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的這一聲大吼,頓時讓周圍一群帝使反應了過來,?]一眼,當即就同時上前一步。
雖然蕭易很強,強過他們太多,但是他們畢竟都是黑羽星帝座下的星帝使,絕對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蕭易大步走進城堡!
蕭易抬起頭,平靜地望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墨韻,到了這個時候,他倒是有些佩服墨韻了,能夠在死亡的威脅下還能夠清醒地通知同伴,不愧是黑羽星帝坐下第二帝使。
不過,就算如此,蕭易也沒想過要放過這人,他這次來,本來就是要來殺人的,而且殺的便是這座城堡的主人——黑羽星帝白岳!
「你是在找死。」蕭易搖了搖頭,目光逐漸變得冰冷而犀利,緩緩升出了手臂。
就在這時,一個無奈的歎息聲,突然在整個城堡中響起:「唉,沒想到你還是來了,黑羽堡中所有人都先離開吧,我和老朋友敘敘舊。」
聽到這個聲音,蕭易的臉色微微一變,抬起頭,目光凌厲地望著那座巨大的堡壘,冷笑一聲收回了手,帶著星帝使朝著城堡中走去。
這個命令,讓蕭易周圍的星帝使齊齊鬆了口氣,既然能夠來神界,就代表著無盡的生命,又怎麼可能有人想自尋死路呢?他們其中兩人上前一把扶開依舊有些不情願的墨韻,飛速讓了開來。
蕭易和星帝使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絲疑惑,蕭易深深吸了口氣,大步走進城堡。
一路上,不停地有一些人走出來,而他們望著蕭易的目光都非常不善,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出手,特別是看到門口被人扶著的墨韻的時候,紛紛變了臉色,隨後回過頭,驚懼地望了一眼走進城堡兩人的背影。
他們,到底是誰?!
蒼天嶺。猶如一把刺向神界天空地利刃般。佇立在神界地東面。這裡也是神界名義上地統治者——道仁星帝所在地地方。
蒼天嶺唯一地一條通向頂風地道路上人流滾滾。這個神界聞名地山峰上。有近十萬尊者和星帝使地居住。自從道仁星帝得到成為星帝之後。一直延續至今。這座山峰被神界中人經營了不知道多少年。
這座山嶺早已經不復當初神界第一荒嶺地模樣。並且這裡地人始終相信。就算是神界覆滅。蒼天嶺依舊會存在。因為這裡根本就不是簡簡單單地居住地。而是一個天險。一棟堡壘。一個居住著無數強者地禁地。
山間居住地山洞在不斷地增多。層層疊疊、鱗次櫛比。極為規範。
而就在山地頂端。原本利刃般地山峰早已經不復存在。取而代之地是平整地道仁廣場。若是問起廣場地來歷。蒼天嶺上地尊者們會一臉恭敬地訴說著當年道仁星帝一劍就將這座被稱為神界最堅固地地方地山峰削去。並且以莫大神通在廣場地上方建造出了神界地奇觀之城——雲中城!
所有道仁星帝麾下地尊者。都會毫不猶豫地告訴外來者。這裡。便是整個神界地中心!
寬六米,長八米的淡藍色雲桌,孤零零地放在房間的中央,整潔、乾淨,又帶著雲彩般的飄逸,這個由雲朵製作的桌子,上面閃爍著七彩的流光,明顯是一把神器!
