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顧慮,直接導致了楚雲飛在應對淺莊「沃事達」公司時,不得不束手束腳,盡量委曲求全,誰讓他自己現在只是個代理商呢?
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只有被動地讓沃事達公司牽著鼻子走,事實上,惹急了的話,換個牌子又何妨?他已經在積極地著手查閱,全國還有哪些刷卡電表的品牌,尚未來內海發展,尤其是那些口碑比較好的牌子。
不錯,內海市場是很大,而且做出樣板工程來,會在全國業界同行中引起很好的效應,可在內海發展的成本,實在是太高了,一些廠家受財力所限,不能很好地在這裡開展業務,那也是一種必然。
尤其內地的一些研究所之類的地方,因為人們的思想觀念還相對保守些,有些人才並沒有隨意地流動出來,那些地方開發出來的東西,一般來說,也還是不錯的。
找來找去,別說,還真讓他找出兩家感覺還不錯的電表廠家,不過有點遺憾的是,這兩家電表生產商,各自有各自的缺陷。
一家在以貧困落後而聞名的西部地區,聽起來不太能夠讓人接受,那裡居然也能生產出高科技產品?要知道,在某些方面,內海人的眼光不僅僅是勢利,簡直說盲目排斥都是不為過的。
另一家,也在淺莊市,這條線,居然還是李南鴻給他搭起來的,這家更絕,是生產電路板的,也有能力生產卡式電表,可這家公司,主要是以加工能力出眾而聞名的,專門做各個品牌廠家的外包業務,雖然自己沒創出什麼品牌來,卻是可信度很高的。
商業圈,其實跟生態圈有點類似,有在上層吃肉的,也有在底層分解那無機物的,只是生存的形態不同,但不能說可以任意抹殺其中任何一個物種,這樣公司能存在,自然也有它存在的道理的。
只是,這個廠家有個公司名,已經是比較不容易的事了,指望他們能生產出有自己牌子的電表來,實在是有點勉強人,更別說還要辦理一系列的質量檢測和入網證什麼之類的行業證書了。
事實上,哪怕楚雲飛願意幫人家辦理這些,人家都未必願意呢,大家刨食的地方不同而已,卻不是說人家的生意做得就不夠火暴。
有了這樣的認識,楚雲飛不得不把眼光又轉向了那些在內海發展得不太如意的廠家,要不要使點什麼手段,趕他們出去,然後自己再來談這個代理?
後來,他終於想起,那個海天的毋總,似乎也暗示過,這方面她的朋友也有一定的路子,或者說,是在做一個品牌,本來開業典禮上,楚雲飛還不想喊這人來呢,但仔細想想,算了,大家畢竟算得上是認識的,又在一起共過事,還是發張請柬出去好了,來不來,由她吧。
就在忙這些事的同時,他還在網絡上查詢了一下童思遠所說的兩個項目,發現確實如對方所說的那樣,這兩個項目,都是非常有前景,而且短期之內,根本不可能出現市場飽和的可能。
有了這樣的發現,楚雲飛禁不住有些激動起來,雖然這樣的項目,擱在維倫斯家眼裡鐵鐵地也是小打小鬧的那種,不過比起他自己現在做的電表,發展前景卻是要強上許多,要不要在裡面插上一手呢?
