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實在無語,茶葉,陶瓷,絲綢,啥時候出現的都不知道嗎?可以去擺渡下嘛!
懶的解釋,毫無意義!這些東西,別說戰國,春秋時就已是有了的。更新超快……
印刷條件的成熟期,裡已是介紹了,這不是妖孽杜撰的,是史實!
實在……
看過再來發表意見,妖孽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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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兩個多月前,秦軍開始大舉進攻黨到現在,六十多天過去了。閼於城外的地形,已經被秦軍挖得面目全非。聽城中的韓國守軍說,在以前西門外是一大片茂密的松樹裡,還有一片綿延數里的墳山。
秦軍攻來的時候,閼於君命人將所有的松樹都砍回城中,免得給敵人留下製造器械的材料。事實證明這是一個正確的抉擇,到現在,秦軍要想製造沖車和投石機等設備,都得渡過漳水,去到太行山砍樹。
城牆之,斑斑點點,都是黑色的血跡。據說為了守住閼於城,城中三萬多青壯都被編進了軍隊,而婦女也都被組織起來,擔任救護、修葺等工作。可以說,現在的閼於城已是全民皆兵。但即便如此,長達二個月的圍城戰,也讓閼於人付出了慘重代價,超過一萬人永遠地閉了眼睛,莫援當初帶進來地近萬韓國正規軍,到現在只剩不足四千之數。閼於城中百姓,陣亡的總人口達到七千,這裡還包括一千多婦女和老人。
再往旁邊看,城牆的垛口後,坐著一群渾身血污,滿面黑灰的士兵。蓬亂的頭髮,絕望地眼神,襤褸的衣衫。
李牧拍了拍頭的泥土,搖晃著身體站起來。剛一起身,所有的聽覺,都回來了——
羽箭地咻咻聲、炮石擊中城牆的轟隆聲、受傷士兵的慘叫聲……無不在提醒他,這是一個酷烈到極致地修羅殺場。
身體還在發飄,腳像是踩在棉花,每走出去一步,他都想就此倒下去,再也不起來了。
閼於雖然是韓國北部重鎮,但面積並不太大,周長不到十里,單面城長度也就兩里多地樣子,城中街道也短,就是一橫一縱幾條條街。此城地建設主要是為了防備北方南下入侵,已變成了韓國北方防線地第一道屏障。
因此,閼於新城在建立地那一天起,就作為一個軍事要塞而存在。城中地商業並不發達,自然也沒有什麼存糧。
圍城已經二個多月,糧食已快要怠盡。城中牛馬羊豬等牲畜,早就被公孫路下令統一控制起來。
連續二個多月的高強度戰爭,讓韓軍士兵都幾乎要累倒下去,身的胸甲,也早就貢獻出去鍛造羽箭和弩矢。到現在,所有的韓軍士兵,都已經破爛得像一群乞丐。
可就這樣,他們依舊在咬牙堅持。沒有退路了,一旦被俘,秦人必定要全部屠盡,他們這些青壯的抵抗者。
"都尉大人,你怎麼了?"大概是發覺李牧身形有些飄忽,身邊的卒長嚴明伸手過來,扶在他的手。
"沒事,被震了一下!"李牧推了他一把,這一用力,兩個人都同時摔倒在地。再看看四周,已經沒有人能夠站起來,所有的人都有氣無力地癱軟在地。
"敵人進攻了,敵人進攻了!"韓軍哨兵沙啞著嗓子喊。
"這秦軍攻城還真有一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牧也只能苦笑,轉頭想找尋呂不韋,卻早已沒有了影子。想來是跟著公孫路,去其他的地方組織防禦去了。
"嗚嗚!咚咚!"秦軍的角號淒厲地吹響,戰鼓聲聲催促士兵進攻。
嚴明身邊的一個趙軍士兵,啞啞地歎息一聲,"李都尉,能不能和韓人商量下,讓咱們兄弟休息一晚,弟兄們這傍晚廝殺的太凶了,幾乎都要脫了力氣。"
嚴明也歎息道:"是啊,哪怕是休整一個時辰,兄弟們就都能恢復些力氣,殺秦兵啊!"
"我也想啊!"李牧喃喃地說,"但可惜,現在不是你我和韓人能作得了主的,要看人家西秦的意思!他們現在又有了新的攻城器械,我們一撤下去,不知韓人還能不能頂的住一次進攻啊!"
