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久的笑聲持續多時,方才本張的抹了抹眼淚,目先申風用憫投向贏政,淡淡道:「贏政,看在你命不久矣的份上,本皇就慈悲,告訴你這個井底之蛙一個秘密,大千世界,盤古宇宙第一次被人宣之於口的秘密
「是嗎?」被連番撩撥,贏政早已失去了冷靜的心態,「命不久矣」四個。字令他面沉如水,寒聲道:「聯證道成聖在即,日後壽元無窮無盡,這一點不需要陸久你操心。倒是你陸久所謂的秘密,聯委實有幾分好奇。」
「時至此時此刻居然還惦記著成聖,贏政,「無可救藥,這四個字正是為你而生的。不過,本皇接下來要說的秘密,一定能令你打消這個執著得近乎愚蠢的念想
陸久緩緩搖了搖頭,似笑非笑道:「大千世界,「九。為數之極,也是聖人之數的極致。自盤古開天劈地之後,先後有鴻鈞道祖、女奶娘娘、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接引道人、准提道人、紅雲老祖和本皇證道成聖。正合「九。極之數。你居然還想成聖,不是癡心妄想又是什麼?」
「一派胡言!」
這一番言語。字字句句擊打在心間,贏政心下不無惴惴之意,張口大聲駁斥道:「鴻鈞道祖化身天道,不復為聖。聯成聖之後,正為諸天第九聖,上合天數大道。」
陸久直直注視著贏政略顯慌亂的雙眸,半點不留情面地揭示道:「贏政,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鴻鈞道祖只是補了天道不足,聖人還是聖人,並沒有什麼不同。其實你心裡已經認可了本皇的說法,這麼快,又這麼大聲地反駁,不過是要說服自己那顆早已認同了的心罷了。
「。當!胡言亂語。自以為是!」贏政不屑地冷哼一聲,不再理會陸久,仰頭望向天空的黑洞,目中神光迷離。
「你用這種目光,看空中的黑洱,應該是在擔心這回也不能成事吧。如果本皇沒有猜錯的話,玉符前一次應該是撞上了壁壘,被彈了回來。而這一回,想必是你沿著壁壘搜索,至今不得其門而入吧。」
陸久歪著腦袋斜眼望向天空,口中吐出的聲音好像魔鬼的呢喃一樣,每一句言語都直指贏政所想,字字洞悉人心。
贏政豁然扭頭望向陸久,脫口而出驚呼道:「你怎麼知道?!」
黑洞吸收一切力量,神念是探不進去的,贏政也只是通過自己潛藏於玉符之中的真靈稍稍感應到一些,由不得他不驚奇。
「本皇眼睛看不到,耳朵聽不到,神念也進不去黑洞,當然是猜到
陸久聳聳肩。漫不經心道:「九位聖人證道之後。就再沒有絲毫縫隙。你就是再找上一百年,也不可能找到一寸一厘。不過是在白費工夫罷了。」
贏政瞥了陸久一眼,回望向天空,淡淡道:「陸久,你不用再試圖用言語來打擊聯的心神,聯對證道成聖,信心堅定無比,決心同樣無可撼動。」
陸久信手抓來一大片祥雲聚成座椅的樣子,舒舒服服地坐了上去,懶洋洋道:「既然如此,你就慢慢地尋找吧。本皇最是不缺乏耐心,可以慢慢地等待。等待你信心喪失,決心崩潰的那一刻到來
贏政冷冷一笑。不再理會陸久,默不作聲地將目光投向高空幽暗深邃的黑洞深處。
蒼天之下,大的之上,天地之間彷彿在這一剪恢復了平靜。
陸久的眼簾緊緊閉合著,軟綿綿地靠在椅背上,似乎已經睡去;贏政出神地仰望著天空,臉上神色變幻不定。
距離這一立一坐的兩人不遠處,女娼娘娘、紅雲老祖和阿彌陀佛三位聖人呈品字形站立。不言不語也不交手。
