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子!」
趙志正百無聊奈的坐在節度使府的花廳裡等的難耐,一聲洪亮的招呼震的趙志耳膜難受的不行,隨後倉皇抬起頭,一個身高一米九,滿臉絡腮鬍的猛男張開雙手沖趙志撲了過來。
趙志急忙敏捷的朝後「羅志祥版凳子跳」閃了開去,兩個男人隔著凳子和茶几開始大眼瞪小眼。
「趙公子伸手靈活的很嘛!」那男人打量了下趙志,咧嘴笑道。
「從小愛好爬樹。」趙志訕訕道:「您是?」
「哦,我是蒲元華,小倩的二叔!」大漢豪爽的沖趙志抱拳:「我大哥事務繁忙,稍後才到。我先來見見從賊窩裡把我侄女救出來的英雄。」
「見笑,見笑,」趙志噓了口氣,他剛剛還在疑惑蒲倩怎麼會有這麼猛男號的爹呢。
「見什麼笑,如今象趙公子這種急公好義的人是沒的找了!一會我大哥到了咱們一定要好好喝幾杯!」蒲元華十分高興自己的侄女平安歸來。
趙志爽快的點頭:「好!」
蒲元華哈哈大笑,趙志也從椅子後走到前面來,與蒲元華攀談了起來,二人正聊的起勁,門口拐進一個人來,身高一米八上下,左手裡提著個禮盒,一身乾淨的素白色衣裳,一張神仙臉。趙志腦子裡忽然冒處一個詞來:「道貌岸然。」
「大哥!」蒲元華粗著嗓子叫道。
「見過伯父。」趙志學著斯文人地樣子,躬身作了個揖。
「別客氣。別客氣。」蒲倩的爹蒲元庸連忙把禮盒朝地下一放,小跑著過來扶起趙志。
趙志直起腰,被蒲元庸拉著在椅子上坐下,蒲元庸則座在趙志隔壁露出一副親切地臉龐:「趙公子的盛情,在下和賤內都是銘感五內,想日前小女被劫的消息傳來,賤內是每日都哭的不成樣子,弄的整個府內都是愁雲慘淡,現在多虧趙公子,咱們這裡總算是撥雲見日了。哈哈……」
趙志起先聽的還行。後來就覺的有些不對了,不過怎麼個不對法趙志卻也是說不出來,趙志應道:「蒲小姐吉人天相,伯父伯母擔心怕是多餘的哦。」
蒲元庸微微一笑:「聽說趙公子是扶風縣人?小女剛剛說公子才學驚人,卻無心仕途?」
「啊,這個,這個……」趙志腦子裡在尋思著蒲元庸問這個話的目的。
「無妨無妨,世有大才,不上朝堂,公子才情高遠。不是我等俗人能比啊。」蒲元庸滿嘴吊文。
「大哥,別說那些有用沒用地,趙公子來了,咱們盛情款待!趙公子走了,咱們厚禮相送,這不就完了麼?走,我吩咐後面開席了,咱們去喝酒吧。」蒲元華十分豪爽。
「對對對!」蒲元庸也是微微一笑:「公子請移步後堂。我們上席。」
「啊,這麼早就吃飯?」趙志看了看天。
「接風洗塵嘛。公子不必客氣。」蒲元庸起身邀趙志。
趙志無奈,跟著蒲元庸來到後堂。
酒席設在蒲府的花園涼亭裡,此地天氣甚熱,趙志其實是恨不得光膀子,這時又沒冰鎮啤酒,中暑幾率很高啊。
菜紛紛上來,趙志也被頻頻灌酒。吃了一會,蒲元庸就開始套話,正逼的趙志萬般無奈之際,忽然一個家僕小跑著過來:「老爺。」
「沒規矩!」蒲元庸一瞪眼。
「老爺,出事了。」家僕硬著頭皮道。
「什麼事?支支唔唔的!」蒲元華也是一嗓子。
「二姨太溺水了。」家僕見事情不能再拖延。囁嚅道。
「什麼!」蒲元庸豁的站起身。慌亂之中不忘對趙志一拱手,隨即急步沿著大花園的迴廊朝西走去。
蒲元華也站起身。拉起趙志的手:「我們也一起看看去,反正不是外人。」
趙志尷尬道:「這是伯父家眷,不會有些不方便吧。」
「怕什麼!」蒲元華絲毫不在意:「這個二姨太也不是個好鳥!走!」說著,不由分說拉著趙志也是快步走去。
蒲府的花園的確夠大,從東邊走到西邊就花了大概有四五分鐘,還是快步走。唐代地皮便宜啊,嶺南又屬於未開發地區,估計圈個地也不是難事,所以這個花園弄的跟小城市地世紀廣場一般。
