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概半個小時之後,我們總算是走出了這片恐怖神秘的天葬場,走到了一座雪山腳下。這時天已經開始有些發亮了,遠遠的我們在晨幕之中隱約的看到有一座藏族的喇嘛寺廟。扎西姆指著那寺廟說:「總算是到宿營地了,加快速度,因為這個寺廟內不准女人進去,所以我們就在寺廟外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吧。」一聽到可以休息了,大家自然也都十分高興,腳步也快了不少,不一會兒就來到寺廟外一處比較平坦的地面。
藏族的寺廟外形看起來都大同小異,又因為我們此刻都疲憊不堪,也沒顧得上好好查看眼前這座喇嘛寺廟,一到扎西姆指定的露營地就把帳篷支撐開來,然後各自休息。等我們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了。扎西姆和我們一邊吃著乾糧充飢一邊告訴我們說,再走完最後這一天的路程之後,整個轉山的儀式就算是結束了。接下來我們就要往我們此次西藏之行的最終目的地古格王朝遺址出發了。聽到這個消息,我們都十分激動。在這雪域高原待的這幾天裡,吃不好,穿不暖,大家的臉上手上都早已凍裂了不少傷口,早就想快快離開這個自然條件極其惡劣的地方了。現在聽說只要再堅持一天,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心中能不高興嗎?遊牧之神。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路也開始變的平坦了,氣溫似乎也有所回升。經過了一天的跋涉之後,我們再次回到了神山南面的進山小廣場。當我們回到喇嘛寺廟外的宿營地上,只見我們的車子依然完好如初的停在原地,只是車上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灰土。在寺廟外的空地上,我們在扎西姆的指點下再次朝神山作了朝拜儀式,然後才一起上車,朝另外一個目的地——扎達土林方向駛去。
儘管在轉山的過程中。我們並沒有遇到什麼太大的困難和阻擋,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現象,但是有關空行度母、陰山鬼母以及神山頂上突然發紅光的事情卻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腦海裡。我總是覺得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之間彷彿有一種內在的聯繫,但是這種聯繫到底是怎麼樣的,我卻又百思不得其解。而我的直覺也再一次告訴我,那些神秘的事情應該和我們所要破解的玄經上的不死之謎有著一些關聯。
車子在空曠的高原上行駛了兩天。這時,我們已經沿著一條新修的柏油路將車子開進了扎達境內。這裡的環境和前兩天我們在岡仁布欽神山之下又有了很大的不同。這裡幾乎看不到有高高矗立的雪山,也看不到有清澈如鏡的湖泊,到處都是黃黃的沙土和被風雨侵蝕所形成的天然土坡和溝壑。一路過來給人的感覺這裡幾乎就是一片荒漠。除了土丘和風沙,這裡幾乎就沒有其他的物體了。
又來了大約一個小時之後,柏油路也在進入這片荒漠不久後就轉到了另一個方向。我們在扎西姆的指點下把車子從柏油路上開了下來,沿著黃土地上被其它車輛碾壓過而形成的一條天然土路繼續西行。越是往這片荒漠的腹地開去,周圍的土坡和溝壑就越來越多。體積也越來越大。最後,我們的車子彷彿開進了一片由黃土和自然堆積而成的現代都市之中。周圍高高聳立的各種土坡、土牆和土堡,如同一座座現代建築群。把我們團團圍繞。要不是有熟悉道路的扎西姆給我們做嚮導,我想,我們一定早就在這個巨大的黃土迷宮中迷失方向了。
到了當天下午五、六點鐘的時候,我們看到有一條蜿蜒曲折的溪流遠遠的從這片荒漠中經過,又消失在遠方的地平線上。扎西姆告訴我們說:「看,這就是美麗的獅泉河了。獅泉河又名森格藏布,系印度河的上游,流經藏西北乾旱高寒區,全長四百三十公里。其源頭髮源於岡仁波齊峰北側,源頭海拔五千一百六十四米,為冰緣地帶。下游流入荒漠區,途徑革吉、獅泉河鎮等地,最後在扎西崗與支流噶爾藏布匯合。然後流入印度。」老人停頓了一下,然後又補充說道:「發源於阿里地區的四條河——獅泉河、象泉河、馬泉河、孔雀河,被藏族群眾稱為四條聖河。而獅泉河位居其首,由此可知這條河在當地藏民心目中的地位是多麼的重要啊。」
車子已經開了一天了,天色也開始黑了下來。看看距離我們的最終目的地——古格遺址也不算太遠了。於是大家就決定先找地方過夜,等養足精神後,明天再繼續出發,前往古格遺址。商量好後,我們見車子前方不遠處的一個小土坡上似乎有一座殘破的土堡。雖然已經坍塌大半,殘破不堪了,但那些殘存的土牆至少還可以為我們遮擋一些風沙的侵擾。所以最後,大家就決定把那片土堡殘牆作為我們這次的宿營地。
車子到了那土堡所在的土坡腳下後,已經是晚上七點左右。眼前這片巨大的土坡估計高約三十來米,彷彿一高大的巨獸,靜靜的趴在地面上。這時,天上的太陽已經快接近地平線了,西邊的天空已經被陽光染成了一片緋紅的顏色。為了在夕陽落山之前將營地搭建完成,我們趕緊加快了動作,迅速將帳篷等裝備從車子後備箱內取出,然後沿著土坡往坡頂走去。遊牧之神。
這裡的沙土高坡和一般荒漠中的沙土坡有所不同,並不是鬆鬆垮垮的。在漫長的地質變遷過程中,這裡的沙土之間已經黏結得比較結實了,所以即使我們背著裝備踩在土坡上,腳也沒有完全陷入沙土之中去。土坡的外表面也不像其它普通沙土坡那樣非常平滑,而是坑坑窪窪的佈滿了大小不一的孔洞。行走在這土坡之上,彷彿感覺自己突然來到了火星或者月球那樣的異星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