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西風飄來啪嗒啪嗒在落葉歸根的漫天秋葉中透出微涼的蕭索。
遠處古道的黑點孤零零而堅決的漸漸變大一匹黝黑的瘦馬無精打采的馱住趴著似安然入睡的青衣男子像是一副畫安詳又來得懶洋洋。
疲憊的瘦馬鼻子裡噴出粗粗的白氣不耐煩的踢踢馬蹄。青衣男子鬆開手伸了個長長而舒適的懶腰懶洋洋滑下馬身。這小小的動作彷彿耗費了無比的精力拿著一張白絲巾捂嘴咳得身子弓住。
客棧裡的其他客人閒極無聊看著他咳得如此厲害生怕他把肺都咳出。
咳了幾下青衣男子隨手將白絲巾丟掉。
西風不懷好意的捲起絲巾在空中翻騰有眼尖的客人看見了絲巾上偶爾露出半塊紅斑不由深深為了這懶懶的男子惋惜。
直起身子慢慢走進客棧青衣男子將韁繩給了夥計懶聲道:「先上盞好茶。」
「好咧上等好茶立刻送到客官您請坐。」夥計靦腆的笑了笑雙手用力在腰上的圍巾擦了擦攙扶青衣男子坐下。
「等等賞你的。問你個事。」青衣男子蒼白似雪地臉上浮現幾線血絲倒顯得有些不太尋常。
夥計眼睛一亮:「大爺即管問小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夥計很得意自己前天剛在一個書生那學到的話有機會說了。
青衣男子懶懶的一笑這一笑似乎又牽動了他的身子彎下腰咳了一會才稍好些。揚揚手另一張白絲巾從手裡飛走:「我問你萬水千山從哪裡去。」這句話似乎就耗費了他的力量。彎腰又咳了起來。
夥計眼神一變雙掌挾帶著渾厚的氣息壓下青衣男子。
地面突然破開一隻閃耀著熒熒藍芒的匕順著青衣男子的右腳纏繞而上。
一個正在喝茶地客人抖動雙手十柄飛刀由上中下三路飛射。
另一個靠在牆壁附近與朋友聊天的客人雙手一探從桌下摸出兩隻短矛投擲而出。
頭頂一道絢爛之極的煙花爆開落向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似什麼都不知曉依舊咳個不停。
青衣男子輕柔的拔出一把在任意一家打鐵鋪都能買到的劍還是那麼懶洋洋的揮了一下。
兩層樓的客棧突然不見了。當一片虹光掠過就突然的不見了。
天空中飛灰漫天!
夥計那可以一掌打死十頭牛的雙掌遞不下去了因為不知什麼時候一把甚至還有鐵銹的劍溫柔地刺穿了雙掌抵住他的喉嚨。
夥計從未想過一把甚至可以隨便揀到的劍可以輕鬆的刺穿自己這雙曾像拍蚊子一樣輕鬆拍死天下第一大劍派掌門的雙手竟然被刺穿。
青衣男子又劇烈的咳了起來彷彿失去了力量。劍無力的垂下來。
半天青衣男子將又一張白絲巾拋飛空中似連說話都帶著血絲:「回萬水千山。就說我回來了。」
夥計渾身都在抖牙齒碰得卡卡響。
夥計知道天底下只有一個人可以殺上萬水千山。
就算皇帝老子。也不行。
就算昔日的天下第一高手率領黑白兩道的所有高手。也不行。
他們都不配。
天上地下。唯獨一人。
…………
金殿前斜陽下。風雷中……
咳嗽聲激烈青衣男子面色漲得通紅身形弓得如同蝦。鋼劍杵在白玉石地板另一隻手卻無論如何也沒有鬆開過身旁綠衣女子的手。
黃衣男子面帶淡淡地惋惜與悵然手腕上一道淺淺的血痕在雨珠中淡去:「武之一道我終是不如三哥。」
彷彿為了響應他的話金殿轟然化做風雨中地飛灰紛飛空氣中又被雨珠洗滌一淨。
嗡……叮……
一柄絕世的寶刀從天空中出了不甘的悲鳴失去了主人控制的它卻只能無奈的深深沒入白玉石中。
青衣男子的咳嗽漸漸不再激烈微微地挺直了腰隨手將白絲巾拋在空中。在風中翻騰飛捲卻有那濃濃地猩紅斑塊!