"娘的,死也要多殺幾個秦人,讓他們知道,我們趙軍士兵,不比他們秦軍差!"嚴明聽了李牧的話,再望了望身邊,落魄得一塌糊塗的韓軍士兵,咒罵道。
"卒長,咱們一卒兄弟,剩下不到三十人了啊!"那個趙軍士兵張開嘴想哭,卻只能乾嚎一聲,也看不到有眼淚落下。
"嚎你娘個X!就是都死光了,也要一人拉兩個秦人陪葬!"嚴明歪斜著身體站起來。
秦軍的攻擊部隊,還在向前推進,沖車的輪子,在地面磨出兩道長長的軌跡。
所謂沖車,形狀像是一個小的木頭房間。下面裝幾個轱轆,蒙數層厚實的皮革,尋常弓箭和石塊對它毫無辦法。起初,這東西是用來保護步兵地。但等它一開到壕溝前,裡面的士兵就擁而出,將手裝滿泥土的口袋往壕溝裡填。
仗打到現在,閼於城外的壕溝早已被填平。於是,秦軍就將洞屋的頂,裝了一具雲梯,用來攻城。等這東西開到城牆下面,屋中地士兵,就可順著雲梯爬城頭。
很顯然這種攻城器械,給閼於城中的韓軍,曾經製造了巨大麻煩。
因此,一看到城下那輛步履蹣跚的沖車,韓軍都有些慌亂起來。
沖車旁邊,還跟著密密麻麻的秦軍士兵。
"來了,來了。動手呀!"李牧提起全身的力氣,大聲的怒喝道。
隨著他這一聲吶喊,城牆半死不活的韓軍,好像從夢中被驚醒一樣,猛地站了起來,揀起堆在身邊的巨石就往下扔去。一時之間,石如雨下。
不斷有秦軍士兵被石頭砸中,慘烈的叫聲和肢體斷裂地聲音傳來,卻不能讓韓軍士兵,有任何的一絲憐憫。在閼於城這麼久了,每天每時每刻都在經歷這樣的戰鬥,他們的神經已經徹底麻木了。
在被暴風雨一樣滾石的襲擊之後,超過三千的秦軍士兵撲到閼於城牆下面。他們在經過短暫的混亂後,突然散開,人與人地間隔很開,這無形中減少了不少傷亡。秦軍地攻城部隊,大部分是由輔兵組成,戰鬥力比起精銳的秦軍常規軍來,差了一大截,儘管如此,對付閼於的韓軍,也是綽綽有餘。
秦國的輔兵,都是以正兵的奴隸俘虜為主,雖然戰鬥力不行,但兵種之間的配合卻也十分妥帖。絕大多數人躲開了城牆的攻擊,平安地衝到閼於城,韓人的眼皮子底下。
突然之間,鬆散的秦軍,同時往中間一聚,一面面盾牌舉到半空,在李牧等人所在的城牆腳下,連成一片。從城牆扔下去的石頭和射出的箭矢,在面留下一連串沉悶的聲響。
"碰!"一聲,沖車地雲梯,終於搭了垛口,從裡面衝出來一群秦軍正兵的精銳。他們口中咬著銅劍,手腳麻利地朝面爬來。
同時,秦軍地撞車,也推到城門口,巨大的轟隆聲,籠罩了喧囂地戰場。
"他姥姥!"身邊的韓人都已是面色蒼白。
而就在這一個呼吸之間,秦軍的精銳正兵,已經爬雉堞,一顆黑糊糊的頭顱,從剁口處探了出來。
"死!"李牧一劍刺出去,那個秦兵一驚,頭一縮,銅劍劍尖把他頭的髮髻挑破。
李牧暗叫可惜,若是能休息片刻的話,憑他的力氣和速度,這一劍定能將這秦兵刺死。這一劍費盡了李牧身體殘餘之力,還待要刺出第二劍,卻覺得眼前一黑,手有些不聽使喚了。
"難道要戰死在這裡?"這個念頭從李牧的腦海裡閃過。
還好,醒過神來的韓軍士兵,抬起一根巨大的原木,順著雲梯放了下去,將那一串附著在雲梯的秦軍士兵,像拍蒼蠅一樣拍了下去。到處都是秦軍士兵的慘叫聲,幾條人影如秋天的落葉一樣,從梯子飄落。
"把下面的車都搞掉啊,你們這些笨蛋!"深吸一口氣,李牧沙啞著喉嚨大罵。
"來了,來了!"有人在大叫,"都尉大人,低頭!"
