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刀法師 第九卷 光與暗 第二百六十九章 帶我走
    南部領地宣佈獨立之後,很多被抓去做奴隸的獸人都發動了暴動想方設法的返回南部領地,也帶動了一批侏儒,人族奴隸跟他們一起逃往南部領地。不少在其他領地被壓迫欺辱的人們也都紛紛舉家逃往南部領地,就算只有一天安樂日子過,他們也願意,起碼在哪裡大家會把他們當人看。

    一時間掀起了一股向南部領地遷徙的狂潮。不斷的有人湧入南部領地,而南部領地也早就制定好了政策,所有前來定居的人不分種族全都必須登記清楚來歷才可以進入,而領地會根據他們的特長和技能安排給他們合適的工作。

    大部分人被安排去開墾荒田,每個人成年人向領地等級之後可以領到5畝荒地,領地向人們出租種子以及借給他們生活所需的糧食,開墾出來的土地只要耕種滿5年便歸他們個人所有。不但如此,領地還派人幫助他們建造居住的房屋,而他們多少人開墾一片荒地居住多少人都是經過規劃的,非常的規整有序。

    南部領地氣候宜人四季如春,且大多是未被污染的沃土,而領地給他們提供的種子是一年可以收成4季的農作物,也就是說3個月後他們就能生產出第一批糧食,扣除一部分償還給領地的借糧和上交的賦稅之後,餘下的便可以歸他們所有。

    這個分田政策一出,立刻又吸引了無數的的人前來領地。而那些手工業者例如鐵匠,木匠等等也得到了妥善的安排。

    領地的米拉礦山山區所有礦山都被領地收回,和兩座新礦山一起開足了馬力挖礦冶煉,打造農具兵器軍備等。隨後星瑩安排了人手在整個領地範圍內進行了大規模的探查礦山行動,又發現了幾座礦藏量非常高的礦山。南部領地的礦石產量頓時躍居整個暗黑大陸第一位!

    嗅覺敏銳的商人們也聞到了金牙所散發出來的味道,紛紛偷偷的運來了大批物資向南部領地兜售。而領地也正需要大量的物資,只要價格公道有誠信,南部領地是非常歡迎他們來做生意的。領地也用部分礦石向商人們換來了許多急缺的物資,例如糧食,工具,藥品等等。

    在軍事上,南部領地大搞改革,推出了許多新的政策。

    領地從原來各軍的六萬老弱殘兵中挑選出戰鬥力和體能最優秀的一萬人組成白虎軍,又從中挑選出五千作戰經驗豐富的老兵作為其他兵團新兵的基層教官和指揮官。其中兩萬身體不適宜再進行劇烈戰鬥的老兵被安排進各片開荒田以維持各地秩序。而剩下的兩萬五千人組成了新的邊軍。

    影子兵團正式更名為白狼軍,通過徵集新兵將人員編制擴充至三萬。飛獅親兵團則全團劃入白狼軍,歸屬白狼團調配,全團四十人暫時都擔任白狼軍教官,負責教授士兵們鬥氣,人員日後在學會鬥氣的優秀士兵中補充。

    而三軍也統一了編製,每十人為一隊,設隊長一名;一百人為一旅,設旅長一名;一千人為一營,設營長一名;每萬人為一團,設團長一名。隊長,旅長,營長,團長之下再設一名副職,在正職無法執行其職責時暫代管理軍隊。

    另外開設三軍總司令部,統一調配三軍行動。奧爾加納任總司令,光任三軍大元帥,而實際上兵權奧爾加納是全權交給了光,自己只是掛個虛名而已。

    在人員調配方面,巴斯圖任白虎軍團長,巴斯魯任邊軍軍團長,光任元帥,奧菲利亞和克裡斯、剋因三人分任白狼軍三個團的團長。

    而此次軍事改革最大的變化就是取消了種族限制,只要有能力,誰都可以來參軍為保衛家園貢獻自己的力量!不少人族,侏儒族的青壯年都來報名應徵入伍,最令人感到驚喜的是一支一直隱居在南部領地的巨人族也派來了六個巨人青壯年入伍!巨人族成年男人平均身高有十米,健壯如山力大無窮,其戰鬥比得上一隻高級魔獸!

