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最大的悲劇,不是在自己的故事中淪為配角,而是事中誤以為自己是主角……
在丁彬說出那個名字之後,很多事情已經不需要他再去詳細講述,因為……那位英雄的故事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可以說耳熟能詳,那是一段經典的不需要任何藝術加工就足以憾人淚下的勵志傳奇。
個普通農村少年,入伍,和所有人一道上戰場,然後立功,獲得機會進入百年學府盡展軍事天賦,再回沙場,一戰成名,戰爭結束後普通的農村少年已然是耀眼的新星,從此仕途一帆風順,在沒有任何顯赫背景的情況下青雲直上,晉陞之,古今罕見,一次又一次創下了新的政壇神話……
沉默,長長的沉默,良久之後那個看上去忠厚老實的粗壯青年才指著那幅照片詫異的問道:「什……什麼,你說那個人居然是……居然是……」配合著這句磕磕巴巴的疑問,其他人也是異樣的看著丁彬,似乎很是懷疑這傢伙是不是吃錯藥了!
也難怪眾人認不出來,這張照片上彷彿書生一般的儒雅青年和後來那個世人皆識的鐵血將軍,外形上差異實在太大,真的很難將他們二者聯繫起來。
「有什麼問題嗎?」陽光少年隨意的瞄了粗壯青年一眼後說道:「這就是他早年被朋友們戲稱為『天狼星』的原因啊,你們都不知道的嗎?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他當年可是被譽為法學院建校以來最有文采最儒雅地學生會主席哦~~」聽到這句話,眾人無不面面相覷。聽到這話,眾人相顧啞然,「天狼星」這個綽號他們當然知道,但是一般人都以為這是因為他戰功彪炳,如將星天狼,誰想到居然是說他書生意氣,風流倜儻……想想後來那驍勇彪悍。殺伐決斷的鐵血將軍,在看看眼前照片上這個溫文儒雅地翩翩少年,究竟是怎樣的經歷才會帶來如此巨大的變化?
震撼歲月流逝的滄桑,一時間紀念堂中又安靜下來,似乎連丁彬也陷入莫名感慨之中,半晌之後他的聲音才再次悠悠響起,但這一次他所講述的卻是一段眾人聞所未聞的故事……
「三年前,我也不過是個剛剛成為傳承者地菜鳥,隸屬於特勤一組。組長是一位大五的學長……」說到這裡,丁彬的眼神突然恍惚一下,而後才接著說道:「那是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學長~~」
聽到這話。旁邊一個看上去很乖巧的女孩有些不以為然的撇撇嘴,輕笑著插口說道:「丁師兄,你也太誇張了吧?你可是這十幾年來唯一一個還沒有畢業,照片就被掛進紀念堂的高人。你的那位學長再厲害,能比你更厲害嗎?」作為丁彬的鐵桿Fasn,乖巧女孩絕不相信會有人比自己地偶像更厲害,哪怕是自己的偶像親口所說。
可是乖巧女孩的話卻似乎觸痛了丁彬的某根神經,一向溫柔親切地陽光少年,第一次收斂起總是掛在嘴角的那一抹微笑,雙眼如刀般從齊傑身上一掃而過。而後聲音變得異常平靜:「學長和他的女朋友,才是真正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不要說當時,就是現在地我,也頂多只有他當時一半的水準……夏蟲不可語冰,學長的強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
此言一出,立刻讓所有人愕然色變,如果丁彬說的是「不足萬一」或者「不足十分之一」之類的話,他們可能還不會如此震驚,那樣的說辭明顯只是自謙而已,可是丁彬說得卻是「一半」……這分明已經不是什麼自謙而是細細思考判斷後地結論!