如同桌子這樣的雲制神器傢俱,整個房間中比比皆是:茶几、椅子、沙發、杯子……
製作這一切的,便是坐在雲桌後方椅子上的老人。
靠在沙發上坐著的凌天星帝一臉不安,擺在雙腿上的雙手以一種獨特的節奏快速摩擦著,甚至他的雙腿也在微微地顫抖,若是讓神界那些尊者或是星帝使看到凌天星帝這幅模樣,恐怕會立刻昏過去。
但是凌天星帝本人,卻絲毫沒有察覺,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最近心神老是不寧,就連靜修時也會感覺有人站在我身後一樣,我有過這種感覺,我有過這種感覺,就是當初我們準備動手殺死他的時候……當他憤怒地望著我們的時候我有這種感覺過……現在這種感覺又回來了,回來了,他回來了,他……」
「別緊張,凌天。」靠在椅子上的道仁星帝冷峻的臉上一絲鄙夷的神色一閃而逝,隨後露出如沐春風的笑容,淡淡地問道:「這只是那個女人說的,而不是你親眼所見的,不是麼?」
凌天星帝這才反應過來他有些失態了,但是他陰沉的臉色卻沒有任何轉變,畢竟曾經那人的積威實在是太盛了,就算是現在,凌天星帝也清楚地記得,當初自己剛到神界的時候,那抹帶著威嚴的淡笑。
多少年了,那個笑容一直殘留在他的腦中,直到那個計劃的實行……
凌天星帝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個清晨,他心中忐忑不安,又夾著著無限的興奮和恐懼,看到那人倒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這一切都彷彿夢一般。
似乎捕捉到了凌天星帝眼中的一絲恐懼和迷茫,道仁星帝將停在嘴邊的杯子放了下來,輕輕靠在雲椅上,雙眼微微瞇起,眼角的皺紋更加密集了,他的嘴角牽起一絲冷笑:「過了那麼久,你還在害怕什麼?」
凌天星帝有些尷尬,的確,那天他親眼看到那人已經死了,就算他有什麼辦法重生復活,也絕對不可能再擁有曾經那般恐怖的實力,根本不需要懼怕什麼!
凌天星帝顫抖的雙手,終於穩了下來,深深吸了口氣,隨後用力吐了出來,似乎想將心中的煩悶全部吐出來。
在接到那個女人的通知後,他根本無法專心靜修,甚至脾氣都變得異常火爆,這一切的原本,都來自於他心中的畏懼,對於那曾經的高山的畏懼。
時間會摧毀一切,高山也有變成平原的一天,滄海桑田,人的實力也是會不斷變化的,現在的他,比起曾經的他強上了太多。
這樣,為什麼還要懼怕……
道仁星帝看著凌天星帝額前的皺紋忽然少了許多,特別是看到凌天星帝原本因為過度激動和恐懼而顫抖的嘴唇停止了抖動,頓時欣慰地笑了,隨即,他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
「好了,回到你的領地去吧,做好準備就是了。」道仁星帝深呼吸了一下,平復劇烈起伏的胸膛,輕輕歎了口氣:「還有,隨時保持聯繫,若是那人來找你,就聯繫我,我會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
凌天星帝聽到這話後,徹底放心了下來,一直陰沉的臉上多了一抹笑容,起身對道仁星帝鞠了個躬,轉身離去。
房間忽然安靜了下來,只有道仁星帝起伏的胸膛和急促的呼吸聲,許久之後,這兩個聲音也消失了,道仁星帝坐在椅子上,靜靜地望著手中的杯子。
這真是一個不好的消息,而且,那個女人到底想做什麼?
在同一時間,不同的地點,還有一個人的想法也和他類似。
空曠的大廳中,一名中年男子坐在最高處的高台上,俯視著不遠處緩緩走來的兩人,中年男子的身上穿著一身完全由黑色羽毛編織成的風衣,下半身則穿著花俏的褲子,右手手臂靠著椅子的扶手,手掌撐著自己的頭,靜靜地望著離他越來越近的蕭易。
中年男子便是黑羽星帝,他的目光自從蕭易進來,就始終集中在蕭易的臉上,而蕭易身旁的星帝使彷彿成了空氣,而蕭易任何一個動作、神態、表情,他都不想放過。
這,便是一年前讓道仁星帝破壞規矩的那個小子麼?是他麼?
黑羽星帝原本就向上翹起的雙眉微微挑了挑,隨後深深歎了口氣。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不管那個女人到底想做什麼,但是這個叫蕭易的小子,或者說是曾經的那個讓他們仰視的人,第一個選擇的便是他。
他是否應該覺得榮幸,還是無奈?