阿彌陀佛抬頭仰望,等待著最後的結果出現,枯黃的臉上瀰漫著平和之意,心下卻在思量著陸久先前所言。
女娼娘娘和紅雲老祖對此似乎絲毫不感興趣,只是時刻關注著阿彌陀佛,警懼他突然暴起難的可能。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高懸天空的黑洞漸漸收攏到了碗口大一旦洞口合攏,贏政的真靈就會迷失在莫測的虛空之中,他不敢再等待下去,無奈歎息一聲,動念感召玉符回歸,於此同時,身形沖天而起接應,以防陸久出手攔截。
「贏政啊贏政。莫非你當真以為,自己已經能夠與混元聖人匹敵了
陸久猛然睜開雙眼,注視著身形急拔高的贏政,心下冷笑連連。念動之間施展出時間加能力,人影一閃,拖著一溜長長殘影流星般擋在贏政上方。
贏政早有準備。一邊使載著真靈的玉符停在黑洞內側邊緣,一邊重重轟出一拳,怒喝道:「給我讓並!」
妖皇聖劍魔幻般躍入掌心,陸久輕柔地舞動起來,帶起細微的溪水綜塗之聲,口中夢囈一般低吟道:「三界至柔,莫過於水。純粹力量屬性的拳勁雖強。卻破不開我這至柔之劍
紅塵劍道第四劍一妖掌萬水。此步,「二右意,以柔支綿不厲無匹的奉勁撞上瓚幾」人的劍光。如中棉絮,渾不著力。
叮咚聲中。平緩流動的如水劍光忽然雀躍起來,不斷地偏引、擠壓、消磨著贏政的拳勁,將之漸漸消餌。
陸久震散了拳勁。掌中妖皇聖劍縱橫,勾勒出萬道劍光灑下,迎面罩向贏政,輕聲低吟道:「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皇動九天!」
贏政化拳為掌。雙掌拍出漫天掌影,每一片掌影迎向一道劍光,無有遺漏。兩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交手數千招,難分高下。
陸久忽然啟動時間能力,疊加百劍之威奮力一劍,勢若萬鈞的劍勁震得贏政身形直落而下。重重摔落在地,身遭百丈方圓的尖地龜裂,好似一張巨大的蜘蛛網。
抬頭瞥一眼天空。陸久緩緩降到離地十丈高處,俯視著贏政輕笑道:「最多還有百息工夫,你的真靈就要永遠遊蕩在空空蕩蕩的虛空,直到消亡的那一天
靜立不動的阿彌陀佛心下大急,僧袍一展便要繞開身前的兩位聖人上前援手贏政。
「佛祖哪裡去。不告而別可不是什麼好習慣。」紅雲老祖手托一隻三足小鼎,笑吟吟地擋住阿彌陀佛的去路。
女奶娘娘出現在紅雲老祖身旁道:「那邊的事,佛祖不插手,我們也不插手。
為了彼此之間不用大動干戈,佛祖還是不要妄動的好。」
「娘娘、老祖見諒。眼下的形勢,貧僧迫不得已,只有得罪了。」阿彌陀佛一邊說著。一邊再次繞開兩位聖人撲向陸久。
紅雲老祖乃是開天闢地之後第一朵雲彩所化,諸天聖人之中,論度僅在准提道人之下。紅光一閃再次擋住阿彌陀佛,一拳轟出長笑道:「就走動粗,佛祖也過不去。」
女奶娘娘隨後出現在紅雲老祖身旁,和他聯手壓制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心急如焚。急於擺脫兩位聖人的糾纏,當下施展出了平生最得意的絕學一有無之道,一掌印向紅雲老祖。
紅雲老祖心中忽然生出警兆,千鈞一之際祭起先天靈寶乾坤鼎,擋下了阿彌陀佛勁弈若有若無,虛實由心的一掌。
而後,紅雲老祖索性將乾坤鼎托與掌心,鼎口朝向阿彌陀佛,數以千計道火紅雲氣噴出,每一道均粗若兒臂,蜿蜒向前游動。
