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已經陸陸續續的上來,「又一村」的二樓上,趙志十分滿意蒲元華的辦事效率。
接著就是N遍的寒暄,其實來的人大多趙志都根本沒見過,不過為了氣氛,趙志還是極盡所能的一一招呼著,天色全黑的時候,客人已經來了七七八八了。
趙志猛咳嗽了幾聲,擺出一副和善的嘴臉:「天下文人,本是一家,自竹孟孔來,世人都尊讀書之人,今日,在下做東,請各位才俊智者以及文界的前輩們在此一聚,探討時事,研習論經。本來還擔心請不來諸位,不過還好,承蒙各位賞光,小弟再次多謝了。」說著,做了個團揖。
其實來的人多是國子監和各個書局館的學生們,或是因為湊熱鬧,或是因為混吃喝,反正拉幫結伙的可也都來了,至於那些稍微有名點的學子和老學究,大多其實沒來,不過好在發的帖子夠多,來的人也還算整齊,各個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看起來還頗像樣。
開場白之後,趙志直接吩咐小二道:「來啊,先開了席再說。」
飯菜一會功夫都已經擺滿了二十來張桌子,趙志一舉杯:「大家先來乾一杯。」
眾人轟然叫好,舉起杯子,喝了一口。
趙志眼見氣氛有些冷,急忙圓場:「其實在下最近每每放下書本之時都有個疑問,今日請各位來,就是希望在座的才子們,能幫在下給想想,古語道,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難道我們讀書就是為了黃金屋和顏如玉麼?或者又想。讀書者。當用滿腹經綸報效朝廷,為民謀福利,可是在下近來遊歷江湖,所見所聞,大多卻是為官不仁,更有甚者,竟然口出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的感慨。我請各位前來,就是想問問,我們這些讀書人。是為何而讀書?」
說著,趙志從懷裡取出一個流光溢彩的東西來,頓時四處都是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不錯,這個是西域著名的寶貝。」趙志拿著手裡的塑料鑽石恬不知恥的道:「慢說咱大唐沒有這東西。就是在西域各地,這東西也是價值連城!若用黃金來論它的價值,恐怕還是侮辱了它。今日,在座諸位不妨熱烈談論我剛剛地問題,最後在下當將此物贈送給在座諸位地佼佼者。」
趙志此話一出,場上一片嘩然。甚至有些已經落座的傢伙站了起來,目光癡呆的盯著趙志的手上。
趙志眼見此情形,特意把手裡的塑料玩意斜斜舉起。正對燈籠,登時在對面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到淡淡的七彩光來,在場諸位又是一片感歎。趙志嘿嘿一笑,反手把「寶石」收在懷裡,沖在座的道:「來,大家開吃,邊吃邊談。相互促進嘛。今日酒席完畢,反是出席者在下都有一份好禮相送。還望各位吃的開心,聊的盡興啊。」
孫先生喝完最後一口湯,甜蜜地看了李林甫一眼:「相爺,您的手藝可有長進了呢。」
李林甫哈哈一笑:「我最近還學了兩道好菜,等你回來,我好好給你弄兩手。」
孫先生嫵媚一笑,捋了捋自己下顎的幾根鬍鬚:「相爺,您看,從和您分開之後,我就蓄須明志,如今這幾根討厭的鬍鬚都已經兩寸長了呢。」
