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飛已經出離憤怒了,但眼下他畢竟是一個公司的老闆,所以他希望,自己將要進行的報復,能夠得到員工的認可:你們都是我的員工,我不僅要為你們買保險,還要讓你們知道,恆遠公司的人,是不能隨便讓人欺負的!
員工的反應,還是偏軟了一點,大家在表示願意捐助一部分錢的同時,也希望公司極力向警方施加壓力,盡快將兇手繩之以法。
去***吧,楚老闆終於坐不住了,在最後一個員工表完態後,他拍案而起:「不夠,這點絕對不夠!既然大家來了恆遠,那就是一家人了,欺負我的家人,我楚雲飛跟他沒完!」
說完,他看看三十多個員工,大家已經被他的模樣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了,沉寂片刻,他的聲音開始軟了下來,「這樣吧,要是有人覺得,跟著一個意氣用事的老闆,沒什麼前途的話,我歡送,不滿意我這種作風的員工,我也歡送,我希望那些願意留下來的員工,不要對公司、對我楚雲飛即將做出的反應,指指點點,說!三!道!四!」
說到最後,他已經不是在講話了,而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向外蹦,他想明白了,與其害怕員工私下議論老闆的作為,不如把這事拿到桌面上來說,我就是要袒護自己的員工,我就是要暴力報復,你們內斂,你們婉約,我歡送你們還不成?
總之,為了統一員工的思想,他甚至把那些將來可能成為把柄的話都說了出來,原因也很簡單,他需要有一個穩定的後院,總不能自己為員工出頭了,還被其他的員工背地裡議論。
當然,說穿了,這種做法,在一定程度上,還是能籠絡住大部分人心的,就算內海人再內斂,想來也是能為公司增強一些凝聚力的。
再說了,員工遭遇這樣的事情,自己這個老闆還畏畏縮縮的,那在恆遠上班誰還有安全感呢?誰喜歡過提心吊膽的日子?
至於說,這種事合適不合適做,該怎麼去做,在公司裡會產生什麼長遠的影響,對未來公司的發展副作用大還是鼓勵作用大,他都不想去考慮了,也沒興趣去考慮。
他只知道,這件事,讓他非常生氣,異常憤怒,這就夠了。
男兒世上行,縱不能指點江山,笑看風雲,也自當快意恩仇,暢快人生,方不負這大好頭顱!
實在太囂張了,我楚某人還願意遵守商場規則,不玩什麼黑道呢,好嘛,你們倒是出得了這個手?哼哼,咱們看看誰玩得起吧。
他的這番話說出來,會議室沉寂片刻,王東風率先舉起了手,「我同意楚總的意見,對這種渣滓,不能客氣!」
他這一帶頭,眾人也紛紛舉起手來,張楠甚至神情激昂地發表了幾句演說。
金瑤和項目部的一個女員工秦麗媛,手舉得慢些,看得出來,兩人都有些遲疑不定的意思,不過,終究還是把手舉了起來。
韓楓作為項目部的經理,手早舉起來了,看到大家一致通過,他遲疑了一下,問了出來,「楚總,我們應該些什麼呢?」
「不用你們做什麼,」楚雲飛笑笑,不過,那笑容實在有點冷冰冰的味道,「我只要知道,大家都我就好了,對了,張助理,你排下班,每天上午、下午各派一個同事去招呼肖巖。」
「好了,散會!」楚雲飛說完,掉頭,率先走了出去,他要好好琢磨一下,這事該怎麼解決。
這種案子,無疑已經驚動了警方,派來調查的一個三級警司,姓章,個子瘦瘦小小的,官腔打得十足,不過,倒也是公事公辦的模樣。
肖巖命大,經過緊急搶救,在當晚就脫離了危險,張助理親自跑到病房招呼他,公司的二號領導,自然要有二號的覺悟。
對章警司的提問,楚雲飛配合得還是很好的,等到人家問他懷疑誰,那還能有誰,楚雲飛很「冒失」地指出:那三家電表企業的嫌疑最大了。
其實,這事是誰做的,大家心裡都有數,十有八九就是內海的電表廠家干的,說原因麼?很簡單,工農銀行那個單子本來就被他們視作囊中物的。
當然,香山市那家的電表廠家,也是有些嫌疑的,畢竟,國稅局那個單子算是恆遠從他們手裡硬生生地搶過來的。
楚雲飛的報復目標主要就是這兩家,但他不可能說得這麼明白。
章警司嚴重地警告了他,你做為公司的董事長和法人,有必要先配合警方把事態壓下去,不能因為一些個人偏見就採取什麼極端行動,導致事態繼續惡化,要充分相信人民警察,你明白麼?
