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亂情迷 第七章 晨曦 第四節 綁架
    雪後初睛的日子,顯得那麼的清麗,所有的事物,再覆上一層瑩瑩的白之後,反射著那耀目的日光,刺得人眼睛發花、發亮…

    一道淡紅的俏影順著那陽光漫步走來,輕快的腳步在地上踩出一個微凹的淺印…

    一頭墨黑的長髮隨著窈窕身姿的移動而輕輕擺動著,蕩起了一路的風景。

    陳夢妮瞇著眼,盡量把雪地反射的強光擋住,一面不停地報怨這可恨的鬼天氣,說睛就睛了,害得這一地的白晃得自己兩眼發花,就在剛才,差點一頭撞在被積雪覆蓋的樹桿上。

    陳夢妮不停地嘟囔著邁著輕盈的腳步,繼續踏在軟綿綿的雪地上,前方,是那越來越接近的宿舍。

    「顧倩…顧倩…」

    咦?…誰在叫我妹妹?陳夢妮遲疑地轉過頭,望向那聲音的來源處。

    「你是顧倩兒嗎?…」

    一個身材火辣,像是不怕冷一般穿著紅色職業套裝的女子正站在一部麵包車旁邊向著她不停地揮手。

    「你叫我…」

    陳夢妮遲疑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又四下打量了下,確定這傢伙是認借了人,轉念一想,這女的既然知道妹妹的名字,可能是來找她有什麼事的嗎。

    陳夢妮向著那女子走了過去,一面問道「這位大姐。你找顧倩兒什麼事?…我是她…」

    還沒說完話,不小心一腳踩在結了冰的小石子上,伴隨著一聲慘叫,很不雅觀地撲倒在地上…太沒面子了…那紅衣女子呆呆地望著伏倒在地上的「顧倩兒」無語…

    陳夢妮漲紅著臉爬了起來,乾巴巴地笑了兩聲,拍拍身上的碎雪「你有什麼事?」瞇著的眼睛盡量避開那該死的陽光。彷彿能把自己的窘態遮蓋住。

    「哦…事情是這樣的。今天你父親有事要去看你爺爺,所以特地的讓我來接你…」

    那女子斯斯斯文文地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禮貌地回答道。

    「爺爺…」

    陳夢妮微微一震。多陌生,又顯得那麼熟悉的字眼,那個慈祥的老爺爺,發出爽朗笑聲的老爺爺,拿著個煙斗躲躲閃閃在自己而前抽煙的老爺爺,和著記憶最深處那個永遠陰沉著臉,冷冷地望著自己,看不到一絲親情的模糊面孔在一寸寸地溶合…

    「怎麼了…」

    小紅有些不太自在地撥了撥眼鏡,她恨這該死的職業套裝。更狠那個該死的躲在郊區沒有感情地操控著這一切的羅烈森。

    「沒什麼…其實我只是顧倩兒的姐姐」陳夢妮強迫自己露出了一個笑臉。

    「什麼?你…真的不是顧倩兒?…」

    小紅隱蔽地低下了頭,藉著推眼鏡你工夫掃了眼躲在推拉門後的鐵頭一眼,看到了鐵頭有些迷茫的眼神,不由得有些著急起來,這事可別辦砸了,不然,從來都是六親不認的羅烈森那裡可不是那麼好交待的。但她的心裡隱隱地不願傷害眼前這個與相片上的顧倩兒長得很相像的女孩。

    誰料就在這時候,一聲清脆的呼喊打破了僵局。「姐…你在幹嘛呢?…」

    顧倩兒俏生生的身影現出在陳夢妮的身後。

    「小倩啊…那個。她是來找你的…」

    陳夢妮只好實話實說,顧倩兒衝到了陳夢妮的面前剎住腳步,拉著陳夢妮的手,歪著頭打量了下小紅。「你找我?…」

    這女子怎麼一點都不眼熟。

    「你…你是顧倩兒?…」

    小紅只覺得身上有些發燙,嘴巴幹得要死,強笑著問道。

    顧倩兒望了一眼這個看起來顯得有些妖異的女子。「是我…你是誰?…」

    顧倩兒可不是什麼好哄的人。

    還沒待小紅答話。陳夢妮只覺得後腦突然之間一陣錐心的刺痛。全身突然之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軟倒在那…隱隱地從極遠處傳來了一聲熟悉的尖叫…

