海絕對沒什麼問題,可要打聽這種來自首京的槍證,難度還是有一些的。
還好,他來自首京的那位朋友,家裡也是有相當能量的,而且眼力架絕對高,一聽這槍證號,就搖搖頭,「小葉,三位數的號,那絕對招惹不得,就算太子們的警衛,充其量也就是這種號了,依我看,這事就這麼算了吧。」
「哼,個把兩個太子,誰不認識?」拉風果然人如其名,比較愛說大話,雖然他已經認可了朋友的話,不過口頭上是不能認輸的,「不過,老武你都這麼說了,這事就這麼算了吧。」
老武被他氣得笑了起來,「我說小葉,誰也認識倆人呢,你現在要擔心的,是人家肯不肯這麼放過你,咱哥倆誰跟誰呢,你衝我吹什麼?」
話雖這麼說,老武還是打了電話回首京,要朋友幫忙問問,那槍證到底是誰家的。
拉風又打電話到公安局,詢問案情進展,最後才知道,這案子根本沒立,受傷的那位,直接當「誤傷」處理了,當然,肯定是公費醫療。
放下電話,拉風鬱悶地向老武搬搬嘴,「完蛋,人家知道是我幹的啦,而且,聽說那邊還有外國人做保鏢,這到底是什麼人啊?」
「外國保鏢?」老武登時就想多了,他摸摸下巴,斟酌著說出了自己的猜想,「別是向國外走私軍火的那幫人吧?要是那幫人的話,小葉你最好還是出去躲兩天。」
拉風被他這番話嚇得著實不輕,事實上,這種人的存在,他也早有耳聞了,在國內能做了走私軍火買賣的人,那來歷還用問麼?
他正在這裡忐忑不安,老武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拍大腿,「哈,我真是豬,你說他們去機場,肯定是去接人的吧?」
這還用問麼?拉風不屑地上下打量朋友一番,「車裡人那麼多,我想他們也不是去送人的。」
「哇,那我知道他們接的是什麼人了,」老武的表情頓時活躍了起來,那是一種非同尋常的亢奮,「美女啊,絕對漂亮的美女,我保證,拉風你這一輩子也沒見過那麼漂亮的美女!」
他在飛機的頭等艙裡,曾經試圖同索菲婭搭訕來的,不過,被保鏢們阻擋了,他人單勢薄沒想多事,對那些保鏢,卻是印象深得很。
「你不想要命了吧?」拉風冷冷地打擊自己的朋友,「這種女人,你敢招惹麼?」
「有什麼不敢的?」想到能繼續接觸到那天仙一般的佳人,老武的膽子登時就大了好幾號,「要真是他們,事情還好辦了呢,他們來中國是治病的,還有順便談兩個商業項目,一個財團而已。」
他為什麼知道得這麼清楚?道理明擺著的,既然美女的保鏢不讓他上前搭話,而他又震於這種美麗,自然要豎著耳朵,聽聽對方在談些什麼。
老武的英語水平,還是比較高的。
至於麼?一個女人而已,拉風暗暗嘀咕,不過,他也知道自己這個朋友,眼光還是很高的,「那這麼著吧,你打聽槍證的事,我去打聽那輛V8的車牌號,看看到底是誰家的車。」
他說的是劉寧現在用的那輛V8車,那車的牌子早就上了,而且還是內海的戶頭,自然好打聽得很。
剛才,他們的心思都被另一輛V8車上的主吸引著呢,呃,還有那首京衛成部隊的槍證,反倒是忽略了這輛內海本地牌照的V8。
現在,既然想探對方的海底,那這輛車的來歷,自然也是要查上一查的。
槍證不好查,車牌號倒是太簡單了,拉風在第二天上午,就知道了這車是內海市恆遠公司董事長戶頭上的車。
話再說回來,童思遠的別墅裡,接風宴上,不單童思遠和劉寧到了,宏達集團的張志華也到了,左右不過是一堆生意人,雖然賓塞斯的級別高了點,但有楚雲飛居中策應,倒也算熱鬧而不失隆重。
史無前例地,童思遠的別墅住滿了人,七色彩虹的號召力,果然不可小看,劉寧本沒興趣這麼巴結老頭,怎奈他目前已經是商人了,玩個性那是要看場合的。
再說他同賓塞斯在英國也打過交道,倫敦那裡還有老鄉狂龍需要維倫斯家照應,終於勉強留了下來。
楚雲飛為賓塞斯治療完畢後,已經是夜裡九點了,看著坐在一旁,無所事事地翻著HohnGalsworthv的索菲婭,他就想站起身告辭。
誰料老頭精神好得很,不知是他在首京把生物鐘調整了過來,還是說楚雲飛今天晚上的治療讓他精神頭大震,「楚,這種治療,似乎沒有考倫說的那麼痛苦?」
