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衛從來就是翻臉不認人的,葛老三知道這個,所以也不敢計較,這種時候,只能在不傷及顏面的前提下,委婉地解釋,「洪衛哥,你也知道,打手我這裡不缺,炮手嘛,還真的是沒什麼可*的……」
「老三,我不是說你,」洪衛才懶得管丫怎麼想的呢,自己不參與才是最主要的,「炮手不炮手的,那都整不住飛哥,你還是老實地跟你家老大老二商量下,才是正理,三天時間可並不長。」
「好像我沒商量似的,」葛老三翻下眼皮,不過,還是拿起了手機向大廳一角蹓躂了過去。
五分鐘後,他轉悠了回來,「等等吧,我家老二馬上就過來,老大現在在首京呢,估計……一下子回不來。」
洪衛不想等,但這種情況下,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了,似乎也說不過去,畢竟他從中達這裡是弄了不少好處的,再說葛家三兄弟,也算得上是先陽的狠角,終於是愛理不理地點了點頭。
楚雲飛離開這裡,自然是又去看母親了,想著別人都享受過能量的按摩了,自己的母親還沒有受過自己的孝敬,實在是枉為人子。
不過,這種按摩,糊弄別人還可以,真要對自己的母親下手,他還真的是有點遲疑,這裡面不確定的因素確實還是有的,別過個十年二十年以後,母親這裡出點什麼後遺症,可就糟糕了。
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內外有別」了吧?
他在這裡遲疑,二靈卻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飛哥,要不要我出去打聽一下葛家兄弟的反應?先陽我的兄弟還是不少的。」
「嗯,好吧,」楚雲飛點點頭,又想起一事,「這樣,永嘉,你跟著二靈出去吧,別讓他吃了虧,對了,二靈,幫我放個消息……」
他看了自己的二姨一眼,葉麗在那閉著眼養神,沉吟了一下,「你就跟他們說,誰要想接手中達公司,那就要做好賠本的打算。」
既然葛家兄弟可能跑路,楚雲飛自然不可能讓他們就那麼攜帶了資金走人,要是有衙內級別的想強取豪奪中達公司,他倒是不在乎,可要是從葛家兄弟手裡購買中達,那無疑是「資敵」行為,他不可能不計較的。
葉麗本來是想借這機會撈點實惠的,不過中達傷她實在太狠了,聽了這話,她居然也點點頭,「葛家那幾個真不是東西,雲飛你好好教訓他們,二姨你!」
楚雲飛沒吭聲,他又想到了別的上面,馬上又打電話給王通,想讓王通在銀行裡也放放風,雖然丫人微言輕,可銀行對這種事情,也是非常敏感的,有風聲總比沒風聲強。
忙完這一切,他又給母親做了做能量按摩,不過,這總是自己唯一的不可再生的至親了,他還是放鬆了點力道,無非多按摩幾次而已,不用那麼著急的。
說實話,楚雲飛實在也算不上個合格的孝子,看到母親在那裡昏昏欲睡了,馬上收手走人了,還是把石頭留在了那裡,「看好你大娘,要是有事給我打電話。」
下樓開了那輛桑塔車,楚雲飛跑去找田亮前了,就是那位行長的公子,他想側面打聽一下,中達公司的貸款中,哪些銀行是佔了大頭的。
他這一忙,就又忙到了晚上,又去醫院看看母親,看看葉美恢復得很好,索性喊了石頭一起回家。
馬上要到停車位了,突然,楚雲飛全身汗毛陡然立了起來,不好,有殺氣!
他向石頭低聲打個招呼,「往樓裡跑,記得,假裝是忘了東西。」
石頭登時就愣在了當場,這話的意思,他在瞬間就明白了,不過,飛哥這個要他跑的吩咐,讓他有點不能接受,在他看來,飛哥的命比自己的爛命要寶貴多了,眼下飛哥要去涉險,他怎麼願意答應?
「不聽話就滾,」楚雲飛火了,低聲罵道,「五個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你別礙事,這點小場面算個屁。」
楚雲飛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白天時候,他之所以那麼咄咄逼人,就是要給葛三一種感覺,無論玩黑道白道,你丫都跑不了!