    白虎軍和白狼軍全部進入亞德裡安城北邊的軍營受訓,每天的訓練科目從早到晚排的滿滿的,士兵們的休息時間非常少,但是沒人喊累,因為接下來就是殘酷的戰爭了,如果他們戰敗了,他們的家園,親人和自由全部都會被人奪去,誰也不像發生這樣的事,因此他們全都咬著牙堅持著。

    星瑩研製了一種新的藥物名為強體丸,這種強體丸雖然沒有青花玉露丸那樣起死回生的功效,但是在恢復體力和增強體質上卻有著非常好的效果。而配置強體丸所需的幾種草藥南部領地的森林中有很多,因此被廣泛的用於軍隊的訓練當中,成為士兵們必不可少的藥劑之一。

    高強度的訓練加上星瑩研製的強體丸,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連新兵當中體質較弱的人族士兵也明顯變得強壯了。

    大刀闊斧的改革之下,整個南部領地在一夜之間如同雨後的春筍,煥發著勃勃生機。耕作的,養畜的,做手工藝的,商人,小販,士兵,大家各司其職每一天都過得無比充實。

    一片綠油油的農田中,和風輕拂著人們的淳樸的臉龐,令人感到身心舒暢。許多人族和獸人一起揮舞著鋤頭辛勤的耕作著,彼此之間有說有笑像一家人一樣和睦。

    克裡斯和光沿著田間的小路一直走,遠遠的就看到了一個高大人族的身影,他正揮舞著鋤頭賣力的鋤松一片荒地。克裡斯和光迎了上去,那人看到他們來了,也放下了手中的鋤頭看著他們。

    克裡斯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當年那挺拔的英姿如今變得平凡而穩重,眉宇之間的英氣如今也顯得平和了許多,當年他穿著一身銀色盔甲手持長槍,如今卻穿著一身略嫌髒亂的布衣握著一把老舊的鋤頭。

    「影武,影狼,不,該叫你們克裡斯和光才對吧。」那男人看著他們微笑著說道。

    「你還好嗎基斯洛克?」克裡斯像是見到了老朋友一樣問候著他,順手遞上了一瓶美酒。眼前這個男人就是當初克裡斯和光用計奪回米拉礦山之後,中部領地派來的精銳騎兵團團長基斯洛克,也是被光他們用計堵在山谷中活捉了的倒霉鬼。

    「還好!」基斯洛克接過克裡斯遞過來的美酒微微笑了笑,打開酒瓶猛灌了一口。「好酒!好久沒喝過這麼好的酒了,你們也來一口吧!」

    著他又把酒瓶遞了回去,克裡斯和光兩人輪流喝了一口,三人相視哈哈大笑,一笑泯恩仇。

    「去我那坐坐吧,走。」基斯洛克扛著鋤頭大步走在前面給他們帶路,光和克裡斯也大步跟了上去。

    走了不遠,便見到一個居住點,幾十戶民房整齊的排列在這裡,而基斯洛克的屋子則是在最邊上,透過窗戶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大片綠的冒油的農田。他的屋子不大,一張床,一張桌子,兩三張版本,一個小廚房和一點餐具,僅此而已。相比於他當年做精銳騎兵團長的住處,這裡簡直可以用狗窩來形容。

    「坐門口吧,門口有風,坐著涼快。」基斯洛克搬出了三張凳子放在了門口。三人很隨意的坐了下來。

    光隨性的說道:「我還以為上次聯軍接管了南部領地之後,你已經走了,沒想到你還在這裡,當時你為什麼不走?別說官復原職了,至少平安的返回中部領地是沒問題的。」

    基斯洛克笑著搖了搖頭。「在這裡住習慣了,反而習慣了這裡的生活。中部領地的生活是很威風,但是太複雜,勾心鬥角利慾熏心的人和事多的數不過來,還不如這裡來的簡單。至少這裡沒人會算計你,你也可以和人們相安無事的一起生活著,或許我更適合做個逍遙自在的農夫。」

    克裡斯又把酒瓶遞給了他,問道:「你是原來是中部領地的將領,應該認識庫洛克吧?」

    基斯洛克結果酒,沒有著急著喝,反而緩緩看著遠方說道:「我是他的舊部,我當上團長也是庫洛克殿下提拔的,他待我像親兄弟一樣好。但是聯軍入城的時候我卻沒敢去見他。一是我戰敗了,丟了他的臉面,二是我也開始慢慢喜歡上這樣自由自在的生活了,我怕會讓他失望。」

    他的眼裡有種淡淡的感傷,他喝了一口酒,輕聲說道:「庫洛克殿下的墓地我去看過了,很不錯,謝謝你們!我想整個暗黑大陸也只有你們這群人會這樣尊重自己的對手了。」

    基斯洛克收回了凝望遠方的目光,緩緩低下頭。「那個墓地很不錯,旁邊開滿了許多潔白的小花,很漂亮。看著那些白色的小花摸著那塊冰冷的墓碑,我很想自殺去給庫洛克殿下陪葬,卻怎麼也提不起勇氣給自己的脖子上來上一刀。」

