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這是這段時間,大小姐的行蹤記錄,請您過目。」一位二十五六歲,神色嚴肅的少校軍官,恭恭敬敬地把一份報告類的東西,遞交到一位身著綠色軍裝的中年美婦的手上。看中年美婦肩上那閃爍的將星,大家就明白這個少校軍官為什麼會這麼嚴肅了。
在中年美婦的旁邊,還坐著三個女人,都穿著綠色的軍裝,一大片閃爍的金色星星,讓人懷疑是不是部隊中所有的女將軍都集合到這裡來了。粗看一下,這些女人年紀相差都不大,都是三十歲左右,而且容顏俏麗,長得都極為肖似。
雖然歲月的痕跡,留在了手拿報告的中年美婦的臉上,便仍然無法掩蓋她「清水出芙蓉」般的驚人美麗。一種成熟的韻味,掛在了她的眉眼間,更是將她容顏的渲染力,發揮到了極至。
非常可惜,現在這個時候,在這張成熟而美麗的俏臉上,卻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淡淡的哀愁意味,晶瑩的淚花,將她哀愁,傳遞到了現場每一個人的心靈深處。那位少校軍官,嚴肅的表情也有所鬆動,眼神裡居然有了一份淡淡的同情。
「姐,你就別傷心了,芸芸不過是在賭氣而已,沒事的。有著鐵血保衛團戰士的保護,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傷害得了她。這孩子,脾氣倔得和她爺爺一摸一樣,咱們別把她迫太急了。讓她一個人在外面好好磨練磨練也好,這樣可以讓她知道生活的艱辛,進而她就會明白,家長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沒有哪個父母想害自己的女兒。」在她左手邊的美麗婦人,輕聲說道。
「這些我都知道,可她離開我已經一年多了,說不難過絕對是騙人的。」輕輕地抹了抹眼角的淚水,中年美婦衝著那位眼神有些閃爍的少校軍官道,「好了,劉征少校,謝謝你的幫忙,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情我會再找你的。記住,這件事暫時不要讓我丈夫——吳卓然中將知道,我會慢慢告訴他的。」
「好的,首長。」劉征少校「啪」地行了一個軍禮,然後轉身大步離開了客廳。
「姐,你怎麼到現在,還不讓姐夫知道這件事情啊?」在兩旁的女人,幾乎同時出聲問道。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你姐夫那臭脾氣,他們父女倆都是那個樣,芸芸離家出走的時候,就說過以後再也不回來了,他這個做爸爸的,當然不可能去求他女兒回來。如果他知道芸芸差點遭遇不測,還不知道會緊張成怎麼樣呢。唉,芸芸啊,芸芸,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呢?為什麼你不理解做父母的苦心呢?」
原來,這個臉上滿是哀傷,一直叫「芸芸」的女人,就是吳雯芸的親生母親葉菲然,是在總參工作的一位實權少將。
「這些男人,都是一個樣,死要面子活受罪,求的又不是外人,而是自己的女兒,有什麼放不開的呢?」她的妹妹葉菲雨,有些不滿地說道。
成年女性在一起的時候,除了談談工作還有生活,就是抱怨生活中遇到的看不慣的事情,特別是像她們這類身份尊貴的女人,更是如此。
生活對她們來說,除了每天到機關上班,過完八小時,其餘的就是自己找一些樂趣,來釋放心靈的寂寞。要知道日常生活中,她們所做的工作,幾乎都是千篇一律的,即使是有力,也找不到地方使。什麼瑣事,都給下面的人搶著做完了,連起碼的體驗生活的樂趣都沒有了,所以只能找一些話題來打發時間。