阿彌陀佛情知一旦被這些雲氣纏住,就會被收入紅雲老祖的乾坤鼎世界中,屆時再想要脫身。那就是千難萬難。當下抽身飛退,避開乾坤鼎的鋒芒。
紅雲老祖一拍鼎身。收回那些逸出的雲氣嬉笑道:「這才對嘛。只要佛祖不要插手三弟那邊的戰局,老祖我無意為難佛祖。」
女媧娘娘適時插言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實非我輩混元聖人所為。西方道友,順應天數大勢,方為明智之舉。」
阿彌陀佛收手不再攻擊,沉吟不語。
贏政怨毒地瞪了陸久一眼,無奈之下,只得驅動藏著真靈玉符在黑洞合攏的最後關頭逃遁出來。暗自祈禱著能再次逃過陸久的攔截,心下隱隱感覺到。這種情況出現的幾率亟亟,
「終於捨得出來了,」
陸久悠然歎息一聲,展開身形迎向流星般墜落的玉符。這一次,他不再是伸出手來試圖去抓,而是手執長劍直刺而去。
玉符在贏政的心念控制下,再次重演上一會的情景,忽然掉轉方向避開陸久的身形遁往他處。贏政飛身掠往玉符所向之處接應。
「還想故技重施?抑或是鼎驢技窮才對。」陸久冷冷一笑,急來到玉符前方。把肩一搖化作漫天人影,將之團團圍困,水洩不通。不是幻術,也不是分身。而是度,純粹的絕對度。
在贏政驚駭欲絕的目光注視下,成百上千個,「陸久」從不同的方向同時挺劍刺出。妖皇聖劍的殘影交疊在一起,同時命中玉符。
令人牙酸的碎裂聲中。玉符化作備粉隨風飄散,潛藏其中的真靈也被陸久隨手絞散。
遭受如此重創。贏政猛地噴出一口鮮血,面色有如淡金。如此重傷的原因,有來自真靈被滅的創傷,也有由此引的絕望之故。
真靈消散。也就意味著贏政命不久矣。縱然擁有一身抗衡諸天聖人的力量,卻已經沒有了未來。不能轉世。不能重生,眼下存活於世的僅僅是一具行屍走肉,還是即將消亡的行屍走肉。
陸久擊散了贏政的真靈,也打破了他成聖的美夢,更抹去了他的生命。同時,也讓阿彌陀佛眸中平和的神光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哀傷和失落,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似乎已經放棄了出算。
眼見於此。女奶娘娘和紅雲老祖相視一笑,心下大公
「嗷!!!」
萬念俱灰的贏政忽然仰天嘶吼起來,血紅的雙眸死死盯著陸久,充盈著怨毒的神色,任何人都能從其中讀出刻骨銘心的仇恨來。
「陸久!聯要殺了你!聯要你死
贏政幾乎已經失去了意識。揮拳合身撲向陸久。面對對手的閃避游鬥,攻擊絲毫沒有章法,只是癲狂嘶吼著,一味地追逐,揮拳,追逐,,
修行到今時今日,陸久的心性早已到了寵辱不驚的境界,自然不會和將死之人置氣,對贏政的吼聲充耳不聞,將手中妖皇聖劍,收歸劍鞘,身形如同大海深處的游魚一般悠然游動著,輕鬆自如地閃避著對手看似凌厲無匹,實則雜亂無章的攻勢。
這時,似乎已經放棄了的阿彌陀佛,乘著女媧娘娘和紅雲老祖不備,閃身來到交戰的兩人身旁。一掌印向陸久,促聲道:「巫皇陛下,貧僧特來助你脫困。不要反抗。貧僧將你收入極樂世界之中。」
言罷,耀目的金光一閃,陸久正探手引偏阿彌陀佛的攻擊,只覺得有稍許吸力加於己身,輕輕一掙就輕易地擺脫了這股力量。
贏政依然故我,毫無理智地邊野獸似的嘶吼,一邊瘋狂追殺著陸久。
女媧娘娘和紅雲老祖再次擋在阿彌陀佛身前,雙雙神色不善地盯著他。
「接引,你犯戒了。」
