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安全錘不愧身列宗家學派外,**八荒的超級高手。
)全身勁氣迸發,週遭數尺內的噬血蜂無一倖免,全被他震得折裂墮地而死。
林雷和花嬌媚此時已是搶出洞口,林雷的兩隻手掌已是漲大了近倍,花嬌媚則披頭散髮,狀若瘋婦,形象狼狽不堪。
簫音仍是響個不絕,並且有愈奏愈急的趨勢,縱使洞**內貫滿隆隆回音,但仍不能把簫音淹蓋。
砰——
花嬌媚發出一聲嘶心裂肺的慘叫,卻非因噬血蜂的襲擊,而是被壓力驟減的安全錘一腳踢在小腹處,整個人橫飛出去丈許遠,鮮血狂噴不止。
大批的噬血蜂,不知是否嗅到鮮血的氣味,棄下其他兩人,群起向花嬌媚追去。
呂不韋怎想得到在這種情況下,安全錘仍會抽空向自己人施展辣手。他雖然對這風騷入骨的花嬌媚毫無好感,卻也是看得心中惻然。
林雷狂喝一聲,顧不得向安全錘報復,閃電般掠走。
安全錘哈哈大笑道:"天下間,再沒有比這墓**相連的福地,更好的葬身之所!就讓老夫成全你們,來做一對亡命鴛鴦吧!"
一手趕蜂,另一手遙擊一掌,發出的勁風狂襲向林雷的背心,手段之狠辣,讓人見之而膛目結舌。
林雷不閃不避,弓背硬捱他一掌,借勢加速,橫過三丈的空間。把身上撲滿噬血蜂的花嬌媚在墮地前,摟入懷裡。同時輸入內力,噬血蜂紛紛應力從花嬌媚身上跌開。
安全錘似要衝過去再施毒手,林雷卻已是怪叫一聲,抱著花嬌媚,慌不擇路的朝另一方的洞**遁走,同時帶去大批的噬血蜂。
其他噬血蜂,又再次向著安全錘攻來。
這窮凶極惡之徒,面上露出可惜的神情,往呂不韋的方向閃來,想要原路逃返回地面之上。
呂不韋那裡肯如此輕易的放過他,一拳夾帶著空氣的氣爆之聲,向其打出。
安全錘陰聲大笑,"早料到你會在此!"
他背上掛著的那巨型長柄銅錘,已是來到手上,迎往呂不韋威猛無匹的一拳。
蓬——
呂不韋被他反擊之力,震得血氣翻騰,往後蹌踉數步,而對方也被他這兇猛的一擊,朝反方跌退,重新陷進噬血蜂的戰陣中。
呂不韋和他正面交鋒後,心中駭然,暗忖若非這安全錘迎鬥噬血蜂多時,體內損耗極巨,又負有微小的內傷,自己剛才未必可把他擊退。
此時安全錘手上重達百多斤的長柄銅錘,已是狂揮亂打起來,銅錘所過之處,噬血蜂無不紛紛墮地,洞床的噬血蜂屍不住堆積加厚,情景詭異慘烈。
洞內本已幽暗,全賴鐘乳石的光芒照明,噬血蜂卻把他的視線全遮擋住,為呂不韋提供了絕佳的掩護。
呂不韋閃身向另一位置,藍鱗逆水刀已是出鞘,一刀向前戳去,刀風所過之處,噬血蜂竟然也是慌亂躲避,藍鱗逆水刀刺在安全錘的背心之上。
安全錘全身劇震,噴出一大口血花,發出一聲轟傳洞**的狂叫,學著那林雷一般,向另一洞**之中逃去。
呂不韋正打算提刀追去,卻想到這安全錘,畢竟與趙宮第一高手安全猛,有著親近的血緣關係。當初邯鄲春合大街之戰時,要不是安全猛出手襄助自己,能不能生離春合大街,也是未知之數。
想到這裡,呂不韋不由停下腳步,認憑那安全錘逃去。
突然,簫音忽止——
墨靜兒已是從其中一洞之中掠出,本就比中原之人白皙的臉上,已是變得全無血色,顯然是內力損耗過巨。可是她那嬌艷的紅唇,卻依然色澤動人,沒有和她的臉色一般慘淡。
"我們走吧!"墨靜兒低聲喚道。
呂不韋心中大訝,好奇問道:"他們還沒全部被斃,難道靜兒小姐,打算就這麼放過他們了?"
