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道鴻鈞命六人去分寶崖取靈寶,獨留下了陸久。
陸久自知去了也爭不過那幾位,便依言留了下來。
沉默良久,老祖方出言道:「你為異數,自出生之日起便改了自身命數。當年在紫霄宮初見時,眾人之中,惟獨看你不透。又見你天資絕頂,心下甚喜,就收了你做隔代親傳弟子。如今看你週身氣息晦澀,想必領悟時間法則頗有成就,我心甚慰。」頓了頓,又言:「修行之中可有疑惑?但說無妨。」
陸久心中大喜:機緣啊,去分寶崖取兩件垃圾靈寶,又怎麼比得上老祖親授道法。真是人品好什麼都好(煙灰一板磚拍下:無恥!)。定定心神道:「師祖,弟子修行時間法則,將之分為四個階段:時間緩慢、時間加速、時間靜止和時間倒流。如今前三段都修煉有成,惟有這時間倒流還沒什麼頭緒,懇請師祖指點。」
鴻鈞老祖微笑點頭,欣慰道:「你確是悟性驚人,難怪能習得這第一逆天法則。這洪荒世界又可稱為宇宙。宇宙者,上下四方謂之宇,古往今來謂之宙。古往今來又分為過去、現在和未來。我等立於天地之間,便是立於現在與未來之間。你立於現在未來之間,便能參悟未來和現在,進而修成未來時間變化:時間加速和時間緩慢;以及現在時間狀態:時間靜止。過去不可達,若要參悟過去,必先立於現在。」
陸久老臉微紅,隨後略一思索,大喜過望,終於可以完全掌控這第一逆天法則了。實力大進之下,以後行事就多了幾分把握。心念一轉,取出那張神秘的星辰圖,言道:「此物於弟子誕生是就出現在識海內。弟子化形時與之人器合一,然對其功用卻不甚明瞭。懇請師祖指點。」
「哦?」鴻鈞伸手接過,放出神識探入其中。片刻後,鴻鈞回過神來,默默看著陸久。良久過後,歎道:「吾於日前窺得天機,天道之下,該有七聖,如今卻有八聖。細究其因,不明所以。如今才明白,原來是你得了這件至寶。且收好,於你大有用處,日後成聖全在此物之上。」
此時,眾人收寶回來,重新於各人蒲團上坐定。
鴻鈞言道:「自今日起,吾合天道,成就鴻鈞,不復混元。大勢不改,鴻鈞不現。」言罷,腦後現出混沌雲光,其中漂浮著一片小小玉牒,正是老祖得自鴻蒙的造化玉牒。此寶飛速旋轉,漸漸演化成一,玄奧古樸,大放光明。天音大作中,鴻鈞道人身形漸漸隱沒,紫霄宮中恢復了平靜。眾人皆拜倒叩首。
老子起身道:「貧道兄弟三人先行回山,諸位告辭了。」不等眾人回話,當先領原始通天兩人匆匆離去。看來是急著回去祭煉法寶了。
在場諸人都是一般心思,往日裡有鴻鈞道人壓著整個洪荒,誰都不敢有什麼小動作。如今鴻鈞合道,就到了眾人大顯身手的時代。急急忙忙回去煉化靈寶,增強自身實力,也好在未來教派氣運之爭中佔得先機。只有女媧和陸久不緊不慢。
女媧為妖族大神通者,未來的妖教教主,自然與陸久這位妖族太子親善。對陸久微笑道:「師侄若有閒暇,可去我不周山洞府坐坐。」
陸久亦笑道:「若得空閒,定去向師叔請益。」
帶起一陣香風,女媧掩嘴嬌笑而去。
陸久亦動身回轉天庭。即刻閉關,好完善對時間法則的掌控。
偌大的靜室中,只是在正中間放了一個蒲團,別無他物。陸久坐於蒲團之上,細細體悟鴻鈞道人所說的修煉之法。念動之間,時間靜止發動。週身方圓丈許範圍之內,時間停止流逝,牢牢釘在現在這一刻。運用時間法則對法力的要求太高了,即便陸久能夠隨時吸收星辰之力回復也支持不了多久,不一刻便要停下恢復法力。如此斷斷續續修煉了一百年,陸久將時間法則前的迷霧剝離開來,完整的時間法則展現在眼前。
「終於徹底掌控了時間法則。」陸久感慨道。同時心中也有些遺憾:可惜範圍太小了,若能覆蓋整個洪荒,則天地盡在我手,那又是何等的境界。
反覆運用,將時間倒流練習得圓通如意。陸久又花了十年時間煉化了乾坤鼎和離地焰光旗兩件靈寶,對於其中的法則卻是沒有探究。聖人境界之前只能掌控一種大道法則,證了混元可多掌一種。即使是鴻均號稱掌控洪荒世界,也不過是借用天道所掌罷了,真正自身所掌,不過與混元聖人相同。
時間加速發動,陸久突兀地出現在兩位天帝眼前。二人起先大驚,待看清來人才安定下來。要知道此時兩人都是至仙境界,東皇太一更是到了至仙大圓滿的程度,只要拋開心中一點執念,就可以進入空明境界。太一看著這個自己最疼愛的侄子,心中五味具呈,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自打進紫霄宮以來,這小子可謂進步神速。從一隻沒有化形的小金烏,到如今太一也不敢言勝的地步,只用了短短的一千二百多年!
