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黃市西郊,毗鄰西月湖畔的芙蓉樓別墅區,這裡穿插著假山、樓台亭閣、人工游泳池、高爾夫球場等設施,再加上主體宏大的建築,看上去造價著實不菲。
「你說什麼,有人向我們動手了?」裝飾豪華的底樓大廳裡,一位身體瘦削,面色黃黑,有著一雙吊眉眼的黃發青年,坐在沙發上大聲地問道。
「你別激動,韓斌,聽我把話說完!」
被錢振稱為向少的年輕人點了點頭:「孫亮真的已經被抓起來,這是我親眼看見的,當時他喊來的安會部門的人也都跟著他遭了殃。我總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這裡似乎也不太安全,所以我建議我們還是盡快撤了吧。」
「怕個鳥,我就不信,有人敢動我們!」說話的這位肥頭大耳,看年紀不大,腰卻比水桶還粗。
「肥豬,沒事你嚷嚷什麼,就你那智商,也能看出問題?」又是一聲不陰不陽的聲音傳來,被叫做肥豬的年輕人立即轉頭怒目而視:「皮猴,沒事說我外號幹什麼?我又不像你,天天泡在這裡,享盡了溫柔!我好不容易從京裡出來一趟,連女人的毛都沒摸到一根,你說我是不是吃來撐著了?」
「你……」
「你們別吵了。朱敬,侯毅,現在情況真的有些不對,絕對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至於美女,又不是沒辦法享受了,待會兒你們去樓上,各自挑一個。反正你們家裡又不是沒別墅養情婦。不過我總覺得情形有些不對,擔心要出大事情。」向少有些心神不寧地道。
「向辛,你怕什麼啊。你爸是滬海的一把手,爺爺更是高層數得著的要員,誰能動你啊。」胖子朱敬有些不以為然。
有著一頭黃髮的韓斌,聽了朱敬的話,並沒有得到絲毫的安慰。由於這件事情實在是牽連太大。破天荒地他的眼裡竟有了絲驚懼:「搞這麼多事情出來,都是我通過我家裡的關係整出來的……如果真的出了問題,會不會牽連到他們?」
向大少苦笑了一下:「如果真的把你抓了,想來你家裡一個也跑不了。這兩個月來,大家做了什麼,都心知肚明。我只期望形勢不要像我的想地那麼嚴重。」
「你們不是說真的吧,這麼一說,我的頭皮都有些發麻了。」瘦子侯毅看了看同伴臉上慎重的神色,首度心裡有了一絲不安。
苦悶地坐在一旁聽著這些權貴少爺胡扯的錢振。心裡越發地感到不安。雖然他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好幾年,早已經鍛煉得心堅如鐵,但大多數時候,他都知道對手的底牌。而自己又處於絕對優勢,自然有著心理上地優勢。但現在,情況特別嚴重,對方來得莫名其妙,而自己又被牽連了進來,一旦犯事。恐怕自己只有挨槍子兒的份兒。現在連這些膽大包天的太子黨也感到了不安全,他自然而然地萌生了退意。
錢振見半天沒理出個結果來,索性站起來建議道:「遲則生變,現在炎黃市沒有了孫亮這個地頭蛇罩著,我總覺得有些不太平。」
向辛點了點頭,贊同地站起身來:「是該馬上撤離這裡了。樓上關著的那些女孩,馬上統一叫保鏢押上旅行車,等出了泗江省,我們再考慮這些女孩的具體分配問題。放心,人人有份的,我不會佔你們的便宜。還有,我申明一點,無論誰落入了我們的對手手裡,都不要把大家供出來。只要我們死不開口,我們的家人自然而然會救我們的,要知道,我們大多都是獨子,家裡沒理由放棄我們的。」
客廳裡的人一聽,都站了起來,轟然叫好。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清脆的掌聲響了起來,隨即,一位面帶冷酷笑容,相貌雖然不十分英俊,但氣質卻很彪悍的年輕人從大廳門口緩步走了進來:「你們的計劃很好,可惜有了我在這裡,你們實施不了了!識相的,自己把自己綁了,不識相的,我請他吃吃拳頭!」
一見來人的容貌,知道他底下的向辛和錢振,一下子臉如死灰,其餘的大少爺,雖然覺得這個年輕人很面熟,但一時間哪裡想得到那麼多。
韓斌一向跋扈慣了,特別是對待這種看起來像學生的人,更是有種心理上的優越感,因此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揮了揮手:「媽的,敢管老子的閒事,上,幹掉這個雜碎!」
站在大廳周圍的二十多個保鏢,聽了韓斌的話,立即一窩蜂地就向那個年輕人衝了過去。
也沒見到對方如何出手,那些保鏢紛紛以比去的速度更快的勁頭向四周飛了開來,落地時發出巨大的聲音,特別是撞著花瓶和古董架的人,更是吵鬧得厲害短短的幾秒鐘,戰鬥就這麼結束了!實在是讓人懷疑這是不是在做夢!而且是惡夢!