陸久一邊應付著贏政的糾纏,一邊冷笑著揚聲道:「你們佛門戒律不是「不打誑語。嗎?可你這個萬佛之祖卻是「誑語。張口即來。」
紅雲老祖依然記著先前之失,胸中怒火升騰,瞇起眼盯著阿彌陀佛接口冷嘲熱諷道:「是啊。任是誰人都知道,贏政已經命不多時了。搶盤古真身便搶盤古真身,說什麼「營救。?真真是厚顏無恥之極。」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阿彌陀佛眼簾低垂,面上慚色一閃而逝,合什垂。
「接引,時至此刻你還不離開,莫非還惦念著盤古真身嗎?」女娼娘娘同樣餘怒未消,鳳眸圓睜瞪著阿彌陀佛冷笑道:「你大可以試一試。看看我和紅雲道兄會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機會?」
阿彌陀佛既不出手也不離開。只是靜靜立在原地,沉默不語。
又過了一盞缸夫,贏政的神情依然瘋狂如故,揮舞著拳頭的力道卻變得十分疲軟。陸久心知時機已至,倏地探出雙掌分別抵住陸久的兩隻拳頭,屈指緊緊扣住,任憑贏政如何掙扎也無濟於事。
贏政的真靈消散之後。無論是元神還是一身法力,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不斷地削弱。瘋狂地揮霍了這麼久,贏政已經瀕臨油盡燈枯的地步了。
「嗷!嗷!!嗷!!!」贏政瘋狂地擺動著腦袋,野獸般嘶吼起來,重重踢向陸久下體要害部位。陸久曬然一笑,心念一動啟動時間加能力,抬腿後先至踹中贏政剛剛有所動作的膝蓋,骨骼碎裂聲響起。
「啊觸觸!!!」
劇烈的疼痛感一**襲來,贏政撕心裂肺地哀嚎起來,腦袋最大限度地向後仰起,猛地前傾撞向陸久面門。
事情進展到眼下這個地步,陸久很清楚贏政已經不可能對自己造成傷害,即便真的撞上自己。也不過是顏面稍損罷了。
可是,陸久此時幾乎已經掌握了一切,不再需要犧牲顏面來獲得些什麼。沒有理由地不顧顏面,任是誰人也不會願意,尤其是高高在上的混元聖人。
陸久倏地甩開掌中控制著的雙拳,左手閃電般探出撫住贏政的脖。
贏政艱難地呼吸著,徹徹底底地失去了力量,軟綿綿地任由陸久提著,洗若金紙的臉上泛起驚心動魄的殷紅,眸中渙散的神光漸漸收攏,迷失的神智也隨之恢復。
眼簾無力地耷拉著,朦朦馳胳地映照出陸久的臉龐,贏政心中很明白,自己這是迴光返照。生命的軌跡已經走到了最後,無力地牽了牽嘴角道:「陸久」你、你贏了」你說得很對,聯」聯最終還是還是沒能成、成
最終,贏政沒能吐出最後一個字,脖子猛地一歪,無力地耷拉下來,徹底沒了聲息。
長久以來的目的終於達成了,陸久心中溢滿了喜悅,隨即又像潮水一般退去,心裡變得空蕩蕩的。看著贏政猶自帶著不甘的臉龐,心下暗道:「贏政,你是一個可憐的人,從一開始就被本皇算計。很抱歉,給了你希望又親手把它奪走。本皇要復活叔父,要站得比任何人都高,要脫盤古宇宙」本皇需要力量,只能算計你了」
不倫不類地默默悼念著贏政。陸久右掌平攤開來,自掌心升起一口小巧銅鐘。色呈混沌,星光流轉,緩緩轉動著,帶起陣陣凝神的清音,正是他開闢世界的基石東皇拜
「當心觸」
陸久抓住東皇鐘,鍾口朝向贏政一晃,生出一股吸力將屍身收進鍾內的世界之中。略顯茫然的目光轉向女娼娘娘和紅雲老祖,妖族三位聖人相視一笑終於得償所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