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出去後我也不再問什麼只是用探尋的目光著他自己招供。
他一邊咬著蛋一邊好笑地看著我:「怎麼面都不吃了?就因為我秀色可餐所以看著我就不用吃東西了?」
得了就算長得帥也要別人誇才算吧。我輕輕嘀咕了一句:「越學嘴越滑了」也低頭咬了一口蛋。
他放下筷子想了想還是說;「你先吃吧面冷了就不好吃了等吃完了我再告訴你。」
我們吃的過程中老闆娘又陸陸續續送來了幾樣現做的小點心。眼看著桌上越擺越多我只好開口喊停:「老闆娘夠了。其實光這麼一大碗麵就夠了不用上別的了。」
老闆娘笑道:「已經上完啦兩位就安心地慢用吧我不會再進來打擾了。」
說完喜滋滋地出去了。
她幹嘛那麼樂呵啊就因為聽到了我和王獻之的「喜訊」?
王獻之說:「你看人家多知趣啊知道我們要說悄悄話。」
我白了他一眼:「誰要跟你說悄悄話啊。」
這人今天是怎麼啦?興奮得都有點過頭了。老闆娘那扭腰扭臀的妖嬈背影還沒從門口消失他就開始跟我調起情來了。
老闆娘一看就是那種能說會道專愛傳小道消息的主我很懷疑她現在是不是正在雅座外面貼壁偷聽。搞不好還帶了兩個夥計一個研磨一個拿本子記錄。
至於記錄下來的內容嘛可以放在他們酒店的入口處。上寫:王獻之與桃葉在本店就餐時的情話語錄。
有這個冊子當鎮店之寶。她家酒店地生意還不火死了?
我正擔憂著呢耳朵裡卻聽見他說:「我就快是你地相公了你不跟我說跟誰說啊。」
石破天驚!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啪地放下筷子:「你給我說清楚!」
怎麼我越聽越覺得對面坐的不是尊貴無比、眼高於頂的王七公子而是某個愛佔人便宜的登徒子?
他不緊不慢地吃著面口裡含含糊糊地說:「吃完再說。」
「不解釋清楚我不吃了。」說完覺得似乎有要挾的嫌疑不符合淑女身份又補了一句:「我吃不下去。」
他放下筷子。擺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說:「唉連碗麵都不讓我吃完我不會是娶到悍婦了吧?」
還有完沒完了?我鄭重宣佈:「我是真的真的生氣了!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不說?」
「說!」
「那就請吧。我洗耳恭聽。」
今天被他打趣得夠久了我的耐心也快用光了。故而臉上全無笑意。
他也換上很正經的語氣說:「昨天桓濟跟我談話地時候你也看到了吧?」
「恩」我的耳朵豎了起來帶點緊張地問;「他跟你說什麼了?」
千萬不要是我在宮裡留宿的事情。如果因為這樣他才變得這麼輕浮的話。我會受不了的。
「他說。我們倆在船上同住一夜的事已經傳出去了。」
我暗暗吁了一口氣如果只是這樣。那倒還好。
他很疑惑地看著我:「你地樣子竟然是如釋重負。你覺得這件事傳出去了也無所謂嗎?」
「不是不是當然是有所謂了。」
但比起我在承恩殿裡過了一夜的事這又不算什麼了。歸根結底我在乎他地想法遠遠勝過我在乎其他人對我的評價。
他卻不肯輕易放過我了:「你的表情不對!你本來以為桓濟會跟我說什麼?你們倆還隱瞞了我什麼嗎?」
我嚇出了一聲冷汗。正所謂「說者無意聽著有心」他可能只是隨口一說我卻想到了那一筆舊賬。
我馬上氣息不穩地表示:「沒有沒有真的沒有我跟桓濟又不熟怎麼會跟他一起瞞你什麼呢?」
說完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你跟桓濟不熟?這話有意思了。」他似笑非笑地說。
我急急地解釋:「我地意思是我跟他又沒有私交我只跟你……有私交。」
這話夠狗腿了吧?瞧我可憐地為了轉移大少爺的注意力連這種曖昧噁心的話都說出來了。
事實證明這一招還是很管用地大少爺立刻用比我剛剛還曖昧一百倍的語調說:「嗯嗯嗯你只跟我
私交。」
「……」
「我們的私交會更深的。」
「那個這個我你唉……」
同學們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這就是。
我轉移話題是成功了但是你們看看我都把話題轉移到哪兒去了?