黑羽星帝的目光始終集中在蕭易的身上,而蕭易也靜靜地注視著高台上的那人,他心中很不爽,或許是因為那黑色的羽毛風衣,又或者是因為高台上那人的俯視。
「蕭易?」
黑羽星帝以一句很不確定的語氣開口,再次讓蕭易的眉頭微微挑了挑,顯然,他有些詫異他的名字竟然已經被一個星帝所知曉。
黑羽星帝緩緩站了起來,踏著平緩的步子,一步步從高台上走下,他的雙眼,始終注視著蕭易的一舉一動,他的表情,似乎沒有了那份端坐於高台上的雍容,而是極為平淡,一種看破生死的平淡。
星帝使面具下的雙眉,微微皺起,他非常熟悉白岳,但是現在這個男人的舉動,卻顛覆了他曾經對其的認知。
伴隨著一聲輕響,黑羽星帝從高台上走了下來,站在蕭易的面前,平視著蕭易,淡淡開口道:「帝使,我們已經多久沒見了?」
這是黑羽星帝從高台上走下,說的第一句話,卻並不是對著蕭易說的,雖然他的目光,始終放在蕭易的身上,但是開口,卻是對著星帝使。
被忽略的蕭易,卻依舊面帶微笑,他已經不是那種年幼無知的孩子,被人忽略就會異常不爽神情,特別是在經歷了死境中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還有和「前世」在意識之海中的見面,早已經讓他成長了起來。
他只是站在旁邊,平靜地看著黑羽星帝說著他剛剛來到神界時作為接引使的星帝使,還有他一步步成長起來直到超越了星帝使的一段段往事。
「直到我成為星帝才知道,原來你自從一出生就擁有星帝使的力量,被他所創造,並且實力永遠地定格,當初我還曾懷疑過他害怕你超越他。」黑羽星帝說這話的時候,微微瞥了蕭易一眼。
星帝使卻面無表情地回道:「他不是無所不能,雖然能夠創造一個擁有思維的生命,但是卻無法做到讓生命不斷成長。」
黑羽星帝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說道:「的確,我曾經也在這個方面研究過,雖然也想通了這點,但是我卻無法創造生命……」
他緩緩歎了口氣道:「有些時候,我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真正的天才,伴隨著天地所生,這樣的人,的確是我們無法超越的。」
黑羽星帝緩緩轉過了頭,靜靜地望著蕭易,和蕭易對視了許久,這才有些疲憊地歎了口氣:「這樣的事情,你能做到麼?」
蕭易搖了搖頭,微微咳嗽了一聲說道:「當然不能。」
「你懂力量的真諦麼?」黑羽星帝的身子微微前傾,有些急迫地問道,但是蕭易的回答,卻讓他異常地失望。
「不懂。」
黑羽星帝搖了搖頭,歎息道:「那麼,你來這裡做什麼?百萬年前,我就在追尋你,或是他的腳步,但是今天,我依然沒有追到,你既然不懂力量的真諦,你來這裡做什麼?」
黑羽星帝的嘴唇微微顫抖了起來,雙眼閉起,隨後又睜開,眼珠瞪得滾圓,冷聲問道:「你還想再被殺死一次麼?」
蕭易的雙眼微微瞇起,看著面前神情疲憊的黑羽星帝,不知為何,他忽然覺得面前這人有些可憐。
他攤了攤手,雙手微微抬起,平靜地望著面前的黑羽星帝:「我從來不去做一些無聊的事情,特別是什麼狗屎的力量的真諦,不過我和一個變態對打了一年,我想來神界看看我到底有多強了,而且……」
蕭易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容,猛地抬起了頭,淡漠地注視著黑羽星帝:「而且我答應了一個人,要把當初出手的星帝全部殺光!」
話音剛落,蕭易單腳輕輕點地,地面忽然猛地一凹,一層層波紋不斷盪開,蕭易的身形忽然出現在了黑羽星帝的身前,右手緩緩地伸向了黑羽星帝。
黑羽星帝只感覺眼前一花,蕭易的手,已經伸到了他的臉前,這出手,根本就不像是攻擊,反而像是情人間的撫摸,額外的輕柔。
但是就是看到蕭易這輕柔的手,黑羽星帝的瞳孔猛地一縮。
這便是真正的力量,他怎麼也想不到,面前這個人,竟然再次恢復了星帝的力量,雖然沒有達到曾經那般恐怖的力量,但是這股力量,足以令他心驚。
看著那只越來越近的手,黑羽星帝的臉
然露出一個笑容!
