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握著手上的森林王獵弩,沿著剛才那白影晃過的地方仔細搜索著。大概過了十五,六秒的時間,墩子和阿豹也分別拿著獵槍砍刀跑到我身邊來。「看到什麼了?」阿豹疑惑的問我。「不清楚,好像有團白影閃過。」「白影?不會看花眼了吧。」墩子也疑惑的問。珍妮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跑過來了,聽了我的話後說到「這林子裡的野獸猛禽一般都不會是白色的。因為按自然進化的規律來說白色的皮毛會暴露它們的行蹤,不利於它們躲避天敵,捕食獵物。」她停了停,接著說「不過我剛才也確實聽到了有異常的響聲。」
既然不太可能是這林子裡的動物,那會是什麼呢?這時我突然想起了小時候在亂葬崗密室裡遇到的那個無頭的飄屍,心中不覺一陣顫動。再看看墩子,額頭也微微滲出了冷汗,似乎他也意識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物。只有珍妮和阿豹好像還比較鎮定,繼續在四周仔細的搜索著。
大概搜索了半柱香的時間,周圍一百米左右的地方都仔細查看過了,除了找到一張大蛇煺下的皮卻是一無所獲。於是大家便又回到營地。再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就準備早點休息,養好精神以便第二天有更好的體力可以繼續搜尋那宋代墓穴所在。但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我們決定大家晚上睡覺的時候留一個人輪流值班。由於我被剛才的白影著實嚇了一跳,心中沒有半點睡意,便主動要求先值第一班崗。
阿豹從燒著的火堆下取出一些草木灰,沿著營地周圍用草木灰撒了一個圈。說是可以避免晚上被蛇蟲咬傷。然後便和墩子他們各自在巨石下找了個位子躺下休息去了。不到半盞茶的工夫,便聽到墩子那沉悶的呼嚕聲傳來。我心想,墩子這傢伙真是有心沒肺啊,剛才還嚇得直冒冷汗,這下卻又睡的如此香甜。
忙活了一天,其實我也已經很累了,只是有於驚嚇,所以精神還一直保持著高度興奮的狀態,一時還無法入眠。於是乾脆就把身體靠在巨石上,半躺著靜靜地休息。月光從那濃密的樹冠縫隙裡照到地上,形成了一個個亮點,如熒火點點,似銀河落地,別有一番味道。
不知不覺中,漸漸放鬆了精神,感覺兩個眼皮越來越重。就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從遠處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這聲音像是從山谷邊上的一處懸崖上發出的。隨著這聲響過後,我們所在山谷兩邊的山崖上斷斷續續傳出類似的尖叫聲,持續不斷。第一聲尖叫後,珍妮他們都已經被驚醒。迅速圍到我的身邊,一邊觀望著山崖,一邊問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也不清楚,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傳來這奇怪的聲音」我邊說邊從登山包裡掏出紅外夜視望遠鏡,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由於距離太遠,看的並不真切,只看到山崖邊上有不少黑忽忽的物體在左右走動,不時還停下來叫喚幾聲。從數量上來看不下百來只。當我把紅外夜視望遠鏡遞給珍妮,讓她也看看,這時在一邊聽來許久的阿豹突然開口了「可能是猿猴,我當年在柬埔寨叢林裡的時候聽到過,但今天的聲音好像有點不太一樣,所以我也不是百分之百肯定。」他思索了一下又說:「而且一般猿猴的生活習性和人類很像,是白天活動晚上休息的。現在都大半夜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既然可能是猿類,那也不用太緊張了,注意提高警惕就是。但在那尖銳刺耳的叫聲中,已經不可能入睡。於是大伙各自把搶火武器從行裝裡拿出來,和我一樣半靠在巨石頭上,一邊休息,一邊準備隨時應付突發事件的到來。
