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雜家呂不韋 趙境風雲 第298章繼者愁
    10306戰國雜家呂不韋第298章繼者愁

    田震正在一腳一個,猛踢睡在附近的號角兵。

    號角兵們紛紛站起來,聽到田武的叫喊,幾乎就是本能地,把號角塞進了嘴裡,用盡全身力氣吹響了集結的號角。

    巨大的號角聲,就好像一塊石頭丟進了平靜的水面,蕩起了一圈圈的漣漪。營地裡的賊寇們不約而同被驚醒,一個個睡眼惺怪地爬起來。暈乎乎地找不到東南西北。

    接著田武就看到了,從北方雪海裡,突然降臨的原陽鐵騎,鋪天蓋地的原陽鐵騎!

    田武驚呆了,狡猾的原陽軍,出乎意料地埋伏在了平原深處,在自己最麻痺的時候,射出了致命的毒箭。

    他突然憤怒了,你不給我一條生路,那大家就拚個魚死網破。

    他用幾乎絕望的聲音,縱聲狂叫道:「殺!殺掉敵人,才能活命,不然誰都回不了家!」

    敵襲來得實在太過突然,騎兵的速度很快,完全不受大雪的影響,逐漸的逼近過來,田武根本就沒有時間,來組織手下賊寇形成有效的防禦。如今局勢之下,若是要想活命,就要全靠以命相搏了!

    原陽游騎軍的士兵們一聲不吭,全身都趴伏在馬背上,以戰馬的極限速度,衝向驚惶失措,亂哄哄的敵兵營地。

    王剪滿臉殺氣,氣勢洶洶,揮舞著手中的逆水蛟牙斬,仰首狂吼道:「原陽鐵騎,天下無雙!」

    「原陽鐵騎,天下無雙!」金浩縱馬狂奔,一手井卑,一手舞動著橫刀,回頭高聲吼道。

    「原陽軍,萬勝,萬勝,萬萬勝!」蔣濤挺直身軀,舞動長槍,放聲呼道。

    「犯我原陽者,殺無赦!」網山一馬當先,手上鋼弩向天,聲嘶力竭地吼叫著。

    原陽游騎軍士兵們神情激奮,無不心潮澎湃,縱情狂呼,喊殺聲驚天動地,聲震雲霄。

    洪盜的賊寇們,被洶湧撲來的原陽鐵騎,嚇得驚慌失色,他們驚惶失措,心神震懾,恐懼萬分,一個個無不手忙腳亂,大呼小叫的在營地裡。徒然地來回奔跑。

    各級賊寇首領們,在號角的指揮下。分別強作鎮定,不停的揮動著兵刃,高聲喊叫著召集自己的部下。

    賊寇們在絕望中,三五成群地聚到一處,各拿武器互相靠攏,緊緊圍在一起,形成了人類驚恐下,最最本能的防禦。

    快,太快了!

    眨眼之間,兩千騎兵組成的長方形衝擊陣勢,如同奮力擲出的鐵錘一般,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呼嘯著重重砸進了敵人的營地裡,發出了一聲炸雷般的驚天巨響。

    黑魅馬高高地騰空躍起,四蹄舒展。躍身跳進了密集的敵兵中間。馬背上的王剪,揮動逆水蛟牙斬,刀刃刑著電光閃過,兩名返身奔跑。躲避而逃的賊寇,立時就被結果了性命。

    原陽游鐵軍,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捲起滿天的血腥和慘嚎,肆意蹂躪擄掠著鐵蹄下,無辜的生命。

    賊寇們在奔跑,在慘叫,在鐵蹄蹂躪之下呻吟。原陽軍的騎兵們在砍殺,在吼叫,在馬背上任意屠殺敵人。

    戰場之上,此刻已是陷入了激烈的廝殺。

    楊錢的戰馬,被幾個賊寇合力砍斷了馬腿,戰馬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他隨著慣性飛了出去。