下一刻,黑羽星帝的手也伸了出去。
也是那麼的柔和,那麼的緩慢,彷彿在播放著兩人握手的慢鏡頭一般。
就這樣,兩隻手緩緩地「貼」在了一起,下一刻,蕭易伸出的右手猛地縮了回來,左手和右手一個交叉,凶狠地打向了黑羽星帝的胸前。
蕭易的左手握拳猛地前衝,狠狠一拳打在了黑羽星帝的手上。
空氣中,忽然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蕭易一連退後了三步,平靜地抬起了頭,雙手背在伸手,剛剛兇猛出手的左拳,則稍微捏了捏,雙眼微微瞇起,當他看到黑羽星帝滿是血跡的雙手的時候,他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喜悅。
剛剛的交手,雖然黑羽星帝並沒有使出全力,顯然黑羽星帝對他還有一些輕視,而他所做的,就是打黑羽星帝一個措手不及,但是就算如此,蕭易也已經看出,他的實力,已經接近黑羽星帝。
一年,僅僅一年,他從一個尊者的實力提升到了星帝的實力,這是多麼駭人聽聞,就算現在蕭易出去宣佈,神界也絕對沒人會相信。
而在這一切的背後,則是蕭易都不忍去想起的艱苦訓練,甚至可以說是虐待。
當初黑羽星帝用出了他的絕技「三式」,在蕭易的面前立起了一座巍峨無比的山峰,也是讓蕭易理解到,他和真正的高手間的差距,同時也在蕭易的面前,打開了一扇門。
經過半年的苦修,蕭易這才觸摸到了門內的一些東西,比如在戰鬥中,星帝向來不會太依賴法寶,比如他的白色虛蓮,若是在星帝之間的戰鬥中,直接禁錮空間,那麼蕭易根本別想使用出來。
原本蕭易是打算學習星帝使的「三式」,但是隨著對於「勢」和空間的不斷領悟,他也逐漸瞭解到了星帝使展現三式的原因。
這「三式」雖然是蕭易「前世」所創的絕技,但是不一定適合現在的蕭易。
而蕭易也沒打算故步自封,在修煉的最後一個月內,他終於真正理解到了星帝使所要教他的東西,而一招擊敗星帝使,就是屬於蕭易自己的招式。
「嘀嗒。」清脆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中迴響,黑羽星帝低下頭,怔怔地望著自己流血的雙手。
已經多久沒有流血了,自從他成為星帝以後,他好像再也沒有流過鮮血了。
黑羽星帝的雙眼微微瞇起,嘴角勾勒起一絲瘋狂的蕭易,緩緩抬起了腿,一步一步走向蕭易。
每一聲腳步聲,就像是踏在蕭易的心中,那麼沉重,那麼有力,而隨著黑羽星帝越來越靠近蕭易,每走一步,整個宮殿都在震盪。
就在黑羽星帝離蕭易還有三步距離的時候,他出手了!
「喀嚓!」
一道雷電劃破天空,黑羽星帝的宮殿外,已經圍滿了一圈人。
他們怔怔地望著風雲突變的天際,感受著宮殿中傳來的一陣陣動盪。
墨韻被人攙扶著,站在人群中,他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蕭易雖然對他留了手,但是卻依舊重創了他,而現在看著抖動的宮殿,他的心,也在不斷抖動。
雖然看到了星帝使,這個曾經神界中實力最強星帝使,也是神界對仙界開放後的第一個星帝使,基本上可以算是神界中所有人的領路人,但是現在星帝使是在芸菲星帝坐下整個神界已經人盡皆知了,而進去那人又明顯和黑羽星帝戰成這樣,那麼那個叫蕭易的年輕人的身份已經顯而易見,會是那個人麼?
每次想到那個禁忌的名字,墨韻的心中總是會狠狠地顫動,他相信,如果真的是那個人,那麼顫動的,絕對不是他的心,而是整個神界!
不知何時,雨滴落了下來,一滴雨低落在墨韻的嘴角,讓他頓時感覺到嘴角有些苦澀。
仰頭望著天空,墨韻長長地歎了口氣,該來的,總是會來的吧,當初那件事情後,黑羽星帝一直躲在宮殿中,彷彿像是躲在籠中的小鳥一般,這次,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吧。
的確,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解脫的機會!
