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力是個三十出頭的中年男子,正是男人一生中最鼎盛的時候,他做護衛已經有近十多年了,而且已經娶妻生子,對於一個從平民窟走出來的人來說可以算是成家立業了,不知羨煞了多少昔日玩伴。[]因此他對於給以他這一切的家主還是非常感激的,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但他確實得到了實實在在的好處不是。雖說這與他自己的努力是分不開,但昔日那些玩伴就算付出更多的努力汗水,現在卻只是一個隨時可能客死異鄉的的傭兵甚至已經身死,又或者依舊在平民窟為一日三餐的溫飽而愁眉不展。
而他,卻是因為家主的看中而成了一個豪門貴族的護衛。說白了,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他們也就是用來充門面的罷了,最多受些氣,但這又算得了什麼呢?只要眼睛放亮點,不得罪什麼惹不起的人物,那就是一輩子的平安寧靜的生活啊!
這次也不知是第幾次隨家主出行了?提別是在看到那對母女花之後,最近更是出來的頻繁了,不過這都沒什麼,他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就行了,到時自然就少不了他的好處,這可是他十多年來做護衛的心得經驗。
不過沒想到竟然會在半途遇到那只很可能就是昨夜被全城搜捕的小獸,如果真能抓住他的話,那最近兒子一直想要的那柄由矮人大師打造的雙手重劍可就有著落了,相信兒子一定要高興壞了,上次沒有買給他可是大大的鬧了一場啊!不過現在好了,如果抓住的話,那可是十倍的月錢啊!雖然說矮人大師打造的兵器都非常貴重,但是這也足夠了。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毫不猶豫的跟進了密林之中。他心中雖然也有些不安,畢竟密林之中可對大大的不利啊!不過這裡離城池近,也沒有什麼魔獸,而被追的小獸就算是跑得快點相信也不會有多大的殺傷力的,再加上那時兒子那渴望的眼神,他也便緊跟了進來。
他目前真處於搜索隊伍的中間偏左方,一雙略顯蒼老的眼睛四處打量,盡量做到不遺漏一處角落,不時用手中長劍劈開一些茂密的灌木叢。不過開始一時還能真正做到一絲不苟,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便不由的有些懈怠了。心中不免想那小獸的速度本就驚人,再加上密林掩護,說不定早就跑遠了呢!這種心思一起,就不由的有些有些懶散起來。這也沒辦法,這些一般豪門的護衛大多如此,除了充當門面,幾乎都沒什麼事做,長年累月下來,就是一個再血性的漢子也要磨得散漫起來。可以說他們比起一般的二流傭兵來可能也要略微遜色。
不過其他人沒走楊力自然也不好獨自離開,一邊百無聊賴的隨手劈開一些灌木叢,一邊卻眼神遊離,思考著怎麼弄些錢給兒子買那柄劍。對於稍遠一步的那叢灌木卻是懶得過去查看了。
凌宸靜靜的伏身在那處灌木叢中,藉著灌木茂密的枝葉將他雪白的身軀完全掩蓋住。他是經過了仔細觀察之後,發現這些人有的已經開始鬆懈,這才選擇了一個離他較近的目標,測算好他的行動路徑之後,掩身在一旁的灌木叢中。
看著那個人漸漸從眼前走過,凌宸心中卻一片平靜,眼神都沒有絲毫的變化。此時的他,就如同一個職業的刺客殺手,靜靜地等待最佳時機,給於目標緻命的一擊。
密林確實很密,楊力沒走幾步便被一叢灌木攔住了去路,此時手中也不知道多久沒有飲血的重劍無疑成了斧頭的最好替代品,舉劍便砍。