    緊隨其後的游騎軍士兵,看到卒長落馬,紛紛奮力砍殺,酣呼嚎叫著衝了上來,企圖保護他的安全。

    數名賊寇不顧生死,揮矛慈向摔倒在地的楊錢。

    楊錢雖然連擋數刀,卻終因寡不敵眾,被一個賊寇近距離,從腋下鎧甲的縫隙處,透矛刺入,立時倒地氣絕。

    準備救他的幾名游騎軍士兵。見到卒長橫死,雙目盡赤,失去理智地瘋狂砍殺,隨即被四周的賊寇圍攻。在亂矛紛刺之中,相繼倒地被賊寇割去頭顱。

    十幾名原陽騎兵隨後殺來,一擁而上之下,大刀劈、橫刀斬、鋼弩射、短矛擲,立即將這伙敵人盡數殺戮。

    張布赫揮舞著長刀,將最後一個擋在自己馬前的賊寇,一刀斬為兩斷之後,迅速地飛身滾下戰馬,一把抱起楊錢,神情悲切地慘聲喊叫起來。

    田武帶著十幾個心腹,且戰且走,準備逃進山林,由原路返回治水南岸。但他們被殺進敵陣的蔣濤部,早已是死死地盯上。

    蔣燙衝在最前面,刀刀不離敵人的要害。士兵們成雁行隊列,死死地跟在他身後左右,後面擠不上前的士兵,就不停地對準敵人施放弩箭。

    「師兄擋住他們,擋住他們」看到金浩帶著一隊騎兵,斜斜殺至前路,蔣濤奮力大叫起來。

    金浩聞聽大喝一聲,帶領麾下騎兵。立即和蔣濤的騎兵隊,把田武和他的死忠手下,團團地圍住。

    「殺」金浩怒吼一聲,三四十人紛舉橫刀,從不同的角度切入。勇猛地殺了上去。

    田武狀若瘋狂,長劍揮動之間,隱含風雷之聲,氣勢如虹。

    金浩手中的橫刀,突然從人群中斜砍而出,宛如開山劈石之勢,以夷非所思的速度,砍向了田武的腰肋。

    田武全神貫注,正在用盡渾身解數。化解裡面劈來的三把橫刀,完全沒有防備到,樸實無華的刀招悄然七小江。

    田武擋開一刀,閃過一刀,再一劍迎頭刺去,閃電一般將一名原陽騎兵刺下馬背。長槍卻就在這個時候,砍進了田武的腰肋。

    田武亢奮的吼聲,立即化作了野獸一般的嚎叫。

    圍在他身邊的兩個原陽騎兵。趁他分神之際,雙刀齊出,同時插進了田武的胸膛,隨著橫刀的拔出,鮮血噴射而出。

    田武的叫聲嘎然而止,他睜大一雙不可置信的眼睛,死死望著胸前的兩個血洞,「坪。地一聲,墜下馬去,氣絕而亡。

    還沒有等兩個原陽騎兵興奮地歡呼,做出進一步的慶賀,田武身邊的死士們,已經是瘋狂地殺過來。長矛飛舞,吼聲如雷,兩人立即就被從馬上刺了下去,在地面上,與敵人近身肉搏起來。

    這時撥轉馬頭的金浩,以及再次殺回的蔣濤,率領更多的原陽騎兵,撲向田武的那些死士,將他們全部殺光屠盡。

    阿山手中的大刀,凶狠地砍進敵人的後背,還沒有等他抽回武器,一支冷箭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網山怒吼一聲,丟掉大刀,雙腿用力蹬向馬腹,仰身從戰馬屁股上滾了下去。

    幾個圍在附近的賊寇,如狼似虎一般衝了過來,戈矛從各斤小方向,對準尚在地上翻滾的岡山劈頭蓋臉地刺下。

    緊隨其後的原陽騎兵來不及反疵,戰馬擦著他的身軀一躍而過。

    張布赫看到岡山身處險境,心急如焚之下,立即展開嫻熟的騎術。在高速奔馳當中,強行策馬橫躍,直接撞向圍上來的賊寇。

    網山此時狼狽不堪,頭盔也已脫落,他連滾帶爬地站起來,順勢拔出腰上的橫刀。

    張布赫的戰馬,凶狠地撞飛兩人,隨即戰馬的高大身軀,就已是失去了平衡,斜飛著摔倒在地。馬背上的張布赫敏捷地飛身躍起,逃脫了被戰馬壓倒的命運,但隨後他自己,就已是陷入了賊寇的圍攻。

    網山和其他的騎兵,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殺到。

    田震率領手下誓死奮戰,在抵擋住原陽鐵騎第一輪,犀利無比地攻擊後。圍在他周圍的士兵基本上已經被全部殺死。沒有死的,也是傷痕纍纍,難以再戰。血肉之軀,根本就沒有辦法抵擋,像洪水一樣洶湧撲至的原陽鐵騎。

