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空帝客機抵達台北國際機場的時候,高雲翼和一個中年女子早已經帶著保衛人員在那兒等候多時了。
一看見三人從舷梯走出來,高雲翼迫不及待地就迎了上去。自從賴薇茹腦死亡後,他就長病不起,不想昨天聽到賴薇茹醒來的消息,再加上他生命中一個很重要的人的到來,他居然奇跡般地痊癒了。
就現在而言,高雲翼最感激的恐怕就是挽回他後半生幸福的趙志雲了,因此在舷梯中央,他就瘋狂地抱住了趙志雲,聲音哽咽地說道:「謝謝你,志雲,實在是太感激你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遠會失去這個女兒了。」
而賴薇茹看見那個中年女子後也非常激動,也使勁地擁抱在了一起,嘴裡還喃喃地說著什麼,眼淚在這一刻,似乎成為了主旋律。
孟琪在一旁,感動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心裡突然想起了家中的父母自己任性地拋棄了學業,四處地去尋找趙志雲,不知道家中的二老會怎樣擔心自己。這次台北事了,她決定還是暫時不忙到炎黃市去,先回家看看爸爸媽媽再說。
待高雲翼平靜下來,趙志雲扶住了他,動情地說道:「伯父,你也知道我和薇茹的關係,其實這一切都是我應該做的。你不知道,當我在醫院裡看到薇茹的筆記,知道她都是為了想遺忘我才冒險躲避到美國去的時候,我心裡有多愧疚。我向你保證,我會一輩子對她好的,決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唉,你們這些孩子,我真不知道你們都在想些什麼,完全不拿自己的生命當一回事,根本就不顧忌父母的感受。」
那個抱住賴薇茹地中年女子,情緒緩和了一些,此刻她把賴薇茹擁在胸前,搖著頭歎息道:「趙志雲,你的情況我和雲翼都是清楚的,其實我是很不願意讓薇茹跟在你身邊的,你身邊地女人實在是太多了,我難以想像你以後會怎麼對待薇茹。」
趙志雲仔細看了一下這個女人的臉,發現她和賴薇茹長得很像,立即就猜出了她的身份國家外經貿委主任賴琳。趙志雲有些奇怪,作為賴薇茹的母親,賴琳的身份非常地不簡單,她是怎麼丟下工作到台灣來的呢,難道她不怕高雲翼現在的妻子鬧彆扭嗎?
不過,此刻趙志雲可不敢有絲毫怠慢,他連忙回應道:「伯母,雖然我這個人一無是處,但對我身邊的女人,我還是敢保證決不會虧待她們地。」說到這裡,他苦笑了一下,「榮華富貴這些我不敢保證,畢竟花無百日紅,誰知道我的未來會怎麼樣,我會努力地為她們創造一個好的生活環境,這就夠了。不過我敢發誓,我身邊地每一個女孩我這一生都不會辜負她們。不管你說我是花心也好,爛情也罷,我都決不會放棄,在我心目中,她們甚至比我自己地生命還要重要。」
賴薇茹在母親的懷裡扭動了一下,剛想說什麼,就被賴琳給攔住了:「鬼丫頭,你的心思我明白,特別是這次,雖然我不知道小趙是怎麼把你從生死線上拉回來的,但我明白,你在他心裡份量確實不輕。
不過,這能代替得了婚姻,還有家庭嗎?其他的不說,就說他身邊的吳雯芸吧,父母是軍中的翹楚,他們能允許你以後做大嗎?還有陳思如和陳媛英,和這小子的感情,未必就比你差吧?還有……」賴琳地目光瞟向了孟琪:「孟丫頭,你爺爺可是我的大學老師,你爸爸更是我的大學同學,你們說,你們倆同時愛上同一個男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情啊?」
孟琪怯生生地叫了聲「賴阿姨」,就不再吭聲了,不過她地眼裡卻滿是倔強,讓賴琳心裡再次搖頭歎息不已。
高雲翼見現場氣氛有些尷尬,連忙上前來打圓場道:「你看你,志雲好不容易把女兒救回來,你就在那裡發牢騷,你也不怕他生氣。其實,感情這個東西真的不好說的,我們當初有那麼大的障礙,不也有了薇茹這個愛情的結晶了嗎?依照現在志雲的條件,哪怕讓『上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同時娶五六個老婆,也沒有誰敢說什麼的。」