如此一來這句話中間接透露的信息就太驚人了,對雙方差距能夠這樣不加思索就脫口而出,可見丁彬是經常拿自己的實力和對方進行比較,或者就是他對人家真的感到心悅誠服……丁彬的能力在場眾人有目共睹,連他都感到心悅誠服的人,又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雖然語氣平靜,但一句「夏蟲不可語冰」,其中所含諷刺表露無疑,這種話會從丁彬這個脾氣甚好的陽光少年口中冒出,委實讓人感到意外,乖巧女孩更是根本沒有想到,自己隨意的一句「稱讚」居然會讓自己的偶像作出如此強烈的反應,頓時傻了眼,一時間場中氣氛變得非常之尷尬。
這時候卻是廖嫣然給乖巧女孩解了圍:「丁彬學長,你還沒有告訴我們,他的名字會被貼去的具體原因哦~~」恬靜的聲音如水般流入眾人心中,女孩淡若雲煙的氣質輕易的將四周的尷尬盡數驅散。
聽到這句話,丁彬的表情馬上變得自然起來,那抹熟悉的笑容也再次出現,不過旋即又變的黯淡:「那年暑假的時候,我們小組接到了一個任務,很簡單,只是調查一個小官員貪污的事而已……」隨著丁彬的喃喃敘述,一個不快樂的讓傳奇重歸平凡的故事緩緩的揭開了畫卷。調查一個小官員貪污,頂多算是是普通見習實踐的任務而已,對一群法學院精英來說,實在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只不到五天時間,他們就搞掂了一切證據,將那個小官員繩之以法。
可是在審訊的過程中,一個級別稍高的官員被牽扯了進來(當然了,這也可以種「必然」),結果自然毋庸懷疑,又過了五天,這個官員也被請去喝咖啡了,然後又一個級別更高的官員落入他們的視線之中(還是必然,必然)……可是就在這樣週而復始的行動中,有一天丁彬卻突然現,他們小組所要面對的居然已經是普通情況下很難觸及的那一級官員!
不過很明顯,那個讓丁彬感到心悅誠服地組長。絕對不是什麼「普通情況」,那些理論上「很難觸及」的官員和之前那些小官吏們唯一地區別……貌似也就是特勤一組收集證據的時間由五天變成了十五天。
再往後。事情變得越棘手起來,擺在特勤一組面前的已經不是什麼「難以觸及」,而是那種一般人「根本無法接觸」的層次,一種在任何時候都需要慎重考慮存在,這樣的存在大多數環境下甚至可以凌駕於法律……
「是否讓一切到此為止
我們當時面臨的一個重要選擇……」看得出來,這些非常艱難,以「為國為民」為基本宗旨的傳承者們。居然也會去考慮權勢的壓力,這無疑是一種莫大地諷刺和背叛。周圍眾人的眼中,有地露出瞭解的眼神,有的則是一種習慣後地漠然。但也有人表現出明顯地失望……諸如齊傑。
將眾人地眼神盡收眼底。丁彬自嘲的笑笑道:「現在回想一下。不得不承認,其實當時認為面臨選擇的只有我們幾個菜鳥組員,對組長和冰姐來說,唯一的區別可能只是收集證據的時間又多增加了十天而已~~」
二十五天,凌駕於法律的存在……聽到這裡,眾人地眼神再次一變。不過這次卻是對丁彬口中的「學長」齊齊露出了一絲敬佩,勿論其面對這種層次地對手。猶能毫無顧忌放手去做的勇氣,單就是僅僅二十多天便能將證據收集齊全的能力,已經足以使人自傲——即使不考慮某些必然存在地人為因素地阻礙。這種效率同樣也是相當驚人的。更何況那些人為因素又怎麼可能會不存在?
不過相比較這個「犀利」的學長,眾人更關心卻是照片本身的事情,眼前這個囉嗦地傢伙老是在這位「學長」身上打什麼轉,委實讓人火大之極……你待會兒再專門去說那學長的事情不好嗎?對著鏡子說。想說多久說多久!