好吧我承認這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窩」的失敗實例現在也只能硬著頭皮假裝沒聽見他剛才的話努力把話題再導回正途:「你剛剛說桓濟告訴你我們那晚住在船上的事傳出去了桓濟還說了什麼?」
他看了看我終於還是善良了一回沒再繼續糾纏剛才的話回答我說:「這還需要桓濟說嗎?這種事一旦傳出去就是重大新聞。如果再被有心人利用加油添醋會對一個女孩的名聲產生毀滅性的影響。尤其你現在又正處在風口浪尖上本來就夠引人關注的了。這樣一來甚至你在才女榜上的排名都可能被人編排成是靠出賣自己的身體巴結豪門公子換來的。」
是的這麼勁爆的消息絕對比家小姐的陳年舊聞更具影響力。
不過也不難辦小姐是怎麼處理的我也照此辦理就是了。大家的目光都盯在才女榜上這事也多半是才女榜上的其他小姐找人扒出來的現在只要我也宣佈退出比賽不就沒事了?家小姐的事當時那樣轟動鬧了幾天不也慢慢被人遺忘了。
我一介平民女子就算跟王獻之傳緋聞也不算什麼丟人的事吧。只要我不繼續在才女榜上掛著——那是把婦德作為最重要的一條硬件擺出來的地方——就行了。
想到這裡我已經對他今天之所以表現異常的原因基本瞭解了。我感激地看著說:「就因為這樣所以你才故意放話出去說你要娶我我們就快成親了想以此來挽回我的名譽?」
有了這個話就算我行為有點出格也是跟自己的未婚夫。這跟貧家女子拿身體跟豪門公子做交易換取才女榜上的名次性質完全不同了。
難得他這麼用心良苦只是他家裡怎麼會同意呢?
他家裡肯定不可能同意他娶我為妻的所以這事只有兩種可能:
其一所謂成親純粹是為了挽回我的名譽而放出去的煙幕彈實際上並無此事他家裡也並不知情。
其二如果他表這個消息是得到了他家裡同意的話那只能是聘我為妾而不是為妻了。所以準確地說我現在的身份是他的「未婚妾」。
不管是那種可能對我都有利無害的就算暫時充充「未婚妾」也沒什麼反正又不是真的。
不管是哪種可能我現在最應該對他說的都是:「謝謝你!謝謝你這麼為我著想!」
即便是聘我為妾也是名正言順同樣可以有效地消除流言的影響。
他卻壞壞地笑著說:「別謝我我也是有私心的不這樣我怎麼能這麼快就把你變成我的人呢?」
又來了!他今天說話一直就太那個什麼讓我難以招架。我只得再次顧左右而言他:「昨天下午你為什麼不理我呢?我以為桓濟跟你說了什麼你生氣了就不想睬我了。」
他驚訝地說:「我沒理你嗎?昨天下午?沒有啊。」
敢情我是庸人自擾了?我不依地嚷著:「還沒有!看你跟桓濟嘰嘰咕咕的進來的時候臉色又不好我怕你生我的氣後來一直想想盡辦法巴結你又是泡茶又是研磨又是拿東拿西。可你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一直假裝看書寫字把我當隱形人。」
他笑了這回的表情是真的很無奈:「女孩子就是太心細了我那不是在琢磨你的事嗎?你也知道我一旦專注到某件事情上去了就是耳盲耳盲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的。再說你做的那些事你平時也做啊有什麼必要特別打招呼嗎?」
這麼說我昨天純粹是自己東想西想鑽進牛角尖啦?居然還白白地哭了一場害得船上的人以為是誰欺負了我呢。
我不好意思地說:「那是我誤會你了我還以為你以後都不想理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