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車去書香街,方永泰推薦的咖啡屋果然很不錯,起碼符合他的標準:咖啡好喝,服務生漂亮。
這裡的環境很幽雅,兩旁的書架上放滿書籍,可以一邊喝咖啡一邊看書,如果喜歡某本書,可以在結帳的時候順便買書。能將文化和休閒如此完美地結合,這是我見過的第一家。
方永泰一邊摩爾咖啡,一邊透過落地玻璃,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裡尋找美女。
「林天!林天!」他忽然又一驚一咋地叫我的名字。
我不滿地瞪著他,對他三番四次的打擾有點不勝其煩。
他興奮地指著窗外,「程心硯。」
果然是她。她穿著淡寶藍長褲和桃紅色上衣,讓人想起包裝精美的康乃馨。她身後的書包鼓鼓的,估計裡面塞著換下的米色運動服。
「仔細一看,還挺漂亮的。」方永泰喝一口咖啡,如同喝葡萄酒一樣發出嘖嘖的聲音。
程心硯沒有看見我們,步履匆匆地走向旁邊的書城。
當她經過咖啡屋的時候,方永泰敲了敲玻璃,終於引起她的注意。
這傢伙,凡是美女都要招惹……我真恨不得把杯子裡的咖啡潑到他身上。
方永泰把身體貼在玻璃上,對她做出各種鬼臉。程心硯的臉色一層一層地變化,她繞進門口,進入咖啡屋,來到我們桌子旁。
她拿起方永泰面前的咖啡杯,卻發現發永泰早已經把咖啡喝完。又想拿我的杯子,但猶豫片刻,還是沒敢動。
方永泰對著服務生打一個響指,「再來兩杯摩爾咖啡。」
服務生的速度很快,立刻端上兩杯咖啡。
程心硯拿起一杯咖啡,嘩地潑到方永泰的臉上。
服務生見狀愣了愣,急忙拿紙巾給方永泰。
方永泰狼狽地拿紙巾擦乾臉上的咖啡。幸虧是清咖啡,不會產生粘粘的感覺。
他滿是委屈,「你請你喝咖啡,你怎麼還潑我?」
「活該!」「活該!」我和程心硯同時說道。
見到別人和自己說同樣的話,我們忍不住看看對方。
方永泰將矛頭指向我,「林天!你怎麼站在她那一邊?」
「誰讓你自己犯賤。」我站起身,把手裡的書本放回書架,挑了另一本書重新坐回座位。
方永泰氣得說不出話,端起咖啡杯,一口氣把咖啡喝乾。
我看程心硯還站在那裡,用書指指座位,「坐。」
程心硯的笑容有些公式化,但笑起來依然很迷人。她剛坐到椅子上,方永泰就挪著椅子想要靠近她,程心硯端起方永泰的咖啡,做出要潑咖啡的動作,嚇得方永泰急忙跳起來,「我去洗手間洗臉。」
程心硯厭惡地瞪他一眼,將自己的椅子挪到我旁邊。
我招呼服務生替程心硯重新端一杯咖啡,接著靠在椅子上看書。
「《美術史話》,原來你喜歡看這種書?」程心硯有些好奇地問我。
「嗯,隨便看看。」我抬頭看她一眼,繼續看書。
「我家裡有許多這樣的書,可以借給你看。」程心硯喝著咖啡,眼睛看著我。
「不必了。」我連頭也不抬,繼續看書。
「喂!」她從我手裡抽走《美術史話》,「別以為自己打架厲害就很了不起!」
我歎口氣,無奈地看著她,「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不用和我套近乎。」
「我希望你加入散打社。」她緊接著補充說,「如果你願意加入,我可以讓你當社長。」
我有些生氣地看著她,「我再次重申一遍:我對任何社團都沒有興趣!」
「你等等。」程心硯轉身打開書包,從裡面翻出一封信件,「給你。」
我接過信件,看到信封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幾個字:「挑戰書」。我握著信,默默看著程心硯,搞不懂她又有什麼花樣。
「這是什麼?情書?」方永泰忽然出現在我們身後,從我手裡拿起信封,接著驚訝地叫起來,「挑戰書?多古老的字眼!這樣的情書真有創意,真浪漫!」
方永泰叫的很大聲,咖啡屋裡的許多人紛紛看向這裡。程心硯咬著嘴唇,滿臉通紅,「還給我!」
「不給,偏不給!」方永泰將信舉得高高的,使得程心硯伸手沒法夠到。
正如我的預料,程心硯朝著方永泰的肚子狠狠一拳,痛得他彎腰摀住肚子,乘機把信奪回來。
她用力把信扔到我面前,「本來想星期一給你的,既然下午就碰到你,就提前送給你。」她不解恨地踢方永泰一腳,疾步走出咖啡屋。
方永泰揉著痛處,急迫地拆開信件,念了起來:「林天,我不得不承認,你很厲害。你的招式簡單而有效,是我追求的境界。我真心希望你能加入散打社。現在雖然還在上課,但我忍不住寫下這封挑戰信。我想,你會接受挑戰的。如果你贏了,就必須加入散打社。程心硯。」
「我沒看錯吧?」他低頭重新讀道,「如果你贏了,就必須加入散打社。難道是她寫錯了?」方永泰放下信件,滿臉的納悶。
「到時候她肯定會大肆宣揚,她覺得有那麼多人觀戰,我不會輸的。」
「好奇怪的邏輯。」方永泰撓著腦袋,還是沒有想明白。
我點點他的額頭,「去買單,說好你請客的。」
「就這麼點錢,你還怕我耍賴?」方永泰如獲至寶地把挑戰書放在心口,「這封信,送給我吧?」
「給你了,花癡。」我瞥他一眼,背起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