黑羽星帝靜靜地站在大廳內,他周圍的地面已經凹陷下去數十米,這都是被他所展現出來強大的「勢」給硬生生地壓下去的。
但是,望著周圍快速閃動的身影,黑羽星帝的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解脫的微笑。
蕭易自然注意到了黑羽星帝嘴角詭異的笑容,他的雙眉微微皺起,身形突然加快,只見空中忽然多出無數幻影,彷彿在一瞬間,大廳中憑空出現無數個蕭易一般。
這樣的狀況,並沒有影響到黑羽星帝,他只是微微掀了掀眉毛,輕輕地「哦」了一聲,以他的實力,自然能夠看出蕭易所在的方位,但是漸漸的,他的眉毛忽的皺了起來。
他敏銳感覺到,一股龐大無比的勢正在不遠處緩緩形成,彷彿滔天巨浪,不斷匯聚,不斷成長,不斷強大。
再等一會,這股巨浪,就可以成長為足以威脅他的存在!
蕭易正站在距離黑羽星帝百步遠的位置上,身子微微下蹲,右手握拳向下平伸,左手抓在右手的手腕處,面色沉重,呼吸聲彷彿鼓風機一般,而他每一次呼吸,都有一股龐大的力量朝著右手匯聚,彷彿這一刻,他全身的力量都凝聚在了右手拳頭這一點上。
忽然,蕭易猛地抬起了頭,只見他前方的大廳中央忽然刮起一陣陰風,被黑羽星帝龐大的勢所下壓的沙石猛地飛了起來,在空中緩緩凝聚成一張巨大而面目猙獰的人臉,張開血盆大口,猛地一吸。
「咻!」
龐大的吸氣聲尖銳而刺耳,伴隨著這尖刻的聲音,下一刻,空中蕭易借助白色虛蓮幻化出的無數分身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而那巨臉也在一瞬間變大了無數倍。
巨臉的下方,黑羽星帝面色沉重地望著蕭易,確切地說是死死地盯著蕭易的右拳,從這個拳頭上,他忽然感覺到一絲軟弱無力。
因為這個力量實在是太強
純粹了!
要知道,不管什麼力量,總是會夾雜著一些別的東西,或是殺意,或是暴戾,或是威猛,或是剛正,但是卻遠遠不及他現在所感受到的這股力量。
這,才是真正的力量!
黑羽星帝抿了抿唇,眼中那一絲的恐懼完全被狂熱所取代,因為這種力量,是他從未感受到過的,哪怕曾經的那個人,也無法做到蕭易現在所展現出來的這股純粹的力量。
「哈哈哈,不錯,來吧,讓我試試看你這一拳的力量!」
雖然心中夾雜著一絲恐懼,但是黑羽星帝卻反而挺直了胸膛,目光火熱地望著蕭易,他緩緩向虛空中踏出了一步,就這樣踩踏著空氣,一步一步走向蕭易。
越靠近蕭易,黑羽星帝對這股力量的感觸就越深,越能夠體會這股純粹的力量的恐怖。
黑羽星帝一步步走進,而蕭易也緩緩抬起了他的右拳,一滴汗水從他的額角滑落,顯然,支撐這股巨大的力量,已經讓蕭易頗為費神,但是,他必須這樣做。
早在來之前,蕭易和星帝使就已經經過了仔細的分析,若是對戰實力最差的星帝,以蕭易的實力或許還有六層的勝算,但是對戰黑羽星帝,蕭易頂多五層勝算,甚至更低。
這不是因為實力的差距,在實力上,現在的蕭易,已經足以和星帝抗衡,但是蕭易唯獨缺少的,就是戰鬥的經驗,畢竟他再怎麼說,也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而神界中任何一個星帝,都是百萬年甚至千萬年不斷的修行和感悟,對於戰鬥的經驗絕對是蕭易的上萬倍。
這樣的情況下,如果是持久戰,那麼蕭易絕對會失敗,但是若是將戰鬥簡化到一招定勝負,那麼就是純粹力量間的比拚,可以說完全是實力的比拚。
可以說之前的一系列戰鬥,都是蕭易為了這一刻所設下的鋪墊,為的就是能夠正面揮出這一拳。
但是,這也並不是完美的計劃,可以說,只要黑羽星帝不想和蕭易硬碰硬,那麼蕭易的一切構想根本不能實現。
不過令蕭易沒想到的是,黑羽星帝竟然犯傻了,直直地朝他走來,這種機會,若是蕭易還不出手,那麼他就是傻子了!