凌宸的目光一瞬都沒有離開過他,這時他的瞳孔驀地一縮,就是這時,楊力的劍揮出一半,正是舊力使出新力未生,難以變招的時候。凌宸毫不遲疑,潛伏的身體一瞬間繃緊,如同一支被拉滿的箭,電光般激射而出。
楊力手中重劍剛剛揮出,他就突然有一種被毒蛇盯住的感覺,一股寒氣霎那間從腳底直衝腦門,接著就聽背後破空之聲響起,他很想揮劍格擋,但已經揮出的劍卻在這時重逾千斤,根本難以變招。多年的安逸生活,他早已不復當初的勇猛,甚至連最基本的應對之法都已生疏。手中所依仗的重劍此時無法發揮作用,便下意識的向前衝去。
此時如果是一個經驗老道的戰士,絕對不會犯如此嚴重的錯誤,連背後來犯之敵都不曾見到,怎能直接向前衝呢?你剛剛起步的速度能和人家早已蓄勢良久的奪命一擊相比嗎?如此行為無異於給人當靶子啊!此時最基本的方法就是啥都不管,先向旁邊閃了再說。
凌宸看他的行動也不由的無語,他先前可是想好了許多的後招的,可沒想到完全沒派上用場!這人竟如同一個完全不會武技的普通人一樣驚慌失措,不……就是反應靈敏機靈些的普通人也不會做出這麼白癡的舉動啊!不過由於先前凌宸還留有後招,所以剛才一擊並沒有發全力,那人前衝還真是剛好就避過了這一擊,也不知這傢伙倒底是運氣好還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牛叉人物。
不過凌宸可管不了這些,看那人也許是真的慌亂,竟然都沒有出聲求救,凌宸當然不可能放過如此機會,最好就是在他反應過來之前解決掉他,以免驚動其他人而導致下手更難。
在擦著一株大樹掠過時,他硬生生一扭身體,四肢在那樹上猛蹬,速度登時提升,剎那間來到楊力後頸處。
楊力奔出幾步終於反應過來要叫同伴,但那聲叫喊還沒出口就被生生截在了咽喉力。一隻秀氣的白色狼爪從他的前面脖子處透了出來,沒有沾染一絲鮮血。晶瑩剔透的如同最純美的羊脂美玉雕琢而成。
砰……
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不過附近幾人都在以手中利器砍伐茂密的灌木,哪有人注意到這邊的響動。
凌宸緩緩從那開始嗤嗤往外冒血的脖頸處抽出狼爪,微微一摔,那上面沾染的些許血跡便化作一蓬細小血珠撒落在旁邊的一叢剛剛被一劍劈斬的有些凌亂的灌木枝葉上。
此時的凌宸卻有些迷茫了,這可以說是他的第一次殺人,沒想到他竟然沒有一點點的不適,哪怕是一絲不忍都沒有。難道自己真是一個天生的殺人狂,天生就有殺人的**,就有當殺手的潛質?
其實這卻是他自己多慮了,這最多說明他的心理素質要比一般人強許多,而且適應能力超強。
他只不過是在不經意間,已經開始去適應這個世界而已。在來到這個世界的這段時間裡,雖然時間並不太長,但他的經歷卻可以說是豐富無比。從草原的人狼血戰,在路上的任人宰割,再到金蘭傭兵團的人族內戰,這所有的一切無不在告訴他一個信息--弱肉強食、強者生存。
他想要生存下去,首先就必須適應這個與從前大大不同的世界,因為這個世界沒有了那層遮羞布,這個世界完全是一個強者的世界,以前那套忍讓是行不通的。忍--那是弱小的代名詞。因為他們不敢反抗,他們沒有能力反抗。
不經意間,他也開始變得殺人如殺狗,不……在這個世界根本沒有所謂的人、狗之分。有的……只是實力,所有的種族都是如此,強者就是王,弱者就是奴。
凌宸要生存下去,而且要活的有尊嚴,有地位,那他就必須--學會殺人。
不殺人,就被人殺。
這是世界的鐵律,無論哪個世界皆是如此,只是表現的形式各不相同罷了!
第一次殺人……不錯,是第一次。從此,他已經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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