書僮聽了這話,頓時忍不住了,哽咽地道:「難怪上次我不小心咬斷了一跟,你就把人家的屁股打的快爛了,原來……原來……」書僮說到後來已經氣的青筋暴起,一口氣噎住了,說不出話來。
李林甫一拍桌子,怒視了書僮一眼:「你知道我是誰麼?你要是不爽快,自己大可以離開!上次的事情我就已經饒了你了,你再不知進退,就把你送宮裡去,估計你也挺喜歡那裡的,那裡地公公們可沒你家先生這麼好
書僮一聽,臉色漲紅,想了半天,說了句讓李林甫哭笑不得的話:「反正呆在哪裡還不都是一樣,那裡面對我來說,只適個小一點的監獄而已。淨身不淨身,我早無所謂了。」
孫先生聽了,急忙站起身,生怕書僮說出彼此面子都不好看地話來:「相爺的湯我也嘗過了,剩下的那些且溫在那裡,等我回來再喝吧。」
李林甫站了起來,興奮的道:「趙志不可慮,算是手無縛雞之力了,主要是他身邊的高手,可一定要小心了。別自己大意受傷,那樣的話,我的心可會碎的。」說著,眉毛還糾結在一起,一副心疼地樣子。
孫先生頓時惆悵萬結:「唉,放心好了,一個破碎地我,如何拯救同樣破碎的你呢,相爺,您也保重。」說著,扭轉身子,出門而去。
書僮楞了楞,急忙跟著孫先生小跑著出去了。
趙志正聽著一干呆書生在那裡唇槍舌戰,自己樂得清閒,其中幾名好事者更是受了蒲元華地暗中點撥,一人十兩銀子,專門負責搞熱氣氛,整個「又一村」的二樓現在已經變的比菜市場還熱鬧了。
趙志看了看夜色,問刀三:「那個三哥啊,現在大概有戌時沒?」刀三剛要答話,忽然面色一冷,轉身朝屋子中間的樓梯口看去:「高手?」
「高手?」趙志順著目光看去,只見一個面目俊秀的小書僮一步一步的走上樓來,站在屋子中間四處張望,隨後伸出手來,一隻指節修長,蔥白細嫩的手緩緩伸了出來,搭上了書僮的手,隨後一張俊美的臉孔出現在樓梯
「唉!」趙志扼腕:「麻痺,是個男的!這手生錯了地方吧!」
「這男的是高手。」刀三點了點頭。
「高手?」蒲元華楞道:「是不是弄錯了啊。說他是個唱戲的。我大概還相信。」
趙志點了點頭:「那蔥花地小腳鞋是標新立異了點,可是改造下,應該能有前途。」
刀三冷笑:「高手本身就有種出眾地氣質,在這個夜晚,這個男人身上的氣質深深的吸引了我,你們看,他光潔的衣衫,鮮紅的嘴唇,稀疏的鬍渣子,下頜那幾根性感的毛毛。都如同漆黑夜裡的螢火蟲一樣的出眾。」
趙志打了個寒戰,卻看見那個高手已經衝自己走來,急忙伸腳捅了捅對面的蒲元華:「過去攔住,問問來路。」
蒲元華癟嘴站了起來。迎面攔住那高手:「請問先生貴姓,可有請帖麼?」
孫先生上下狠狠打量了蒲元華幾眼,曖昧地眼神看的蒲元華汗毛都豎起來了,暗道:「高手的眼神就是凌厲。」
孫先生側身跨出一步,身子抗住蒲元華的肩膀,胳膊有意無意地抵住蒲元華的胸肌:「哎呦。真結識。」
蒲元華猛的朝後跳了一步,不想這個高手又是很普通的一步落下,仍是頂住蒲元華的胳膊。兩人就如同一起跳了一步一般,除去位置變化了一點,姿勢與剛才絲毫不差。
蒲元華這下有些汗了,身子猛的朝前一挺,不想對方地身子卻如棉花一搬,絲毫不著力,身子幾乎站立不住,幸好那高手伸手在自己跨間一扶。才堪堪站穩了。避免了摔成狗吃屎的厄運。
「哪位是趙志趙公子啊。」高手對著蒲元華耳朵吹了一口氣。
蒲元華個大木頭腦袋裡猛然就回憶起幾年前自己帶兵在邊疆出征的時候,自己身邊地一個副將就是愛好這一套。而那個副將身邊的隨從也都是清俊的小兵蛋子,往往第二日起拔的時候,他總能看見那些小兵蛋子走路都是八字步,問之才知道是菊花被爆的厲害了,而此刻這個高手的這些曖昧的姿勢直接刺激了蒲元華的回憶,蒲元華汗了個,答非所問地道:「菊花好麼?」
