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目前蕭易說的,自然就是這最高境界的謊話,當他說話,整個大廳的氣氛已經變得無比的壓抑。
一群老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帶著濃重的悲哀和傷感,甚至還有強烈的憤慨,紛紛嚷嚷著要出去找仙人報仇,將普度星上的仙人全部殺光。
這份憤慨,自然都歸結到了殺死普度真人的星遁仙帝身上,這也正是蕭易想要的效果。
看了看吵雜的大廳,蕭易突然冷哼了一聲,一股強大的神識壓力噴湧而出,幾乎籠罩了整個大廳,強大的威壓幾乎將所有人都壓得說不出話來了。
不過這威壓只出現了不到三秒就消失不見,看著一雙雙驚駭的面孔,蕭易冷哼道:「殺光仙人?怎麼殺,別以為你們暫時處於優勢就能夠戰勝仙人了?你們知道不知道他們在這裡根本沒有發揮出全力,下凡的仙人,必須將實力壓制到大乘期,不然根本無法離開仙界,而且你們也清楚他們目前只有幾人,十個不到吧,如果不是你們普度真經能夠馭使強大的異獸,又有這樣一個擁有星辰月隱大陣的地方,你們早就死光了!」
聽到蕭易這樣毫無掩飾的貶低,一群人紛紛站了起來,怒瞪著蕭易,其中一人冷笑道:「我們目前不行,但是我們普度星也有飛昇的強者。」
好樣的!蕭易差點喝彩出聲,他之所以那樣說這群人,等的就是這句話,只見他聽後裝出一絲不屑的表情說道:「飛昇仙界?哈哈,如果你們普度真經真的強大。那麼普度真人會被星遁仙帝殺死麼?笑話,你們的攻擊最重要地就是依賴異獸,但是一隻異獸從出生到達到天妖級別需要多少年,想必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就是因為這樣,你們普度星的飛昇者在仙界一直被人瞧不起。」
蕭易的話雖然很不中聽,但是卻是大實話,一時間,整個大廳陷入了一種死寂般的沉默,而就在這時。神廟門口試探蕭易的那位長老深深歎了口氣。
這位長老在普度聯盟中也是最老的幾個長老之一了,名號度難真人,他自然清楚,雖然目前看上去普度星暫時佔據了上峰,但是他更清楚,目前所佔的上峰所耗費的代價,那可是普度星最優秀修真者的性命啊。
而且,度難更清楚,蕭易最後那句話的意思。甚至對這句話,他比蕭易理解地還要深刻。
他今年已經八百多歲了,在普度星上,像他這樣年紀的修真者還有很多,按照正常情況。他們早應該飛昇了,但是卻因為仙界中早已經飛昇的普度星人傳下來的一條奇怪的法令而被迫一直將自己的實力壓制在渡劫期上。
這條法令就是必須等自己的異獸實力達到天妖級別,才能夠解除封印飛昇仙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普度真經實在是過於依賴修煉方法了。
但是對於這點,飛昇仙界的普度星人不是沒有想過辦法,一些高級地修真法訣不斷傳入普度星。但是這根本沒用,面對周圍強大的異獸,修煉其他修真法訣簡直就是找死,雖然可以讓一些人躲在這個普度星的聖地進行修煉,但是如果當修煉了其他法訣的普度星人飛昇,那麼他們還算是普度星人麼?