    唐悅月不可置信地望著數十米外的突然發生的變故。呆呆的她甚至來不及呼喊。

    只見一個一臉凶像的男子一個劈手擊在夢妮姐的後頸上,隨著夢妮姐的軟倒,還有顧倩兒受到驚嚇後發出了短促驚叫後再次被那高大的男子用手擊打在腦後。和著另外一個從車門裡跳出來的男子一同把看樣子似乎昏迷過去的姐妹倆往車子裡塞了進去…

    唐悅月的腦海裡只剩下了兩個字「綁架」…

    當聽到了麵包畫轟鳴的發動聲後,唐悅月才從震懾中驚醒過來「站住…救人啊…」

    唐悅月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大喊,並撈起了腳邊露在白雪外的一塊磚頭向著那輛車飛快地衝過去。

    「怎麼辦?…有…有人看到了…」

    小紅那張佈滿了胭脂的臉蛋上蒼白得毫無血色,惶惶地望著離疾行的車子越來越遠的那個身影。無助地朝著坐在後窗處死死盯著倒伏在車廂裡兩個身影的鐵頭望去,就在她的身後,狗子充滿血絲的眼睛瞪著前方的道路,腳下的油門死死地踩到了底。

    鐵頭惱怒地瞪了小紅一眼,「沒有人看到…知道嗎?狗子,你看到有人追我們了嗎?要是讓羅烈森知道出了這種小差錯,肯定沒好日子過。鐵頭的意思狗子哪裡能不明白,他掃了眼後視鏡裡還隱現的身影」

    有什麼…根本就沒有。紅姐,你莫不是眼花了吧?「「嗯嗯…可能我真的眼花了…」

    小紅緊張地把那該死的平光眼鏡丟到座位下,手忙腳亂地接過鐵頭遞過來的一支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伴隨著一陣嗆咳,原本戰慄的身體漸漸地放鬆了下來,她偷偷的用眼解描了眼倒伏在車內的兩個女孩,嘴角微微的翹起,像是在憐憫,又像是在自嘲…

    「什麼!…」

    劉楚菲突然之宰的一聲驚呼,讓走廊上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停上了動作,呆呆地望著這個平日裡最為冷靜的上司。

    劉楚菲突然之間覺得腦袋一陣暈眩「不會…這怎麼可能?小悅月。你可別嚇我,夢妮可從來沒有得罪什麼人啊?…」

    這個消息簡直就像是一聲驚雷,震得她幾乎無法思考。

    「劉姐…真的我沒騙你…」

    唐悅月坐在學校保安室裡,不停地抹著向外湧出的眼淚,哽咽著解釋道。她的身後,正有學校的保衛人員向著那頭的警察進行溝通「對…一部灰藍色的麵包車,沒有車牌的麵包車,我們這裡有位學生看到了那部麵包車裡鑽出幾個人打倒並且綁架了兩個女生…對。那兩個女生一個叫陳夢妮,一個叫顧倩…是的,請你們盡快,好的…」

    劉楚菲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小悅月的哽咽,還有那隱隱的急促的交談聲,她知道,這一切容不得她不相信,這現實竟然是如此的弄人…

    「怎麼了?劉姐…」

    冷彩顏剛好從洗手間走出來。就看到了扶著牆拿著電話。臉上毫無血色的劉楚菲。

    「夢妮跟她妹妹一起被綁架了…」

    劉楚菲艱難地從嘴裡吐出了這幾個字。冷彩顏扶著她,一臉的不可置信「不可能…怎麼可能?…」

    唐逍遙的臉色比起窗外的寒風更加的冷冽,冰冷的眼神望著窗外在寒風中瑟瑟的枯枝,雙手的關節緊得發白。站在身側的一位科室主任劉風顯得很不自然。因為他已經感受到了唐氏集團的公子的怨氣,就在剛才,局長很不負責地把自己頂了過來。接待與那位失蹤人員相關的家屬,進到了這個房間,劉風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裡面坐著的人跟站著的人,哪一位在海市都不是好惹的主。「我的老天,那幫傢伙到底是惹上了哪個不該惹的人了…」

