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學校的時候,方永泰興致勃勃地和程心硯並排走在前面,滔滔不絕地說他的爛笑話。見異思遷這個詞語,用來形容他,再也合適不過。
吳可然和我走在後面,她故意放慢,和方永泰他們拉開距離,說道:「程心硯是在找各種機會接近你。」
我淡淡一笑,「是又如何?」
吳可然一時語塞,只能瞪我一眼。
默默走幾步,吳可然又說,「林天,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說。」
「你和秦琴……」她猶豫片刻,還是繼續問了出來,「是不是以前就認識?」
「沒有,我不認識她。」我回答的很平靜。否認最簡單的應對方式,若是編造複雜謊言,將來的事態會更複雜。
吳可然用懷疑的眼神看我一陣,「好吧,我相信你。我知道你有許多事情瞞著我。」
我點點頭,繼續走著,再無言語。而方永泰和程心硯兩人在前面聊的正歡,程心硯似乎並不特別討厭方永泰。其實只要方永泰不表現出輕浮的一面,給人的印象就是一個帥氣的陽光男孩,沒有女孩子會討厭他。
下午的課顯得有些無聊,董振文果然沒有逃課,坐在教室最後一排聽課。方永泰眼睛看著窗外,神情恍惚,他此時的心思全部飄到程心硯那裡去了。
吳可然還是與往常一樣,認真地記筆記。她低頭寫字的時候,兩側的秀髮滑到臉頰旁邊,遮住她白裡透紅的皮膚,卻露出她圓圓的耳朵。她的眼睛專注地看著筆記本,捏著圓珠筆的手指不斷移動,那認真的神情,忽然讓我有點怦然心動。
天氣有點泛熱,教室裡出奇的安靜,老師在黑板上沙沙地抄寫著題目,其他的人或者呆呆地看著黑板出神,或者已經進入夢鄉。
一隻色彩斑斕的蝴蝶從打開的窗戶裡飛進來,翩翩地停在吳可然的肩膀上。她專心地寫著筆記,沒有注意到蝴蝶的存在。我依然伏在桌子上,把頭放在胳膊上,欣賞旁邊的吳可然。彩色的蝴蝶在吳可然的肩膀上一動不動,猶如一個別緻的肩飾。
我對吳可然的肩膀輕吹一口氣,蝴蝶再次飛起,有些慌不擇路地朝著前方的黑板飛去。
「蝴蝶!蝴蝶!」終於有人注意到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叫喊起來。
蝴蝶的闖入,頓時打破教室的沉悶,所有人都抬頭看著蝴蝶,有幾個頑皮的男生,甚至不顧老師的存在,站起來試圖用手抓住蝴蝶。
然而蝴蝶的飛行姿勢靈活,讓幾個男生都撲了一個空。蝴蝶在班級裡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之後,繞了一圈,不急不徐地飛回到教室後面。
蝴蝶盤旋在吳可然身邊,似乎是依戀,似乎是求救。吳可然眨眨眼睛,有點疑惑地伸出手掌。奇怪的是,蝴蝶竟然穩穩地停在吳可然的手掌上,這不禁讓所有同學都大呼神奇,連上課的老師都是滿臉驚訝。
吳可然放下圓珠筆,用另一隻手輕輕捏住蝴蝶的翅膀,對我說:「讓我出去一下。」
我站起身,讓吳可然走出座位。她來到窗口,將手指放開,蝴蝶重獲自由,慢慢飛遠。
看著蝴蝶飛遠,吳可然平靜地回到座位,輕聲感歎道:「夏天已經過去了,這只蝴蝶也活不久了。」
從她的話裡,我聽出一絲淡淡的感傷。或許,她身上宜人的清香和平靜的心情,才讓那只蝴蝶有了一種安全感。
叮零零……下課鈴聲響起,將眾人從驚訝中喚醒。同學對於剛才的事情,展開激烈的討論,氣氛與上課時的沉悶截然不同。
蝴蝶停在人的肩膀上,也並沒什麼好稀奇,有些蝴蝶比較親近人,比如大帛斑蝶。但為何獨獨親近吳可然,卻是令人費解。也許吳可然經常躺在草地上曬太陽,使自己具備了大自然的氣息也未可知。
班級裡對剛才的蝴蝶事件討論的轟轟烈烈,吳可然卻對此絲毫不以為然。她的這種平靜的氣質,令我很是欣賞。
下課之後,吳可然沒有走向校門,而是走向宿舍區。方永泰有些納悶,忍不住問道:「吳可然,你今天不回家?」
「我爸爸去美國談生意,我媽媽陪他一起去了。家裡沒人,住哪裡都一樣。」她不想多提自己父母的事情,向我們揮手道別,獨自走向宿舍區。
「有時候覺得吳可然也蠻可憐的呢。」望著吳可然的孤單的背影,方永泰喃喃說道。
我瞥他一眼,把書包扔給他,走向校門。
「林天,你和秦琴到底是什麼關係?」方永泰趕緊追上來,好奇地問道。
我轉頭看著他,「我警告你,要是敢向其他人亂說秦琴的事情,我一定讓你好看!」
「別那麼不信任我好不好!」方永泰不服氣地叫起來,「我對你的事情守口如瓶,上次吳可然問我,我什麼都沒說。今天程心硯問我,我也什麼都沒說。」
「她們都問你什麼?」
「吳可然上次問我,你是不是有女朋友,我很堅決地說你沒有。說實話,其實我也不相信秦琴是你女朋友。今天程心硯問我,你和秦琴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關係,我說我不是很清楚。」方永泰想了想,又補充說,「對了,程心硯還問我,你和吳可然的關係怎麼樣。」
「你怎麼說的?」
「我說他們還沒有確定關係。」說這話的時候,方永泰一臉的無所謂。
我瞪視方永泰,「你小子胡說什麼,想找打是不是?」
「你要打就打吧。」方永泰擺出一副無賴的模樣,「反正不管你選哪個,剩下那個肯定是我的。」
「犯賤!」我朝著方永泰的屁股狠狠踢一腳,疼得他哇哇直叫。
(今天要出門,提前更新這一章。明天如果沒有更新,後天會補上。俺的人品一向是很好的,嘎嘎……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