楚雲飛實在不好意思解釋考林斯接受的那種痛苦,是源於他的技巧不熟練,只能微微一笑,「呵呵,考倫年輕嘛,所以可以那麼激烈,而且,我只為他做一次就可以了,至於維倫斯先生……我自然要多治療幾次才好。」
「哦,那可太謝謝你了,」老頭點點頭,臉上煥發的容光,襯托得肌膚微微有些發紅,「對了,聽說,你最近在你的家鄉,遇到了一些小麻煩?」
維倫斯家真的是很厲害,像中國這種他們基本上從未進入的國家,都能有這麼靈通的耳目,實在不能不讓人驚歎。
楚雲飛笑笑,他基本能夠斷定,老頭是專門打聽過自己的事的,而且,就算賓塞斯有通天的神通,怕是也不可能有資格知道國家安全局裡的資料,所以,這種事,必定還是聽人口口相傳轉過去的。
「是的,不過還好,目前沒什麼事了,」他微笑著回答,在賓塞斯面前,他不想給同胞抹黑,更不想讓老頭懷疑他保護索菲婭的能力,當然要故作輕鬆狀,「呵呵,你知道,有時候出點意外是難免的。」
賓塞斯點點頭,他主要是知道了楚雲飛大鬧先陽公安局的事情,這件事情,並不像一般老百姓想像的那樣,封鎖得很嚴。
事實是,沒身份的人想知道此事,確實很難,但在一定檔次的階層內,這事根本就是公開的信息,有點……類似楚雲飛他們被開除軍籍時的那種內部通告。
雖然真相是遮遮掩掩的,但事情的時間、地點、人物、情節四要素,都還是有的,想瞭解這事,並不算難。
聽到楚雲飛這麼說,賓塞斯居然輕歎了口氣,神色也稍稍地嚴肅了些。
他再次露出了招攬之意,「楚,我認為,在中國,你的能力並不能很好地發揮,為什麼,為什麼不考慮移民美國或者英國呢?」
這個話題,說得楚雲飛再次有些心動了,現在的他,心情跟一年前已經迥然不同了,複雜紛亂的社會,真的讓他有一些灰心了。
只是,這世界上真的存在那種一塵不染的地方麼?國外的月亮,真的比國內的圓麼?未必吧?
他無奈地搖搖頭,也許,這才是真正的社會,這樣的人生,才是完整的人生吧。
當幸福唾手可得,那麼,幸福還能成其為幸福麼?
當然,沒事找虐,那絕對是有心理缺陷的主,可像眼下這樣,未來是光明的,道路微微有點曲折,似乎也很不錯。
最關鍵的是,這個建議,是賓塞斯提出來的,以這老頭的強勢,怕是只要他一出國,注定要不得不依附到維倫斯家族身上,成為一個附屬品了。
真要依附的話,楚雲飛更願意依附到時玉衡時老這條船上,畢竟,說起實力來,時老比賓塞斯還要大上些許,最關鍵的是,他可以留在國內。
這片生我養我的土地∼
長出口氣,楚雲飛苦笑一聲,「人生在世,不得已的時候很多,而且,我也不認為美國有多麼的好,要知道,我父親相當於是間接地死在美國人的手上的。」
確實,如果美國人沒有輕易地釋放馬哈蘇德,或者說沒有某個美國公司為了同冶金公司爭利,楚振中又怎麼可能橫死異鄉?
「間接地死在美國人的手上?這話怎麼講呢?」賓塞斯很配合地轉移了話題,當然,這個話題,他也是有興趣聊聊的。
既然已經回國了,面對老頭,楚雲飛就沒有再藏著掖著的防備心思了,終於把事情的起因和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他說得很簡短,也很平淡,但字字句句裡卻透著深深的無奈,連索菲婭都放下了手中的書聽了起來。
「沒錯,你做得很對,」賓塞斯點點頭,話也惆悵了起來,「恩怨,確實就應該那麼打住了,仇恨,是一種必須要控制的情緒,非要知道那美國的企業,有必要麼?」
話頭一轉,老頭又狡黠地笑笑,「不過,如果將來你能力夠了,這公司的名字,不用你去打聽,也會有人主動告訴你的,甚至……會主動幫你對付這個公司。」
嗯,那倒是,楚雲飛點點頭,其實他也確實無意追究下去了,不過,將來有人願意主動出手,他肯定不會介意。
這一晚上,賓塞斯招攬人未果,而楚雲飛也沒機會跟老頭談論自己的英國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