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琢磨了半天,楚雲飛痛苦地發現,這件襲擊事件,他居然沒有什麼有效的調查手段,原因無他,因為他自己現在,很有可能因殺人被通緝了,在大白天,根本沒辦法露面的。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呢?楚雲飛實在有點弄不明白,怎麼會有功夫界的人插手這事,以他的想法,就算歐陽海波找了殺手用狙擊槍來對付自己,都沒現在這個事實離譜。
至於說狙擊手,楚雲飛是比較擔心的,但是關濤曾經跟他探討過這樣的問題,兩人最終得出的結論,就是當那些狙擊手瞄準目標,準備扣動扳機的時候,會有一種類似殺氣的東西,籠罩著被瞄準的對象。
楚雲飛本不想相信這麼虛無縹緲的東西,但似乎只有這個解釋,才能稍微解釋得通他平時那種敏銳的感覺。
但關濤也說了,這種殺氣,功夫界的高手,是可以把它掩藏起來的,通過精氣神的內斂,理論上是完全可以做得到的。
這個討論的結果,就是說,如果不是一個功夫高手拿了狙擊槍,而且同時還要注意內斂精氣神來對付楚雲飛的話,那問題就不會很大,當然,這個假設的前提是他必須有足夠的警覺性。
難道說,歐陽海波已經探明了自己的底細了麼?楚雲飛承認,人家對自己使用這種手段,造成的傷害要遠大於熱兵器的襲擊,事實也證明,功夫界的高手,收斂殺意的能力是很強的。
襲擊自己的這兩人,雖然功夫未必就能強到什麼地方去,但這樣的攻擊,足以使普通人死上三次都不止了,那代表人家是存了一種「務必置人於死地」的決心。
這個歐陽海波身後,到底還有什麼樣的勢力在著他,讓他居然能找到不同門派的功夫界高手?而且那些高手們還毫無風度地使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
這次對方絕對是找準了他的弱點下手的,真的是「天狂有雨,人狂有禍」啊,才說要發力謀求發展呢,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不過不管怎麼說,事情已經是這樣了,怎麼說,也是他自己的選擇,現在,只能直面現實了。
想來想去,楚雲飛不得不把突破口繼續放在喬喬身上,她那裡,現在應該是沒什麼人願意注意到的,而且,她應該是知道點關於歐陽海波的消息的。
至於說直接找歐陽海波的麻煩,那似乎難度太大了點,自己的屍體沒出現或者沒被抓起以前,恐怕不太容易找得到對方了,就算能守株待兔般地找到,但效率顯然是不夠高的。
手裡拿著新買的《內海晚報》,楚雲飛一大早就拎了禮物去看喬喬,他很欣喜地發現,這兩天所有的報紙上,都沒有提到「銀輝大廈」的兇殺案,哪怕是那種最最八卦的小報紙。
看來真的是有點變故呢,存了這個心思,楚雲飛雖然不敢放鬆警惕,膽子卻是大了不少,不過很遺憾,喬喬並不知道太多歐陽海波的事情,她和總經理之間的距離,實在是遠了點。
還好,喬喬總算還是提供了一點有用的線索,那就是,歐陽海波現在不跟老婆在一起住,聽說是在「疊翠小區」買了套房子,而且,總經理「桑塔」車的車牌號,喬喬也是知道的。
接下來,他找了個公用電話亂打一氣,卻發現,所有熟識的人,跟他說話的語氣,都沒什麼變化,難道說,那傢伙真的沒死?
最終,謝嫻那裡傳來了怨氣:鴻飛公司,讓人給砸了!
是什麼人幹的,謝嫻一開始並不清楚,反正就是來了十幾個混混,沒打人,把公司裡的東西砸了一些,也沒說原因,然後一聲呼哨,走人了。
謝嫻可也不是怕事的,馬上動員人手和關係去查找,最後才從情人簡步平那裡得到消息,這事,大概是內海黑道上大名鼎鼎的「刀疤」做的,不過,人家只是個警告的意思,沒下太黑的手。
謝嫻真就不懂了,她根本不知道「刀疤」是哪路神仙,為什麼要跟自己過不去,考慮到這天楚雲飛沒來上班也沒來報到,這事估計,十有八九跟他會有點關係吧?
聽著謝嫻怒氣沖沖的質問,楚雲飛沒做任何解釋就掛了電話,怪不得手機上那麼多未接電話是公司的呢,原來是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這麼分析起來的話,可能,僅僅是可能,歐陽海波,是鐵了心要跟自己對著幹了,所以那死人的事都壓了下去,江湖上混,真的火拚的時候,死傷些許人,沒人會去報官的。
可是,這事怎麼又牽扯上「刀疤」了呢?張二管子和蟲子沒找廖家的麻煩,牛皮更是在前幾天一見自己就躲開了,怎麼一夜之間,風頭就變成這樣了呢?
眼下這種情況,不明白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楚雲飛只能有一個選擇:去「疊翠小區」蹲點守侯,抓住歐陽海波來弄個明白。
雖然門口警衛森嚴,但在楚雲飛的眼中,諾大的小區,漏洞實在是太多了,為了熟悉環境,他先身捂棉大衣、頭戴罩著半拉臉的絨線帽子在小區內一通亂轉,打算把這個小區的內部結構先弄清楚。
歐陽海波的運氣,實在是太背了,他停在樓下的車,很快就被楚雲飛發現了。
這樣也行?楚雲飛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運氣實在是太好了點吧?這不就是歐陽海波那輛標榜他自己清白的、破舊的老「桑塔」麼?
可是,自己到哪裡去等人出來呢?楚雲飛四下看看,一眼就看到隔壁的樓上,一個二樓的住戶窗戶上貼著「招租」二字,不再怠慢,一個縱跳就攀了上去。
掏出口袋裡準備綁人用的膠帶,他在短短的一分鐘內,就把窗戶上橫七豎八貼得跟蜘蛛網一樣,順勢一個肘錘,玻璃碎裂。
玻璃是碎了,但由於有那膠帶撕扯著,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而且也沒有碎片掉落,楚雲飛扯動了一下,窗戶上頓時出現了一個大口子,他一個縱身就鑽進了那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