    「節哀!」說著克裡斯的大手搭在了基斯洛克的肩膀上,傳來一陣溫暖。

    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基斯洛克的臉龐滑落,滴在了地上很快便被大地吸收了,只留下一個淡淡的印記證明這滴淚珠曾經存在過。

    基斯洛克猛的仰頭咕咚咕咚灌了好幾口酒,然後將瓶子裡的酒緩緩的倒了一些在地上以示對庫洛克的懷念。

    三人都沉默了,有些時候男人的傷痛不能被人安撫,只能讓他自己慢慢的癒合。而此時的沉默便是最好的安撫。

    過了好一會基斯洛克漸漸平靜了下來,他扭過頭看著遠方,不讓克裡斯和光看見他臉上的淚痕。「說吧,你們找我有什麼事。我欠你們一個人情,只要我能辦到的我會盡力去做。」

    克裡斯簡單明瞭的回答到:「我們想請你加入獸人軍,幫我們訓練人族騎兵。」

    「我曾經是中部大軍的精銳騎兵團長,現在南部領地裡就只有我最熟悉暗黑大陸人族軍隊的騎兵了,因此你們想讓我去訓練新兵並找出克制人族騎兵的方法?」

    克裡斯的回答依舊簡短:「對,就是這樣。」

    基斯洛克搖搖頭道:「我很抱歉,這個我無法幫助你們。你們也知道我曾經是中部大軍的團長,你叫我怎麼能幫組你們去殺我自己的同袍?何況我早就下定了決定抽身世外,不再捲入戰爭之中了。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光緩緩的說道:「你也知道我們來自光明大陸吧,我從小在鄉村裡長大,每天看著母親和鄉民們扛著鋤頭下田,每天晚上在等著母親和他們回來,偶爾到鄉民的田里偷點東西吃,這些便是我最幸福的童年時光了。故鄉的景色就和這裡一樣美,故鄉的人們和這裡的人一樣的淳樸。

    可突然有一天,我故鄉的命運卻和這裡聯繫在一起了。如果接下來的戰爭我們敗了,這裡的這些淳樸的人很可能被殺光,這些田地也會被燒光,而我的故鄉也會遭到同樣的命運。你忍心看著眼前這些與世無爭的人被殺嗎?你忍心看著那些天真活蹦亂跳的孩子變成一具具屍體嗎?你忍心看著外面這千里沃土變成一片廢墟嗎?

    這場戰爭,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你說你喜歡這樣逍遙自在的生活,但是你想過沒有,萬一我們輸了,我們便失去了一切。只有打贏這場戰爭,我們才有真正屬於自己的家園,有真正屬於我們的自由生活。我希望你能好好的考慮一下。」

    基斯洛克低著頭沉默不語,好半天沒有一句話,可能他的內心也在掙扎著吧。

    「把酒給我喝兩口。」克裡斯拍了拍了基斯洛克的肩膀,基斯洛克不回頭,只把酒瓶遞了過來。

    克裡斯大口喝了幾口美酒,自言自語般的緩緩說出庫洛克當日臨死之前的事。「我沒想到庫洛克最後的遺言盡然是想葬在南部領地,希望有朝一日能親眼看到我們把這裡建設成自由樂土。」

    基斯洛克聽著克裡斯的喃喃自語,身體卻不停的顫抖著,等聽到庫洛克的遺言時他突然轉過神來,激動的握住了克裡斯的雙臂,淚流滿面。「庫,庫洛克殿下,他真的是這麼說的嗎?」

    克裡斯直視著基斯洛克的眼睛,點了點頭。

    「殿下!」基斯洛克突然一把鬆開了手向著遠方跪了下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淌。

    他當日不敢見庫洛克的原因之一就是自己已經喜歡上這裡的生活了,這裡的生活簡單無需勾心鬥角,人人都能活的簡單自在。他害怕這樣的自己被庫洛克見到,讓庫洛克誤以為他背叛了庫洛克,誰知道庫洛克臨死的心願竟然和自己的意願不謀而合!

    光和克裡斯依然保持著沉默,任由基斯洛克痛哭流涕。

    許久之後,基斯洛克緩緩站了起來,將那把放在門口的老舊鋤頭小心翼翼的放進了屋子裡,輕輕帶上了裡面的房門。

    「走吧!這條路是庫洛克殿下的選擇,我也想想看看路的盡頭是不是自由的家園。帶我走吧!」基斯洛克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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