出事地點在東邊的人工湖,遠遠的就能看見圍著一群人。蒲元庸撥開人群,蒲元華正在發話:「白布取來沒,蓋上送走。蒲忠!去定一副上好的棺材吧,後事什麼的都是你處理,城外選個風水稍微好些的地,葬了。」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用應了一聲:「知道了老爺。大家都散開吧!」
這個叫蒲忠的管家似乎也是有些威望,一發話,眾多家僕都一一散開,各自做各自地事情去了。
趙志掃了眼地下平放著的屍體,俯身撿起屍體腳邊的一根頭髮絲,瞄了瞄,居然是乾燥的,髮根部位還有個毛囊。趙志一楞,剛要仔細看屍體,蒲元華一把拉住:「趙公子,死人不吉利的。」趙志訕訕站起身。
「爹!」背後一聲脆叫,正是蒲倩和琪兒左右扶著一位面如滿月的中年婦女走了過來,看見趙志,微微一楞:「媽,這位就是趙志公子。」
那婦女一聽,馬上臉上堆積起了感激之情:「來來,丫頭,快給公子行個禮,謝謝他救你出魔掌。」
趙志急忙擺手:「伯母不用客氣,小事一樁。」
蒲倩自然不會給趙志行禮:「爹娘,你們多謝謝就好了,我早就謝過了。」說著看向地下的二姨太:「爹,這是怎麼回事?」
「哦,你二娘失足跌下水,溺死了。」蒲元庸臉色有些沮喪。
「姐!」遠處一聲哭喊,一個衣衫光鮮的青年男子奔了過來,髮髻都散了,十分狼狽地樣子,一路嚎著奔了過來,直接撲在了地上。
趙志不解的看著蒲元華,蒲元華在趙志耳邊朝趙志小聲道:「二姨太的表弟,投奔過來的,都是用他表姐的錢!」
「哦,」趙志點頭看向這個男人,長地還行,就是眼眶下烏青一片,估計又是個長期縱慾地主。
蒲倩朝趙志看了看,趙志急忙把眼睛瞥向別處,顯然是不想摻和進來。蒲倩鬆開扶這她娘的手,十分親暱地走到趙志身邊:「趙公子,可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啊。」
「沒,沒什麼。」趙志有些尷尬的看著蒲元庸。
「小倩,不能如此沒有規矩。」蒲元庸貌似威嚴的道。
「爹,趙公子說二娘的死有些不對。」蒲倩的話叫趙志目瞪口呆。
「哦?」蒲元庸看向趙志:「趙公子對刑獄也有涉獵?」
趙志可是騎虎難下了,硬著頭皮道:「回伯父話,這是您府上的女眷,晚輩不敢亂說話。」
蒲元華這時大著嗓門道:「有什麼關係,都是自己人!但說無妨!」
趙志看了看蒲元庸,蒲元庸也是走上前來:「趙公子有什麼疑慮只管說。」
趙志清了清嗓子:「既然這樣說,那就麻煩伯父翻開死者的眼皮,看看可有什麼。」
蒲元庸微微一猶豫,沖一邊的蒲忠道:「你去翻開看看。」
蒲忠走上前去,翻開了死者的眼皮,趙志湊上前去看了看,隨後又觀察了下死者的脖下,接著撬開了死者的口鼻,站起身問蒲元庸:「伯父,您家中的小池想必不是很深吧。」
蒲元庸還沒說話,蒲忠就接道:「修築這裡的時候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內湖裡並不深,不到一人深。」
趙志眉頭舒展開來,站直身子,伸開手掌沖蒲元庸道:「伯父請看。」
蒲元庸湊上前看了半天:「頭髮?」
趙志道:「這根頭髮是乾的。而且從根部的毛囊來看,是被拉扯下來的。」趙志說完又舉起死者的手腕:「伯父請看,死者的指甲縫隙中間有些白色的皮屑,雖然被水泡過了,可是我想這個自然不是湖底的淤泥吧。」
「你的意思是?」蒲元庸有些反應不過來,或者是說他不願意反應過來。
「死者不是正常死亡。」趙志非常牛B的下了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