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那鋼箭馬上就要射到銅甲屍王了,可奇怪的是他竟然不躲也不閃。就聽「噗」的一聲,鋼箭牢牢插進了銅甲屍王的額頭。但遺憾的是,這次攻擊彷彿對他根本沒有一點傷害。它似乎是毫無痛苦的樣子,繼續向我走來。
當他剛一踏進耳室,我聽到耳室外面就響起了搬運東西的聲音。我知道那一定是墩子他們在找東西將耳室出口堵住。這時銅甲屍王似乎也聽到了耳室外面的動靜,稍稍的放慢了腳步,側過頭去想看看身後的動靜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想,在這個關鍵時候自己一定要吸引住銅甲屍王的注意力,為墩子他們贏得時間。只要耳室一被堵住,等我出去後再迅速把剩下的缺口封死,然後用炸藥就可以解決這銅甲屍王了。而大家的生死也就決定在這關鍵的一刻。一想到這些,身上不知從哪又冒出了無比的勇氣。我迅速從銅鼎後站起身來,丟掉森林王獵弩。從腰間拔出那把剛才在墓室地面上撿起的古劍,「噌」的一聲劍鋒出鞘,頓時寒光一閃。
銅甲屍王見我突然站到它的面前,注意力又回到我的身上。當它看到我手中的古劍,似乎是它認得的東西,於是表情立刻變得更加兇惡,張開雙手,大步向我衝來,想要一把奪過這把古劍。
我見它那兩隻白如紙張,細如枯枝的鬼手向我伸過來,便舉起古劍順勢一揮。就聽到「嚓」的一聲,一隻鬼手應聲而落,從那傷口處流出些深綠色的粘稠液體。這種液體好像帶有很強的腐蝕性,滴落到地面上就把地面上的石板腐蝕出一個個大小不一的蝕坑。而我手上這把古劍粘上這液體的部分也被腐蝕出一道道凌亂的蝕痕。我的心弦立刻繃得更緊,心想千萬不要被這種液體沾到,否則的話自己一定活不了不說,連死也一定死得非常痛苦。
銅甲屍王見自己一手被砍,怒氣更盛,張開大嘴,揮起另一隻鬼手向我砸來。我迅速一閃,鬼手砸在銅鼎上,「匡」一聲巨響,生生把這堅固的銅鼎砸開一道很深的裂紋。我的乖乖,如此神力簡直是金剛下凡啊。剛才要不是自己動作靈巧躲避及時,怕現在早已是一攤肉餅了吧。想想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銅甲屍王見一招未中,一招又攻上。舉起那如棺材釘一般長的三寸指甲直直地向我刺來。我舉起古劍迎面一擋。指甲刺在劍聲上冒出些許火星,震得我虎口發麻,古劍差點從手中脫落。我連忙再次舉劍一削,想砍掉銅甲屍王最後一隻鬼手。然而它似乎有了前次的經驗,知道這古劍的鋒利,連忙把鬼手向前一送,用手腕上的刻花黃銅護腕一檔,將古劍擋開,然後飛起一腳,重重踢在我身上。我整個人頓時如斷了線的風箏飛出七八步的距離,又重重的摔在地面上。心口一熱,一股腥味湧了上來。我一時控制不住,哇的一口,鮮紅的鮮血從口中衝將出來。
銅甲屍王見一招已湊效,一刻也不停歇,邁開大步向我繼續衝來,似乎非要將我置之死地才肯罷休。我身受內傷,行動已不如剛才那麼敏捷,一時起不了身,眼看著銅甲屍王就要撲將上來,情急之下,只好憑著直覺把古劍往前一送。由於古劍劍身已經被腐蝕過,堅固度已經大為減弱,當古劍刺在銅甲屍王胸口,被它身上的銅甲所抵擋,在這巨大的壓力下只聽到「鈧鐺」一聲,從蝕痕處折成了兩段。但這一次,也阻擋了銅甲屍王的一點進攻態勢。就在它稍一遲疑的瞬間,我突然鼓氣了一股勁兒,把段劍一鬆手,然後整個人就地打了個滾,側身閃到一邊去。
現在,我已經是傷痕纍纍,並且手無寸鐵。而這耳室中擺放的則又多是些體形巨大,重量不菲的銅鼎銅偶之類,我根本拿不起來當武器。我四顧周邊想找一件可以拿在手上,或可以丟過去的東西當暫時的武器,但根本找不到。眼看著銅甲屍王一步步逼近。就在這時,我聽到外面的墩子喊到:「再堅持幾秒,馬上就好了!」
幾秒!也許在平時,只要打個噴嚏,眨眨眼睛,時間也就過去了。但此時此刻,幾秒種的時間可以決定我的生死,決定所有在這墓室中四個人的生死。此時銅甲屍王已經離我不到兩米的距離。我心潮澎湃,思緒萬千,突然我無意中碰到鼓起的褲袋裡珍妮剛才塞給我的東西。我立刻從口袋掏出這東西,想當作最後一件武器朝銅甲屍王投去,以阻止一下它的前進速度爭取這最後的幾秒時間。可當我把它拿在手上,還沒等我丟出去的時候,只見這東西在我手上發出了一陣陣奇異的淡藍色光芒。這種光芒和普通的火焰燈光的光芒都不一樣,似乎顯得非常飄渺虛幻,若隱若現。也就幾乎在同一時間,我一直隨身藏在身上,貼身藏於內衣口袋裡的那枚發丘印章也同時發出了一樣奇異的光芒。那淡淡的藍色光亮,透過衣服,照射到我的眼前。這幽幽的藍光,在黑暗的耳室裡顯得格外的空靈,彷彿這個物體根本不應該屬於這個世界。
就在這時,銅甲屍王見到這兩個發光的物體,彷彿受到了驚嚇一樣,前進的步伐也隨之停止,用她那只唯一的鬼手摀住雙眼,並發出一聲鬼哭狼嚎般的尖叫聲。我仔細一看,手中那個發光物體竟然也是一枚玉印章,大小外型竟然都和我那個一模一樣。但來不及再多看,那銅甲屍王已經閉上雙眼,向我衝來。但由於失去了視覺,行動的速度已經大打折扣。
我估計著墩子他們那邊也應該差不多了,也不再多想什麼,便迅速起身向耳室外面跑去。墩子他們早已用墓室裡的雕花木箱,青銅器皿,石獸石人等隨葬物品將耳室門堵的只容一個人鑽出的空隙。我知道那是為我留的,便毫不猶豫,迅速鑽了出去。
阿豹早就準備了炸藥,我剛一出來,就用ZIPPO打火機點燃引線,然後從那空隙口將炸藥丟入耳室。而墩子和珍妮則合力將早已準備在一邊的一隻沉重的大木箱迅速退了過來,堵住了這唯一的出口,隨後大家便轉身向四周逃離。可還沒等我們跑出多遠,就聽到「轟」的一聲巨響。炸藥的火光照亮了整個墓室,炸藥的氣流將墩子他們剛築好的那堵障礙牆和我們一起掀到半空中,然後又重重跌落在地上。我突然感到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