每一個普度星人,都以自己修煉普度真經為豪,這才是普度星目前依舊如此強大的原因。
想到此,度難無奈得搖了搖頭。帶著一絲懇求地神色問道:「那麼上仙,你這樣說,是否就代表你可以解決目前這個情況?」
見度難開口說話,大廳中的目光一瞬間就會聚在了這個老傢伙的身上。
蕭易微微一笑,平靜的說道:「想到解決目前的情況,有兩個方法,並且需要者兩個方法相輔相成雙管齊下,才能夠徹底解決你們目前的情況。」
「請說。」度難點了點頭,一臉恭敬。
蕭易淡淡一笑,說道:「第一個方法。就是將通天碑塊給我。讓我帶走這塊碑塊,其他仙人自然會被引開。」
此話一出。所有人地臉色都變了,甚至是黑玄女也不禁皺了皺眉,暗道這蕭易真是傻瓜,這話也不能這麼明白的說出來啊。
不少長老已經憤怒地起身,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出手留住蕭易的意思。
但是這時候,蕭易的臉上依舊帶著平靜的笑容,彷彿根本不將這群人放在眼中地搖了搖頭,說道:「看來,你們還是不贊同我的方法,既然連第一種都不贊同,那麼第二種,我也懶得說了,我來這裡,只是為了幫助普度真人的遺願罷了,既然你們不相信我,那麼就當狗咬呂洞賓了。」
說著,蕭易起身就帶著黑玄女朝著大廳門口走去。
整個大廳的氣氛已經壓抑到了極點,所有的長老都站了起來,他們不可能看著蕭易就這樣大搖大擺地離開,在他們看來,蕭易已經和那些搶奪碑塊地仙人劃上了等號,一個個掐著法訣,就準備使用馭獸法將異獸招出來。
就在這時,一聲虛弱的聲音從大廳深處傳來:「這位上仙,請留步。」
聽到這聲音,所有人都驚訝的回頭,當看清來人之後,紛紛驚呼道:「大長老!」
蕭易聽見這驚呼聲,轉頭看向那個從大廳轉角處走出的老人。
老人身著一身一看就是比較高級的獸皮,花白色的長髮雜亂地披在身上,更顯眼的是他身上綁著的繃帶,這些繃帶上還隱隱透著紅色的血跡。
不過對於這個老頭,蕭易肯定不會有什麼看不起的,早在聽梵月說起普度星最近地情況地時候就得知,這個老頭竟然以一己之力迎戰兩名仙人,竟然還能夠保得住性命。顯然這個老傢伙地實力絕對和他只在伯仲之間。
不過蕭易一點都不怕這老傢伙看出自己地實力,畢竟這老傢伙實力再強也是依靠異獸戰鬥,靈魂上的修為不可能強於他。
老頭走出來之後,立刻有人上前想去攙扶,但是他揮了揮手,一雙混濁的目光平靜得看著蕭易,低聲說道:「這位上仙,老朽身上傷勢過重,無法參加會議,不過你說的我都已經聽到了。不知可否去老朽寒舍坐坐,我們仔細談談?」
這話一出,長老團中小部分長老臉色微微一變,但是顯然礙於這位大長老以往的威信並沒有人出來反對。
蕭易將周圍人的表情看在眼裡,特別是看到老頭那雙混濁中透露著清明的眼睛,他心中不禁歎了口氣,看來這個老傢伙不太好對付啊。
不過在蕭易跟著這大長老來到一間看似較為簡陋的木屋之後,因為老頭的一句話,他地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老頭說的是:「不知可以將你所提議的第一條看成是一項交易?」「當然可以。」
蕭易笑容明顯放鬆下來了。不再刻意去裝成是道貌岸然的模樣,現在的他,完全就像是一個市燴的商人,翹著腳,微笑得問道:「不過交易的物品不是這個通天碑塊。」
聽到蕭易這話。老頭猛地抬起了頭,雙眼中射出兩道精芒,隨後緩緩問道:「哦?不知道上仙看上了什麼,莫非上仙根本不將那可以脫離死境的碑塊看在眼中。」
蕭易臉上的笑容更盛了:「這既然是我告訴你地,你說我會非常在意麼?對於我來說,收取碑塊僅僅是幫一位前輩一個小忙。這碑塊不能給我帶來任何的利益,但是如果這碑塊留在普度星,卻是你們下界修真者的噩夢。」
老頭一聽,頓時冷笑著反唇相譏道:「老朽隨時都可以將碑塊給外面的仙人,這樣普度星照樣可以免受災難。」
蕭易淡然笑道:「你真的這樣認為麼?我剛才說地你也聽到了,來普度星的勢力是三方,不過你給哪一方,都會得罪另外兩方,而且這通天碑塊。必須五塊合一才能夠起到真正的作用,而三方勢力中有兩方可是都沒有完整的通天碑塊,而最後一塊正好就是普度星,我的意思,你應該懂吧。」
看到老頭聽完後疑惑的模樣,蕭易嘴角笑容更盛了,他剛才在大廳中介紹勢力地時候,就專門將三方勢力手中的碑塊數量做了一定的修改,專門說成有兩方沒有完整的通天碑塊,這些謊話。就是為了這個時候準備的。
在仔細考慮了之後。大長老長歎道:「說吧,你想要什麼?」
聽到大長老鬆口了。蕭易拿起一旁的飲料喝了一口說道:「第一,《普度真經》大乘期的馭獸法,第二,這個神廟中的一些東西。」