輕輕地拍了拍手:「還有沒有強一點的?太不過癮了!對了,你們這些花花公子,身邊不是有所謂的鐵血團的人保護嗎?怎麼沒見出現啊?」來人臉上依舊滿是壞壞的笑容,讓客廳裡的人都忍不住嚇得吞了口口水。
「趙……趙志雲……」向辛艱難地說出了這個名字,像一道晴空霹靂一樣,讓所有人臉色都變得慘淡異常。
而本藏身暗處,想動手的幾道模糊的身影,一下子按住不動手了。這個可怕的名字,絕對是他們的禁忌。發生在上海的事情,可是在他們的內部傳誦了好久,而且他們本身也對這些惡少看不慣,現在有了借口,自然不用出來丟臉了。
而現場的氣氛也陷入了死寂!
趙志雲。這絕對是一個可怕之極的名字。在座的人,大多關係廣闊,自然知道他單身斗炎魔。隻身滅日本,並參與策劃了印尼的事件……這樣一個隻手遮天的人,他代表的是一種奇異的魔力,一種無上的威勢,讓這些原本還期待能靠著家裡的關係網翻生的惡少。一下子從心理上失去了抵抗的勇氣。
「咦!?你們倒有些見識,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趙志雲臉上裝出一副震驚的樣子來。他緩緩地走了幾步,又斜著頭道:「你們既然知道我趙志雲不好惹,為什麼還要到我的母校來搞東搞西呢?嫌命長了嗎?」
最後一句話,趙志雲是用「獅子吼」的功夫吼出來的,那強勁的音波。宛若有形的鋒刃一樣,將客廳的裝飾品震得粉碎,液晶平板電視、組合音響、冰箱等電器設備,發出了耀眼的火花。並發出「砰」「砰」的巨大聲響,顯然不能用了。
不過奇怪地是,別墅外面的保衛人員,卻不知道客廳裡發生的事情。連來看個究竟的人都沒有一個,而客廳裡的這些惡少,也沒感覺多痛苦,只是覺得心裡一陣難受,但迅即就沒事了。
「趙……趙志雲……你不是畢業了嗎?為……為什麼會回到學校去……並……並管我們的……閒事?」作為曾經的吳雯芸的未婚夫,向辛原本是有些不服趙志雲的。雖然家裡一再警告他不要找趙志雲惹事。可是他卻總幻想著在面對趙志雲的叫候,好好羞辱他一頓的打箕。可是現在,他才發現,自己在這個情敵面前,什麼都不是,甚至連面對的勇氣都沒有,他總算是明白為什麼儘管這個男人那麼花心,而吳雯芸依舊對他一往情深的原因了。
「畢業,誰說我畢業了?其實說起來,我現在應該是讀大三。雖然我不用去學校讀書,也可以輕鬆地畢業,但這並不意味著炎黃大學發生了事情我會袖手旁觀。千不該,萬不該,你們不該做出如此人神共憤的事情。」趙志雲厲聲說道。《》
「趙……趙志雲……看在我把吳雯芸讓給你的份上,你饒……饒過我們的狗命吧……以後大家山水有相逢,我會……我會報答你的恩情的……」向辛顫抖著,艱難地說出了求饒的話。
「雯芸?」趙志雲愣了一下:「原來你就是雯芸逃婚的對象啊。難怪她會那樣選擇,你根本就是一個人渣,你們這些人都該下地獄。」說到這裡,趙志雲臉上閃現一股戾氣,「看來,我得想想,是不是現在馬上把你們送進地獄去,免得玷污了這個世間的清白。」
錢振一聽嚇壞了,照著趙志雲表現出來的身手,要殺自己,那真是易如反掌啊。自己犯不著為這些惡少陪葬,他連忙出聲道:「趙……趙英雄,饒命啊,這裡可不關我的事情……我只提供錢財供這些大少爺揮霍,其他的我可沒沾半點邊……你老明察秋毫,可不要把我給牽扯進去了!我家裡還有老母和孩子,我不想那麼快死啊……」說到這裡,他居然嚎啕大哭起來,看來嚇得不清。
聽到趙志雲說要下手,向辛反倒不是那麼畏懼了。此刻聽到錢振的話,他不由勃然大怒:「錢振,你這個混蛋。沒有我老爸,你會有今天,不要忘記了,你發家的那些錢是怎麼來的。」向辛罵罵咧咧地道。
看著眼前的一幕,趙志雲覺得分外有趣,想不到自己還沒動手,這些人就開始狗咬狗了。也好,說不一定關進大牢,這些人還冥頑不靈,現在有了挖掘內幕的機會,不懂得利用,除非自己是傻瓜。
