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樣的力量,果然是無窮的,林霄才暈了過去,又是一人跳了出來,報名之後更不答話,繼續著那玩兒命的勾當。
楚雲飛這次可是有點惱了,約鬥中允許車輪戰這種事情,他是聽說過的,而且也是能理解的,不過這種事輪到自家身上,他還是相當惱怒的:我***到底做了什麼缺德事,值得你們這麼對我?天底下難道沒有可講理的地方了麼?
有了這怨懟的心思,他的一顆心終於不能繼續保持平靜了,隨手重重一掌,把那挑戰者擊倒在地,根本無視者此人的傷勢,向著對方陣營一抱拳,「楚雲飛不才,本該一一領教各位高招,不過眼下天色不早了,麻煩想指點的諸位朋友,一起來吧。」
「我只有一言相贈,福禍無門,生死奠怨,冒犯之處,大家包涵則個!」
話到此處,他不再做任何保留,將狀態徐徐提升至「先天境界」,此刻,他真的動怒了
「先天境界!先天境界!!!」少數幾個識貨的人,終於驚呼了出來,其中,就有靳家的靳松。
說什麼是九寶靈體,在場的人也許沒幾個知道的,可先天境界,大約十個練武的人當中,就有五個聽說過的,那是傳說中的武學巔峰,這點,不容質疑!
場內外,頓時一片嘩然。
小楚還是動氣了,楊土豆暗歎一聲,眼下桐山一派,雖然已經是圖窮匕現地露出了「車輪戰」這最後一招,不過,天下英雄,並不是隨便哪個人可以小看的,以一人之力,對抗七十人,這個……聽起來似乎是有點狂妄了。
只是,眼下這局勢,已經由不得他多想了,一個縱躍,楊土豆也躍入場中,一拱手,「懸甕山楊土豆,楊家與玄青門,共進退!」
說畢,他氣運全身,竟然也提升到了一直遮遮掩掩的「先天境界」,目光四下掃射著。場外個別識得此中境界者,話都快說不囫圇了,「兩……兩……兩個!兩個!…………」
他們說不囫圇,可有心人卻是不少的,登時場外又是一片嘩然,敢情這種武學巔峰,「先天境界」,在場的,居然有兩個人達到了這種高度!
崑崙大貼,也不外是這種效果了!!!
陰嶺的宗主屈志堅不滿意了,你們這不是小看人麼?我們陰嶺派再差勁,總比劍門強點的吧?於是也不甘示弱地跳進場中,「陰嶺屈志堅,代表陰嶺全派,與楚兄弟同進退!」
這又是重重地一擊,陰嶺立派盧徽,本就勉強可以算得半個地主的,強峰的出現,倒也還罷了,這陰嶺一派的宗主冒出了頭,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說話間,楊土龍和智鴻、以及另一個陰嶺弟子也跳了進來,在外人看來,他們竟是想以這區區六人之力,抗衡對方在場的數十武林好手了!
狂妄麼?倒也未必見得,想那楊土豆行走天下半生,見過的、到達「先天境界」的武林高手,也不過區區兩人,其中一人不知來歷,另一人卻是聞名武林的「天下第一人」陳笑天。
以武林中人的血性,匹夫之勇,人人都可以逞的,不過,眼下這種情況,似乎,只憑血氣之勇,死活是頂不上什麼用了,
吳輕舟長歎一聲,他的為人,終還是不負他的名聲,力排眾議走了出來,「楚師傅,這場約鬥,吳某人認栽了。」說畢,竟不再言語,默默地退了回去,一時間,淚流滿面。
這個,楚雲飛不在乎:你要是不哭,那哭的就是我了,以武會友,死生莫怨!
楊土豆雖然少在江湖露面,但規矩還是懂的,四下裡一拱手,竟然是個「四方揖」的架勢,「不知在場的諸位朋友,有什麼異議沒有?」
這不是他的謙虛,實在是,按規矩說,這個流程是不能少的,雙方的約鬥,已經結束了,但在場的武林朋友是這麼的多,難保說,誰會不會心生異議,現下他要做的,無非就是要獲得與會者的承認和肯定。
以強壓弱,這是武林大忌,正所謂公道自在人心,現在,就是給旁觀的朋友介入的機會,一來可保證事情的公正性,二來,也是個一絕後患的意思一一看看,在場這麼多武林朋友,都同意這般處置了,你要反水,也得考慮大家的情緒呢。
上次松濤派和郭家的爭執,也是在這個當口,被楊土豆橫插一手的,天下事,天下人管得,只要你實力夠。
一時間,龍潭之畔,一片寂靜,諸般因素算下來,竟然無人肯出頭,為吳輕舟這方鳴什麼不平!