這就是逼著對方動手玩狠的,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不僅從多個方面向中達施加壓力,更是不惜以身為餌,孤身一人在市裡東跑西躥,只差在臉上寫了那幾個字,「快來吧,我孤立無援」。
只要對方肯行此下策,那中達有再深的背景他都不用怕了,證據確鑿,這官司直接打到國家安全局甚至中律委都無所謂,他只擔心對方不肯下這種黑手呢。
石頭並不知道這些,飛哥的訓斥讓他非常地委屈,而他不能反對,這個現實讓他越發地難受,終於低了頭,默不作聲地往回小跑,一時竟忘記了應該做點什麼動作掩飾一下。
這孩子太嫩了,楚雲飛暗暗感歎一下,在眼下,這樣的錯誤並不算什麼不可以接受的,而且,石頭心裡的感受,他也能理解,只是,說起跟他配合的那種默契,怕還是要算成樹國和劉寧了。
他偽作躊躇一番,終於邁步向那輛桑塔車走去,車鑰匙在他右手的食指上瀟灑地做著圓周運動。
雖然已經是接近九點了,但先陽的夏夜,還是比較熱鬧的,醫院的院子內還有三三兩兩的人在走動。
隨著他慢慢向前走動,很明顯,那五個人也開始動了,正面沒人,左邊右邊各兩個,右後側一個,彼此間隔著一定的距離,手裡都是搭著長長的外套,很明顯,管子就藏在那裡。
這明顯地是典型的先陽式出手方式,先陽是北方城市,人們性子硬又不夠開化,沒人玩什麼狙擊之類的,大部分人用的都是土製的傢伙。
事實上,在全國大部分地區,炮手殺人,都是這樣,直接前後一堵,湊近了亂槍齊發,在瞬間就能把人打成馬蜂窩。
像上次刀疤居然能在馬路對面的樓頂上安排炮手,那絕對是仰仗了丫手裡的精良武器,一般的土製槍,根本不可能有那個精度。
等到五人離他只有十五米左右的時候,迅速地加快了接近的腳步,只是,他也「反應了過來」,四下一看,沒命地向前跑去。
「站住!」五人一般追一邊喊,同時拋去管子上的衣服,五隻黑洞洞的槍口舉起,在他身後呈個扇形,亂槍齊發!
只是這五人突然間發現,那傢伙忽然如換了個人一般,就在第一槍尚未來得及開的時候,身形驟然加快,而且奇快地向側面一輛救護車下滾去。
「砰砰」,沉悶的槍聲,頓時劃破的寂靜的夜空,一時間醫院內大亂了起來。
五人中,有人很有經驗,做個手勢,「向車下開槍!」
說話間,就跑到了車底下,有三人不看人,直接就向車底亂射,看來楚雲飛的厲害,他們也是知道的。
另兩人分頭繞過救護車,想在這面堵截。
只是,他們的反應還是太慢了,楚雲飛在滾進車下的一瞬間,就從另一面平躺著射了出來,身形如鬼魅一般閃到了另一輛車後。
看到兩人自車旁繞過來,楚雲飛毫不猶豫地躥了出去,還沒等對方反應過來,其中一人的脖子已經被他重重一掌斬斷。
對面那人反應很快,幾乎在同時就扣動了扳機,只是這時楚雲飛已經藏到了斷脖子的身後。
「砰」地一聲槍響,這五人從一開始就想避免的錯誤還是不可避免地發生了,這槍正正地打在了斷脖子的前胸!
還沒等這傢伙後悔,斷脖子就被楚雲飛一掌推得直向開槍者飛了過去,同時右手迅捷無比地奪下了斷脖子手中的管子。
這一掌用得力極大,楚雲飛本來不想取了斷脖子的命,弄個高位截癱其實就可以了,只是丫隨即又挨了一槍,那麼索性也就不用留手了。
同室操戈者被斷脖子這麼一撞,仰面朝天地摔倒在地上,還沒等他做出新的反應,黑影自他身邊閃過,楚雲飛手執槍管,槍托重重擊了過去。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楚雲飛已經明白過來了,敢繞過來找麻煩的這二位,絕對都是心黑手辣、經驗豐富的超級亡命,這個活口,不要也罷!
粗製的槍托過處,腦漿四濺!
他根本顧不上考慮這些,一縱身跳上了那輛救護車的車頂,居高臨下就是一槍。
中槍那廝離他實在是太近了,槍口離人的後腦只有一米出頭,這種距離下,再垃圾的土槍也偏離不了目標!
這邊三人聽著對面動靜古怪,才要直起身來,已經是轟然一聲,又一個同伴栽倒在了旁邊。
這一系列動作,快得令人眼花繚亂,幾個兔起鶻落之際,五人中已經躺下了三人!
楚雲飛本來就是黑暗中的王者,這五位居然敢選擇在晚上動手,可見,無知者確實是無畏的。
剩下的兩個再傻也知道不妥了,掉頭就跑,如此慌亂中,這倆居然知道一左一右分開跑,看在楚雲飛眼裡,計劃到如此詳密,實在也算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