他地臉色灰得猶如塗上了一層蠟卻充滿了雲淡風清的意味:「做人我不如你六弟。」
就在這一刻他地後心忽然緩緩滴落猩紅色的鮮血在雨中竟是如此悄聲無息。血珠在透明清澈的地面雨水中蕩漾波蕩著一層淡淡的紅。
青衣男子鬆開了綠衣女子的手緩慢而堅定的走著咳嗽聲再一次響起沾染上紅色的白絲巾依然被拋開。
不遠處瘦馬悲鳴長嘶躁動不安見青衣男子向自己走來極具靈性的奔上前去彎下腿。
青衣男子面色灰白得猶如屍體走過留下一道血流將白玉石地板襯映出最絢爛的光澤。然後他翻身上馬瘦馬直立起身用孱弱不堪的身體載著青衣男子緩慢而堅決的走遠。
遠遠的咳嗽聲再度飄蕩於空氣中伴隨著一聲直透心靈的歎息竟有種教天地色變的錯覺……
青衣男子漸漸失去血色眼神漸漸黯然無光。
孱弱瘦馬似乎察覺到什麼想要快奔去找醫生卻才現自己已然奔跑不動了悲鳴嘶天……
咳嗽聲突然高亢。然後如同剪刀剪斷一般突然沒了聲息。
青衣男子趴在瘦馬背上再也沒有動彈過走出很遠很遠直到後心直沒入心臟的綠柄匕已然瞧不清楚……
一帕白絲巾緩緩的風中飄舞著翻滾中落在黃衣男子與綠衣女子身前。
最中間那一塊猩紅而刺目的血色恰似一朵朵鮮紅地蘭花……
黃衣男子眼神掠過茫然。轉瞬即逝。緊握著綠衣女子的手這才察覺兩人的手已是積蓄了大量的汗:
「他是來尋死的。」
天邊風雷聲大盛一道粗大的閃電劈下正中瘦馬與青衣男子眨眼間人與馬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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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去尋死的。」
杜野盯著青衣緩緩道。
青衣微笑著搖頭輕悠悠道:「已成過眼雲煙現在你可懂了這心修之境?」
「不懂!」杜野從第一眼見到那一招。那摧毀一切的劍法他就知道自己永遠都達不到那種境界。因為時代不同了因為他永遠都不會產生那樣的心境。
「也罷!」青衣淡淡道:「現在我便將那內外五形一體修煉地法門告知於你。」
青衣終於研究出了將天武道與現代內功相結合的辦法簡單的說就是天武道這外五行修煉與現代內功專攻的內五行修煉方法的結合。
如此方法在擁有了天武內力的優點的同時還可以永久的留一部分在丹田中。只是考慮到杜野的經脈基本毀掉所以這法子是青衣獨闢蹊徑專為杜野所想出來的。
「以你地進境再修煉此法。三年後便會感懷寂寞滋味。」
距離去年的論劍大賽快要一年了距離林禹行身死亦快要一年了。
天武宗仍然只有寥寥不足十人。但卻已是武林中難以忽視的強大力量。經過一年的苦修小南過年前順利踏足宗師境界而項粲亦隨著修煉天武道無限接近宗師級方君豪這個大變態雖然沒有宗師級的境界但卻絕對有宗師級的實力。
算上杜野。一個小小的天武宗。竟然有四名宗師高手。當然。杜野說服小南先在王家掛個名。待王孤映去世後王家族長就由小南來做。
天武宗的宗主之位杜野讓給了狂笑著打算過過掌門癮頭的方腦殼。雖然這傢伙做了宗主後很鬱悶的抱怨這個宗主做得一點意思都沒有排場沒有氣勢也沒有。
唯一不一樣地是杜野和方君豪及項粲三人都各收了一個年紀很小的徒弟。
快要一年了縱然極為抗拒杜野仍然成為了公正堂的主席。
中原武林不比海外武林美國沒有基礎所以需要北盟地存在來約束。但中國不一樣公正堂本身就是一個很大的約束。而作為公正堂的主席也勉強算得上是領袖中原群雄雖然還不夠團結但與北盟對抗暫時還是綽綽有餘。這也令杜野鬆了口氣。
林禹行等北盟人士的死令美國和海外武林好生反彈了一陣。但當罪名公佈出去美方閉嘴了海外武林也閉嘴了。偷學武功放在任何時代都是大忌。
也是在這一年之中有了遊俠給的三分名單。成功的激起了中原武林地憤怒將臥底鏟了又除之後在杜野地率領下給了北盟頗為沉痛地打擊。
大概也只有在針對北盟的事情上中原武林才罕見地團結一致。
值得一提的是雖然杜野沒有爭取但雷家的軍火買賣還是落在了天武宗手裡。為了這事杜野曾頭疼過他可不是做生意的好手。最後還是決定和陸家和王家合作!
