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壓群芳 卷三 碧雲深 卷九 清平樂(243)蘊秀宮又見太子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王獻之才告訴我桓濟雖然沒有明確表態但看他的表情對這樁親事是期待的。之所以沒有明確表態大概是礙於大家原來都是「倒九」聯盟的現在突然一下子變成了「親九」的駙馬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桓濟也同意這事就好辦了。

    這天進宮後利用中午散值休息的時間我去了一趟新安公主所住的蘊秀宮。雖然這個時候不適宜造訪但我實在沒太多的時間耗在宮裡了。要是王導那邊辦得快的話我們可能要趕緊準備出遠門了。

    果然宮門口的執事太監說九公主已經休息了讓我下午再來。我懇求他道:「麻煩你跟九公主通報一聲好嗎?就說諸葛桃葉求見也許公主願意見的。」蘊秀宮的人大半都認識我這個公公雖然有點為難還是進去了。

    過一會兒後他出來說:「諸葛夫人請進。」

    看來新安公主對她的婚事還是上心的。除此而外我還可不可以理解成她對我另眼相看所以即使是午睡時間也格外開恩接見我?

    一個粉衣宮女把我直接領進公主的臥室。這還是我第一次見識到皇家公主的內寢呢其實想也想像得出來無非就是富麗堂皇的房間各種叫不出名字的名貴擺飾。前面是梳妝間隔著一排珠簾裡面是睡房公主半趟在寬大的床上身著白色睡裙她甚至連起身都懶得起。直接躺在床上就見我了。

    我進去後她讓小宮女搬了一張椅子放在床前。我先行了拜見之禮才側身坐下笑道:「原來公主穿上睡衣的時候也是個嬌滴滴粉嫩嫩的美人呢。」

    真看不出來。她也有這麼溫柔美麗的時候。她平時總喜歡穿那種兩截胡服箭袖馬靴。腰胯寶刀不認識地人還以為是異族公主和其他總是長裙曳地的公主迥然有別。你如果想在她身上尋找諸如優雅高貴、儀態萬方之類的形容詞那準得吐血她哪有一點公主樣子——只除了霸道和刁蠻之外——如果霸道和刁蠻也是公主地特徵的話。

    她先得意地笑了。然後又瞪我:「少拿老娘打趣你省著那些甜言蜜語去跟你地男人說吧。」

    我無奈地提醒她:「公主您還是未出閣的大姑娘又是皇家公主多尊貴呀別開口閉口老娘好嗎?尤其是像現在這樣躺在床上穿得像個仙女的時候。」我吞了一句話沒說:尤其是跟男人躺在床上的時候別老娘來老娘去的。

    她越來勁了:「就老娘老娘本來就是老娘。誰敢嫌棄一腳踢死他。」

    「踢死誰?公主您這會兒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看來我跟公主果然是患難之交都心有靈犀一點通了。我敢打賭。我這會兒想到地某個場景她也想到了。所以才有踢死誰之說。也就是把某個不爽她自稱老娘的男人一腳踹下床去。可憐的桓濟。以後可得小心點了。

    一股愧疚之情湧向腦海我也是損友啊把整日幻想著坐擁嬌妻美妾遠離世間紛擾的多情公子桓濟送到了母夜叉的窩裡每日不是溫柔低語而是老娘老娘地叫著兵兵兵兵。

    不過多情的桓濟能慢慢喜歡上刁蠻公主也許就是喜歡跟「老娘」兵兵兵兵吧。誰說的打是親罵是愛打打鬧鬧的夫妻可能更長久更恩愛呢。

    還沒說到正題寢宮外就突然有太監大聲通傳:「太子殿下到。」

    我嚇了一跳新安公主只是起身加了一件能見客的外衣。看到她地反應我疑惑地想:「難道她知道她哥哥現在要來?或者竟是她派人通知她哥哥來的?」

    不容我多想既然太子已經來了我只好隨著公主來到前面的小會客廳裡拜見我們大晉尊貴地太子殿下。

    太子看到我出現也毫無驚訝之色只是笑著說:「還能見到小桃葉真是太幸運了。」

    這是什麼意思啊?我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起來口裡直說:「不敢當桃葉今日有幸得見太子殿下才是萬分榮幸呢。」

    他益笑得曖昧了:「你本來可以擁有天天見到本太子的榮幸是你自己不要啊。」

    「臣妾資質鄙陋蒹葭豈敢倚玉樹。」

    他突然「咦」了一聲朝我招手說:「你過來。」

    怎麼過去啊又沒喊人家起身難道我爬過去?不管了我自己站起來走到他跟前。太子往我臉上認真一瞧然後說:「原來我沒看錯真地是被人打了五指印到現在還清清楚楚可見當時手勁之大。」

    新安公主也把我扯過去細看嘴裡嚷著:「我剛躺在床上讓她坐她小心翼翼側著身子坐我只能看見她地右邊臉我還說桃葉今日怎麼這麼懂禮了呢好像不敢在我面前坐似的原來是不想讓我看見她挨打了。誰打地呀膽子也真大你以前在書塾當丫環任人欺負也就算了現在明明是三品夫人了還有一個那麼有名的丈夫。他不是一向高高在上很跋扈很囂張的嗎?怎麼連自己的老婆都保護不了這樣的丈夫你還要著幹嘛趁早休了他。」

    太子撇了妹妹一眼:「你笨呢別人誰敢打自然就是王獻之打的了。」

    「不會吧」新安公主驚呼一聲:「桃葉真是王獻之打的你?」

    我趕緊聲明:「多謝太子和公主關心這個肯定不是子敬打的了。」要是剛新婚就挨丈夫打那我索性死了算了。那是誰打的呢?難道是王獻之他娘?我早就聽說她一直不待見你可是這親自動手扇媳婦一巴掌也太過分了吧。」新安公主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