「姐,你別這樣了。劉征少校是爸爸手下的精華,他是決不會向姐夫說的。對了,是不是芸芸在炎黃大學遇到什麼大麻煩了?」吳雯芸的小姨葉菲嫣關心地問道。
「這孩子,什麼不學,卻跑去學法律。聽說現在要打一場官司,好像是自告奮勇地想做證人。不過,她也有自己的道理,她準備告的這個人,差點開車撞到她,難怪她會發這麼大的脾氣。」葉菲然皺著眉頭道。
「是誰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撞我們家芸芸?」葉菲嫣吃驚地問道。
「是泗江省的省委書記蘇志文的兒媳婦。」吳雯芸的母親說出「蘇志文」這個名字的時候,語言中沒有一點驚慌,神色也是波瀾不驚,沒有一丁點對「蘇志文」這個一省之首的尊重,「鐵血團潛伏在芸芸身邊的戰士已經說明了,當時已經注意到了這個情況,如果芸芸沒有及時離開的話,會拿震盪武器直接撞開它,不會真的讓芸芸受到傷害的。不過,當時恰好芸芸被她的一個同學救了,再加上蘇志文的兒媳婦又開車撞死了人,所以芸芸當時就和蘇志文的兒媳婦卯上了。」
「這個蘇志文我好像聽爸爸說過。爸爸給他的評價是『行事穩健,廉潔奉公,可造之材』,怎麼現在和我們家芸芸對上了呢?聽說部委班子大調整,正要調他到中央來,怎麼這會兒會出這檔子事情?」吳雯芸的二姨葉菲恬疑惑地說道,看來她對這個蘇志文倒是挺重視的。
「我不管蘇志文到底怎麼樣,如果他真的想對芸芸不利,我就要讓他嘗嘗我們葉家和吳家聯合發力的厲害。不過,我現在還是有些擔心,如果芸芸真的和蘇志文較上勁兒了可怎麼辦。雖然我們可以掌控大局,不過我擔心影響會不好,畢竟我們還是一個民主集中制的國家。」吳菲然不無擔憂地說道。
「我們還是不忙動手,先觀察一下事態的發展再說。不管怎麼樣,從我們得到的情報來看,蘇志文還是一個好官,不太可能會做得很過分的,我想這件事情不應該鬧得太離譜。我就不信,蘇志文會利益熏心,真的做出什麼天理難容的事情來。」吳雯芸的小姨葉菲嫣想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小妹說得不錯。如果蘇志文真的敢於拿黨紀和國法來開玩笑,那我們也不用客氣,直接派人拿下他,到時候道理都在我們這一邊,是沒有人會說我們葉家仗勢欺人的。」葉菲恬贊同道。
「嗯,就這樣吧,不過讓鐵血團的戰士盯緊點,我不想芸芸少一根寒毛。」吳雯芸的母親終於拍板決定。然後,她順手拿起茶几上的吳雯芸的過塑照片,看著上面正衝著自己微笑的女兒,心裡又是一陣感傷。
唉,芸芸這孩子,和其他大院裡出生的孩子不一樣,天生就具有叛逆性,家裡說做什麼,她就偏偏不做什麼。去年高考前,依照家族先訂婚培養感情的慣例,家裡為她找了個門當戶對的對象訂婚,男方是中組部部長的孫兒,將來仕途的發展絕對是一帆風順,可惜卻讓芸芸大發雷霆,絕食威脅無效後,乾脆賭氣離家出走。
到現在,居然又惹上這麼一件事情,真的是讓她這個做母親的感到分外為難。剛開始,要監視和保護她,到現在,又要在不驚動丈夫的情況下,再去對付另外一個龐大的地方勢力。真不知道,芸芸父親那個臭脾氣,知道了這件事之後會發生什麼。要知道,他是最反對女兒學法律的,說那不過是糊弄人的一個拗口遊戲,根本就無法對她以後的發展有任何幫助。
鏡頭從這間房屋裡慢慢地移開,離開了這四位美婦所在的客廳,然後是走廊,然後是大廳,然後是大門,一直往門外退了過去,隨後鏡頭定格,展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棟老式的別墅。整個建築的風格是歐式風格,與周圍林立的類似的建築群落交相輝映,展現出威武雄壯的畫面。而為這個畫面作了最經典栓釋的,是站在院落門口,手拿鋼槍,神色嚴肅的戰士,所有這一切,都證明著吳雯芸出生的不平凡。