賴琳白了高雲翼一眼:「你以為你是誰啊,口氣這樣大,等台灣回歸後,你進入中央的高層再說吧。」說到這裡,她的臉色陰沉了下來,鄭重地對趙志雲道:「小趙啊,正是由於你鋒芒畢露,現在已經有人把槍口對準了你了,你從中領會到了什麼嗎?」
趙志雲失聲笑了起來:「這怎麼可能?我做事一向有分寸,幾乎很少得罪人,怎麼會有人對付我呢?」
賴薇茹和孟琪也瞪大了眼睛。趙志雲的人際關係如何她們不知道,但趙志雲的身手,她們卻是一清二楚的,顯然也不相信有誰敢對付他。
賴琳搖了搖手:「算了,我先不說了,這裡是機場,不是談話的地方,我們還是回家再說吧。」說完,她牽著賴薇茹的手就走下了舷梯。
對於賴琳的花,趙志雲雖然感到很驚奇,但卻並沒有放在心上。他衝著孟琪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緊張,然後便拉著她冰冷的小手,跟在高雲翼和薇茹母女身後,鑽進了一倆加長型勞斯萊斯車裡。
一路上,都是坐在中間一排座位的賴薇茹一家人在那裡拉家常,孟琪和趙志雲坐在最後一排,孟琪把小腦袋瓜扶在趙志雲的胸口,傾聽著他強壯有力的心跳,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賴薇茹從後視鏡裡看到這一切,雖然很羨慕,但能和父母坐在一起,這是以前只能在夢裡想到過的事情,所以她還是依舊非常快樂。
車隊很快地就進入台北市中心的總統府,隨後在保衛人員的簇擁下,趙志雲一行走進了這代表著台灣最高權位的大樓。
這已經是趙志雲第二次來這裡了。上一次,他只是簡單地嚇了陳扁擔一下,結果就搞得那個不要祖宗的傢伙丟掉了總統地寶座,現在又一次來到這裡,他卻成為了新總統的座上客,人世間的變化,不可謂不大。
在總統府三樓的總統私人府邸,趙志雲看到了賴薇茹地另一個媽媽現任的高太太。這是一個看上去長得很不錯的女人,長眉細目,皮膚非常的白,富富態態的,但歲月不饒人,眼角爬上了許多魚尾紋,看上去居然比賴琳蒼老了許多。
出乎趙志雲和孟琪的意料,賴琳和現在的高太太關係居然很好,一見面就「姐姐」「妹妹」的叫得好不親熱,而且高雲翼地兒子高齊和賴薇茹關係也不錯,見了面就直接抱住賴薇茹哭了起來:「姐,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賴薇茄摸著高齊的頭,眼睛也紅了:「弟弟,姐姐沒事的,你看,我這不是完好無損地回來了嗎?不過,你得多謝謝你志雲哥哥,不然地話……」
高齊撇了撇嘴,打斷了賴薇茹地話:「姐,我幹嘛要謝他啊,他是我姐夫,救你是應該的。」一句話說得所有人都笑了起來,初次見面生澀的感覺一下子就沒有了。
一家人在客廳坐好後,賴琳才繼續了她在機場的話題。
「小趙,你這次失蹤二十多天,可是把有些人給樂壞了。」賴琳的話一說出口,就把趙志雲給說懵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難道有人希望我就此一去不回?」趙志雲不解地問道。
賴琳沒有直接回答,反而繼續問道:「小趙,你是不是得罪了滬海『武盟』的人啊?」
這下趙志雲更糊塗了,他撓了撓腦袋道:「這怎麼可能呢?我和『武盟』的關係可不是一般的好,我此前曾經幫助他們對付過炎魔,後來又合作過好幾次,他們沒有道理對付我吧。」
賴琳笑了起來:「國家之間也沒有永遠地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更何況是人呢?再說了,即便是在『武盟』最危險的時候,不是還有人在其中扯後腿地嗎?你的看法太片面了。」
趙志雲呆了一下,「你是說對付炎魔那次,陳金羽還有我被伏擊這件事情嗎?」