    劉風一面小心地觀望著唐逍遙的臉色,一面在內心詛咒著那幫該死的綁架者。

    這個不足二十平方的接待室裡,顧平夫婦,顧勝龍老爺子坐在右道,劉正宏則和臉色蒼白的女兒劉楚菲坐在另一側,而唐悅月正伏在她母親鄧可怡的懷裡低聲的抽泣。唐老爺子陰著個臉,時不時擔憂地望眼女兒和站在窗邊一言不發的兒子。

    「怎麼了樣了?胡局長…」

    唐振風看到胡局長走進接待至,當即問道。所有關心著夢妮與小倩情況的人們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剛剛進門的海市公安局胡局長的身上。

    「那部沒有牌照的麵包車我們已經找到了,就在城南湖濱大道邊上…」

    胡局長嘴裡剛冒出半截話,唐逍遙就衝到了他的面前,「她們怎麼樣了?沒事吧?…」

    他的眼睛之中突然出現了色彩,可是當看到胡局長欲言又止的神情之後,他的心9沉下了谷底,嚥了下幹幹的喉嚨「到底怎麼樣了?」「車裡沒人…沒有指紋…我們已經派出了兩隊警員就近搜索,相信很快會有消息傳過來的…」

    胡局長只覺得跟前站定的唐逍遙那雙突然之間變得陰冷的目光刺得他的面上發疼。

    「老胡…這事你們得抓緊啊…一所大學裡出了這麼件大事,影響是很不好的…」

    唐振風站了起來,拍了拍唐逍遙寬厚的肩背,示意讓他冷靜一點,轉頭向著胡局長緩緩地道。雖然聲音不高,可話裡的威脅胡局長哪裡聽不出味道。

    「我們已經通知了全市的各片區警局和各處的派出所,並且已經封鎖了出入海市的交通要道…我相信,他們一定沒辦法離開海市…而且我們還…」

    胡局長略顯無奈的向著唐振風解釋道。胡局長從心裡把自己那沒用的手下罵個半死,事情已經發生了快三個小時了,竟然全市千多名警力竟然直到現在還沒有一絲一毫的線索,唉,要是一直沒有什麼進展,把眼前這幫子大佬給惹毛了,自己這個公安局長看來是混不下去的多…

    胡局長打了幾聲招呼,繼續示意讓那位劉主任在這裡當著陪襯,自己溜了出去。

    唐逍遙煩燥地踱著步,看到妹妹淚水漣漣地依在老媽的懷裡,他真的是越想越擔心,要是陳夢妮真要出了個什麼意外,這輩子自己要真是會追悔莫及的。

    「爸…趙叔那裡有消息嗎?…」

    唐逍遙決定讓老爸替自己分擔一些自己的擔心與困擾。

    「你趙叔已經放下話了,如果說是海市本地人動的手,你趙叔肯定第一個通知我,問題是到現在還沒消息…唉…我就擔心是他媽哪個不開眼的外地王八蛋做的…」

    唐振風忍不住在兒子耳邊低低地罵了句粗話。陳夢妮,那可是他唐家內定的媳婦人選,自己女兒的關係跟她好的跟親姐妹似的,她出了事,唐老爺子的心也是急的直上火,看到女兒那副可憐樣,唐振風既著急又無奈。抬眼望了下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空有一身的力氣卻偏偏束手無策,唐振風的心裡不由得泛起一絲無奈。

    顧平緊緊地擁抱著妻子,他說不出一句話,父親顧勝龍此刻顯得極度蒼老與疲倦的面容也無法讓他聚焦自己的目光。旁邊的說話聲就像在那天邊的極遠處。

    懷裡妻子削瘦的肩是那麼的脆弱,妻子中噙滿了淚水的眼簾低垂著,她的嘴裡輕輕地,像是無意識一般的一直在重複著一句話「是我們害我他們,讓我替她們死吧…老天爺,您行行好…是我們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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