    「撤快撤田震一邊高聲叫喊著,一邊率先向平原深處跑去。在他的身後,十幾個逃脫衝殺的護衛,歪歪倒倒地騎在馬上,竭盡全力打馬跟上。

    王剪和他的侍衛們,急急撥轉馬頭。呼嘯著像是一陣狂風,想著田震等人窮追不捨。

    斜刺裡突然衝出一彪人馬,飛速射向田震一行逃兵,把他們牢牢地堵住。

    田震慌不擇路,情急之下,一劍戳向戰馬的後臀,妄圖依靠痛極發狂的戰馬,強行衝出對面原陽騎兵的堵截。

    名正在高速飛馳的原陽軍騎兵。首當其衝,被連人帶馬撞個正著。人飛到空中象石頭一樣拋射出去。戰馬打橫轟然倒地。

    田震跨下的戰馬,也是被撞的頭破血流,痛嘶不已,但這更增加了安的瘋狂,它的龐大身軀,略微滯了一滯,隨即再度躍起。

    李牧望著瘋狂的田震,冷哼一聲,他一拍馬背,從飛奔的戰馬上縱起。對準田震的坐騎,抖手擲出了手上的短矛。

    明晃晃的短矛,在半空中急速飛行,如同一條白色的閃電般射去,攝人心魄的嘯叫,淹沒在戰場之上。巨大而嘈雜的殺聲中,沒有人發現它的存在。

    它就像一個嗜血的幽靈,突然露出獰猙的嘴臉,無情的從戰馬的右臀刺入,接著卻從戰馬的肚子上躥出。

    田震的戰馬立即失去力氣,躍起騰空的身軀,伴隨著痛苦之極的嘶叫。重重地砸落到地上。

    田震死死地抓住馬韁,抱住馬頸,雖然沒有從戰馬上飛出去,但卻被緊緊地壓在馬腹下,半點動彈不了。

    王剪如飛而至,血跡斑斑的逆水蛟牙斬迎頭劈下。

    田震躲無可躲,眼睜睜地看著大刀奔向自己,他連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一顆斗大的頭顱,就已是離開了脖子,帶著一蓬鮮血飛到了半空。

    網山帶著上百名原陽騎兵,輪番衝擊敵人結成的桶形陣勢。雙方集中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捨命相搏,血肉橫飛。

    洪盜賊寇們,在遭受了原陽鐵騎最初的猛烈衝擊之後,損失慘重,內心已是肝膽俱裂,士氣全無,一個個都已無心戀戰,只想著盡快逃離,這個血肉模糊的戰場。

    隨著兩位大首領的先後死去。沒有人指揮的賊寇們,就像是一盤散沙一般,士兵們在經過一陣毫無希要地短暫抵抗之後,立即就被凶狠的原陽騎兵包圍。

    原陽騎兵利用人數上,及速度上的絕對優勢,對賊寇展開分割圍殲。

    戰場之上,廝殺聲逐漸稀疏下去。

    張布賀跪在地上,望著楊錢那張失了血色的面龐,心裡一陣揪心地痛。痛得讓他無法抑制自己的淚水,他突然失聲痛哭起來。

    夜幕逐漸拉開,黎明悄悄來臨。

    戰場上洪盜賊寇的屍體,已經都被就地掩埋,這並不是因為呂不韋的仁慈,他只是怕來年發生瘟疫,影響到原陽的穩步發展而已。

    ,英尊捐軀的原陽游騎軍的遺骸,都被整齊的擺放在洪咨卜。原陽鐵騎在撤退的號角聲中,匆匆上路趕往十里坡,進行再次西進前的

    給。

    平邑城南五十里的伏擊戰,原陽游騎軍損失了將近四百人,而橫行多年的洪盜,卻是全軍覆沒,九千多人大部分戰死,只有部分士兵。逃進了附近的山林,撿得一條性命,齊國王族首領田武和田震全部被殺。

    呂不韋帶領著原陽騎兵,在陳天和司馬尚駐紮在十里坡的營寨內。進行著短暫的休整。

    休息了一天一夜的原陽游騎軍們,重新更換了戰馬,打算繼續西進的時候,卻得到游奕軍暗部的最新情報。

    原本屯兵的沙盜,竟然退回到秦境,自動收兵回老巢去了。

    呂不韋無奈地搖頭笑道:「這秦國真是陰險,這次又擺了齊國一道!」

    王剪惋惜萬分的歎道:「可惜了,太可惜了,竟然少了個殺敵立功的機會,真是「師叔,你要那麼多的軍功幹嘛啊?你已經夠大只了,要給我們年輕人陞遷的機會才是啊!」蔣濤苦著臉說道。

