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語:該死的夏天,該死的停電,我已經要被折騰得精神崩潰了。神啊,救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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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鐘聲已經敲響,不管是時鐘、數字鐘,還是手錶上顯示的時間,都是統一的十二點。換句話說,現在是人們休息睡得正熟的時候,但同時也是夜貓子出來尋歡作樂的最佳時機。
但在警察局這裡,辦案的警察似乎仍舊沒有休息的意思,相關的辦案人員還在馬不停踢的來回奔波著,查探案子的進展。
不過,不管怎麼說現在已經到深夜了,人都是需要休息的,因此忙亂的腳步正在逐漸放緩。漸漸地,辦案的警察也開始收揀資料,還有將錄下來的口供放進保險櫃裡放好,準備離開警局回家睡覺。
這樣一直忙碌到凌晨一點,整棟大樓終於從剛才那種忙亂無序的氣氛中沉寂下來,燈火先後熄滅,四週一下子變得靜寂無比,幽長的走廊裡鴉雀無聲,每一間房門都緊鎖著,讓人覺得靜得可怕。此刻,只有遠處門口站崗的武警還筆直地站在那裡,其他人早已經散去了。
而在大樓第八層靠中間的一間辦公室裡,趙志雲披上了警察給他找到的大衣,有些惱火地無聊地來回踱著步。由於時間已經是十二月中旬了,晚上和白天的溫差較大,逼得他不停地呵氣暖著手。
真麻煩,趙志雲莫名其妙地就成為了這起案件最重要的證人,還有就是他成為了解決此次危險的關鍵人物。因此,警方嚴肅地告訴他,除了必須的錄口供外,他還有許多事要配合警方完成,情形似乎異常麻煩。
雖然警方的理由聽起來都比較牽強,但趙志雲仍舊還是聽從了辦案民警的安排,留了下來等候第二天的安排。可憐啊,自從被請進來後,趙志雲到現在還沒有出過警察局的大門,真不知道是進來協助破案的,還是成為了被軟禁的對象。
「不明真相的人,恐怕還以為我犯事了吧?」趙志雲看了看房子裡的情形,苦笑了起來,「不過杜克琪他們怎麼樣了?為什麼不見他的人影呢?難道他已經回家去了嗎?真是個沒意氣的傢伙,離開也不招呼我一聲。」趙志雲嘟囔著道。
趙志雲並不知道,他之所以不能出去,是有原因的。
一方面,固然此次事件關係重大,他所在航班的乘客,還有機組人員,全部都被請進了警局來喝咖啡,換句話說就是叫「協助調查」。這樣一對一的錄口供,相當費力,警局不得不從別的地方調派了不少人手過來支援,所以直到現在,有些問題還沒有弄清楚,需要趙志雲這位當事者作出進一步的說明;而而另一方面,趙志雲被留下來,則還有不可告人的內幕,後文自然會有交代,只不過現在的趙志雲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罷了。
好笑的是,由於啦啦隊的女孩們,除了陳媛英這位當事者外,都沒有機會機會衝出商務艙查看外面的情形,所以奮勇救人的趙志雲,並沒有被同機同校的拉拉隊員們給發現。在分別乘車到達警察局後,採取的又是隔離審查的模式,因此趙志雲仍舊沒有被發現。
陳媛英原本是想留在機場等趙志雲的,可是當時警方卻擔心飛機上有炸彈,所以強迫陳媛英她們離開了,直接就被集體拉到了警察局錄口供。當後來飛機上驗證沒有炸彈,趙志雲和杜克琪,以及飛機上的空乘人員一起被帶到警局的時候,陳媛英她們已經錄完口供了。不過,陳媛英並不知道趙志雲已經到警察局了,反而還在為趙志雲擔心。直到她獲准和其他拉拉隊員一起離開警察局,仍然不知道趙志雲就在同一幢大樓裡。
也許是此行極為恐怖的經歷,還有騷動不安的情緒,再加上一直封鎖消息的機組人員的三緘其口,以及那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覺,讓這些啦啦隊的嬌嬌女們一時間不知所措。所有這一連串重量級新聞的衝擊,讓她們根本沒有時間去注意究竟是誰挺身而出把她們從危境中解救出來的,更不會有心情去打聽那些未經證實的小道消息,只是單純地為自己的小命得到了保證而感動。
當她們回到學校後,這才想起似乎對整個案件還沒有清晰的印象。不過,當她們想到追問陳媛英的消息的時候,卻仍舊是微笑,並沒有說什麼案件相關的東西。此時的陳媛英,根本就沒有談話的興頭。她還在追憶趙志雲挺身而出,與她互換當人質這一幕。如果一個人可以為你而死,你會怎麼想呢?現在的陳媛英,除了感動外,還是感動。她在心裡默默地祈禱,趙志雲沒有事情,否則,她一輩子都不會開心起來。
而此時,嫌疑犯還在醫院內進行觀察治療。趙志雲這一拳打得也夠狠的,還好沒有把他打死或者把他打成白癡。
其實那個時候在場的人,只看到趙志雲打了罪犯的臉部一拳,並沒有發現其他的小動作。而實際上,那卻是劫機者所受的最輕的一拳,並沒有多大的傷害力。趙志雲更多的攻擊,選擇在了那個可憐蟲的腹部和胸部,在短短的幾微秒的時間裡,趙志雲起碼揮出了十拳以上,算是這個傢伙挾持陳媛英所付出的利息吧。
也難怪,在醫院的時候,醫生異常奇怪:經過檢查,證實了這個人除了內臟器官有損傷外,居然還斷了兩根肋骨,不是說只是面部受到攻擊嗎?難道傷口還會轉移的?