就這樣一夜未眠,而那聲響也是斷斷續續持續了一個晚上。當黎明的曙光從地平線上冒出來的時候,那聲響才逐漸消失。墩子一邊打著哈切,一邊收拾營地,嘴裡還不停的咒罵那些鬼叫般的東西。我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說:「好事多磨,要找寶藏就得有付出,不就是一夜沒睡嗎?等找到了墓穴拿出幾件真東西,還不夠你樂的?」墩子聽我這麼一說,想想也有道理,便也就笑了笑,不再說什麼。
當我們整理好了營地,滅了篝火,正要出發的時候,珍妮突然大叫一聲:「你們看!」我們順著她指出的方向看去,只見在一處離我們很近的山崖上,密密麻麻蹲坐著上百隻猿猴,想必這就是我們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些黑點了。而在這些黑猿的中間一高高突起的巖體上,蹲坐著一隻白色的猿猴。他體形較其他猿猴要高大許多,顯然是這猿群中的猿王。只見它一動不動得注視著我們,那威嚴的氣度,那傲慢的神態簡直讓人有點不寒而慄。這時我們才想起昨晚那一閃而過的白影,可能就是這只高大的猿王了。猿猴一般都長著黑色或者棕色皮毛,像這種全身長著白毛的猿很可能是一種白化了的物種。例如不少動物園都有的白虎,白蛇等,是自然界中比較少見的品種。
阿豹看著那些猿猴,輕輕的對大家說,猿類一般不主動攻擊人類。它們昨晚那不尋常的舉動也許是因為聞到我們所吃的食物的香味了。如果我們留下點食物在地上,也許它們就不會再來找我們的麻煩了。
由於這次進山我們的裝備精良,食物也很充足,而且實在是沒食物的時候因為帶著武器,還可以捕殺野獸為食,所以經過商量後,為了盡快擺脫這些猿猴的糾纏,於是就留下了四分之一的食物。看看那些猿猴沒有更進一步的行動,我們便按著原來的計劃,沿著山勢向山谷深處走去。
大概走了兩三里路,路邊開始出現了一些廢棄的青石塊,有明顯的人工雕鑿痕跡,說明我們正一點點靠近那宋代墓穴。當我們剛走到一個斷了頭的石獸旁邊,我們突然聽到周圍傳來越來越響的「沙沙」聲。這聲音彷彿是什麼動物踩著這林子裡厚厚的落葉苦草所發出來的聲音。「我們好像被包圍了?」墩子驚恐的說。這時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意識到,肯定是那些猿猴。於是為了不被它們從背後突然襲擊,我們四個人背靠背對著四個方向站著,手裡的武器也是早就對準了各自的前方。
墩子一邊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一邊說:「我看就咱們那點東西都不夠它們那上百號老少爺們塞牙縫的了。現在怕是吃不飽,要把咱也拖了去當晚餐了吧。」這時候,也只有他還能說出這玩笑話來。雖說猿猴一般不主動攻擊人類,但這上百隻猿猴,要發起怒來,我們這四個人有槍都來不及開,最後非被撕成碎片不可。是死是活,只好豁出一搏了。這時,我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珍妮,卻見她鎮定自若。想不到這瘦弱的大家閨秀倒像是個經歷過大場面的人,什麼時候都不流露出一點驚慌的神色。
轉眼間,那猿群就到了我們身前。在距離我們大概一丈開外的地方就停了下來。裡裡外外好幾層,把我們四人滴水不漏得圍在正中間。「他***,怎麼不衝過來啊?是怕了我們手中的獵槍呢還是要搞和平談判啊?」墩子又開始自言自語了。「要怕咱們的槍它們就不會過來了,我看好像它們是有什麼目的。」就在珍妮說話間,正對著我的那個方向,包圍圈開了一個口子。那只巨大的白毛猿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那裡。它一步一步不緊不慢的向我們走來。眼中兩道凌厲的眼光,讓人看了心跳不止。
我們四個人雖然手裡都有武器,但都是常規的狩獵武器。獵弩,獵槍之類,都只能發一槍一箭。面對這麼多野性十足的傢伙,實在是不敢輕舉妄動。這個時候我才發現,珍妮所提供的武器竟然是如此無用,關鍵時候比燒火棍好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