三人閒聊片刻,就說到了巫妖戰事上來。陸久知道巫妖兩族沒落乃是天數,也不敢有什麼想法。只是帝俊太一久坐天帝之位,沾染了大因果,因果糾纏之下脫身不得,難免隕落。念及此,心煩意亂,遂告辭下洪荒遊歷一番。
太陽宮外遇上了十弟陸壓,自上次事件後潛心修煉的他如今也有了金仙道行。
陸壓首先招呼道:「九哥往何處去?」
陸久笑著說道:「偶感煩悶,下洪荒轉轉。」
到底還是少年心性,陸壓這幾百年來都在修煉,早就覺得有些厭倦。連聲央求九哥帶上他同去。
陸久念及以如今的修為,護上陸壓應該沒有什麼大礙,遂點頭同意了。
兩兄弟相攜出了南天門。
百多年間,巫妖兩族衝突不止,三日一小戰,五日一大戰。洪荒大地烽煙處處,底層生靈惶惶不可終日。兩族戰死族人也是多不可數,無數魂魄怨靈無棲息之所,遊蕩於天地之間,終日哀號不已。
這一日,陸久兄弟二人遊歷到了玉京山下。此山乃是道祖成聖之所,雖靈氣逼人,普天之下一眾修士無人敢在此開府,倒是一片難得的清淨之所。
「九哥,此山確是一塊仙山寶地,我等在此建一別府可好?」
「休得妄言!此山乃是我師祖成聖所在。豈是你可以覬覦的?」
陸壓一縮腦袋,不敢多言,訕訕而笑。
兄弟二人一路欣賞美景,轉過山腳,一宮妝女子映入眼簾。
兄弟二人頓覺眼前一亮:此女身著華麗宮妝,芙蓉為面柳為眉,身段勻稱,婀娜多姿。一身修為深不可測,氣息祥和,又帶著些許威嚴。陸久所遇女子中,除了女媧,再無人及得上此女。似乎是遇上了什麼煩心事,柳眉輕顰,時不時地歎息一聲。
陸久上前招呼道:「道友有禮了。可是遇上了什麼煩心事?不妨說出來。我兄弟或可襄助一臂之力。」
那女子見兩少年皆是修為不俗。後面一人金色長袍,有金仙修為。當先說話一人更是了得:體罩青衣,腰懸青玉葫蘆,週身法力浩瀚純正,氣息晦澀,若有若無,給人高深莫測的感覺。見兩人無惡意,回道:「我見洪荒眾生悲苦,真靈魂魄無歸依之地,心甚憐之,欲求化解之法而不可得,故此長歎。」
陸久心中滿是敬意,靈光一閃,說道:「敢問可是后土娘娘當面?妖族陸久見過。」轉而一指陸壓,介紹道:「這是我弟陸壓。」
后土面現異色,微微笑道:「我正是后土。久聞妖族九太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陸壓聽說是祖巫,就要撲上去為幾位兄長報仇。虧得陸久眼明手快,一把攔住,斥到:「不得無理!后土娘娘乃是慈悲大德之士,你且站過一旁。」隨後向后土作揖道:「舍弟年幼,娘娘勿怪。」
后土知道這陸久乃是注定要成聖之人,不敢托大,側身閃過,擺手道:「殿下無須如此,此小事耳。」
陸久也不再多言,心下暗自盤算:后土娘娘確是德行之人。化身輪迴乃是天數,對妖族而言,少了后土就聚不成盤古真身,威脅大減。我兄弟二人也好賺些功德,兩全其美。只是,可惜了后土……
拋下心中一點憐惜之意,陸久對后土說道:「娘娘,我有一法,可解此厄,只是……」
后土忙道:「還請道友明言。」
陸久面現為難之色,說道:「需有一人,傚法盤古大神。以身化輪迴,開六道,有:天道、人道、阿修羅道、地獄道、餓鬼道、畜生道。如此則死後各有其歸宿,我等修士只要真靈不滅,就有從頭再來的機會。」
后土低頭沉吟半日,臉上忽而喜悅,忽而憂愁。待到太陽星西沉時,后土抬起頭來,一字一頓道:「我欲化身六道,如今還差一件執掌輪迴的法器,還請道兄襄助。」
陸久呆呆望著眼前在落日的餘輝下愈發聖潔的臉龐,良久方才長歎一聲,說道:「我叔父有一寶,名為春秋輪迴筆,或可一用。娘娘且稍待,我去取來。」又吩咐陸壓不要生事。發動時間加速,化作流光,轉眼消失在天際。
見得太一,說明情況。太一二話不說,就帶陸久去寶庫去那春秋輪迴筆。
再說此時陸壓,彷彿已經沒有了仇恨,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后土,又不時看看天邊,一臉的若有所思。
一道人影閃過,陸久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