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雷將軍的目光是兩枝充滿殺傷力的爆裂之箭,那雷楓的眼光就像是引納了虛空的兩隻空靈之箭,兩人目光撞擊在一起,紛紛的為對方的實力而感到驚詫,只是雷楓心裡卻更多了一分複雜的情感。
對面的這個和自己直視的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那個離開了母親和自己十八年的親生父親!
那個讓母親孤獨逝去的親生父親!
為什麼?
為什麼!!!
想到這裡雷楓的眼光裡頓時多了幾分憤怒和質詢,雷破敵看著面前這個青年的眼光,心裡竟然沒有來由的感到一陣虛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這次雷府遭遇空前大劫,聽雲兒和宇兒說是你和你的朋友出手相助,才讓雷府躲過了這場大劫,救下了雷家上下所有的人,你擁有如此高的實力,可是你卻在我雷府裡當一名花匠,這是為何?」
雷破敵終於將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旁邊的雷雲和雷宇兩人也都露出了傾聽的神態,顯然這個問題也是兩人心中一直在想、在猜測的。
雷楓張了張嘴,卻忽然發現喉嚨似乎感到乾澀,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看著本來應該最親的人以一種外人的口氣來問自己,這是何等的悲哀!
雷楓努力的平靜了自己的心情,淡淡的回答道:「當花匠有什麼不好嗎?」
雷楓的避而不答讓雷破敵以及雷雲兄弟都有些意外,雷宇叫道:「雷楓,為什麼不回答?當日我們問你你也不回答,如今我父親問你,為什麼還是不回答?我可以懷疑你潛入雷府根本就是有居心的!」
雷楓嘲諷的一笑道:「是啊,我有居心的!我當然是有居心的!不過或許那天那道閃電根本就不該劈下來,現在也就少了一個懷疑我的人了!」
雷宇知道雷楓說的那天他被迷煙迷暈了頭的時候,要不是那道閃電,自己肯定會被那個緊隨而攻擊的黑衣人刺個透心涼,不由一弊,頓時說不出話來。
雷破敵揮手阻住了要說話的雷雲,皺著眉頭說道:「雷楓,誠然,你是救了我雷府上下,但是為什麼你又不能敞開心扉的何我們說一下呢?你救了我們雷府上下,是我們雷府的恩人,你有什麼要求我們都會滿足你的。」
雷楓點了點頭道:「好,這是你說的。我這次來雷府本來只是為了一個答案,如今我又救得雷府上下,我只有一個要求。」
雷破敵疑惑的問道:「你為一個答案而來?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吧,只要能辦到的我都答應你。」
雷楓輕輕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我要和將軍單獨談談,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將軍必須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
雷破敵眉頭皺的更緊,半晌後點了點頭道:「好,不過我也要知道你的來歷身份以及來雷府的目的。」
雷楓點了點頭,雷破敵站了起來道:「你跟我來,雲兒,宇兒,你們不要跟來。」
雷雲皺著眉頭說道:「父親……」
雷破敵搖了搖手阻斷了他下面的話,然後對著雷楓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率先向著客廳後面走去。
一路緩緩的前行到了一個房間裡,雷破敵轉過了身子,說道:「這裡是我的書房,沒有其他的人,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只要不牽涉國家機密的我能回答的我都回答你!」
雷楓環首四望,書房裡擺滿了書籍,書桌上還有不少的類似文件的東西,看來平常這裡也是雷破敵辦公的地方,轉過了頭,雷楓想了想,眼睛抬了起來直視著自己這還曾相認的父親,平靜的問道:「將軍,你當年為什麼要和你現在已經逝去的夫人結婚?」
雷破敵身子一震,眼光驚奇的問道:「為什麼問這個?」
雷楓臉色平靜的說道:「將軍好像答應過我,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問題。」
雷破敵的眼睛緊緊的盯在雷楓的身上,忽然問道:「你到底是誰?」
雷楓臉上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只是這個笑容卻有些扭曲,多了一分痛苦和無奈,歎道:「你為什麼這麼關心我是誰呢?如果要關心我是誰又何必要等到現在才問呢?」
雷楓的話似乎若一柄巨錘一樣一下子擊中了雷破敵,雷破敵的臉色一下子白了幾分,但是眼睛裡卻露出了期待激動混合的光芒,輕聲的問道:「聽說你是從北方的森林裡來的?」
雷楓平靜的回答道:「我的確是從森林來的,不過不是北方的森林,卻是東方的森林,魔法森林!」
隨著雷楓的話語一出,雷破敵的身子竟然像失去了支撐力量一樣猛然的軟了下來,一下子跌坐在了後方的椅子上,只是眼睛卻直直的盯在雷楓身上,口氣急迫的問道:「你是精靈部落裡來的?」
雷楓歎道:「難道我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你都還不肯承認自己所做過的一切嗎?我叫雷楓,難道你還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事嗎?」
軟坐在椅子上的雷破敵眼中充滿了激動,竟然已經有了點點淚花,這個在戰場上指揮著千軍萬馬鎮定不已,就算是刀劍加身身子也挺的筆直的身體卻一下子倒下了。
「你是我的兒子?」
看著一臉激動的雷破敵,雷楓點了點頭,冷冷的說道:「是,從血緣上說我是你的兒子,但是你卻沒有盡過一天當父親的責任,從出生到現在!你說你是我的父親嗎?」
聽著雷楓的話,雷破敵如被雷擊,臉上全是愧疚,眼淚已經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張開了雙手似乎想站起來擁抱自己這個自從出生後就見過一面的兒子,但是才伸到一半,觸碰到雷楓冷冷的眼神,不由又頹然的倒了下來,眉宇間似乎一下子蒼老了不少。
「是的,我沒有資格做你的父親!是我讓你母親一個人孤孤單單沒有人照顧而最終生病逝去,是我讓你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在精靈族裡呆了十八年,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說道這裡,雷破敵臉上已經滿臉是淚,那雙穩若磐石的手竟然已經開始微微的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