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7時三十分,上海延安東路上,一行三十多輛清一色的綠色奇瑞QQ引起了眾人的好奇目光。
「媽的,什麼破車子,人坐在裡面都不知道會不會連車子一起被吹走。」一臉陰沉的沈海坐在當中一兩貼著大大『喜』字的奇瑞車上大發著雷霆,原本一身西裝穿在他身上顯得清秀俊郎,可此刻卻顯得……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斯文敗類』
與此同時,坐在她身邊一身婚紗的李曉靜卻相當沉默。一聲不吭的坐在那裡,臉上看不出有一絲新婚的喜悅,誰也不知道她此刻正想著什麼。可是從她下面的右手緊抓著婚紗的邊沿來看,她的內心似乎十分複雜。
「少爺,老爺這麼做也是有他原因的。如果老爺現在的位置不保,那我們不就什麼都沒了嗎?再說了,今天是少爺您結婚日子,就別生氣拉。嫂子也不是沒說什麼嗎?」前邊開車說話的,正是沈海的跟班小四。雖然李曉靜二人並未正式登記,但他稱呼,卻已由『李小姐』改為『嫂子』。
由於這段時間全國不少高官紛紛落下馬,所以使得沈遙良對於兒子這次的結婚拒絕了不少藉機前來送禮的企業和富商,就連沈海的婚車也改為租借三十輛清一色的奇瑞QQ。而沈海自然也明白這一點,不過平日裡養尊處優慣了的他心中還是難嚥下這一口氣。
他轉頭看了一眼身側穿著婚紗一聲不響的李曉靜,眼中流露出一絲熾熱的亢奮。那是男性見到就快到手的女人,迫不及待的那種眼神。好一會兒,他才回頭說道「我知道,小四。你什麼時候開始替我爸說話了?」
小四聞言只是嘿嘿笑了數聲,不再多說什麼。從後視鏡中不經意的撇了眼美得如同仙女一般的李曉靜,嚥了口口水,繼續開自己的車。
車隊在在市內繞了一圈之後,終於在希爾頓酒店門口停了下來。隨著早已等候在酒店門外的人們將禮炮和紙花灑上天空,強壓心頭不滿的沈海臉上還是掛出了笑容將李曉靜抱出了奇瑞車。
後者在望向天空那一剎那,眼中流露出片刻的迷惘。眼神呆瀉的從沈海的肩膀後看向他們身後那些臉上掛著喜悅的人們,心中不自然的想起那天早上,那個英俊的男人在他額頭一吻後說的話。『我在等什麼?等他嗎?過一會兒,我就要成為別人的新娘了,可他為什麼還沒有實現他的承諾?』
「寶貝,笑一下。很多人在看呢,為什麼我沒在你眼中看到任何開心的表情?過了今天,我就送你媽媽去美國。」沈海低頭看著他懷中面無表情的李曉靜,心裡雖然明白,但還是低頭在她耳邊俯首輕聲說道。
聽到沈海這句話,李曉靜原本灰暗的眼神一下亮了起來,似充滿了無限的生機和希望。嘴角向上翹起,大大的眼睛瞇成了一個月牙形,露出了一抹完美的微笑,那帶著紗手套的潔白手腕主動摟上了沈海的脖子。任誰都不會想到,這對臉上洋溢著笑容的新人背後,竟然是一場逼婚的結果。
上海第九人民醫院
趙惠蘭是專門負責五樓腦VIP病房的護士長,今天正巧她當班。閒著無聊的她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嘴裡不知嘀咕了一句什麼,然後便低頭照著手中鏡子裡的自己。
忽然間,她聽到了病房外值班處傳來了爭吵聲。被打斷了心虛的她皺了皺眉,不耐煩的鼻哼了一口氣,將手中鏡子一攤走了出去。
她剛走出辦公室,卻見到值班處前,一名金髮碧眼的外國男子正費力的用極為生疏的中文跟自己組上的一名年輕小護士爭吵著什麼。而他身邊則站著一頭墨綠卷髮,冷著臉一言不發的魁梧男子,彷彿一尊雕像似的。
趙惠蘭見景心中暗歎『現在剛大學畢業的護士竟然連英文都不懂』,走上前去對那護士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蘭姐,你來了。」那名小護士眼見趙惠蘭走了出來,就像是見到救星一般的朝她說道「這兩個男人說什麼要來接走6號房的病人,可我問她有什麼手續沒有,他似乎連什麼都沒帶。」
「知道了,你去忙吧。」趙惠蘭點點頭對那小護士說了聲,然後轉頭對那外國男子說道「對不起,這裡是醫院,請安靜些。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英)」
這兩個男人正是比爾和魑。比爾剛才與那小護士說了半天,可對方說的他愣是一句都沒聽懂。對於中文,他可以說是一竅不通。再加上一急之下,他就會連動作帶英文的解釋,樣子極為滑稽。現在見到終於有懂英文的出來了,比爾終於鬆了口氣,說道「我想來接走陳佳萍女士(英,以下省略)」
趙惠蘭翻看了下手中的登記薄,然後抬頭面無表情的看了比爾和他身邊的魑一眼,問道「請問李曉靜女士來了嗎?還是你們誰是沈海先生?」
比爾愣了下,反射性的轉頭朝魑看去,卻見後者仍舊在那冷著一張臉,彷彿什麼事都不知道似的。他心中暗罵怎麼同個啞巴一起來的同時,尷尬的搖了搖頭,說道「對不起,他們都沒來。」
「那你們是陳佳萍女士的親人嗎?」
「不是。」
趙惠蘭合上了登記薄,繼續面無表情的說道「對不起,那我不能讓你們接她出院。」
這一下,比爾急了。他只是受龍明的委託同魑一起來接走這個女人,卻想不到來接個人要這麼麻煩。而同他一起來的魑,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句話,讓他以為後者根本就是個啞巴。情急之下,比爾眼珠子一轉,想到了一個世界上通用的辦法。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大疊美金,約有數萬的樣子,遞在趙惠蘭面前,用生疏的中文說道「這個,給你。我要接走那個女人」
ps:為了今晚上不加夜班,下午曠課了。唉,情難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