插,為什麼不插?楚雲飛很快地就做出了決定,有錢在眼前不知道賺,那不是傻蛋麼?更何況,合作夥伴是童思遠,以此人的身家和勢力,尚且願意忍氣吞聲地被刀疤盤剝,想來就算有*山,也沒有多雄厚的實力,那麼,基本上,是可以排除被此人陰謀算計他的可能性的,畢竟,連刀疤在自己這裡都是栽了跟頭的。
既然決定要插手,那這件事,就該好好規劃一下了,不過還好,楚雲飛並沒有被這美好的前景影響得喪失了判斷力,網上的那點東西,可信度未必真的有多高,這事必須是要仔細落實清楚,再行動也不遲。
這樣的事情,該找誰去落實?找銀行唄,楚雲飛的好友王通,就在華夏銀行裡上班,這事拜託他去問詢,那是再妥當不過的事了。
在先陽的時候,他跟王通接觸得比較多,兩人之間也是無話不談,從王通的一些話語裡,楚雲飛做為一個不怎麼懂金融的外行,很敏銳地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銀行所能起到的作用,遠不像人們印象中的那麼單一,僅有存存錢、轉轉帳、貸貸款之類的作用。
當然,還有一些功能,雖然不被大家熟知,也是有相當部分人知道的,比如說,在一定程度上,銀行可以起到類似於公證處的作用,像開具什麼承兌匯票之類的東西。
銀行最大作用在哪裡?在它的金融機構性質上,可以想像一下,每個銀行,都是有無數用戶在支撐著,暫且拋開那種純粹的私人用戶不提,無數對公的用戶,每天在這裡發生著數以千萬單計的交易和結算。
這意味著什麼?這就意味著海量的信息,雖然每個用戶的帳戶、交易額、交易項目、資金流向,銀行都有為其保密的義務,但不可否認,任何正當和不正當的業務,在銀行這張大網面前,是無可遁形的。
所以,在某種意義和視角上講,楚雲飛認為,銀行作為一個權威的信息中心,似乎比它日常行使的那些小職能,更能凸顯它存在的意義。
更因為現在的銀行,也走向市場,商業化了,所以在銀行內部,各種各樣的資料,被分門別類地匯總著呢,只有把資料準備得詳細了,認真了,才能在市場大潮中佔據有利的地位,擴張自己的勢力。
所以這事有三分眉目的時候,楚雲飛給王通打了電話,那傢伙是魯膠財經大學金融系畢業的,不光他自己能為楚雲飛提供相當的信息,丫的同學和校友,也是遍佈整個金融系統,多少也能有個把朋友再代為打聽一下的。
事實上,王通也是很用力地幫了忙了,他甚至跑到他們專抓信貸的分行副行長那裡,打聽這兩個項目的可行性,這也是為銀行創收不是?
行長那裡反饋回來的信息,依舊是:可行,只要你那朋友認為,有能力做得下這兩個項目。
這樣的話,倒也是正常的,這種項目,在內陸省份河東做起來,難度是要大一點的,所以分行長在肯定項目的同時,對自己員工朋友的辦事能力,謹慎地、小小地質疑了一下,畢竟,這年頭自不量力的人實在是多了點。
這話,王通沒在電話裡告訴楚雲飛,因為他已經決定了,要跑來內海,參加朋友的開張儀式。
說起儀式,這可真是令楚雲飛頭疼的事,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喜歡多事的人,再說只是寫字樓,又不是門面房之類的,需要起個吸引眼球宣傳的作用,能免還是免了吧?
怎奈二靈和喬喬告訴他,這東西還是講究些的好,故老相傳的東西,哪怕只是迷信呢,也求個心安,這小小的要求,不為過吧?
童思遠跟他在一個樓層辦公,開張這事,是免不了要湊個熱鬧的,而第二監獄的黃政委,因為前些日子,楚雲飛把電表上可能有點變動的消息告訴他了,聽說小楚開公司,自然也是要湊個熱鬧來的。
於是,在裡應外合的壓力下,楚雲飛不得不硬著頭皮,選了個據說還不錯的日子,邀請大家隨便吃上一頓。
他也沒打算大辦,仔細琢磨了一下,拉出這麼個單子。
紀宇、弓處長、夏海雲,那是一定要喊來湊熱鬧的,怎麼說這三位連同黃政委,也算是一個***裡的,雖然四人未必全能認識。
刀疤和歐陽海波請不請?請!這倆名聲再不好,可怎麼說也算是能拿得出手的人物,雖然他不打算大辦,但太過冷清也不是個事吧?
再說,福高公司那裡的電表,楚雲飛可沒成全它的心思,這次把歐陽海波喊來,一來為了提示對方你還有欠債,二來也少不得要暗示他一下,如果楚某人真的不能跟那淺莊市的電表公司合作下去,那對不住了,你準備跟鴻飛打官司好了。
至於歐陽老總可能會發現,海關和福高的待遇不一樣,他根本不在乎:就是不一樣了,你吱一聲試試?
小馬老闆在買房子上幫了忙了,自然要請;毋總好久沒見,順道問問那電表的事也是順理成章的,索性也請了;顧老闆那保安公司雖然小,不太拿得出手,不過,怎麼說也可能會有其他合作,也請。
既然王通和李南鴻說要來,那索性再叫倆朋友好了,叫誰?自然是成樹國和劉寧,雖然回國以後,大家都商量好,盡量少聯繫,可公司開張這麼隆重的事,怎麼也要聯繫一下的,這絕對是說得過去的,藏在暗中的安全局的諸位同志們,你們說是也不是?
所有人都聯繫上了,只有劉寧,死活是聯繫不上,據劉母說,他在學校裡封閉學習,楚雲飛只能把話撂下,讓劉寧回來的時候,跟自己聯繫,趕得上公司開張,那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