又過得片刻,屈志堅長笑一聲,「那這麼說來,這番比鬥,竟是毫無異議了,桐山派吳師傅,請你交人吧,須知這是崑崙貼,大家的意思,都表達清楚了。」
這種事情,無論楊土豆還是智鴻,都不是很熟悉的,就更別說楚雲飛了,歐陽生倒是知道點,可他畢竟是關外武林中人,那裡的規矩和這裡的規矩,都不盡相同呢。
現下,同武林接觸比較多,門派又大的陰嶺宗主,確實可以主宰一些的東西的。
其實,這話不過是前句的翻版,話雖然還是衝著吳輕舟說的,但說事的對象,還是面對在場的眾多武林中人,其意不外就是:我們己經拿下約鬥了,為公平計的眾人插手程序也走完了,現在,只剩下不論恩怨的友情戰了,誰不服,上來挑吧,沒人挑,那就按玄青門的要求執行了!
程序是煩瑣了點,但從另一個角度上講,確實是保證了武林中的道義所在,要知道,天底下事,很少存在那種絕對對錯的,大多時候,還是「各有各的理」。
其中,並不少那種「罪無可恕,其情可憫」的案例,也就是說,公理在某一方,但對另一方處置時,有人見其太過淒涼,也可以憑挑戰勝利來說情的。
果不其然,說到這一項,終於還是有人跳了出來,出來的竟然是那個向歐陽生道歉的,三江會的路西法。
「屈宗主,話不是這麼說的,拳頭咱們比過了,你們大,可武林道義,咱們還是要講的。」
屈志堅縱然不恥其為人,可這種場合下,該有的風度,那是決計不能少的,聞言微微一笑,「哦?路師傅是吧?敢問,我們怎麼不講武林道義了?陰嶺派雖然不是什麼大門派,可這武林道義,卻是絲毫不敢忘記的,還請路師傅指教。」
這話裡,較中帶硬,可以想像,屈志堅連陰嶺派整個門派都壓了上去,路西法這話能說出三分道理,也還罷了,否則的話,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了。
別說,路西法還真有了些思想準備,聽到這話,竟然不卑不亢地昂聲回話過來,「在屈宗主面前,道義不道義,我三江會沒資格說,不過,這玄青門,畢竟坑了桐山派四條人命了,就算有天大的冤屈,也該揭過了,這秦流雲的命,還請楚師傅高抬貴手,放他一馬吧!」
這話,動之以理是談不上的,但跟曉之以情多少還是沾了點邊,這個要求,提得也不算是特別離譜。
屈志堅做為一派宗主,這點運籌和掌控能力還是有的,聞言冷笑一聲,「呵呵,桐山派的人命喪在誰手,想來路師傅也是不能肯定的,還請莫亂入人罪,屈某倒是想問問,我這小楚兄弟,要是功夫差點,懵然被人害了,他的同門可是想找人報仇都找不到,他可沒有煙霞派的秘法呢。」
「雙方無冤無仇,桐山派胡師傅被秦流雲挑撥,居然下此辣手,那只能說福禍無門,唯人自招了,這種事,須怪別人不得。」
自然,他這樣的話,也會遭路西法反駁,說些什麼他不在現場,孰是孰非,倒也未必是那麼回事,兩人登時爭論了起來。
楊土豆皺皺眉頭,走進場來,「小屈,你跟他說這麼多做什麼?」
說畢,他又是個四方揖,「清官難斷家務事,這裡面微小的細節,那也不用計較了,小楚的要求,大家早就都聽到了,現在,就請與會的諸位師傅們自做判斷吧,如有人有異議,楊某人,願意同他切磋兩招。」
開什麼玩笑?跟「先天境界」的高手過招,那自己怎麼也得到了「先天境界」才可以的吧?這話一出,在場的人,竟然無一答話。
等了半天,還是吳輕舟站了出來,一拱手,「楊前輩,您和歐老英雄,晚輩都是景仰的,斷斷不敢欺騙二位前輩,此事,似乎跟煙霞派干係甚大,前些日子,煙霞派又計劃算計楚師傅的時候,也曾跟晚輩打過招呼……」
說到這裡,他挺挺腰板,一臉的正氣,「只是晚輩不恥其行,斷然拒絕了,我桐山派人,氣節還是有些的……」
「至於秦師弟的事……還請楚師傅多多體諒一下,空穴來風,必有其因,沒準是煙霞派放出的風聲呢,難道,大家不能再商量個更好的解決方式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