賴琳點了點頭:「不錯,事後經過調查,安全部門發現武盟中有很高級別的人與炎魔勾結,不然時機不會卡得那麼好。但由於炎魔失敗得很快,所以到最後也沒有辦法查證到底誰是內奸。」
說到這裡,賴琳笑了笑,「這次你在美國失蹤的消息,照理應該是很少人知道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卻在國內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那些對你還有對無限集團心存不軌的人,都一下子跳了出來,四處串連,準備聯手對付你的家人,還有無限集團,其中起主要作用的,就有武盟的兩個長老。至於具體是誰暫時還不知道,但相信很快他們就會自己跳出來。」
趙志雲聽得瞠目結舌,「不會吧,我的好朋友陳金羽不是『武盟』的七長老之一嗎?他為什麼不站出來制止呢?再者說了,『無限』集團倒下了,我的家人倒霉了,對那些人有什麼好處呢?」
賴琳神色變得有些嚴肅:「先說說你的家人吧,其實有時候只是為了報復,也會讓某些人瘋狂的,你別忘記了你上次在炎黃大學引起的軒然大波,那次有多少人倒霉啊,他們的家人朋友,還有既得利益者,可是把你恨之入骨啊。你在的時候,他們沒辦法對付你,你不在了,他們自然要把怒火發洩到你的家人身上。我們再說說『無限』集團,其實僅僅只是這艘不沉的經濟戰艦的存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注定已經成為某些人心中永久的刺,而對國家來說,這樣大的經濟實體其實也在某種程度上也有一定的危險。從你現在的身份和地位,你可以明白這種影響力非同一般。一旦『無限』集團這艘巨輪失去控制,對國家而言,絕對是一場巨大的災難,所以所有這些準備跳出來對付『無限』集團的人,都冠冕堂皇地說是為國家著想,並將這種想法一層一層地傳達到了『最高層』那裡。」
趙志雲這下真的緊張了:「那上面到底怎麼說的?」
賴琳笑了起來:「如果國家真地要全力對付『無限』集團,你想我現在還會坐在這裡嗎?還有,一個企業再強大,真的可以與國家對抗嗎?不要說你不在,即便是你在,只要國家想要對付你,你也只有束手就擒。」
見趙志雲有些不信,賴琳接著又道:「你想想看,只要用一個莫須有的理由調你離開,然後立即派出軍隊把你的家人全部抓起來,到時候你會怎麼辦?我相信依照你地實力,絕對是可以救出一兩個人,但你身邊的女孩子那麼多,還有你的父母,你說你該怎麼辦?」
見趙志雲還有些不服,她索性和盤托出:「恐怕你不知道,無限集團的實驗室提供了很多的高科技給國家,現在許多武器已經開始批量生產了,其中就有激光制導武器,電磁脈衝武器,還有測速達到光速的電子雷達系統,所有這些,你都有信心對付嗎?」
趙志雲越聽越驚,特別是聽說可以準確測出自己速度的電子雷達的時候,不由驚出了一絲冷汗。他一邊在心裡暗罵鄒傑不知道保留幾手,一邊關切地問道:「我認輸還不行嗎?阿姨,你知道『上面』是怎麼回復那些人地嗎?」
賴琳見趙志雲總算是服軟了,於是接著道:「正因為這些高科技武器證明了無限集團對國家的重要性,你想最高層有可能會讓無限集團垮掉嗎?」
聽到這裡,趙志雲總算是定下心來,臉上緊張的神情也稍微緩和了點。
賴琳繼續侃侃而談:「上面已經警告過那些人了,不過他們卻不肯收手。這些人包括一些部委地官員,『武盟』地人,還有一些大型財團的老總。目前,他們已經糾集在一起,並將觸角伸到了炎黃市,最近就有可能針對『無限』集團,還有你的家人展開行動了。」
趙志雲一聽急了起來,「這麼說我要趕快趕回家去了,要不然克琪恐怕撐不住場面。」
賴琳搖了搖頭:「你說錯了,我反倒覺得你應該在台北多待兩天,讓那些牛鬼蛇神都自動地跳出來,方面一網打盡。你放心,你出現的消息已經被嚴密封鎖了,沒有人知道你又回來了。還有你的家人,包括親近你的一些朋友,都有了最嚴密的保護,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他們的。」
