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君豪沉默半晌,想著劉紓所說,眼一閉,牙一咬,把自己當做慷慨就義的地下黨:「你怎麼也被警察帶來了。」
杜野面上浮現和煦微笑:「你都來了,警察又怎會漏掉我。」
「對了,你是怎麼說的,咱們可沒有對過口供。」方君豪想起來了,生怕自己說的和杜野說的不一樣,心想警察真狡猾,明明杜野也被帶來了,居然不聲不響。
杜野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引得旁人連連側目:「這還要問嗎?既然沒有串供,你當然是有什麼說什麼,我就是那麼說的!」
方君豪訕訕撓頭:「你娃又知道了,真見鬼,連我會說什麼都猜得到,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他總覺得跟劉紓在一起,自己就被對比得很笨了,再跟杜野同窗三年,智商更是退化得厲害,再這樣下去,大概就跟豬沒什麼分別了。
杜野聳肩輕笑:「這不難猜,你的性格就擺在那裡,換做劉紓也肯定猜得到。」
「你猜他們在說什麼?」杜藍想不到,又很好奇。
劉紓回頭看了一眼,哧的一下輕笑:「應該是在說警察局的事!」
「唉……」杜藍突然有點感慨:「他們兩個好得穿同一條褲子,就差用同一個女朋友了。怎麼會紅臉了!」
「死丫頭……」劉紓臉紅了紅,擰了她一下,低聲說:「我和阿豪也常吵架,可感情還是很好,偶爾吵架生氣一下有益增進關係。將來你和杜子在一起,就知道了。」
杜藍小臉嫩紅,又坦然道:「他的性格,我跟他吵不起來呢。」
這邊的杜野與方君豪聊了一下警察局的事,方君豪撓了撓頭突然說:「劉紓跟我談過,她說我笨得要死,連你的意思都沒看出來。」
「我沒意思!」杜野擺了擺手,其實他當時的確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純粹的心情低落罷了。畢竟,傷人不是一件值得開香檳慶祝的事,有些低落也是理所當然。
「真的?」方君豪極度懷疑,他覺得杜野多半就是陰險狡詐的傢伙,腦筋又好用,做些什麼事都有用意,不可能毫無意義的去做點什麼。
「當然是真的!」杜野無奈,如果什麼都要考慮好才做,那就不是人類,而是烏龜。他覺得自己與烏龜一點都不想,所以偶爾做點無意義的事,也無傷大雅。
「我反正是信不過你娃!」方君豪頓時藐視杜野這個敢做不敢認的傢伙,明明是想幫自己,卻死都不肯承認,他最恨這種人了。想著,覺得鼻子有點酸酸,又有些感動:「老子最恨你這種講話不誠懇的人。」
杜野覺得自己開口也許是個錯誤,跟這種腦子有點一根筋的人交談,更加是一種巨大的錯誤。如果錯誤是一個石頭,那他現在已經被萬斤巨石砸成肉泥了。
「對了,你是不是真的……」方君豪神神秘秘的靠過來,揮手示意一下。
「哈哈,我開玩笑的,哈哈,你覺得我像那種人嗎?哈哈!」杜野哈哈笑著矢口否認自己昨天講過的話,如果可以,他願意把方君豪昨天的記憶給消除掉。
「不像,太不像了,昨天你娃講的時候很認真,很煞氣,嚇死老子了!」方君豪誇張的拍拍胸脯表示心有餘悸:「劉紓也覺得你不像。」
「所以嘛……」杜野笑瞇瞇,分明就是慈祥的孤兒院院長,哪裡是什麼殺人兇手。不過,杜野倒忘了,中國有些孤兒院院長,似乎也沒幹過什麼好事。
「和好了,不生氣了,你們真幼稚!」劉紓端著盤子坐下來,盤子裡全是雞翅膀,方君豪覺得自己的喉嚨癢癢的,臉色都青了。
杜藍覺得方君豪的表情有趣到極點,像是苦膽水拌酒喝,把手裡的盤子放在桌上:「這是你們的,那盤才是我們的。」
靠在杜野身邊,杜藍喝了一口可樂,眨眨眼:「杜子,今天有我跳舞比賽,你來不來?」
杜野擺擺手,做出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去不了啊,我的時間都貢獻給了人民。」