而在今年公正堂果然順利的擴大到了三十六正席以及七十二候補席。因為軍火買賣也因為勾搭上天武宗勢力大漲陸家這一次成功的殺進了候補席。
噢……忘了青城現在與天武宗也成了友好門派。在天武宗的支持下也順利的回到了候補席。也是因為天武宗的支持唐門進了正席。
天武宗不是中原最強的門派但一定是目前中原權勢最大的門派。
杜野深深吸取了青城的教訓不敢多收門人。寧願將各種權勢好處都分出去規避風險。
就算做狗杜野也要做一隻長命百歲地狗。
只有一件事杜野一直以為會生但其實一直沒有生的事。
宋綰失蹤了一年之中都沒有現身過。
杜野一直以為宋綰會向他動手但沒有。
宋綰有六城王殿、泰山王殿、五官王殿及半支秦廣王殿。而杜野現在則掌握著經過與天梭商談後得到允許最終回到中國的閻羅天子殿。平等王殿、小半個秦廣王殿、以及小半個都市王殿(魏舒培養出來的)。當然還有輔佐秦廣王的楚江王殿!
論實力他不必宋綰掌握的小論頭腦宋綰也未必遜色於他。講武功宋綰能在舉手投足間擊殺宗師高手足以證實他的武功目前就算不是天下第一估計也是不遠了。
十殿中人都以統一十殿為畢生夢想這是任何人都拒絕不了的任務。杜野和宋的一戰遲早會到來!
可是。杜天是宋最好地朋友杜天是杜野最愛的哥哥。而且宋和杜野還是朋友。
沉思中一隻毛巾遞到杜野面前溫柔的為杜野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熟悉的百合芳香!
杜野醒悟過來柔和的目光投在面前的藍藍面容上。藍藍的面龐在她拚命用化妝品護膚的情況下皮膚終於有了一些的白皙。不過比起還在唸書地時候藍藍現在也要稍稍的胖了幾公斤——沒辦法。坐辦公室的人總是如此。
林硯在一旁咳嗽一聲:「這就是武林很神奇呢。」
藍藍和劉紓終歸是天武宗的人又參與了天武宗的軍火買賣。這樣的事總歸是要見識的。現在天武宗已經不需要擔心她們的安全了一是因為她們的武功本來就很強二來也是因為不會有人敢向她們下手——任何門派都不會輕易得罪擁有四名宗師高手的宗派。
所以今天他們都來了這裡——論劍大賽。
「有消息有消息老綰報名了!」項粲像風一樣竄出來:「他狗日地終於肯露面了啊。」
杜野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閒聊了一陣。陸運淇跑過來感慨了一下:「你們覺得樂山大佛。比起咱們那裡的大佛怎麼樣。」
今年的論劍大賽是唐門舉辦選擇了樂山。
不等杜野開口。陸運淇就捏著拳頭目光掃過林硯老臉微微一紅開始胡說八道顧左而言右:「哈還記得那次咱們四年紀還是五年紀地時候。那次嘿嘿……你肯定想不到那次我還救了一個小美女呢!」
「噢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杜野眨眨眼愕然。
林硯神色一動驚詫的目光移到了陸運淇面上漸漸的眼神變得柔和下來。
原來那天是他。
「不過說真的你給小硯寫的歌詞爛得要死害人家小硯挨了一頓臭罵!」劉紓坐在方君豪旁邊擰著方君豪那只作怪的手對杜野笑道。
歌詞爛意思不爛就可以了。」杜野嘴角抽*動流地笑容。
歌詞多爛都不重要重要地是意思傳達出去了有人自然會看到。
而就在大家嬉鬧地時候一條身影漸漸的走近是宋綰。
宋綰沒有笑嘻嘻也沒有無賴模樣。肅然凝視杜野半晌淡淡一笑:「一年沒見了看來你過得很愉快。」
「你不在少了很多歡樂。」杜野地目光掃視己方的人一圈也是平淡的笑著:「我們都很想念那個不要臉的無恥的老綰。」
宋綰忍不住輕微的開心一笑:「我想好了怎麼辦。」
「打一架吧。」
「也好這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杜野點點頭陽光刺眼瞇著眼睛望向擂台手指指過去:「在那裡?」
「對就在那裡!」宋綰沉吟片刻:「我不佔你便宜兩年前你還只是一個弱者。三年後三年後我們打一架。輸的就輸贏的就贏。」
「你應該知道以我的進度三年後你絕對不是我地對手。」杜野想起了青衣的評價。但望著宋的目光卻更加柔和了殺氣漸漸消散剩下的是一團和氣:「就是現在吧。」
「現在你不是我的對手!」宋綰也笑了沒有比這更好笑的事了竟然將十殿的控制權推來推去的。宋綰覺得這輩子只做過一次好人那就是現在。
「未必一年前我不如你現在卻未必。」杜野瞇著眼睛笑了。
「決賽見!」宋綰怔怔盯著杜野。轉身飄然而去。
方君豪大怒一把叉住杜野脖子拚命搖晃:「你把我和小南項粲當什麼了什麼決賽***我要你們連決賽都進不了。」
眾人一陣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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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贏了但我也沒輸……惟我獨尊地日子要學會放輕鬆……」