似乎意識到了眾人的不滿,丁彬的語氣突然一變,又一次成功地勾起了眾人地好奇心:「知道嗎?直到現在我都經常會想,以學長能力來說。他不可能不清楚如果繼續往深處調查。自己可能會面對地和可能將要付出地是什麼。但是他卻好像根本沒有猶豫過……」就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描述著什麼,陽光少年此時的神情忽然變得非常異樣:「……我實在不明白。他當時地心情到底是怎樣的,是真的不在意,還是難以割捨的執著,又或者說僅僅只是一種單純的狂熱?」
丁彬這段話似乎沒有任何特殊的含義,可是隨著這段話,大廳中地氣氛陡然一緊。因為在說這段話時,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眼睛總是似有似無的瞄向那幅「傳說中的照片」——前面所述情節和方纔這段話中隱含內容,再加上丁彬怪異的眼神……在場眾人都是心思靈慧之輩,這下子頓時面色驟變!
——紀念堂中眾人自然都明白,丁彬為突然提到這個任務肯定不會是無的放矢,但是在他們本來的想法中,按照丁彬口中那位學長的表現以及任務展趨勢,照片中人很可能是為了保護自己的這位後輩學弟而被捲入了和幕後黑手的最終較量,可惜他固然驚才絕艷,但是那些能爬到和他相同級別的人,又有哪個會是等閒之輩?而且傳承者出身的官員都屬於堅持原則說真話做實事的之人,能力卓卻不為官場所喜,雖能守望互助形成一股極其龐大的勢力,但和整個政界相比卻終究只能算是相對的少數派,所以他最終還是在這場政治鬥爭中失敗……雖然說起來的感覺上有些奇怪,不過這種橋段倒也勉強符合丁彬所說的「天理稱道,國法難容」,大體上也可以被眾人接受。
可誰想到現在看丁彬最後一段話時的種種表現,居然像是徹底推翻了眾人的想法,反而隱隱暗示照片上的這位英雄,根本就是這一連串貪污案件的幕後黑手,如此一來眾人自然感到震驚萬分,畢竟這位英雄廉潔無私,剛正不邪的性格和他卓絕的軍事才能並稱於世,說他會貪污受賄,估計在很多人聽來簡直等於**裸的誣蔑!
所以丁彬這句話說完。眾人大都立刻表現出了明顯地懷疑。那個看起來憨厚老實地粗壯青年更是勃然大怒,猛地踏前一步。戟指喝罵道:「你在胡扯什麼!他怎麼可能會去貪污受賄?他有什麼必要去貪污受賄!」
聽的粗壯青年喝罵。眾人無不露出贊成地神色。就連丁彬地那個鐵桿Fans乖巧女孩也沒敢替他進行辯護。唯有廖嫣然和另外一個一直沒有說話地瘦削青年分別露出了沉思地神情……
但是讓眾人大跌眼鏡的是,聽到粗壯青年的喝罵之後,丁彬居然一臉平靜地看著面前的青年,淡然地回答道:「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我也是這樣認為地……
長相決定命運
時光流轉。重回那天那夜……
「學長……為什麼是你?為什麼會是你?你到底為什麼要貪污,你要那些錢有什麼用?就算貪個金山銀山最後睡的還不就是三尺之地。而且我們不是約定好,永遠不讓現實熄滅自己的理想嗎!!!!」望著眼前自己永遠地偶像,丁彬已經激動得有些口不擇言……歷代地傳承者都有著共有地約定。他也確實是丁彬的「學長」。n多年前的老學長。這句話雖然也不能算錯,但總覺得味道有些怪異。
相比較起丁彬,另一個人的情緒似乎要鎮定的多,雖然他可能才是受到衝擊最大的人……自己竭盡全力找到幕後黑手,居然是最關心自己也是自己最尊敬地傳承者一系的現任領袖……不知為什麼,原本應該失望甚至暴怒。可是這一刻他只感到了平靜,無比地平靜。平靜的近乎詭異.