「哼!」蕭易發出一聲冷哼,眼神頓時一凝,猛地踏前一步,狠狠一拳朝著黑羽星帝擊去。
巨大的力量迫使空氣發出一聲聲爆裂聲,一個個黑色的裂縫在空中形成。
蕭易這一拳的力量,已經足以撕裂空間!
黑羽星帝面色一凜,同時也揮出一拳,雙拳相撞只聽「彭」的一聲悶響,黑羽星帝被直接打飛,朝著大殿高台上的椅子飛去,隨後穩穩地落在椅子上。
「嗯?」
蕭易臉上卻極為反常地露出一絲詫異,疑惑地抬起頭望向了軟軟躺在椅子上的黑羽星帝。
他明確感覺到,黑羽星帝之所以飛回去,絕對是自己控制的。
但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要知道,剛剛黑羽星帝出拳非常倉促,甚至可以說是送死的行為,直接接受蕭易蓄力的一擊,現在的黑羽星帝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為什麼要這麼做?」
蕭易皺眉問道:「以你的實力,就算硬接這一拳,也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頂多重傷,而且就算重傷了你,我也沒有能力再次追擊。」
蕭易說的是實情,剛剛他的一拳,可以說消耗了大半的星氣,現在就算一個星帝使都能夠擊敗他。
被蕭易質問,黑羽星帝卻無所謂地笑了笑,靠在椅子上,仰起頭望著大廳的天花板,喃喃地說道:「就算逃了,又能怎麼樣呢?事情過去了這麼久了,我也累了,不想再背負那些東西了,這樣的結果,對於我來說,或許是一種解脫吧。」
黑羽星帝搖了搖頭,輕聲說道:「當初我決定加入他們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我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的。」
說著,他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鮮血順著他的嘴角不斷溢出,恐怕蕭易都沒想到,他這一拳,竟然會直接摧毀了黑羽星帝的星元。
怎麼可能!
蕭易瞪大了眼睛,實在不敢相信自己那一拳竟然會有這樣的威力。
就在蕭易疑惑的時候,他的身後傳來了星帝使的聲音:「是他自己做的。」
蕭易詫異地回過頭,正好望見了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的星帝使,微微皺眉問道:「什麼意思?」
星帝使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躺在椅子上的黑羽星帝,輕聲說道:「他在和你對拳的時候,直接將你全部的力量都引向了他自己的星元,沒想到,白岳你竟然會這麼做。」
星帝使話音剛落,高台上的黑羽星帝猛地咳嗽了起來,大口大口的鮮血不斷從他的嘴角溢出,但是他卻沒有擦去,只是帶著解脫的笑容看了一眼蕭易,斷斷續續地說道:「你如今的實力……的確……很強,若是……對上……凌天和瀚海,的確有把握,但是……咳咳……不是我和寒域的對手……這次……你來這裡肯定……會被他們知道……」
黑羽星帝重重地吸了兩口氣,死死地盯著蕭易說道:「躲起來,別讓他們發現你,特別是……」
黑羽星帝的呼吸漸漸微弱了下來,而他所在的黑羽城堡,也逐漸暗淡了下來。
在城堡外的一眾尊者和帝使看著這一切,紛紛流露出了悲傷和不可置信的情緒,他們根本不敢相信,黑羽星帝竟然會輸,更不敢相信,一個星帝竟然就這樣死了!
望著彷彿睡去的黑羽星帝,蕭易的心情微微有些沉重,特別是黑羽星帝最後那句話,他到底想說什麼?
一切都不可知曉,但是蕭易卻清楚,在神界的道路,絕對不會如他想像般的那麼輕鬆,但是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他就必須走下去,哪怕這是一條通向滅亡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