李牧下意識地將身體埋下去,只感覺一道狂風從背刮過。須臾,傳來一聲沉悶的轟擊聲。
李牧直起身子,將腦袋從垛口出探出去,下面那輛可惡的沖車,如喝醉了酒一樣,搖晃幾下,轟隆一聲倒在人群當中。一口氣砸死了三個秦軍士兵,鮮血和著破碎的盾牌,彈空中。
原來,為了對付敵人的沖車,城中墨家弟子設計出一種巧妙的機械,先在繩網裝滿巨石,等到敵人的沖車靠城牆之後,用吊臂鉤起繩網往沖車一套,使其重心升,如此一來,失去平衡的沖車,立即就倒在一邊。
見一輛輛沖車倒下,秦軍的那些輔兵,也失去了進攻的勇氣,呼嘯一聲,都快捷地撤了回去。
但很快,他們又在遠處被秦軍正軍聚攏在一起,準備著下一輪的攻勢。
"哈哈,哈哈!"李牧大笑起來,周圍的趙軍士兵,也都跟著他一起歡呼起來。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城的韓軍士兵們,卻沒有一人歡呼,皆滿面淚光地看著天空。
"我沒站起來的力氣……看來,真要死在這裡了。"有人突然悄悄地說。他是莫援帶進閼於的韓國正規軍士兵,當初被分配到這面城牆時,有著二千多的袍澤兄弟,但現在……一眼望去,所以活著的人,可以盡收眼底。已是三百不足!
一個閼於城周邊村子裡的民夫,掙扎著站起身來,面對閼於城外,西北的方向深深地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響頭,面無表情地說:"爹娘,兒子今天被派第一線,與西秦凶人作戰,兒已經殺了兩個秦人,已經替你們報完仇了。爹娘,兒子馬就要戰死在這裡……兒子沒有給你們丟人。等著我,我馬就來服侍你們。"
不斷有人跟著跪下。
李牧和幾百個趙軍士兵,呆呆地站在人群中,望著眼前的這一切。
一個疑問在他們心裡升起,對啊!他們韓人在此作戰,是為了國恨家仇,我們是趙人啊!我們在這裡拚死拚活的,是為了什麼呢?難道是為了……
正在趙軍士兵們疑惑之時,耳邊響起了嘹亮的歌聲:
狼煙起江山北望
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
這一曲由呂不韋在惠文王壽宴所作之曲,最得趙國高層人士喜愛。更是在短短數月間,流傳於趙軍之中,隱隱已成為趙國的軍歌。無論是李牧這種軍官,還是普通的趙軍士兵,對此歌曲,都能朗朗口。現在聽聞此曲,眾人紛紛和之。
李牧好奇的向歌聲來處望去,卻見呂不韋衣衫襤褸,混身血污地持刀,從西側城牆方向而來,他那秦軍衣甲內的鎧甲,卻散發著明亮耀眼的光芒……
韓人顯然是頭一次聽到這麼好聽,而且又與自己的心境,如此搭調之曲,聽了兩遍,都能跟著歌之。
片刻兒,先前還死氣沉沉的閼於城,數萬之人,一起唱起了這《精忠報國》。越唱,眾人心中的意念也越是堅決,意念越是堅決,身體的疲勞就越少,人的精神和體力紛紛亢奮起來。
秦軍統帥,中更胡陽聽著閼於城,那蕩氣迴腸的戰歌,搖頭苦笑道:"完了,今夜就算把全部精銳派去,除非殺光閼於城所有之人,不然別想拿下此城!"
身邊的幾名軍官,都相互望來望去,最後不得不點頭,同意了胡陽之言。
民心可用!軍心可用!
在這首戰歌唱起的時候,就已是把閼於城中,所有之人團結到一起,再也不分彼此,共禦外敵!
