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上的乘客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應時間,只聽「咚咚咚」的跌撞聲夾雜著慘叫聲充斥在機艙內,而那些攜帶上機的物品,則被一股龐大的吸力吸向那已經散架的衛生間。
驚叫與呼喊充斥在機艙內,乘務人員甚至連安撫的時間都沒有,機艙內的氣壓已經升至高點,「轟轟轟」的震耳聲不斷,只見一道道人影脫離了座位,朝著那黑洞般的衛生間急速飛去,最終消失在那白茫茫的天際之上。
機體在劇烈的震盪,機長已經無法穩定局勢,僅僅是數秒的時間,飛機便脫離了航線,並猛地朝著下空一頭栽下,「砰砰」的兩聲沉響,駕駛員座艙內的兩名機長一頭撞在了操作台前方的玻璃上,頓時便暈死了過去。
蕭易完全沒有料到,唯一一次坐飛機便遇見了這種事情,而他此刻也是有心無力,那已經擴展到了數米直徑的洞口,可不是他能堵得上的,並且,這飛機此刻在俯衝,估計機長已經遭遇不測,在這種情況下,他一個人想讓起平穩下來根本是不可能的。
此刻,蕭易只能強行穩定著身體,磅礡的氣壓讓他連呼吸都困難,好在他是修真者,可以依靠內息,倒不用擔心窒息致死,可這飛機上還有不少人在生命線上掙扎,雖然這架飛機上大多數是老外,蕭易也不屑這些人的生死,但其中卻還有一些國人,如果有那麼一點希望,他也不願看見這些與他無冤無仇的國人死於非命。
咬牙忍受著機艙內亂竄的高壓氣流,蕭易轉過頭便衝著那坐著一動不動,似乎一點也不擔心生死的幽紫夫人大吼道:「我問你!你有沒有辦法救這架飛機!」
幽紫夫人眼神複雜的看了看蕭易,僅僅回了三個字:「沒辦法。」
「操!沒辦法你還坐在不動!老子可不是金剛不壞之軀!」
仙人都開口沒法了,那蕭易就更沒辦法了,從鼻孔中狠狠噴出一糰子無奈的悶氣,咬著牙扭過身便將幽紫夫人抱了起來,可剛剛站起身,懷裡的幽紫夫人卻不識好歹的欲將他震開,當即弄得他失去了穩心,腳下一滑,直接被身後傳來的龐大吸力給扯向那氣流瘋竄的洞口。
始料不及,蕭易「砰」的一聲結結實實撞上了機艙鐵壁上,一時間胸悶無比,剛想張嘴怒罵,哪想視線內又飆飛過來一團黑影,條件反射之下,他也沒顧得去追究幽紫夫人為何要釋放護體罡氣了,急忙抱著幽紫夫人在原地一個扭轉,準備用後背去抗下來,結果倒好,飛來的硬物狠狠砸在了他的後腦上。
這一下直接把蕭易砸的眼冒金星,隨後接二連三的不明物體不停的往他後腦飛來,彷彿他腦勺是靶心一般,「砰砰砰」幾下就將砸得他快暈過去了,強忍著承受下來以後,卻聽後面傳來一聲尖利的慘叫,一道人影又飛撞而來……
早已暈乎乎的蕭易這時哪裡來得及躲避?加之有些羞憤的幽紫夫人恰時釋放出一股氣勁將蕭易給震開了,他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與後面飛來的人撞在了一塊,「砰」的一聲悶響,腦中頓時空白一片,如條死魚般被吸出了機艙落入了天際。
這一切發生的相當快,幽紫夫人壓根就沒去理會機艙內四處亂竄的氣流,這些對她來講根本毫無威脅,卻哪想蕭易卻沒經過她同意把她抱入懷中,所以羞憤之下,便動用了小部分的仙元力將蕭易給震開了。
說起來,蕭易這次也是自討苦吃,慌亂中他倒是忘了幽紫夫人可不是簡單的弱女子,別說這飛來的不明物,縱然是一架戰鬥機撞過來,恐怕幽紫夫人也有能力化解。
雖然有些氣惱蕭易的放肆,可蕭易剛才的刻意庇護,幽紫夫人又如何察覺不到?說起來,蕭易也是想庇護她才弄得暈了過去,她心中倒是不免有些輕微的歉意。