鐵血,堅毅,忠貞。無畏……將所有的讚美匯做一句「鐵骨錚錚」地將軍靜靜地坐在椅上。一抹淡淡的白不知何時悄悄爬上鬢角,望著眼前平靜的雙眼,難以言語的滋味無聲湧上心頭,幾曾何時自己似乎也有過一雙這樣眼睛。沒有猶豫,沒有遲疑,沒有隱藏在心中地秘密,只有浩然無畏。執著於心的堅定。
輕輕的吸了口氣。事情會展到這一步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不知道算不算作繭自縛?實際上他早就在可以插手並且終止這個任務。但是他非但沒有如此,反而暗中出手相助。幫他排除不少人為因素的干擾,甚至在調查已經深入到某個非常敏感地程度時,他也沒有打算進行任何阻止……非是故弄玄虛,只是因為傳承者地使命不容玷污,而且他也有絕對地自信掌控一
信就算玩火也不會**。
——雖然這小子是「傳統」歷史上少有的天才,但是不要忘記了,我才是「傳統」歷史上唯一的巔峰。
「沒有想到你居然已經成長到這個地步……」嘴裡的味道微微有些苦,「長江後浪推前浪」自然令人欣慰,可是身為「前浪」,這種「死在沙灘上」的感覺絕對不會讓人愉悅,他現在有些理解當初那些前輩看到自己時的心情了,話說回來仔細想想,今次自己的所作所為何嘗不是想再次證明自己的能力和一種被後輩越的不甘?
「後浪」對面前之人心中的百轉千折絲毫沒有體會,只是平靜的看著他,良久之後才緩緩踏前一步,古井不波的淡淡說道:「請給我一個解釋……我需要一個解釋……無論這個解釋是不是合理,我只需要一個解釋!」不得不說,這種彷彿恆古的平靜,在這個時候這種場合卻變得無比詭異。
一股無可抑制的憤怒忽然湧上心頭——平靜,這該死的平靜,什麼不管合理不合理!你少在那裡給老子裝B,就是一個還沒有踏出學校的菜鳥而已,我所面對的一切那裡是你可以想像的,我所負擔的一切你又哪裡能夠體會……之前陽光少年的怒罵被直接忽略,現在一句簡單的提問卻引出如此不可抑制的怒火,也許當事人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到底是因為權威受到挑戰而憤怒,還是因為那雙眼睛中的那些自己已經失去的「曾經」……
不過「戎馬一生」絕非空言,屍山血海中磨練出來的鋼鐵意志更加不是擺設。勉強壓抑中心中不可控制地怒火,被視為民族脊樑的男人緩緩開口:「解釋?你需要一個解釋?!你讓我給你一個解釋?你有什麼資格向我索要解釋?」
交相輝映地前後兩代瞳孔悄然相撞。平靜的眼睛中依然沒有一絲波瀾:「我只是代表那些被你所背叛的和遺忘的……向你索要一個解釋,這是你欠他們的~~」
這句話徹底引燃了本來已經被控制住的怒火,無數的畫面從眼前一閃而過,背負一切地男人猛地站了起來,狠狠的甩出一疊照片,雙眼射出厲芒大聲的說道:「閉嘴,你少在那裡自以為是我貪污是因為我確實需要錢!需要很多很多的錢。很多很多!你知道什麼,你知道什麼!你看看這個,再看看這個……我告訴你,他們的父母都是曾經和我在一個戰壕裡出生入死的袍澤,他們才是真正的英雄,真正無愧的英雄!!」
「啪~~」的一聲,照片零散地灑落在桌面上,照片群年幼的孩子,憔悴的小臉。破舊的衣著,無神地目光,枯葉飄零似能感受到他們幼小的身軀在寒風中瑟瑟抖……一瞬間,無論是丁彬還是特勤小隊的其他人全都呆住了。
但。這居然還不是全部……照片上的景象固然催人淚下,可是男人憤怒地敘述卻更若晴天霹靂!
——曾有一群人,他們為了自己的祖國毅然走上沙場,將熱血和生命一起揮灑。可是命運的愛好就是戲弄人間,因為一些不可抗拒的原因,他們中有些人未能戰死沙場,當然更沒能載譽而歸……他們被俘虜了。
後來的事情可想而之,敵人的誘降和戰俘營中不屈不撓的鬥爭,欺騙,背叛。折磨……和堅定不移地忠貞,這樣的故事無需一一敘述,不過有一點毫無疑問,疾風勁草大浪淘沙,當戰爭結束一切塵埃落定之後,那些還能夠走出戰俘營回到自己祖國的戰士,絕對都是最堅定最忠貞,熱血鑄魂百死無悔的真正英雄,華夏民族最值得驕傲的兒郎!