    金浩也點了點頭,表示支持師弟的言論。

    王剪白了他們一眼,大聲說道:「軍功不軍功其實也無所謂,我只是打算在有生之年,多幫我外甥掃平障礙而已!」

    呂不韋聽後,搖頭無語起來。看來這王剪此時,就毛是為自己的親外甥,打算起將來了。

    若是冰冰再生個兒子,墨靜兒生的也是兒子的話,那麼原陽軍中的大佬王剪,負責掌管原陽裝備財富的郭家,以及擁有強大實力,眾多天境高手的墨家,都將為了繼承者的問題。相互鬥爭起來。

    如此一來,緊密團結的原陽。必將四分五裂,形成三足鼎立的小集團。

    想到這裡,呂不韋心下大驚。

    沒想到,自己的原陽才起步不久。就將面對奪嫡的危機。而且三方勢力都很是強大,相互之間各有所長。

    見呂不韋皺著眉頭,他身邊的李牧低聲問道:「呂侯,咱們下步將如何行事?可是返回原陽嗎?」

    呂不韋惘然地點了點頭,拍了拍青騾驢,向著原陽的方向行去」

    呂不韋回到呼和浩特後,還在為奪嫡之事煩惱。

    呂不韋考慮再三,決定找個人商量一下此事。打定主意後。呂不韋向著藺惜兒的房間行去,眾女之中,她的見識也算是廣博,處理任何事情,都可以從大局考慮,呂不韋首先想到的,就是獲取她的支持和理解。而且最主要原因是,藺惜兒的身後,沒有強大的勢力支持。

    藺惜兒聽呂不韋講究事情的全部,輕輕點了點頭,猶豫了下說道:「夫君,這件事情,你不應該與我商議。應該與原陽的重臣商量才是。畢竟我也是後宮之人,如何能談論關於立嫡之事。」

    饒是如此,她深邃的美眸中,仍舊閃爍著智慧之光,顯然她的心裡。已是開始盤算起來,此事應如何處理,才算是最為妥當。

    呂不韋將她的嬌軀抱入懷中。溫言勸慰道:「惜兒,我娶你們,並不是為政治利益上的考慮,在我的心中,你們是我的妻子。而且你們任何人所生,都是我的骨肉,我實在是」

    藺惜兒點了點頭頭,雙臂搭在呂不韋的肩頭,笑著道:「我知道,就是因為我們是你妻子,孩子是你兒子。所以你才會如此慌亂。」

    「我,嗨」我呂不韋自問智慧過人,但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卻是大亂方尺,實在算不得是英明的人主啊!」呂不韋搖頭歎息不已。

    藺惜兒輕嗔道:「你若不優秀,我們這麼多姐妹,怎麼都會心甘情願嫁你?你若不是英明的人主,為什麼那麼多人都甘願為你賣命?你是關心則亂!」

    呂不韋吻了吻她嬌嫩鮮紅的嘴唇,不恥下問地道:「那如何才可不亂呢?」

    藺惜兒皺了皺可愛的鼻翼,撲入呂不韋的懷中,竟然撒嬌地道:「你要先疼人家,人家才能想出好辦法!」

    呂不韋心中一陣感慨,自己這段時間,對藺惜兒實在是略為冷落。這難道就是因為她背後,沒有強大勢力的緣故嗎?

    想到勢力,呂不韋忽然靈機一動。捧起藺惜兒的俏臉,笑道:「惜兒。爺爺就你一個親人,他老人家去了何處,不會不告訴你行蹤吧?」

    藺惜兒輕聲啐道:「你這壞東西,從來不知關心下爺爺的事,如今有了難題,卻是馬上想到他老人家了。真走出門的時候,才想起了衣服!」

    呂不韋歉然地微笑道:「你看。我這一天到晚,那有閒著的時間。實在是」

    「算了算了,其實爺爺」如今就在這呼和浩特城中」藺惜兒的話雖然很是淡然,但在呂不韋的心裡,卻是宛如晴天霹靂一般。

    戰國時代,最為傑出的文臣,老狐狸般的藺相如,竟然低調地生存在呼和潔特,而自己卻不得知?

    有賢於門前,而己不自知。

    自己這個呂侯,看起來做得。也太過失敗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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