墨靜兒望著呂不韋,搖頭淡然說道:"不說別人,那安全錘想來呂長老就下不了手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呂長老在邯鄲一定與其兄安全猛有過接觸,而且還應是欠了其一份人情。"
呂不韋對於墨靜兒的冰雪聰明,不由大為歎服。點了點頭,"靜兒小姐說得不錯,安全猛安舍人在邯鄲時,的確救過我的性命,所以我……"
"算了,不說這些。我要關閉洞**,讓他們在這裡自生自滅吧!"
呂不韋聽了大吃一驚,忙追在墨靜兒的背後,向洞外行去。
呂不韋緊隨墨靜兒身後,心中充滿不解。
先前墨靜兒說封閉出口的話,會是以身殉敵!那麼這控制出口的機關,應該是設於洞內才是,所以才會一旦啟動,連自己都逃不出去,造成那陪死的後果。但是墨靜兒現在卻說出去關閉洞**,那不是等於是說,機關在洞外嗎?墨靜兒先後說話,竟然是前後矛盾,難道其中預示著什麼嗎?
墨靜兒此時橫過進口處的無蜂大洞,忽然別過頭來,向呂不韋打了個眼色。
呂不韋雖然並非玲瓏剔透之人,但畢竟也是活了兩輩子,豈能看不懂她眼裡的意思。霍然而悟之下,這才明白過來,墨靜兒所謂的出洞,開啟機關,實是誘敵之計。
不由心中對她佩服起來,只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將打算從其他出口溜走的敵人引了回來。不過能否成功,尚在未知之數。因為在蜂翅震洞的情況下,安全錘耳目雖靈,怕亦末必能夠聽到兩人的輕聲細語。
呂不韋還在思考之時,後面破空風聲已是響起,並向兩人站立處靠近。
呂不韋想也不想,轉身一刀橫掃而去。
茲——
他一刀掃去,卻感到全無著力之感,抬頭一看,才知自己砍中的,竟是安全錘脫下的外袍。
銅光一閃,安全錘現身左側,長柄銅錘向著呂不韋掃至,招式極為凶厲狠毒,威猛霸道的氣勁勃發。
呂不韋招式已是用老,只能無耐往橫裡移去,心叫卻是暗叫不好,這墨靜兒才是安全錘的目標!
叮——
墨靜兒已是輕風般飄了過來,洞簫挑打劈掃,手法精奧玄奇,把安全錘攻得勉力抵擋。
呂不韋抓住此機,提刀而上,開始尋找反擊的機會。安全錘知道此時是生死關頭,施出全部壓箱底的本領,長柄銅錘脫手朝墨靜兒擲去,人卻乘機閃出洞外。
墨靜兒避過銅錘之時,呂不韋已是追至安全錘身後,隔空一刀劈去。
安全錘感覺到後面風聲急促,忙加速前進,同時看也不看,反手一掌,迎上呂不韋手中藍鱗逆水刀。
"啊!"的慘叫一聲,安全錘的手掌斷掉於地,他再次噴出一口鮮血,傷上加傷之下,狼狽地消失與台階之上。
轟——
巨柄銅錘此刻才撞上洞壁,砸碎了一團石花,可見這幾下交手,雖然看似緩慢,實則起落速度疾快。
……
朝陽升起——
呂不韋的手掌離開墨靜兒的玉背,長身而起,走出藏身的樹林,來到林邊瑞雪兩岸的小溪旁。
溪水清澈異常,冬日的陽光斜照在水面之上,呂不韋蹲跪於溪旁,掏水捧水連喝數口。順手清洗著面上的塵污,那種清涼入心的痛快淋漓之感,完全洗漱去了昨夜連番激戰,而帶來的勞累疲憊。
呂不韋長歎口氣,呼吸著清新的空氣,這時他才有機會,欣賞起四周的雪色美景。
這片小柿子樹林,位於墨色山峰之後,像個半掩著臉的羞澀少女。柿子樹枝頭掛著已經黃得泛紅的柿子,呂不韋正考慮該否先摘兩個來果腹,還是待墨靜兒調息醒來再動手,水中倒影除了他之外,卻已是多了個影子出來。
呂不韋向著水中那倒影,微笑著道:"靜兒小姐,這麼快就恢復過來,實在教呂某難以相信。不知你使用的是墨家的功法,還是繡家的秘術呢?"