現在看來,吳雯芸絕對有值得囂張的本錢,難怪她會選擇義無反顧地上訴了。要知道,她有著得天獨厚的一切條件,有著常人無法想像的充足的物質生活環境。如果她不離開家庭,還會有一輩子享不完的福。
現在,我們有一點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蘇志文遇到麻煩了。他原本想讓這件事就這樣慢慢的平息下去的,不為他的順利陞遷造成任何實質的影響。可是,他絕對沒想到,現在除了執著的趙志雲外,居然還有好幾方勢力參合。現在,他還要面對如此強悍的、視他如無物的強大勢力存在,如果他知道這一切的話,恐怕最好的選擇就是自動離職,以求明哲保身了。
書歸正傳,原本想晚上向陳媛英發動愛的攻勢的趙志雲,結果自己爽約了。這一覺,他足足睡了二十多個小時,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接下來的一整天,趙志雲仍舊是見不到蹤影,完全不知道他跑到哪裡去了。球隊的訓練,他也是繼續請假,借口仍然只有一個:說是家裡有什麼事情給耽擱了。就連和他同寢室的同學杜林和朱川,也在目睹趙志雲晨練後,再也沒有看到他的蹤影。
下午啦啦隊開始訓練的時候,很明顯的,陳媛英不在狀態,常常需要隊友的提醒,她才知道自己在幹嘛。
這一段時間,她很想知道趙志雲都在幹些什麼,似乎他身上有一件很麻煩的事情纏身一樣,來去匆匆,除了上課和訓練之外,就再也看不到他的人了。而且,每次訓練完之後,他就匆忙離開,然後發一大段道歉之類的短信。
讓陳媛英好笑的是,趙志雲離開的理由都很充分,完全變成一個囉嗦大王。要知道,趙志雲可是每過十來分鐘,就發一條短信給她,報道他現在正在哪裡,做什麼事情,讓陳媛英心理甜絲絲的。
不過,從昨天開始,到今天下午,都沒有他的音信,讓陳媛英覺得好擔心好擔心。到現在,訓練也快結束了,時間也是越來越晚,讓陳媛英感覺更加不安和焦慮。
周心悅這段時間的啦啦舞訓練也完全不在狀態,表現可以用完全糟糕來形容。前幾天,她的表姐鄭芷欣已經回到了學校,重新融入了校園這個大家庭。校方已經給她同系的同學,尤其是同寢室的同學打了招呼,不能針對她的跳樓事件做任何文章,否則一律開除出校。校方的理由相當充分,欲樹人,必樹德,如果連同學的情感都不能體諒,根本就不配做炎黃大學的學生。在高壓政策下,現在鄭芷欣的跳樓事件已經沒有人再提及了。
現在,鄭芷欣已經求周心悅好幾次了,要周心悅幫她安排和趙志雲單獨相處的時間,這讓周心悅感覺異常為難。
通過和趙志雲的簡單相處,她已經明白,趙志雲並不是那種可以輕易敞開心扉的人。雖然鄭芷欣打扮起來,美貌並不屬於自己,甚至還有過之,但論氣質,她無論如何也是趕不上自己的。
而趙志雲,明顯是個對美色免疫的傢伙,在驗證自己與他沒有男女朋友關係的時候,自己表現得是那麼地楚楚可憐,而那個傢伙居然不為所動,依舊是冷酷面對,可以說用鐵石心腸來形容,也不為過。
現在,鄭芷欣懷著感恩的心,讓趙志雲成為她的情感的一個替代品,這恐怕會招至趙志雲的反感,進而將事情弄巧成拙。
這個呆頭魚,到底腦子裡想的是什麼呢?說他不喜歡女色,可是每次他都面對自己出彩的穿著,還有動人的舞姿,都會投來讚賞的目光。特別是只有自己和他相處的身後,自己有意識地在他面前展現萬千風情,跳動勾魂攝魄的「霓裳雨衣舞」,他也會深陷其中,意亂情迷,目光中射出熊熊的慾火來。但讓人驚訝的是,他很快目光就澄清無比,看自己的時候也多了幾分欣賞,卻仍舊沒有迷戀的感覺,真不明白他是如何克制自己的慾念的。
這個趙志雲,真的是我周心悅最大的剋星啊。姐姐啊,我又該如何完成你交給我的任務呢?一時間,周心悅是頭大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