嗯,看來這個錢振,是挖出這群碩鼠的關鍵,趙志雲可不想讓這些紈褲子弟壞自己的事情。於是他像風一樣動了起來,幾乎在眨眼間,他站到了錢振身邊:「他們被我點了穴,現在不能干預你說話了,你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情?」
錢振轉頭看了一下,只見那些公子哥兒無不睜大眼睛怒視著自己,可他們的動作卻蹊蹺而古怪,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宛若木雕。
錢振再次驚出了一身冷汗。慌忙交代出了所有的事情。
原來,早年這個錢振真的只走個小角色,可他卻被鴻運當頭。在新舊世紀交接地時候,結識了向辛的父親現在的滬海一把手向文揚。很快,向辛就靠著聰明的投資頭腦,獲得了向文揚的賞識,當即拍板決定讓錢振出面。組建一個公司出來,大量圈錢,以備不時之需,於是「宏明集團」就這樣應運而生了。
其後,一幕幕鬧劇接連地出現了。
宏明集團成立年,滬海到臨州的近四百公里的高速公路經營權的拍賣中。錢振以近四十億地天價中標;緊接著,滬海市江東開發區開發項目中,城市的戶外廣告經營權整體拍賣,宏明集團旗下的廣告公司。再次以五億的天價奪標;再其後,滬海到錢州三百公里的經營權拍賣,錢振出手不犯,以三十五億奪標……
短短的幾年時間裡。宏明集田八方出擊,斬獲各類投資項目上千個,而所有這些拍賣的身後,無不活躍著一個龐大的關係網絡,涉及的大小官員多達成百上千。而宏明集團的流動資金來源,多來自於滬海等省市地社保資金。雖然這些個龐大的款項挪用不久後,都由於宏明集團將拍賣獲得的權益再次抵押給銀行,及時地填補上了這些大窟窿,但中間流失的國家財富,也已經是一筆天文數字了。
正是這樣的資金鏈循環,宏明集團先後在全國各大城市,大肆收購高速公里的經營權,以及閒置土地的控制權等等暴利的產業,再以抵押給銀行的形式套取現金,再投入其中進行開發等手段,在短短三年多的時間裡,宏明集團以擁有近千億的固定資產,一躍而成為排在無限集團之後的第二大財團。
在這個過程中,錢振也因為涉及的錢的數目越來越大,由錢而產生的罪惡越來越多,變得越發地膽小起來。平日裡,他不敢亂花錢,在與這些花花大少四處獵艷的時候,他忠實地充當了觀眾的角色,絕對不敢涉足其中。而集團的每一筆款項,他都做了詳細的標示,每一筆支出,他也做了詳盡的記錄,為的就是將來自己有個保命的出路。
由於手中的絕對權力大,而錢也多得花不完,自然而然,與宏明集田有關的紈褲子弟,瘋狂享受,想著方兒地花錢就不在話下了以向家為圈子的一大批官員,都心安理得地從宏明集團領取「零用錢」,開銷的項目也是五花八門,讓人瞪目結舌。
這次,就是一大群公子哥兒,玩膩了諸如京城「鑽石人間」等高檔夜總會的女人後,想嘗嘗青純少女的滋味,於是把腦筋動到了炎黃大學來。這兩年,炎黃大學出了不少美女,不僅賴薇茹的美名天下皆知,而且陳媛英和周心悅在全國啦啦隊比賽中奪冠的美麗身姿,周心悅和洛雨鶯參加「超級靚音」時的耀眼表現,再加上由炎黃大學電視劇製作中心(其實就是演藝社在外的正式名稱)捧出的一系列玉女明星,讓所有的色狼都把這裡看成是理想的獵艷所在。
適逢炎黃大學校長莫再提再次向教育部重申了他反對教育產業化、把大學生當作賺錢工具的觀點提出,作為圈中人的教育部長就在兒子的慫恿下,再在莫校長的賬戶中偽造了幾筆不明來源的款項,混淆視聽,自然而然就讓他們眼中的攔路虎下課了。
隨著教育部長親信的王利的到任,一切水到渠成,這些禽獸便開他們的獵取大計。
他們的獵取對象,以一年級的女生為主,因為高年級的漂亮女生,大多在學校擁有一定的名氣,在社會上也有一定的影響,而低年紀的女生,由於涉世不深,再加上交流也少,恐嚇和利誘起來相對容易得多。