墨靜兒卻不理他,來到呂不韋身側的水旁,漫不經意的蹲下身子,露出晶瑩如玉的一對纖手,自由寫意地浸到冰涼的溪水裡去,把玉簫置於身側草地之上。凝望著水面,輕輕說道:"你昨晚為何會說我美呢?我這異於常人的古怪樣子,也可算得是美麗嗎?"
呂不韋學她般,凝視自己在水中的倒影,聳肩洒然笑道:"那只能說明世人並不懂得欣賞美!我看靜兒姑娘的美,是世之無雙的異域之美,雖然比起中原女子的相貌,大相逕庭了些,但卻也不會被人認為不美吧!"
墨靜兒默然片晌,輕輕的道:"很多人不但不認為我這相貌是美,而且還都認為我的樣子很醜,像是妖魔鬼怪一般。"
呂不韋愣了一下,搖頭歎息道:"世人好生愚蠢,要是靜兒小姐都算不得美麗,那世間豈還有美人一說!依我來看,西施之美也是不及靜兒小姐之一二;妲己之媚更是難比靜兒小姐之艷!世間女子之美加起來,恐怕也不及靜兒小姐之明艷照人,風情萬種!"
墨靜兒聽了呂不韋的話,不由雙頰泛紅起來,嬌羞地微嗔道:"不要說謊,你只是怕我傷心難過,才如此安慰於我,對吧!"
呂不韋聽了,苦笑著道:"靜兒小姐莫要如此高看呂某,呂某還不能做到口不對心的談笑風聲。我是從內心認為,靜兒小姐美艷不可方物!"
墨靜兒聽了,微微一笑,瞟了水中呂不韋的倒影一眼,柔聲說道:"靜兒好希望你說的是真心話,被自己喜歡的人讚美,是每個女孩子都希望聽到的。真假卻已不是很重要,這可能就是女人的癡傻吧。"
呂不韋再次苦笑起來,卻沒有再去說話。
墨靜兒卻是不肯如此輕易的放過他,別過頭來盯著呂不韋,問道:"你為何笑得這麼曖昧?難道被我說中不是?"
呂不韋坦然說道:"能夠有此目睹人間絕色的機會,實在是令呂某感謝蒼天開眼。實在沒有想到我那吹簫的知己,竟然會是靜兒小姐這般的絕色佳人,能夠一睹靜兒小姐這般人間絕色,呂某終生無撼。只盼能再多看一會,好把這人間絕色永遠記憶在腦海之中。"
墨靜兒聽了呂不韋這番曖昧非常之言,卻並不惱怒,反而驚喜地欣然道:"你這呂大才子的學問之中,恐怕哄女孩子的本領最是高明!只憑你這一番說詞,就已是會令聽了的女兒家,對你死心踏地,絕不會懷疑你的坦誠。我很是奇怪,為何你昨夜到現在,無辜的與我經歷了如此一番事情,卻沒有開口問過靜兒半句。唉!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呂不韋再度無奈的苦笑,搖頭說道:"那依著靜兒小姐的意思,我應該好奇些什麼,問些什麼東西才是呢?"
墨靜兒愕然的望著呂不韋,卻失聲笑了起來,目光回到水面的倒影,點頭輕聲道:"你這傢伙確是聰明過人之輩,本是應該你來問我問題,現在被我怎麼一問,卻又反掉過頭來問我,真是可惡!"
呂不韋伸個懶腰,就那麼往後仰躺在雪地之上,瞧著頭上灰藍色的天穹,悠然自得地道:"算了,那我還是問問吧!靜兒小姐的相貌,是像令堂多些,還是像墨子高賢多些呢?還有昨夜山上的那樓宇和山洞中的迷宮,是否都是出於令尊墨老先生的設計?"