可是,現實並不像故事裡那麼美滿,麻雀變鳳凰的結局只會是兩人最後在世俗的壓力下分手,白雪公主和白馬王子也有老去的一刻,同樣的道理,英雄其實只有在身故之後,才會成為一個「真正」的英雄。
不曾奢望鮮花,掌聲,歡呼和英雄的待遇,可是歸來的戰士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當踏上故土的那一刻,連他們在黑暗中唯一渴望的母親的溫暖懷抱也沒有出現,有的只是陰暗的房間,冷漠的面和無休止的調查……這一切只是為了同一個問題。
——你為什麼會活著回來……
長相決定命運
劍煮酒無味,飲一杯為誰,你為我送別,你為我送別,你是英雄就注定無淚無悔……
輕輕的凝視著無名照片,丁彬的聲音莫名迷離:「他是一個真正的戰事、政局天才,也是一個真正的英雄,可惜天才卻不等才,英雄也不是……上帝,人力有時而窮,偏偏他的牽掛和執著卻出了他力所能及的範圍……」
能夠掌控戰爭和政局的天才,卻不一定能駕馭金錢,偏偏身為英雄,他又不能做到太上忘情,太上無情……真能無淚無悔的,只怕也已經失去了人類的心腸!
「……武穆蒙冤,猶有臨安岳廟千古一跪;竇娥遺恨,尚能白綾三尺六月飛雪……豈曰無衣,與子同袍……與子同袍……」陽光少年和鐵血將軍在外貌上天差地別,就是和當年那儒雅書生也沒有任何相似之處,但這段曼聲悲吟卻讓眾人似隱約看見那倥傯一生的滄桑身影,可想而知當時的所見所聞在他心中留下了多麼深刻的印象!
深深的沉默,沉默……良久之後,才有一個聲音低低的響起:「可他……可他為何一定要這樣做,難道除此以外就再沒有別的方法了嗎?他完全可以……」
「因為他驕傲!」柔美的聲音直接打斷了前者的疑問,卻正是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廖嫣然:「……他地驕傲不允許他向其他人尋求幫助,寧願把一切都背負在自己身上。而且……」她的語氣依舊平平淡淡,後面地話卻欲言又止。其實這個淡若雲煙的女孩,心底何嘗不是也潛藏著這樣一份孤高。
這時,女孩旁邊那個一直沒有說話的瘦削青年卻突然接口,用一種異常冷漠的口氣繼續說道:「而且他不能,他勢必不能向任何人求助,甚至
別人知道他和這些孩子有所牽扯,因為他必須是……微微一點眾人已經明瞭青年話中的含義。廟算凶險遠在沙場之上,身為傳承者一系的領袖,任何一點細微地瑕疵都將可能成為他的弱點,而「俘虜」這個名詞在這片古老的大地上,卻總是難以為世人接受,這無關任何「其它」,這僅僅只是一種「傳統」,一種很節烈也很愚昧的東方「傳統」。
一股沉甸甸的感覺壓在心頭,不知道英雄是否就真的是注定要無淚無悔。但聞聲寂然,眾人已經無心言語,僅在細品心頭百般滋味,同時傾聽陽光少年講述故事最後的結局。不抱希望的期待著傳奇中「應該」存在的「奇跡」。
「學長在那一刻猶豫了……真地,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也是最後一次,唯一的一次……」丁彬的聲音變得有些空洞。彷彿又回到三年前的那一夜。
長相決定命運
照片散落在桌面,房間中地寂靜一如此刻的紀念堂,英雄走下了那座似乎至高無上的神壇,可是在特勤一組成員的眼中,他地身影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高大過!是捉?是放?情與法的較量,這一刻究竟該何去何從?
