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逍遙辭別多美與殷三,騎乘著白頭雕連夜離開了崑崙。
他不願在崑崙多待,因為他覺得無法向小瑤開口。
「或許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苦心,夢該醒了……小瑤!」葛逍遙撤去仙力護罩,讓冷峻的山風打在臉上,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暗自道。
葛逍遙只帶了白頭雕去尋姜子牙,但是卻不知道到何去尋找。因為,據多美說,姜子牙遵師命前去扶周滅商,現在根本不知身在何處。
不過,葛逍遙並不擔心,因為只要到了朝歌,然後施展千里傳音之術,自然會與姜子牙取得聯繫。
葛逍遙的斷龍刀也可御使飛行,但是總是不如大雕來得省力,而且更為關鍵的是,葛逍遙還有一個想法,「操!乘雕多拉風啊,比那些仙鶴強多了!等再過幾天,把這雕修練一下,就成第二個活法寶了。」
白頭大雕終於跟隨主人下了崑崙,興奮無經,張開雙翼賣力飛行,疾如流風,瞬息之間己行過千里之外。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
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葛逍遙心情暢快,不禁想起了莊子的《逍遙游》,心中暗道:「操!恐怕那鯤鵬也不過如此吧!」
葛逍遙此時這樣想,待他見到了真正的鯤鵬鳥時,卻又有了另一種想法,那就是把鯤鵬鳥的魂靈收到這白頭雕身上。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卻說葛逍遙來到朝歌城外,就使千里傳音之術呼叫姜子牙。不多時,便得到姜子牙的消息,卻令葛逍遙大吃一驚,原來此時的朝歌城己經群魔亂舞,烏煙瘴氣,九尾妖狐妲己己經殺了伯夷考,將其斬為肉末作成肉餅賜給了西伯候姬昌吃,而且還與紂王打賭,逼比干剖心自殺。
現在,她又欲假放姬昌回西歧,卻要半路暗中截殺,以挑起諸侯之亂。姜子牙告訴葛逍遙,要葛逍遙在朝歌通向西歧的必經之路上等候,務必要截住暗殺之人,護送西伯候回西歧。
葛逍遙自然滿口答應,以他現在修為,別說是幾個刺客,就是成千上萬的軍隊,他要在其中救出一人,也是易如反掌。
不過,葛逍遙卻心中為那比干唏噓不己:「比干啊,比干,你沒死在我葛逍遙手下,卻到底死在妲己手下,而且是剖心自殺……唉!天意如此,誰能奈你何啊……」
其實,葛逍遙本來也就知道,西伯候便是後來滅紂立周的周文王,此時前去救天,一是姜子牙所托,葛逍遙對紂王的商朝本身就沒有什麼好感。
第二也是順應天意。雖然他也不怎麼相信天意,但是在他能力沒有達到可以逆天而行的時候,他還是順應天意比較好。這個天是什麼?葛逍遙覺得是歷史。因為從他一到商朝來,雖然做了那麼多事情,但最後似乎還是沒有逆轉歷史的腳步。
執著不等於任性,堅強絕不是倔強,葛逍遙自然明白這個道理。識時務者為俊傑,其實也並不僅僅是貶意。
黃河口,巨浪滔天,夾雜著大量泥沙的黃河水滾滾東流,這裡原來一道用以擺渡的銅索現在己經被截斷,一半落在水裡,被猛烈的河水沖擊得如一根水草一般,四下擺動。
一高一矮兩名黑衣人站在河邊的山石上,舉目遠眺,向著東方。
「姬昌那老傢伙太慢了,怎麼好幾天了還沒到!」高個子道。
「嘿嘿,不會死在半路了上吧……那我們豈不是省心了?」矮子嘿嘿一笑道。
「那樣是好,不過娘娘可是讓我們提頭回話,而且還要在他身上做上幽州黑虎營標記,挑起西歧和幽州的諸侯之亂,若他在半路上死了,我們怎麼回去交差啊!」高個子擔心道。
「嗯!」矮子歎口氣,「那樣也是麻煩,不過,那老傢伙不會跑在我們前面過了黃河了吧!」
「不會……絕對不會……」高個子道,「前天我們就把那銅索弄斷了,現在這黃河風大浪急,鳥都飛不過去,別讓他一個老頭子了!」
「嘿嘿,誰說鳥都飛不過去啊!」一個陰冷的聲音在他們身邊猛然響起。
兩人均是一驚,連忙背對而立,拔出佩刀,「誰……誰……」
但是,他們眼前卻連個人影也沒有。
「老二,我們不是聽錯了吧……」高個子道。
「可能是,沒人啊……只他媽的見鬼了……」矮子個道。
這時,高個子的目光向東望去,卻見一匹黑馬快速地向這邊奔來。「老二,那老傢伙來了!」
矮個子咬咬牙,眼透凶光殺意,「好!來得好……」
「對啊……來得好,這裡好像沒你們什麼事兒了……」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兩人渾身打個哆嗦,這回卻看清楚了,那人就站在他們身前,同樣是一身黑衣,黑巾蒙面,看不清面目,只是他手中握的那把刀卻甚是古樸,一看就知絕不是凡品。