    當著他們兄妹倆的面。我也沒什麼好隱瞞地故而把昨天跟郗道茂見面的事簡單地說了一遍。

    太子還沒表意見新安公主先火了:「她還敢打你?她是什麼東西!我早說她是京城名媛圈裡最虛偽的女人。庾舒那件事聽說也是她暗地裡搞地鬼。」又問我:「那你給她打回去沒有?她打你一巴掌。你就打她兩巴掌不十巴掌打死她!」

    我低下頭囁嚅著:「沒有因為……」

    根本不等我說明原因。公主已經指著我的鼻子罵了起來:「你個死沒用地女人你就只有跟我搶男人的時候狠人家打你你都不知道還手你這雙手長著是幹什麼用的?難道你殘了?氣死我了!」

    辟里啪啦好一頓臭罵。太子只是坐在一旁皺著眉頭不吭聲。

    雖然挨了罵我心裡是欣慰的甚至很感動。新安公主罵我正說明她把我當自己人所以恨鐵不成鋼。罵我窩囊不爭氣。等她罵夠了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想正好當著太子的面。把公主地婚事給提出來這樣也可以同時聽聽他們兄妹倆的意見。

    太子顯然還不知道有這麼回事。驚訝地問:「這是皇后什麼時候說的?」

    我也驚訝不已:「皇后之前難道沒跟殿下提過?」皇后病糊塗了嗎?新安公主的母妃是死了。可人家的哥哥還在呀她給妹妹找駙馬。連親哥哥都不知會一聲。萬一她提出的人選太子不同意怎麼辦?

    連新安公主也氣呼呼地說:「我還以為她早就跟你說過了呢居然連你都不告訴把你這個太子也太不放在眼裡了吧難道她想偷偷把我賣了嗎?」

    這樣的牢騷當著我這個皇后殿裡的女官似乎是不妥的但新安公主一向我行我素慣了旁人對她地出格言論也就習以為常了。

    太子沉吟著說:「那就難怪了我回京的第二天拜見過她一次不過那次她好像很不舒服沒跟我說什麼。後來聽說她曾派人去東宮叫我當時我不在後來事情一多就忘了那我等會過去一下。」

    我忙說:「既然您要過去那不如這話就由您去說吧。您是公主的親哥哥又是太子您親自開口了就算皇后不願意也不好駁回。」

    「那可不見得!」新安公主忿忿不平地說:「京城裡那麼多才俊可她提地那些候選人都是她娘家的親戚我就說怎麼那種豬頭也敢塞給我呢叫人稍微打聽了一下原來那些豬頭都是跟她娘家沾親帶故地。她是不是怕她死了她娘家就失勢了所以想趁她翹辮子前把她娘家地子侄扶成我的駙馬再把她娘家地女兒弄成太子妃這樣即使她死了她娘家也可以保住榮華富貴了。」

    說到這裡又告誡太子:「哥你也要小心點她現在把主意都打到我頭上來了還能放過你?她找你不見得是為我的婚事說不定就是為了你的事又想把她娘家的豬頭女兒塞給你呢。」

    聽新安公主這麼一說我也覺得這種可能性真的很大。皇后確實慌了一個權高位重的人病到快死的時候可能比普通人更想抓住一點什麼東西。而且從宮裡現在的情勢來看不管她的病情最後如何抓住太子兄妹都是當務之急。如果讓戴貴嬪或其他有勢力的宮妃如三公主的母妃靡妃搶得了先機她不死還好怎麼著也是個太后她娘家還能依靠她幾天。她若死了人死如燈滅她又沒個一兒半女跟皇家等於徹底失去了牽繫她的娘家本來就不夠煊赫這下更是徹底沒落了。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忍不住笑著問太子:「戴貴嬪有沒有向殿下推薦她們老戴家的女

    太子無奈地一笑:「還真給你猜中了。」

    這下新安公主被逗得笑了起來:「原來不只我連太子哥哥也成了她們的捕獵對像好玩好玩。」

    「捕獵?」太子的眼裡突然戾氣乍現:「我看她們誰敢捕我不怕死的就儘管把她們家的女兒送來吧反正我又不嫌多。」

    我心裡暗暗吃驚還以為他已經變正常了呢但聽他這口氣似乎又舊疾復了。虐人與被虐是不是也會成癮的?他是喜歡虐人至於被虐從彩珠對太子的迷戀來看似乎有此嫌疑。

    我問太子:「彩珠到現在都還沒消息嗎?」

    太子搖頭:「派了幾撥人出去找京口那邊我走的時候也特意留下話了他們會一直不放棄尋找的。只是時間拖得越久希望越渺茫了。」

    看到太子眼裡明顯的擔憂與不忍之色彩珠如果知道的話一定會很欣慰的。太子雖然有點變態而且現在似乎又恢復了以前的惡趣味但也並非是寡恩薄情之人即使是對彩珠這樣無名無份的宮女一旦失蹤也付出了相當的關注——pk新書廣告分割線——佐禾新書《鳳還朝》:

    她是大承國至高無上的公主他是子承父業的鎮遠大將軍它是亦正亦邪修煉千年可以幻化成*人的璞玉;

    當公主被變幻了身份搶奪了愛情當將軍違背了兒時的承諾踟躕於舊愛新歡之間……她究竟要怎樣才能做回自己?才能收復將要丟失的國土?還有那難以把握的已經迷失了方向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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