這是一歌的歌詞很爛非常之爛。
但因為是林硯唱的偏偏就是有人在聽。而且百聽不厭的聽。
這是一座風景迷人。氣候溫和的海島空氣中帶著點點的濕氣。
一名中年男子面上全身很是放鬆笑瞇瞇的躺在沙灘椅上望著海浪一波波的衝上沙灘又苦惱的退回去。
另一名胖胖的男子悠閒地走過來提著一部筆記本電腦在旁邊躺下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宗主找到了是一本書。書名叫《惟武獨尊》。」
笑瞇瞇的中年男子打開電腦。開始瀏覽這本叫《惟武獨尊》的小說。
這本小說寫得如何沒有人會在意至少中年男子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裡面的內容。越看他面上的笑容就越是濃烈。當瀏覽到結尾的時候結尾處是一句話:我知道去年夏天你幹了什麼。
中年男子關掉電腦忍不住放聲大笑:「杜野比我想像的還要聰明他知道我沒死知道我是為了擺脫美國的控制才布下這個死局。」頓了頓。悠然道:「就不知道他這個秦廣王和宋綰那個同性戀地六城王鬥成什麼樣……」
旁邊這胖男子嚇得挺起身來:「不會吧。這樣周詳的計劃。他怎麼看得出來。」
中年男子笑瞇瞇的拍拍電腦:「是完美地計劃但從來都沒有完美。你肯定猜不到是什麼地方出了漏洞。」
「還記不記得給他的郵件。在最後一封郵件裡我提到了毛毛就是杜野的侄子!」中年男子又拍拍筆記本:「書裡面解釋了杜天還活著的時候毛毛的小名不是毛毛而是羽毛。後來才變成毛毛的。」
「明白所以如果杜天還活著就算知道兒子地小名叫毛毛也會習慣地稱為羽毛而不是毛毛。」說到這胖男子感慨了一下:「果然沒有完美能從這漏洞猜得出宗主你所有地計劃他也算了得。」
「既然他猜到了我們要不要把放在北盟的人收回來免得被他追查過來。」
「不必了!北盟是我帶大地我要負責毀滅這個畸形怪物。所以我要毀掉所有試驗成果和資料所以留下足夠的棋子讓中原武林去剷除北盟。」中年男子笑瞇瞇的擺擺手再一次躺下去輕鬆自如:「至於杜野他不會追查。」
「他之所以想辦法要通知我只是因為他想證明他不是可以隨意被人戲耍與股掌之間的笨蛋。」中年男子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充滿了理解的韻味。
瞥眼見到二十米外一隻螃蟹在水裡爬行中年男子探出手掌笑道:「等一下有烤螃蟹吃了。」
那只螃蟹彷彿被一隻無形大手捏著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精確無比的落在中年男子手中:「做狗的滋味很不舒服吧杜野!」他看著螃蟹似乎螃蟹就是杜野。
「告訴天梭如果杜野不想做狗就隨他去吧。」中年男子哈哈放聲大笑笑聲在海面上傳出很遠很遠震得波濤起伏。五十米內竟有不少的魚類都被震得假死過去漂浮在海面上。隨手一拋螃蟹輕飄飄的落在海中:「去吧自由自在的活著!」
這句話像是對螃蟹說的又像是對自己說的。
胖男人站起來伸展了一下手臂笑道:「就算杜野頭腦再好他也想不到一件事。」
「他萬萬想不到宗主你看似不會武功其實是天下第一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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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山的論劍會場……
方君豪鬱悶的掐住小南的脖子又是拚命的搖:「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輸給宋綰!」
「因為我打不過他就像你打不過杜野!」小南很冷酷的指了指方君豪手腕上那道被縛龍索勒腫的地方。
「那我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打不過他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讓他們真的進決賽!」方君豪現在就像是一個抓狂的瘋子當然有專治瘋子的辦法劉紓探出二指擰住耳朵方君豪立刻灰頭土臉的敗退了。
決賽秦廣王Vs六城王!
杜野Vs宋!
擂台上杜野與宋綰凝視著對方。
宋綰淡淡道:「你準備好了!」
「來吧!」杜野輕輕一笑。
青夢台下厲喝一聲:「比賽開始!」
(全書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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