「你……你……你是誰?」高個子道。
「呵呵,這個你就沒必要知道了!」黑衣人冷冷地道。
「老二,上,殺了他!」高個子狠話還未落地,卻只覺胸口一陣巨痛,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飄起。
「撲通……撲通……」兩聲巨響,一高一矮兩個黑衣人己經落入水中,被那奔騰的黃河水瞬間沖得無影無蹤。
此時,那匹黑馬恰好來到河邊,馬上之人正是那西伯候姬昌。
剛才,這黑衣人身體未動,那兩名黑衣人就飛跌入河中的情形,姬昌看得清清楚楚,這時來到河邊,卻猛見河上銅索己被截斷,心中猛然一沉。
「西伯候別來無恙啊!」葛逍遙拉下臉上黑巾,客氣地笑道。他見西伯候此時滿身塵土,一臉憔悴,根本就不像原來那個神采奕奕的西伯候,而像個風燭殘年的落魄老人,心中又是一陣感歎。
西伯候見是葛逍遙,急忙從馬背滾落,道:「原來是安樂候,不知在河邊可是待老夫?」他早就認識葛逍遙,而且識葛逍遙為知己,但是這次朝歌之行幾番坎坷,卻也讓他也難辨誰好誰壞,所以有此一問。
葛逍遙忙笑道:「候爺客氣了,葛逍遙正是等待候爺,護送候爺過河返回西歧!」
西伯候聽此言,心中暗鬆一口氣,原來他自從朝歌獲釋,早己擔心路上會有人追殺,於是隱跡藏行,晝伏夜行,躲過了幾拔暗殺之人,才到達這黃河邊。
葛逍遙一句話,讓他甚為感動。
「安樂候如同仙人,自當可保我順利返回西歧!」他心中暗想,頓時千恩萬謝。
葛逍遙忙上前一步,將西伯候扶起,道:「候爺莫謝,葛逍遙知道消息甚晚,讓候爺這幾天受苦了!」
西伯候又要說話,卻被葛逍遙截住,「候爺,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剛才那兩個人應該是前哨,後面馬上便會有大軍追來!我們馬上就渡河!」
「可是,那銅索己斷,又沒有渡船……」西伯候道。
葛逍遙微微一笑,道:「候爺不必擔心,我自有安排!」
這時,天空傳來一聲「啞」鳴叫,白頭雕盤旋一圈,穩穩落在葛逍遙身邊。它與葛逍遙心靈相通,不待葛逍遙招呼,已經飛來。
「這是……」西伯候見白頭雕頗為通靈,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葛逍遙一笑道:「候爺莫怕,我們就乘這雕渡河!」說著,暗運仙力己將西伯候托上雕背,郁即,他也躍上雕背,白頭雕「啞」的一聲長鳴,騰空而起,只扇動了一下翅翼,便己飛過黃河。
西伯候鎮定下心神,回頭東望,只見一支騎兵己經追到了河邊。心中暗道:「好險,好險……」心中感激葛逍遙,又連聲道謝。
葛逍遙一笑道:「候爺莫謝,切請閉目安坐,稍時便到西歧,這神雕速度頗快,只怕驚了候爺!」
西伯候依言閉上雙眼,只覺耳邊嗖嗖風響。不多時,風聲驟停,就聽葛逍遙道:「候爺,到了!」
他心中半信半疑,張開眼睛,果然見己經身處西歧郊外,遠遠可見自己的西歧城池,當下又回身,對葛逍遙稱謝。
「操!不要謝個沒完好不好!」葛逍遙心中暗道不爽,連忙道:「候爺,我還有事在身,不能護送候爺回城了,這己到西歧境內應該平安無事了!另外,請不要再叫我安樂候,我現在己經獲罪於紂王了。」
西伯候一愣,隨即歎道:「紂王無道,寵信妲己,賢臣遭戳,百姓受苦,如此昏君留他何用?……」話音一轉,卻恨恨地道:「他殺害我兒,逼我自食骨肉,此等血海深仇,我定要報……」
「操!直說要報殺子之仇就完了,整那麼多冠冕堂皇的話有什麼用啊!」葛逍遙心中暗想,又想了想這才道:「候爺若真有此意,七天之後去渭水邊,見有直鉤釣魚者,便是輔佐候爺成事之人!」
西伯候沉吟一下,才道:「多謝安樂……哦,不,葛兄弟指點!」
葛逍遙一笑道:「另外,我護送你回西歧之事萬不可對別人提起,若是真的要說,就說是你的第一百零一個養子——雷震子飛天背你回來的!」
西伯候驚道:「啊,葛兄弟定是仙人無疑!當年我收雷震子為義子之時,只有我們二人知道。」
「呵呵,現在恐怕不是,你到二十一世紀走走,恐怕地球人都知道!」葛逍遙心中暗笑,卻道:「我並非仙人,這些話也是高人借我之口告知候爺!」說著看看天色又道,「天色不早了,候爺還是早回吧!葛逍遙也要去了!」
西伯爺正要說話,眼前一花,葛逍遙己經不知去向,那頭大雕也在天空盤旋兩匝,消失在天際。
他猛地搖了搖頭,自知不是在做夢,才鎮定一下心神,望西歧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