「愚蠢的凡夫俗子。」
可幽紫夫人還是忍不住在心裡鄙夷了蕭易一番,她不慌不亂的轉過頭,看了看那落入雲中已變成一個小黑點的蕭易,卻又輕輕歎了一口氣,從機艙躍出之後御風追上去蕭易,一手擰著蕭易的衣領,而另一手則掐出了數道仙決。
當即,在幽紫夫人纖纖蔥指的變幻之下,空中一道道紫光閃爍,如飛梭般的紫光接觸那些急速往下墜落的乘客,而人們的身形猛地一滯,接著宛如多了一個無形的降落傘般,紛紛慢悠悠的往下空落下。
由於鎖仙環的威脅,幽紫夫人如今不能動用太多的仙元力,也沒辦法讓這架龐大的客機安穩的降落在陸地上,可如果僅僅是救一些機艙內的乘客,這還是很容易就可以辦到的,至於遠處那俯衝的客機,她也不去理會了,如果沒有那三道鎖仙環的威脅,或許她可能還會出手救一救,但現在,她卻也是毫無辦法。
對於成仙數千載的幽紫夫人來講,凡人的性命實如草木般,而生與死冥冥中自有定數,她如今出手相救,在某種程度上,卻也算是逆天改命了。
低頭看了看已經暈過去的蕭易,幽紫夫人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個愚昧無知的下界修真者,世家子弟的囂張跋扈在他身上展露無遺,實在令人生厭,可生死關頭卻還有一絲心思去想著救不相干的人,看來也還保留了那麼一絲道心。
而想想這些日子在這盤古星的所見所聞,幽紫夫人只歎這塵世已變得渾如泥潭,各世家雖習得各種修真之法,卻已忘了修真必先修性,縱然有幸踏入了金丹大道,終也無法觸及天道之一二,而這個憑借特殊手段奪取法寶的蕭易,如若感悟不到這一層,就算踏入了金丹大道,恐怕最終也只有虛活幾百年而已。
「可是,這又與我何干?」
幽紫夫人心中忽的自問道,輕輕歎了一口氣,揮手灑出一縷紫霞,片片白雲迅速湧了過來,待將她隱與其中之後,這才朝著蔚藍的海面飄了下去。
「呃,愛洛,好刺耳的噪音,好像有架飛機在靠近我們。」
「廢話,我還知道有飛機靠近我們,飛機有什麼好瞧了?你又不是第一天離開海底領域。」
「可、可是……那架飛機好像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你小子腦袋是不是燒壞了?在哪兒?我怎麼沒看見,海上飛機麼?」
「……在頭上,不是海上飛機,好像,是客機。」
「……」
蔚藍的北海領域之上,龐大的客機還未接觸海面,衝擊而來的磅礡氣壓已經將海水擠出一道巨大的漩渦,上空的空氣已然扭曲,只聽「轟轟轟」的一陣巨響,藍色海浪滔天而起,方圓數百米內的海面如煮沸了般翻滾起來,那銀白色的機身瞬間沒入海底,波濤一浪接一浪擴散向四周,而中心處則如噴泉般湧出花白的海水。
一切都只在瞬間而已,原本在海面上急速穿行的愛洛與藍斯兩人,直接被捲入了那巨大的漩渦之中,縱然兩人為海族一員,也是被弄得很是狼狽,花了好一會兒才掙脫漩渦浮出水面。
「真是倒霉透頂了,怎麼會遇上這種事情?誒,藍斯,我說你怎麼不早一些提醒我?」
愛洛一邊埋怨,一邊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摸出一個金色寶盒,打開之後仔細的查看了一下,這才鬆了一口氣。
只有手掌大小的方形寶盒中,躺著一枚晶瑩透明的淡藍色橢圓型玉塊,這玉塊出自於愛琴海底,雖然對於海族沒有太大的作用,可對於生活在陸地上的血族與狼人族而言,這東西可以是誰都想搶著要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