「我也是人民哦!」杜藍無奈,每次都是如此,來看自己一下就真的那麼為難嗎?她想男人不都喜歡看女人跳舞,難道杜子不是男人:「對了,你們的事,我可是知道了咯,我也要學。」
杜野驚詫,見劉紓點頭,他覺得嘴巴裡像是被塞進了黃連粉,舔了舔嘴唇:「那個,哈哈……這個……哈哈!誒,電話響了……」
杜野太感動了,打定主意,就算是打錯電話亂罵,他也絕不還口表示感謝。接通電話,沒有亂罵聲,而是項粲爽朗的聲音:「杜子,你不是要賺錢嗎?有份工作,你可能有興趣。」
點了點頭,杜野笑了笑,掛掉電話:「等一下你們先去學校,我有點事要辦!」見大家都極度懷疑的看著自己,他委屈得要命:「我是去工作賺錢,你們莫要一臉以為我去做牛郎的樣子。」
「那,可不好說,你娃眼睛問題大得很!」方君豪全然沒在意昨天的事了,瞥了杜藍一眼,意有所指:「還是我眼力好,這叫談戀愛從娃娃抓起,懂不懂。」一臉諂媚的摟著劉紓的肩,被狠狠白了一眼。
杜野笑笑,感情的事,是不可以勉強的,電影是這樣說,現實生活通常也是這樣上演。如果被喜歡就必須要接受,那跳河的就不是楊爸爸,而是劉德華了。
他動作飛快的完成了吃飯這個神聖的任務,拿著可樂飛奔出去:「我先走了!」
杜藍望著杜野的背影失神,忽覺方君豪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頓時縮了縮身子:「做什麼!」
「沒什麼!」方君豪似乎被杜野感染了,歎了口氣:「我只是懷疑你的眼睛有問題,比杜子好的到處都是,你又何必。」
啵的一聲脆響,方君豪怒視劉紓,劉紓收手怒視他:「沒人介意你是啞巴,不過,藍藍啊,我覺得阿豪這次倒蠻有道理的,俗話說何必單戀一支花!」
方君豪怒目而視,心想幫杜子介紹女朋友也是你的主意,現在幫杜藍講話,又是你的主意,左也不是人,右也不是人,難道真的要變鬼才開心。
杜藍燦然一笑:「沒事的,他不是花呢。我有信心能讓他喜歡我,而且他這幾年不是沒有女朋友嘛,說不定是因為一些私人的原因呢。」
呃……劉紓和方君豪都無語,男人通常都會為了自己的失敗找到足夠的理由,殊不知,女人失敗時的理由和借口還會更加強大和荒唐。
杜野很久前就和他們談過杜藍,很明確的表示,對杜藍只有朋友的感覺,沒有女朋友的感覺。也正是因此,他們才會積極的幫杜野介紹女朋友。
雖然沒感覺,按最初劉紓的想法,沒感覺也可以有感覺。難道她小時候在幼稚園會對方君豪有感覺?後來還不是一樣在一起了。
可這近兩年來,杜野與杜藍之間關係始終只停留在某個階段,這足以證明如果講感覺,多半只有等下輩子轉世了。
劉紓問過杜野要的是什麼感覺,杜野當時想了很久才很鄭重的回答:「心跳加速,暈眩和血液循環加速的感覺。」
女人通常都明白那種感覺,但劉紓有時候想,是不是因為杜藍和杜野走得太近了,太熟悉彼此了,所以沒有感覺了。有時候還想對杜野說:如果要感覺,我把你按在水裡一分鐘,保證你有那樣的感覺。
杜野其實不在意他們在談自己,相比之下,他更關心會有什麼好的賺錢的工作。每個人都需要錢,都需要很多的錢,習武者需要更多的錢。
項粲介紹的工作是保鏢,可能很多武者,最適合的工作就是打手和保鏢。
有人說上天是公平的,關上一扇窗戶的同時也會打開另一扇窗戶。對於武林人士,或許老天爺打開的是強大的個人武力的窗戶,但關上的卻是文化知識以及其他技能的窗戶。
杜野走出電梯,面前是很漂亮的寫字樓,前台小姐身後有一排大大的金字和LOGO:天鋒。
大概是天衣無縫的意思吧,揣測著走上前,帶著一臉春天氣息的微笑:「我是杜野,和宋薰小姐有約。」
沒多久,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摔出嗒嗒的聲響,一個嫵媚的女人走出來,一見他,頓感驚喜:「是你!」
杜野一直都覺得自己的記性不是太壞,但現在他想自己平時一定是自我欺騙得太多了,搞不好自己的記性渣得要命。
嫵媚女人鬱悶:「是我,那天你救了我和另一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