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妙語兒的身體比較虛弱,所以段無及在起初時,只是小心翼翼的釋放出一絲能量,以免傷害到她的經脈。
可是隨著空間元素的逐漸深入,他發現妙語兒體內的黑暗力量居然呈現出一種潰散的狀態,毫無任何循環的規律可尋,就彷彿一隊紀律散漫的士兵,不聽從長官號令,隨意行動似的,朝著四面八方擴散。
無奈下,他只好開始慢慢的加強輸入的元素能量,將這些擴散的黑暗力量連堵帶封的驅趕回來。
在這一過程中,黑暗力量不斷的反抗著這外來的侵略者,使得段無及不得不再次加強空間元素,這才將四散遊走的黑暗力量全部趕回妙語兒的丹田。
「噗……」儘管他一直小心,可是在兩股力量最後的殊死相爭中,仍然不可避免的震傷了妙語兒的經脈,本就虛弱不堪的她,頓時如遭雷噬般顫抖了一下,張口噴了段無及一臉鮮血,隨即暈倒在他懷中。
段無及暗叫倒霉,卻無暇顧及自己,連忙扶起她,右手幻化出一連串的虛影,將她剛剛聚攏的黑暗力量封死,以防止它們再次渙散。
做好這一切後,他輕輕的把妙語兒放倒,然後這才撕下塊衣服角,用力的擦抹著臉上的血漬。
看著手上的鮮血,他不禁又想起妙語兒的血魂之誓,接著又聯想到她父親知道後的暴怒表情,頓時苦笑連連,掃了眼昏迷中的妙語兒,他歎了口氣,躡手躡腳的走出了洞穴。
霍亂星的天空似乎永遠都是一片灰濛濛的景象,讓人看了心生壓抑。再加上周圍單調的褐色熔岩,整個世界顯的那麼的荒涼,死氣沉沉的,毫無半點生氣。
段無及長長的舒了口氣,抬起手腕準備再次嘗試和林雅暄通訊時,手腕上的通訊儀卻突然搶先響了起來。
掃了眼上面顯示的頻道,段無及心中一震,居然是他久尋不至的林雅暄。
按捺住心中的驚喜之情,段無及連忙接通。可是,從通訊儀中傳出來的聲音,卻令他頓時如墜冰窟,渾身上下泛起陣陣冷意。
「段無及,你終於來了!」
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優雅,並且聽起來極為耳熟。
段無及微微一滯後,立刻猜到了聲音的主人,他的眼角不由的抽搐了一下,「呼浩特!」
「哈哈,能讓堂堂聖龍基因戰士記住我的名字,真是榮幸啊!」
「少廢話!」段無及努力遏止住心中的怒火,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你要找的人是我,所以希望你別為難她。」
「她?她是誰?」通訊儀中傳來呼浩特戲謔的聲音。
段無及幾欲抓狂,殺意勃然,聲音也變的森寒冰冷起來,一字一字的道:「如果雅暄少了一根毫毛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那你就來吧,我在死亡沼澤恭候閣下的大架,哈哈!」笑聲中,通訊儀驀然中斷。
段無及怒吼一聲,對著空氣狠狠的揮出一拳,磅礡的空間元素能量如火山爆發般洶湧而出,將他面前的空氣撕裂。
「轟隆……」對面十餘米外的一塊熔岩冷凝成的巨石,在爆炸聲中化為齏粉。
他的胸口中彷彿壓了塊磐石般沉重,通紅的雙眼毫不掩飾的散發出嗜血的光芒。
爆炸聲驚醒了昏迷中的妙語兒,洞穴中傳出一絲微弱的呻吟聲。
強壓下心中的熊熊怒火,他一個閃身,來到了妙語兒的身旁。
微微睜開眼睛的妙語兒,看上去別有種慵懶的風情,尤其她那蒼白憔悴的臉色,更是充滿了病態的美,令段無及情不自禁的生出一股憐惜之情。
蓬勃的怒意在她詢問的目光下,消散了不少。
「感覺好點了嗎?」他柔聲問道。
「好多了,剛才那種渙散的感覺好可怕,就像是生命在流逝似的,謝謝你了。」
「謝我做什麼,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至於這樣,你應該罵我才對。」段無及的聲音裡充滿了自責。
「是我自己太胡鬧了。」她掙扎了一下,「扶我起來好嗎?」
段無及挑了跳眉,「你應該多休息才對。」
「你忘了我是血族嗎?這裡的地面太熱了,躺下來只會讓我更加難受。」
段無及聞言暗罵自己糊塗,連忙伸手攙扶著她坐了起來。只是這麼一折騰,她受傷的經脈頓時傳來陣陣劇痛,讓她險些再次陷入昏迷中,大口的喘息了片刻,這才稍稍恢復過來。
「幫我個忙好嗎?」她有點遲疑的道。
「當然沒問題,你儘管說吧,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幫你。」段無及把胸脯拍的梆梆響。
「我需要些新鮮的血液。」妙語兒的表情極為古怪。
段無及呆了呆,隨即笑道:「小意思,可是這裡沒有容器啊,要不這樣,你自己動口吧。」
他閉上眼睛,將胳膊伸到她的面前。
妙語兒好笑的看著他,「看你的表情,我怎麼感覺像是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
段無及睜開眼,尷尬的道:「老實說,我心裡就這麼想的。從小到大,我的血液沒少被拿去研究,所以對於我來說,抽血已經是家常便飯,早就習慣了。不過,被人用嘴吸還是第一次。」
妙語兒聞言一臉的奇怪,「為什麼你會被經常抽血。」
「你不會不知道我是基因改造人吧?」
「哦,不好意思,我忘記了。」
「行了,別廢話了,你到是趕快動口啊。」段無及轉過頭去,畢竟看著別人吸自己血的感覺不會好受到哪裡。
妙語兒幽幽的發出一聲歎息,「你還是把血滴到我的嘴裡吧,別忘了,我是血族,如果我來的話,會形成『初擁』的。」
看著段無及不解的眼神,她沒好氣的道:「你不會孤陋寡聞到,連『初擁』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地步吧?」
段無及習慣性的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我還真不知道,那是什麼?」
「你不會是在故意逗我開心吧?不然,怎麼會連這最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妙語兒懷疑的看著他。
「這個……」段無及歎了口氣,「我從小在地球上長大,從記事開始,所要面對的就是如何在艱苦的環境中生存下來。後來,我又被聯邦軍部秘密研究室的人帶走,當了五年的『白老鼠』,所以有些基本常識不懂,也是很正常的。」
妙語兒的眼中流露出溫柔憐惜的神色,柔聲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段無及搖搖頭,「沒什麼,兩年前,當我從研究室中脫身而出時,我曾大開殺戒,屠盡了整個軍部研究室的研究人員,從那時開始,這段痛苦的記憶便逐漸淡化了,再說,人總是要向前看的,不是嗎?」
「你到是胸襟廣闊,恩怨分明。」妙語兒沒想到他這麼豁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