隨即,她笑了笑,用調侃地口氣對趙志雲道:「你知道負責保護工作的是誰嗎?正是雯芸的父母。這次我專程到台北來,也和他們有過溝通。他們說,你要好好地對待他們地女兒,否則會讓你好看。」
趙志雲呆了一下,「難道他們答應雯芸做我的女朋友了?這就是所謂的愛屋及烏?」想到這裡,他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欣慰的味道:「伯母,你們的安排確實很周到,不過我還是要悄悄地回去,不然我始終放心不下囡囡她們。這樣吧,晚上我乘坐空帝客機回去,薇茹和孟琪暫時都留在台北,國內實在是太凶險了,我不想她們回去冒險。」
高雲翼在一旁聽得有些悚然動容,想不到趙志雲失蹤這麼一段時間,國內的情況居然就變得如此凶險。不過,他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並不慌張,只是淡然地笑了笑:「你放心吧,現在的台灣,還是我說了算。不要說薇茹是我的女兒,即便是不相干的人,我也不會袖手不顧的。」
「爸,你們聊這麼久了,我的肚子好餓哦。」這時候,高齊在一旁叫了起來。大家抬頭看了看時間,才發現已經是中午了。
「好好好,其他的暫時都拋到一邊,先吃飯。吃完飯再聊。」高雲翼起身招呼道,然後久讓總統府的工作人員安排午餐。
吃過飯後,聊的話題就趨於輕鬆了。
趙志雲這時才知道,吳雯芸的父母已經和賴琳交換過意見了,他們知道無論如何,自己的寶貝疙瘩都離不開趙志雲了,決定索性就成全他們,讓自己也好與女兒有個溝通的橋樑。要不然再像以前那樣冷戰,既傷害了自己,又傷害了孩子,反倒是吃力不討好。
從賴琳口裡,趙志雲還知道孟琪的父母也會在今天晚些時候趕來台北與女兒會合,可以說自己又要面臨一場新的考驗了。不過趙志雲有理由相信,自己還是有機會獲得他們的好感的,畢竟孟琪的態度在那裡管著,由不得他們不多考慮一下女兒的感受。
此刻炎黃市趙志雲的家裡,一大家子也剛吃過午飯。這個時候,電話鈴聲響了起來,坐在電話機旁的吳雯芸順手接起了電話。剛開始通話的時候,吳雯芸的臉上滿是喜色,隨後,她的神色就開始慎重起來,還連連地點頭。
吳雯芸掛電話的時候,林綵衣剛好從廚房出來,她順口問道:「是誰來的電話啊?」
吳雯芸的神色有些古怪,歡喜中帶著一絲恐懼:「是我的爸爸打來的,這是這幾年來他次給我打電話。」
陳思如站在沙發旁,有些奇怪地問道:「既然是你爸爸,為什麼你會不高興呢?看你這麼嚴肅,我遜以為『他』又出什麼問題了。」
吳雯芸搖著頭歎息道:「我爸爸告訴我們,最近會有人針對我們還有無限集團做小動作,叫我們小心點。不過,他會派人保護我們,讓我們不要擔心。」
陳媛英非常驚訝:「我們又沒有招惹誰,為什麼會有人針對我們呢?是誰這麼無聊啊?」
吳雯芸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我爸爸不會騙我的,我們還是要小心一點兒才好。」
一旁的小蝶和陳晨聽見吳雯芸這麼說,不僅不感到擔憂,反而喜笑顏開。林小蝶更是誇張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揮著拳頭道:「我早就悶得不行了,想不到居然會有人主動來招惹我們。哈哈,這次我可要好好地玩一把,讓那些人好看。」
陳晨連連點頭。有了這一身本領,一直沒有發揮的機會,這次無論如何也得表現一下。
林綵衣的神色也非常輕鬆。
她一點兒也沒有責備小蝶的意思,而是點頭道:「不錯,不錯,正好可以讓大家實習一下。現在志雲不在,我們剛好可以發揮。嘿嘿,我們要讓他好好看看,我們絕不是他的累贅,而是他最好的幫手。」
見大姐如此放鬆,陳媛英、吳雯芸和陳思如神情也緩和下來。一時間,房間裡歡笑聲和說話聲響成一片,絲毫沒有應該有的緊張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