大長老聽後面色微微一變,剛想拒絕,蕭易就直接開口道:「至於我的誠意,自然就是你們最需要地東西,比如,一件上品攻擊型仙器,一件上品防禦型仙器,還有一些修煉功法。」
聽到蕭易前面兩樣東西,大長老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絲驚喜,雖然被他伙立刻掩蓋,但是依舊被蕭易捕捉到了,不過在聽到後面的修煉功法之後,他明顯皺了皺眉。
「我們普度星不需要外來的修真功法。」
聽到這老傢伙的拒絕,蕭易卻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說道:「連異獸的修煉功法都不需要麼?」
大長老聽後猛地站起身,一臉震驚得望著蕭易,連椅子掉在地上都沒有聽見,一臉震驚得望著蕭易:「你……你說的是真的?」
這老傢伙的表情早已經在蕭易的意料之中,他理所當然地笑了笑道:「當然,功法地多少可是要看你們手中地東西我是否能夠滿意,如果滿意的話,我絕對不介意幫你們將這些仙人全部留在普度星上,到時候這些仙人來找麻煩也自然是來找我地,你覺得呢?」
大長老臉色數變之後。終於歎了口氣:「你覺得,我能夠拒絕麼?」
蕭易伸出了手,握了握老傢伙的手,淡淡一笑道:「成交。」
相比與蕭易臉上的笑容,遠在盤古星上地林安定卻是一臉的憤怒。
「你說什麼?任務再次失敗?現在蕭家那群人都跑到南海玄真教去了,就叫你們暗中破壞蕭家的產業竟然還失敗,媽的!都他媽是廢物!」
「砰!」的一聲巨響,有著數百年歷史的古木方桌在林安定掌下化為粉塵,狹小的雙目內儘是猙獰,他氣的連手掌都在不停的顫抖。
雖然林家嫡系大多數人因為蒼雲觀被襲擊死了只剩下林安定一人。但是當初由於他的原因,林家只被允許四百人前往蒼雲觀,不像是葉家可以舉族遷移,這倒是讓林家地外圍成員大多活了下來。
現在的林安定,想要東山再起也只能夠依照以往林家的人了。
就在這時,一旁坐著的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的男子平靜地說道:「安定兄,要沉住氣,根據我的情報,蕭易既不在蘇省也不在南海玄真教。現在又何必去浪費人手呢?要記住,我們的目標可是蕭易,只要殺了蕭易,那麼蕭家如何不就在我們的掌控之中麼。」
聽了這人的話,林安定地氣稍微消了點。對著下面跪著的那個林家外圍成員怒喝道:「還不快滾!」
「唉」林安定甩了甩衣袖,坐了下來後已冷靜了下來,牙齒都快咬碎了,他現在就像破壞,破壞有關蕭易的一切,但是這簡單的想法卻顯得那麼困難。如果不是身旁那個合作夥伴攔著他,恐怕他已經只身前往蘇省了。
狠狠灌了一口茶水,林安定冷哼道:「到底是誰,恐怕蕭易那小子在蘇省還佈置著什麼勢力吧,前段時間我聽說你在蘇省的佈局也被人化解掉了,恐怕背後那人絕對不會簡單。」
帶著金絲眼鏡地男人微微一笑,平靜地說道:「放心吧,安定兄,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提升實力。至於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吧,蘇省那人雖然厲害,但是絕對不會逃過我布下的天羅地網,到時候蕭易回來了,我自然會通知你的。」
「希望如此。」林安定冷笑一聲,轉身走出房間。
看著拂袖離去的林安定,蕭鴻志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喃喃自語道:「哥哥,你可要快點回來啊,我們兄弟還要好好親熱一番呢。」連綿起伏地叢山峻嶺間。裊繞著如夢如幻的白霧。縱觀那穿插在霧間的山峰,如利劍出鞘般鋒銳。而被群山環抱的中央,那直插雲端的一道劍鋒,便是聞名上層修真界的蒼雲山。
不過此時,這座聞名修真界的修真聖地,已經變成了一副阿鼻地獄般的場景,原本濃郁的墨綠色山體變得焦黑一片,那些活躍在山中地靈獸不是逃往就是死在火海當中,焦黑的屍體佈滿山間,山間偶爾有幾隻禿鷹飛過,停靠在動物的屍體周圍愉快地覓食。
而原本人類修真界最高階層之一的蒼雲觀,此時已經一片殘垣斷壁,哪怕其他修真門派眼饞這塊修真寶地,但是卻依舊沒有人敢來到這裡,可以說這個曾經的修真寶地,已經徹徹底底的變成了一塊死地。
而就在這塊死地當中,卻傳來一聲驚呼聲,只見一片廢墟當中,一個身著綠色長袍的中年男子傻傻得望著手中的紅色布匹,原本儒雅的面孔之上佈滿了震驚和恐懼。
林安定之所以來這裡,主要是為了看看蒼雲觀到底變得如何了,其實他根本不想再來這裡,那天那個威猛的醜漢給他地震撼實在是太過巨大了。