高手眼睛一亮,笑瞇瞇地嗔道:「壞蛋!晚點找你聊天哦蒲元華扭頭就跑:「趙大侄,我抗不住了,你來頂吧。功夫太高了,太高了!」
趙志也是一直關注了,自然看在眼裡,當下看了刀三一眼:「三哥,你抗的住麼?」
刀三微微皺眉:「估計抗不住,太風騷了。」
趙志汗了個,站起身來,哈哈大笑:「寡人便是…………在下,在下便是趙志。敢問?」說著伸出手去。
高手嬌媚地笑著:「在下孫情。久仰趙公子大名,特來拜訪……」孫情看著趙志伸出來的手疑惑道:「這個是?」
趙志急忙舉起手道:「呵呵,這個是我們家鄉的習俗,握手。握手之禮起在我的家鄉,那裡是身著戎裝的騎士俠客盛行的地方,一個個頭頂一頂銅盔,身披一身鎧甲,腰掛一柄利劍,就連一雙手也罩上了鐵套,方以示人,這身豪氣,讓人敬而遠之。可見了親朋好友怎能還這般冰冷待人,於是免去銅盔,脫下鐵套,與之握手,同時表示我的右手不是用來握劍殺你的,這正是握手之起源。現代人自不至於還渾身散發出那樣的殺氣,然握手之風氣已成,哪管它原意是作甚,相見告別時握彼之手,輕輕搖動,你如此,我如此,禮遂成。」
孫情聽趙志滔滔不絕,面帶微笑:「啊,啊,呵呵這樣還真是新鮮,這個禮節不錯,不錯。」說著伸手和趙志握了握。
趙志點頭嘿嘿的笑:「孫先生很隨和嘛。來,這裡坐。」
「老白!你丫的就不能把使點力氣?」王二麻子怒道:「這麼一大桶倒在地上,臭都臭死人了,還怎麼幹活?」
「你就知道說風涼話啊,老大。」白展堂苦著臉:「您老站那裡小酒喝著,小菜吃著,可我們幹活鼻子都得用東西賭著。
「我告訴你,職業無分貴賤!!拉糞也是一門很有前途的職業!更何況人家拉一月也才幾錢銀子,你們隨便拉幾車就能吃酒喝肉。還不爽死你?」王二麻子鄙夷的看著白展堂:「你看人家小六。多敬業,鞋子上全部是大便了也沒吭聲。」
白展堂強辯:「你不知道他常年鼻炎的麼?」
趙志此刻正在忽悠孫情呢:「哎呀,我家鄉的風土人情可是一個開放,衣服都穿緊身的,屁股凸起來,胸部翹起來,足夠體現男女性感的身材!」
孫情悠然神往,忍不住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這個真不錯,真不錯。「哎呦,」趙志誇張的看著孫情地手:「孫先生地腎臟可能有點問題啊。」
孫情「哦」了一聲。一臉驚訝:「趙公子還精於醫道?」
趙志臉上露出自傲的表情:「我們家鄉的人,都能通過看手相知曉一個人的身體狀況,比如指甲呈綠色
肝有疾病
指甲呈紫色
血液循環不正常
出現白點
鈣質不足
有黑點似有向外擴張之勢
惡性瘤
指甲蒼白指頭有皺紋
貧血的傾向
有長條形縱紋
胃腸病、甲狀腺衰退、風濕病
浮起像要脫落指頭末端粗大
必是心臟病
指甲上有凸起橫紋
腥紅熱、傷寒、流行性、感冒
指甲和指頭甚至掌心都發紅
必是高血壓症
長得很好長而且發亮
腦下垂體亢進
指甲窄長髮亮眉痕大而昏暗
甲狀腺亢進
呈圓形凸出有較大的眉痕
肺病、慢性心臟病
根部白色眉痕突然消失
心臟衰弱血液循環不良等等。」
孫情聽趙志說的頭頭是道,果然信了幾分。遞過手去:「那請趙公子幫我看看?」
趙志嘿嘿一笑,接過孫情的手來,獰笑著:「那大爺就幫你好好看看!」說著牙一咬,眼一瞪,就聽得對面悶哼一聲,孫情已然直挺挺的倒在地下!