楚雲飛太明白這些了,等肖巖情況穩定後,這事勢必會大事化小的,像這種無頭案,苦主的醫藥費又有人負擔,如果上面下不來什麼死命令的話,雙方各顯神通,最終必然是不了了之的結果。
才從派出所出來,他就打了電話給刀疤,這事誰做的,你知道不知道?
刀疤壓根沒聽說這事,內海這麼大,他哪裡能夠事事知曉?不過,他也說了,上次幫內海廠家打聽事的,是留屯區文哥代為辦理的。
文哥不算是混黑道的,不過,他的幾個兄弟在黑道上比較有勢力,而他自己*了兄弟幫忙,在內海做起了娛樂行業,由於背景強硬,手段靈活,不長的時間內就崛起於內海商場了。
像上次楚雲飛和洪太子起衝突的KK迪廳,就是文哥的產業。
文哥崛起之後,沒忘了大力自己的兄弟,而且,此人做事以仗義出名,只要你算得上一號人物,窘迫之時去找文哥江湖救急的話,那文哥絕對不會有二話的。
當然,如果有人不自量到想從文哥這裡肆意打秋風,那根本不用文哥出面,自然有人收拾你,從這個角度上說,文哥……又有點類似那種仁義大哥的味道了。
甚至,很多外地流竄來的狠角色,在內海綁了票之後,都要文哥從中調解,雙方協商贖金什麼的,實在是那種不是黑道,又脫離不開黑道的存在。
一個城市中,夠點份量的混混,彼此之間大都是相熟的,刀疤雖然跟文哥的一個兄弟有點摩擦,不過,文哥仁義的名聲在外,沒有緣由的話,刀疤也懶得去招惹他。
說到這裡,刀疤總還是要表下態的,「要不這樣,飛爺,我把老文給你弄過來,讓你親自問問?」
楚雲飛沉吟一下,「算了,刀疤,這事不關你什麼事,你不用管了,不過,我還有點事,你給處理一下。」
就在當天夜裡,兩家外來的電表企業,辦事處和員工宿舍,都被半夜的一陣亂磚把窗戶砸了稀巴爛,等到警察到場的時候,那些搗亂的人早不見了蹤影。
內海這家企業更慘,看守大門的四個保安被人直接打昏,廠內的兩個車間和辦公樓被人砸了個亂七八糟,連辦公樓的牆都被人打了兩個大洞出來,足足可以開進去卡車的那種大洞。
沒人看到搗亂的人,而且,搗亂的人臨走的時候,直接把四個昏迷的保安扔到了臨近的馬路當中,如果不是最先路過的司機警醒,沒準直接就被來來往往的車輛壓做了肉餅了呢。
這種事情,自然是有人報案的,三個派出所的警察被半夜騷擾到了,然後,經過一系列的程序,終於發現,恆遠公司存在重大嫌疑。
不過,就如同楚雲飛對那三巨頭的懷疑一般,這種事情,又不是什麼大事,警察自然也不好打擾楚董事長的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事故繼續上演,內海電表廠老總的汽車,在去單位的路上,前胎忽然炸了,幸好,是上班時間,馬路上的車很多,車速起不來,倒也沒出太大事故,不過就是撞到了馬路當中的隔離墩上,後面跟的那輛小麵包追了尾而已,車上坐著的兩位都沒什麼事。
交警在五分鐘內就趕到了現場,仔細一檢查,發現是右前輪離奇破損,導致的交通事故。
沒錯,確實是離奇破損,輪胎新換了沒多久,破的茬口也是嶄新的,有一個穿透的傷,感覺就像車在行駛中不小心被一個長釘子紮了一般,不過,茬口比釘子大多了,雖然不是整齊的割裂,但創面很大。
整天處理交通事故的交警都看著奇怪,這情況是怎麼造成的?不過,不管怎麼說,追尾的那是全責,撞壞的隔離欄,則是要前車賠償,這些都是沒有商量的。
與此同時,香山市電表廠家的車,也出了問題,不過,他們的車是被前方兩幫吵架的人堵住了。
還沒等他們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呢,路邊就飛來兩塊磚頭,麵包車的前擋風玻璃就給砸了個稀爛,也不知道是誰扔的,這麼大的勁。
沒人知道?那絕對不可能的,這五起事件,統統都算到了楚雲飛的頭上,恆遠公司的頭上,誰也不傻,恆遠前一天出事,然後三家就受到了這樣的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