醫院裡的醫生感覺奇怪,在警察局裡警察們也很好奇。在目擊者的證詞裡,趙志雲是用手快速地把手拷給撐斷,進而制服歹徒的。但蹊蹺的是,這個年輕人的雙手居然沒有受一點傷,哪怕一點擦破的痕跡都沒有,讓人費解得緊。
由於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案子顯得相當棘手。同時,讓警察們覺得新鮮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趙志雲是怎麼在短時間內不僅成功地做到了一面制服對手,一面保持瓶子的穩定性的?
警方到達現場後,已經驗證了瓶子裡裝的是摻雜有硝化甘油與可燃性粉末的高濃度液體,簡單地摩擦後就會因為分子裂變產生強烈的爆炸,威力十分驚人。事後想想,一幹警察都冒出來一身冷汗,而這個年輕人當時是怎麼作出想到要制服對手的決定的?
還有,按照一般性的原理,在物體從一米左右的空間墜落到地面,只需要不到一秒的時間,而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這個「膽大妄為」的年輕人,是怎麼做到從掙脫鐐銬--制服歹徒--接住液體炸彈這一連串的事情的?難道以人的身手,可以達到這樣的境界嗎?
現實生活裡可不是看電影,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輕鬆地把手銬這樣堅硬的金屬給輕易地弄開的,更不可能會中間被活生生地扯斷了,這需要多麼大的力氣啊?警察都估計,趙志雲真的有可能是什麼隱藏在深山老林裡絕代大宗師的關門弟子。人就是這樣,找不到合理的解釋,自然就會向他們認為合理的地方推論,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出種種超越想像的事情。
當然,所有這些都是警察們閒下來時的閒話。而現在,整個警察局大樓裡,除了部分科室值班的民警外,該下班的都已經下班了,其餘到警局來協助調查的乘客和機組人員,也早都回家去了,即使是當事者的陳媛英和杜克琪也離開了,只有趙志雲被莫名其妙地留了下來。
辦公室內,到處都是凌亂的文件,還有一種墨水的刺鼻味道。趙志雲顯得很無奈,只得拼了幾張凳子,勉強將它們湊到一起,然後墊上一些散亂的卷宗,還有報架上的報紙,權當作是床睡上一覺。
這一晚經歷的事情,雖然沒有什麼明顯的欺負人的地方,但還是讓趙志雲覺得挺窩火的。救人的英雄,居然受到這樣的對待,實在是太說不過去了吧?其實,調查自己完全可以配合,隨叫隨到嘛,為什麼辦案的警察會讓自己留下來呢?真讓人難以理解!
當然還是有值得慶幸的事情。事件發生後,機場和航空公司方面,以及辦案的警察,都阻止了記者前來採訪。在短時間內,趙志雲還真不想成為什麼新聞人物,至少現在就是這樣。
在陌生的環境裡睡覺,原本是很稀鬆平常的一件事情。不過身處警察局大樓裡面,被一個人留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睡覺,趙志雲還真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他不爽的事情。好在這裡用電不用發愁,在經受了一陣寒冷的侵襲後,趙志雲調高了空調的溫度,這才不覺得寒冷。
還好,趙志雲以前有過露營的經歷,他的身體也不再像以前那樣肥胖而厚實,再加上連番的詢問,早已經弄得他是筋疲力盡,估計再差的環境也能勉強湊合了。起身關掉點燈,趙志雲摸黑爬回到由椅子搭成的「床」上,蜷縮在一起,用脫下來的大衣蒙住頭和身子,準備好好地睡上一覺。他希望一覺醒來就是天亮,然後明天能快點結束這樣讓他感覺不爽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