墨靜兒興致盎然地瞟了呂不韋一眼,嗲聲道:"我的相貌自然是也像父親,也像母親。我的五官除了眼瞳之外,與我母親幾乎一樣,頭髮、眼瞳和膚色卻是像足了父親。我很奇怪,為什麼父親的相貌也很是異於常人,卻不會被世人認為是妖魔所化,而我卻……呂大才子如此聰明之人,自然會是全部猜對,若非有父親布下的這洞**迷宮,你我兩人恐怕,還不能如此寫意的在此談天說地。這四人是各大宗家學派之外,聲明顯赫地**八荒中人。他們的功法和技擊之術,乃是來源與上古凶神蚩尤之處。若非受我父親所制,這十幾年來不敢出來作惡,這世上還不知會被他們掀起何等的血雨腥風呢。"
想起安全錘四人的殘忍狠毒,呂不韋便不由不寒而慄起來,對於幾人仍是心有餘悸。
假設這四人肯同心協力的話,自己昨夜就算不死,也會重傷而遁,只怕墨子老先生的女兒,靜兒小姐只怕也會陪著強敵,同死於洞**之內。
"他們說的那寶圖,到底是什麼東西?"呂不韋對這四人爭奪的東西,很是好奇,於是問道。
墨靜兒對他的態度大為改善,噗哧一聲笑道:"那寶圖並非什麼重要東西,而是當年我父親,負責為人保管的藏品而已!"
呂不韋猛地坐起,駭然說道:"你父親為人保管的藏品?能讓墨大宗主保管東西的人,只怕也不是普通之人吧!"
墨靜兒淡淡笑道:"他的確很了得,我父親認為他是當年世上最厲害的人!父親經常說,和他比起來,父親永遠也只是個尋師問道的學生而已。但他卻沒有什麼名氣,世人知之的卻是很少很少!"
呂不韋愕然道:"如此厲害的人物,為什麼世人卻不知曉?"
墨靜兒轉頭望著呂不韋,藍寶石般的眼眸眨了眨,低聲歎道:"這也是我父親認為他最了不起的地方。學識天下無雙,而且還是達到天境顛峰之人,但卻依然甘於默默無聞,保持得住那顆平常之心。"
呂不韋聽得那人竟然是天境顛峰,不由心頭狂跳起來。天境顛峰!那再進一步的話,豈不是達到仙人境界,脫離生死大限,成為與天地同壽之人!
對於此人行事的低調,呂不韋深為佩服,不由大為認同地點頭,喃喃道:"守心守意,行己之路,不為世事所累,不為世人所苦,難怪會有如此厲害的成就!但不知此人是誰呢?"
墨靜兒見到呂不韋低頭思考,彷彿對那人很是敬仰的神情,柔聲安慰道:"其實此人叫什麼,我也很是好奇,但父親卻沒有告訴過我。父親只是說,這人很可能隨便出現在任何一處,可能是搖櫓撐船的船家,也可能是臨江垂釣的魚夫,也可能是田間忙碌地農者,更可能是惟利是圖的小商販。他永遠只是小小的普通身份,用來體會天道,希望突破天境,達到更高深的境界。"
呂不韋聽了,揣摩再三,搖頭苦笑道:"此人不愧為世之高人!"
墨靜兒見到呂不韋那依然心想望之的神情,藍寶石般的眼睛笑得瞇了起來,寬慰道:"靜兒真不知道他的名字,現在又是以什麼身份遊歷天下,實在是幫不上你!但……如果要是我父親出現的話,我一定會再去好好問問他的!"
呂不韋見墨靜兒對自己之事,竟然如此上心。見幫不到自己,還流落出失望和自責之色,於是笑著安慰她道:"算了,你也不用在意,人與人之間,相逢相遇靠的是緣分。就像你我一樣,當日小說家宗地初見之時,誰也沒有在意,更是沒有想到會有這次的偶遇。由此可見,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很是奇妙,強求不得!"
墨靜兒聽著呂不韋的話,藍寶石般的大眼睛,又眨了幾眨,含笑著對呂不韋戲謔道:"如果昨日你到了樓中,發現的不是我,而是一男子的話,你還會否如此捨生搭救呢?"
呂不韋望著墨靜兒那害羞的樣子,想了想,尷尬地道:"這個問題,我還真的沒有想過?不過幫是一定會幫的,但如此拚命嘛……卻要仔細的斟酌斟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