刀三微微一楞。那書僮已經尖叫起來:「先生,先生?」
趙志眼睛一瞟身邊刀三,冷臉道:「三哥。這位孫先生怕是身體有什麼隱疾,你帶書僮和孫先生去裡面包廂看看,順便請個郎中來吧。」說著高聲對四面道:「大家繼續,繼續。」
刀三自然會意,扶著孫情和書僮去了隔壁的房間,沒一會走出來低聲道:「都捆好了。」
趙志點了點頭,用力地按了按自己懷裡的防狼器心下思量著:「這玩意,用一次少一次電。下次還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場了。」
「什麼?」李林甫和李亨聽了手下的報告。從椅子上同時彈了起來:「孫先生還沒出手就被拿下了?」
李亨冷笑道:「早就該動手了,進去還亂打招呼。自己栽了吧!」
李林甫冷哼:「孫先生的功夫不可能就這麼沒了地,眼下首要的問題是把孫先生救出來!」
「依我的,一早就拉兵馬過來,直接萬箭齊發,連隻鳥也飛出出去!」李亨冷笑。「那麼多讀書人在裡面,你一個不留全殺?」李林甫冷笑:「皇城現在還不是你李亨的吧,你老子要是知道內情了,你也就只有去做個庶人了!」
李亨怒道:「我們難道還要被他要挾一輩子?要不是你當初小肚雞腸,就放他逍遙了他還能怎麼地?派去的殺手連個屁也不放就掛了,現在連累了我了!」
李林甫冷笑:「連累了你?你殺我侄子這事我都放下了,我會故意連累你?我們再別吵了,眼下只有先跟他妥協了,日後再圖?」
「呵呵,丞相和三哥好似忙的很啊,我都一日未見了?」說著門外又走進一人來,唇紅齒白,眉清目秀,卻是李一。
李林甫楞了一下,心道:「我丞相府現在成了公共廁所了?想來就來?怎麼都沒人通報地?」
李一呵呵一笑:「丞相別這麼看我,我也是被吸引來的,誰叫丞相府上這麼拉風呢?丞相府上大門口前後都堵的跟什麼似地了,估計一會都要成菜市場了。」
李林甫一楞:「怎麼回事?」
李一雙手一攤:「剛剛丞相府門前的一條街上忽然憑空多了上百上千隻癩蛤蟆,還幾十隻母雞,幾隻野狗,最牛的還是前直哼哼的兩頭老母豬了,看樣子就要生了。」
李林甫一聽奇的不行,快速的衝出門去,沒一會就跑了回來,臉色難看之極:「三王爺,估計你府上也該出事了。回去看看吧。」
李林甫話音還沒落,就聽見前面的李貴叫道:「啟稟丞相,三王爺府上管家來了。」
「進來!」李亨直接叫道。
「王爺,府上出事了!」一個大腹便便的管家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
「直接說,別廢話。」李亨做好了心理準備。
「府上門前門後,停了七八輛拉夜香地車,還都被人砸倒了,地下污穢不堪,王府裡已經臭的不能住人了。最客氣地是,圍牆上居然有人用墨寫著,寫著無恥敗類,過河拆橋。」管家抖抖索索的說道。
李亨氣極反笑:「好個趙志,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來威脅我了?」
李林甫也是冷笑:「我這裡後門口被人寫著,口蜜腹劍,兔死狗烹。」
李一抓了抓腦袋:「看來這個趙志還真是個人才啊,膽子不小的很啊。」
李亨再次祭出萬箭齊發**:「我要他雞犬不留!」
李林甫急忙攔住李亨:「從那傢伙行事來看,猥瑣下流,睚眥必報,而且他自己人在又一村,怎麼辦到這些的?顯然手下並不是那麼幾個人而已。」
「我不管那麼多了,日後就算有人行刺,老子多點人看著就是!這口氣不就這麼嚥下了!」李亨拔腿就朝外跑。
李林甫搖頭不語。
趙志看了看夜,問一邊的刀三:「三哥,什麼時辰了。」
三哥還沒答話,外面打更的梆子聲想起,已然是亥時整了。
趙志拉了拉衣服,自語道:「也該進入**了!相比王二麻子已經開始動手了吧。」
「來的死,唉的,接特門!」趙志咳嗽了幾聲,再次從懷裡掏出那塑料鑽石,笑道:「時候已經不早了,大家都很熱情,在下不勝感激,下面就請諸位推舉出本晚的最佳吧!」
王二麻子也聽見了更聲響起,一舉胳膊:「兄弟們!咱們發達就看今天晚上了!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