不過在和蕭鴻志談好了之後,林安定還是決定來這裡一趟,或許是為了像已經死去地師兄弟們炫耀自己目前渡劫期的實力,或許是為了消除每當閉起眼睛之後就不斷出現地噩夢。
但是來到了這裡,他就後悔了,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夠瘋狂了,但是來這裡之後,看到那彷彿強盜搶劫般的場景。他也不禁連連打了個兩個冷顫。
就在林安定剛想離去的時候,他幾乎下意識地想去子陵真人以前的閉關的山洞看一看,或許是好奇使然,或許是認為他已經履行了照顧以前師傅家人地承諾。
關於這點,林安定一直自以為照顧的很周到,不僅讓子陵真人以前的妻女好吃好喝的,而且還滿足她們的「性福」,他認為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
其實林安定最近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壞人,是個壞到了無可救藥的人,但是當他看到廢墟中那紅色的布匹上面記載的東西之後。他卻覺得,自己是個好人,至少和自己的師傅比,他太是個好人了。
林安定怔怔地望著紅色布匹,他地手已經在顫抖了,他甚至有些慶幸,還好子陵真人已經死了,哪怕如此,他仍感覺一陣陣寒意不斷從背後湧出。彷彿那個該下十八層地獄的師傅正在不遠處猙獰地望著自己。
布匹上記載著一些事情,而這塊布匹,是林安定在祖師爺雕像的破碎的一角發現的,在他看來,子陵真人之所以這麼做。可能是內心中隱藏著的對蒼雲觀的厭惡使然。不過還好這個死鬼師傅將這東西放在了祖師爺的雕像中,不然自己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子陵真人的真正秘密。
林安定以為子陵真人殺人是為了元嬰,然後用元嬰幫助妻女成為修真者,其實子陵真人對妻女也是這麼說地。
但是看到這布匹上的內容之後,林安定覺得自己太他媽天真了。原來子陵真人真正的目的是一個血祭,而這個血祭的大陣就在離蒼雲觀不遠處地一個小村當中,他將殺死的人都堆積在一間密室當中,並且早就佈置好了陣法。而這個名叫八相煉血陣的陣法所需要的就是八千個普通人的鮮血,八百個凝氣層修真者的鮮血,還有八十個元嬰期修真者地鮮血,再加上最後八個特殊體質人新鮮的血液,只有這樣才能夠完整地構成這八相煉血陣!
林安定沒看一點,就是一陣心驚肉跳。特別是看到八十個元嬰期修真者的鮮血的時候,他差點嚇得尿都流了出來,他不禁有些慶幸自己一直討那老傢伙的歡心,而且那老傢伙一直將他實力壓制在金丹期,還好如此!
至於最後那八個特殊體質的鮮血,卻讓林安定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怪不得那老傢伙竟然找了四個普通女人做老婆,而且生了四個女兒,原來以往子陵真人說什麼他想嘗試凡人的生活都放屁,這八個女人地要求就是這個傳說中最為陰毒的陣法。
而子陵真人之所以這麼做。就是因為這個陣法。竟然能夠直接讓人實力和靈魂修為全部提升到大乘期,而且這種陣法可以說是違逆天地。可以說沒有天劫,只不過,通過這個陣法提升境界的人是為天地所不容,只能將實力定在了大乘期,無法再有任何的提升。
看到這裡,林安定的眼中已經被貪婪充斥,至於這個小小的限制,在林安定看來根本無關緊要,在他看來,只要他的實力達到大乘期,那麼就算在整個地球的修真界都是一號人物了,甚至還能重建蒼雲觀,就像當年的祖師爺一樣。
想到此,林安定不禁陰陰地大笑了起來,想到自己當上掌門之後那手握大權的快感,特別是當他達到大乘期之後再遇到蕭易時地場景,他覺得今天實在是他地幸運日。
正狂笑著的林安定並不知道,他所做地一切,都被兩雙眼睛看在眼中。
蒼雲觀上空千公尺的高處,幾團白白的雲絮黏在一起,像是一頭綿羊,又像是一塊大大的棉花糖,緩緩地變幻著形狀,卻是久久不肯散去。
或許當蒼雲觀繁華之時,一些弟子會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望著天空的景觀不斷感慨哪天自己也能夠御劍翱翔在天空當中,讓不斷修行的枯燥生活得到少許放鬆,但是他們不會想到蒼雲觀會有這麼一天,而且作為蒼雲觀唯一存活的幾人中的一個會在這個時候回到蒼雲觀瘋狂地大笑,彷彿在嘲笑者曾經繁華的修真大派化為雲煙,並且他們也不會想到,這一切的幕後的推手就站在雲絮裡面望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