邊是天理昭昭,猛士蒙冤;一邊是法網恢恢。鐵證如山……
就在這時候,丁彬突然清晰的看到學長的臉上,居然閃過了一絲猶豫,那個面對如山壓力依舊負手傲立挺拔如松的學長;那個眼中只有黑白兩色,從不遲疑從不妥協的學長;那個能臉上掛著微笑,卻毫不猶豫的舉槍射穿自己掌心,射穿同伴肩頭,最後打爛歹徒腦袋地學長,居然猶豫了!
——在最需要果敢,最需要殺伐決斷的時候……
「特勤一組請注意,特勤一組請注意,本次任務已經轉交我們內務三組負責,任務等級提升為天字甲級,為了避免誤傷,請在五分鐘內撤離現場,重複一遍,任務等級提升為天字甲級,為了避免誤傷,請在五分鐘內務必撤離現場~~」
銳利刺耳的警笛聲突然在窗外響起,瞬息打破了夜的寂靜,狠狠的刺痛了屋中眾人的耳膜務組,冷血的代名詞!
——絕對不要相信內務組的承諾,就像絕對不要相信傳承者們會貪污受賄……
幾乎是下意識的,轉身,抵擋,雖然後一句話已經被證明是錯誤……恩,至少不是絕對沒有例外,不過很明顯前一句話還是相當有價值的——槍聲和警告幾乎同時響起,血花飛濺中,一個柔美的身影重重倒地,然後就是一聲淒厲到了極點的悲鳴!
「啊不不不」
下一刻,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一雙赤紅的血瞳……
長相決定命運
故事終於走到了終章,眾人再也沒有繼續聊下去的**,這真的是一個不快樂的故事——就像先前丁彬所說的一樣。
秘辛,往事,英雄背後的血淚……一死兩傷,法學院傳承者中前後四十年最具天賦的三位天才就此同時隕落,換得的代價是內務三組全員戰死,該番號就此徹底消失,隨之一起消逝的還有華夏天地間那一抹最純淨的靈光……
那個曾在戰場上為祖國爭得無數場勝利的男人最終並沒有死亡,這也許是整個「故事」中唯一讓人感到愉悅的消息,雖然他最終還是被迫離開故土,踏上了探索無盡星空的征途。
而另外一群被捲入他人故事中的路人甲們,這一刻卻已經被聽眾自動遺忘下場領盒飯,非是聽者無情,實在是這個故事中有太多神秘的,保密的,爆炸性的東西出現,主角也實在太過耀眼炫目……和令人心潮澎湃,淚撒天宇的男兒豪情忠魂悲歌相比起來,軟綿綿的愛情悲劇似乎連插曲都算不上,縱然是某人最後終極爆,一人全滅了戰力排序還在特勤一組之上的內務三組,也還是沒能夠搶走主角哪怕一分半分光彩。
——人生最大的悲劇,不是在自己的故事中淪為配角,而是在別人的故事中誤以為自己是主角……比這更大的悲劇,就是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別人故事中的主角,卻偏偏還非要去嘗試扮演主角,並且還一路演到劇終!
長相決定命運
——「呵呵,你知道嗎?我母親,我姥姥,我太姥姥……我們家的每一代女人,似乎都不是死在床上的哦~~」
「哦?你是不是想說……這就是你天天躺在床上放心睡大覺原因?」
——「組長,這種情況你也敢開槍?你怎麼知道冰姐一定會衝過來?」
「因為只有一隻手掌阻擋的話,還不足以保證子彈不會打穿那傢伙的腦袋~~」
「冰姐,這種情況你也敢衝上去?你怎麼知道組長一定會開槍?」
「因為只有一隻手掌阻擋的話,還不足以保證子彈不會打穿那傢伙的腦袋~~」
——「絲絲……嫁給我好不好?」
「……嗯,好吧!」
「真的?!」
「呵呵~~我記得聽某人說過,如果有人最先出場又戲份極重,可是最後卻現他不是主角,那就代表著……他要掛了!呵呵~~為了避免你慘淡的命運,我只好勉為其難的嫁給你了~~」
「……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