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楚雲飛這麼一說,幾個刑警的汗,登時就下來了,他這一手,可正正地捅在大家的要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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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們這種級別的警察,內海市的輿論監督,那還是相當地到位的,雖然領導們還是能在一定的範圍內做做回護,但苦主要鐵心找茬的話,尤其是像眼前這種噸位的苦主,那結果絕對是不問可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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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人家會不會這麼做,有沒有能力這麼做,夠不夠狠心這麼做,那還需要假設麼?那根本就是無須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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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位再也顧不得面子問題了,緊趕緊幾步跑過來,連血乎拉嗤的闖子都過來了,「大哥,今兒個,我們哥幾個認栽了,還請大哥高高手,放兄弟一馬,日後風裡來雨裡去,都是大哥一句話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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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胖子也跑了過來,「兄弟,有話咱們都好說的,你有什麼條件,儘管提,萬事都有個商量不是?」
向副隊長,現在是真後悔了,本來做他這一行的,根本就不是玩強硬的行業,職業保安,就如同那舊時的鏢局一樣,基本上是*著人面兒混飯吃呢。
舊時的鏢局,走鏢時要是只*本身的功夫,一路打著開道,等鏢護完了,掙的那點錢,怕是都不夠給鏢師買藥療傷或者下葬的。
現在的保安也是這樣,有個把小蟊賊,那倒是可以動動拳腳,但遇到硬碴,多半還是會套個交情什麼的,哪怕花點小錢買個平安都是可能的,任是誰開個公司,總是為了掙錢的,意氣之爭,智者所不為。
說實話,向胖子的人面還是比較廣的,而平日裡做事,手段確實也很圓滑,就算手下偶然跟別人有點什麼小衝突,威逼利誘雙管齊下地處理,一般倒也能輕鬆搞定,絕對是對得起他拿的工資的。
可這次,在胡林這件事上出的紕漏,倒也不能說是特別地意外,像卡式電表這種小單子,大多都是由小公司來做的,保安們有的是跟別人打屁聊天的時間,見識和眼力還都是有點的,所以一開始,誰都沒拿胡林當回事。
沒拿胡林當回事,也不是什麼問題,鴻飛本來就是個小公司的,但誰又能想到,他的身後,居然還藏著楚雲飛這麼個人王?
接下來,由於起初判斷的錯誤,向胖子越走越遠,等他終於意識到錯誤的時候,事情都快不可收拾了,只能馬上光棍地願賭服輸,等著對方開條件出來。
楚雲飛根本就懶得理他,不過,既然他都已經知道向胖子老鄉的事了,也不介意再難為他一次,斜眼瞟他一下,「你先把打人的兇手交出來,再跟我說話。」
說完他再轉頭面向那幾個警察,「哦,照你們這麼說,那我是可以走了?好吧,大家回頭見。」
話裡,竟然是再沒有提那手銬的事,更別說照片了。
「等等,等等,兄弟,」說話的還是落腮鬍子,他一轉頭,面向那肥胖的副隊長,「向胖,我們哥幾個,可全是你喊來的,人家讓你交人呢,聽見沒?」
他以為自己搞清了狀態,著急著找禍源去了,他壓根沒想到,楚雲飛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裡,不過,對方既然願意悔過,那倒也不妨等等,看胖子怎麼應對,反正把事搞大的方法,多著呢。
向胖子這下,可算是坐了蠟了,自己喊來的人,要自己把老鄉交代出去,而且以眼下事態的嚴重性,不交出老鄉來,絕對就害了眼前這幾個朋友了。
就算向副隊長平日做事比較圓滑,可他怎麼說也是個人,是人,就總會有自己的道德底線的,更別說細算起來,那老鄉還是受了他的挑唆才生事的,而且老鄉一到場的話,他自己也絕對脫不了干係。
不過向胖子終究算得上是多年的老油條了,馬上就想到了應對的法子,「這個……我其實一直在找他啊,可他總也是個人,不可能呆著不動,不過……這樣吧,你們寬限我幾天,一個星期之內,我負責把人找出來,行不?」
「一個星期?哼,」楚雲飛對這樣的建議,嗤之以鼻,胖子的想法,怎麼可能瞞得住他?期限這個東西,能寬限一次,就能寬限第二次、第三次,拖到最後,怕是胡林的傷勢也好了,自己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事情自然也就好辦多了。
「沒事,我有的是時間,呵呵~」楚雲飛微微一笑,雙手齊出,晃晃手上的手銬,「不過就是不知道那幾位哥們兒等得起等不起,還有工地上的損失,不知道你那個黑黑的老婆願意不願意見到。」
小馬老闆神奇地從眾人背後轉了出來,臉上就像掛了一層霜似的,「我再告訴你一遍,他只是個保安,跟我沒關係,還有,你想對我們公司怎麼樣?」
唉,總算扯到點正題了,楚雲飛刮刮鼻子,卻發現另一隻手也被手銬拽著跟了上來,一時心又硬了些,冷冷一笑,「咱們之間,慢慢再說吧,我的員工被你雇的保安打傷了,你以為,我會對你們公司怎麼樣?」
「你沒搞錯吧?」小馬老闆聽說楚雲飛要對自己的公司不利,反倒沒那麼生氣了,眼睛看著他手上的手銬,撇撇嘴,「那是保安公司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一看你就沒養過狗,」楚雲飛懶得再說什麼,伸手去擰車鑰匙,就要發動汽車。
楚雲飛做事,很少會這麼絕的,大多的時候,他總是願意留人三分餘地,而眼下這事,又算得上是在他存心誘導下才發展成這樣的。
媽的,我給你們留了餘地,你們給我留了沒有?楚雲飛發現換個角度來考慮的的話,其實自己這麼做,也不能算過份,今天要不是自己有功夫在身,還不是鐵鐵地被人打了?就算保安不動手,被這幾個警察陰上一下,肋骨倒未必會斷,但一頓暴打那是絕對少不了的。
那是國家和人民給你的權利,憑什麼你們能用來解決私人恩怨呢?砸你飯碗,那就砸了唄,也算給那些同樣胡作非為的人一點警告。
更何況,他自己又不是沒警告過這些保安,不帶耳朵也能長這麼大一把年紀,也算難為這胖子了。
向胖子被人形容成狗,實在有點惱羞成怒了,可還不敢計較,正沒個理會處呢,眼睛猛地一亮,「牛皮,你可算來了,正等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