"收兵回營!"胡陽很不甘心的下令道。他這輩子最佩服的人,就是武安君白起。當年伊闕之戰時,年不足二十的白起,只是一個左庶長而已,比起現在的胡陽,還要低了三級的爵位。但伊闕之戰,卻使白起迅速的從左庶長,被提升為左更,而且在戰後被封為國尉。九年前攻楚,更是所向披靡,如今已是大秦威風無二的武安君。
為什麼武安君的運氣就如此之好,而我卻怎麼倒霉,一個閼於,竟然屢攻不下,還招來了趙軍,當先鋒的還是這聲名動諸國的呂不韋!
看來,人的運氣比能力還要重要,可能我這一輩子,也不可能有武安君那樣好的運氣!
……
二個月的鏖戰,讓韓國總共付出了二萬多條人命,但秦國卻也不太好受,也死傷了近萬人,雖然多是輔兵,但損失也已很是巨大。
秦軍士兵死後,還可以就地掩埋,但閼於城裡卻為了死去之人,煩惱得不行。
死了這麼多人,總得要掩埋。可整個閼於城,已經被秦軍圍得水洩不通,根本就出不去。於是,城中的百姓就到處挖坑,屋子裡,花園中,街道。但凡有空位,就見縫隙插針地往下埋。
剛開始時,入葬儀式還挺正規,嚴格按照葬禮來進行,但到得後來,死得人實在太多,多得讓人根本忙不過來,於是大家就心照不宣地開始馬虎起來。
大量的屍體往牆角一放,往面撒一層土就算了事,一場大雨過後,腐爛的人體就被衝了出來。
雖然已是深秋,但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卻還是散發出了惡臭之氣,這噁心的氣味瀰漫在整個閼於城中。
打退完當晚的進攻,所有的士兵,無論是趙軍還是韓軍,都實在太過疲憊,當秦軍一撤退,所有的人就都倒在城牆的戰場,開始呼呼大睡起來。
第二日天一亮,正在打坐恢復元氣的呂不韋,就被滿城的屍臭,熏得眼淚直流。忙向閼於君的府邸趕去,昨夜可以守下閼於城,呂不韋和他的趙軍功不可末,閼於君對呂不韋的態度分外的親熱和睦。但當呂不韋提到街臭得厲害時,閼於君只能無奈的苦笑。
最後,還是公孫路說出了閼於君的難處,"呂都尉不知道,我閼於城在兩月之中,死去了多少人!兩萬四千人,這還不算昨夜死去的士兵人數。我們也不想讓這些韓國的勇士和百姓,暴屍荒野,但……我們實在沒有可以抽調的人手啊!所有能作戰的都被調了城頭,城內剩下的只是兒童和花甲老人,就連婦女都被調配起來,負責救護和輔助之事!"
聽到這裡,呂不韋無奈的一笑,想了半天,才道:"這樣下去很容易發生瘟疫,我建議把所有屍首都燒掉,然後歸攏起來,建立一個忠烈祀進行供奉!"
其實呂不韋也是無奈之舉,他本是打算直接焚燒屍體,然後丟棄了事。但卻怕被城中之人責備自己不尊重死者,所以才想了這建祀祭奠的法子。
聽了呂不韋的建議,閼於君和公孫路都眼睛一亮,這實在是個好得不能再好的主意了。閼於君笑了笑,"盛名之下無虛士啊!呂先生大才,實在讓人敬佩,可惜……為何你去了趙國,而沒有來我大韓。你要是肯來我大韓,本君之位,甘願讓給呂先生來坐!"
呂不韋無語一笑,繼續說道:"閼於還要堅守二十餘日,當然我們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死守。我的意見是把全城之人都組織起來,無分老幼男女,輪流城作戰。留下生力之軍,成為機動部隊,一旦城危,馬城救助。"
"我同意!就以趙軍為機動部隊的核心,我再挑選些人手補充,湊夠兩千之數!"公孫路馬接口說道。
呂不韋很明白公孫路的意思,自己的趙軍,只是來援的軍部隊,要是把這些人都拚死,那是對韓軍和閼於人的侮辱。所以呂不韋並沒有反對公孫路的建議,只是半建議半命令的道:"四面城牆,南面是秦軍主攻之地,就由我負責了!西面讓李牧去守,北、東兩面,就要勞煩君侯和二位公孫兄了!"
聽了呂不韋的話,公孫路竟凝起了目光,眼睛通紅的道:"呂先生可是看不起我韓人,瞧不我公孫家的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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