這些花花大少獵艷成功後,就把從網絡上學到的一些諸如虐待、調教的手段用在這些女孩身上,想養成地們只知道服從的性格,以後再把這些女孩送給圈內人享用。而對於一些烈性的少女,他們則直接採取了肉體凌虐、精神折磨等手段,想讓其屈服。那位溺水女孩,就是這樣情形下的犧牲品。
可惜不知道什麼原因,她居然從戒備森嚴的芙蓉樓逃脫了。回到學校後,這個女孩原本想找校長王利反應,卻無意中聽到了王利的電話,知道了這些人的底細,一時間心如死灰,跳湖自盡,卻想不到被趙志雲撞破了當然,這個女生的情況,是趙志雲綜合得到的這一切消息後得出的。
趙志雲聽到錢振講到這裡,憤怒異常,可走卻又無法發洩出來。不錯,他固然可以讓這個客廳裡的人渣全部挫骨揚灰,但對於這些人背後龐大的關係網,卻不能不防。炎黃集田雖然在國家中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自己的實力更是讓所有人感到心驚膽戰,但一旦沒有大義的名分,很難相信在國家機器運轉起來後,自己的親人會受到什麼樣的傷害。
就在趙志雲腦子裡想著處理方案的時候,別墅外響起了凌亂的跑步聲還有槍聲。趙志雲明白,這是歐陽星空帶著部隊趕到了,此刻正與外面不明真相的保鏢展開槍戰。結果自然不用去猜側,沒有人會是正規部隊的對手,哪怕他們的裝備再先進。
哎,罷了!這個腦筋還是讓歐陽星空去傷吧。反正自己提前趕到,就是為了防止這些畜生外逃。既然現在目的達到了,一切就看上面怎麼處理了。實在是處理不了,到時候自己才暗地裡下手,我就不信我對付不了這些貪官污吏,骯髒牲口。
儘管趙志雲一再地安慰自己,可是當他把客廳裡的所有人交給歐陽星空,並把錢振的供詞原原本本地講述了一遍,看著幾十名如花似玉的少女,衣衫襤褸地從樓層上被女兵緩緩地扶下來的時候,他還是再次產生了想殺人的衝動。
當然,理智最終還是戰勝了狂熱,他開始把對那些畜生的恨,轉化為對這些女孩子的憐愛,並為她們的未來打算了。
一周後,深夜十點,炎黃大學女生宿舍八棟門前。
「謝謝你,趙志雲,如果不是你,這個學校還不知道要亂多久。」洛雨鶯牽著趙志雲的手,含情脈脈地看著他的眼睛。
趙志雲苦澀地笑了一下:「這件事情不說也罷。那麼多女孩子遭了毒手,我的心裡很不好受。好在消息對所有的新聞媒休封鎖了,而且那些女孩也被我們無限新建立的娛樂公司提前錄取了,她們以後的人生決不會再出現這樣的傷害。可是,她們心靈上的創傷,怎麼才可以彌補呢?」說到這裡,趙志雲歎息了一聲。
洛雨鶯輕輕地靠近了趙志雲,將頭挨在他的肩膀上:「其實,你已經做得很不錯了,千萬不要把無畏的責任放到你的肩膀上,你不是上帝,你只需要做好你能做的事情就行了。而且,這兩天我跟你跑上跑下,也明白那些女孩都在無限的醫療中心裡接受治療後,等她們從無限出來,無一不恢復到她們最佳的身體狀態,甚至包括……」說到這裡,她的臉色一片通紅,「膜」三個字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來了。
趙志雲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啊,真會安慰人。不過你說得對,我不是救世主,一切還是要看她們自己了。哈,不知道那些蛀蟲會怎麼樣,我希望不要官官相護,不然的話,我真的會親自出手懲罰這些垃圾。」
洛雨鶯崇拜地看著趙志雲,在這個男生身上,有著許多優秀的品質,而這種品質,正是這個時代所缺少的,一時間,她意亂情迷,陷入了深深的思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