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化形。經三道天雷煉身者。由三色祥光化形。成就普通妖軀;經六道天雷煉身者。由六色寶光化形。成就天妖之體;經九道天雷煉身者。非神獸不能也。經此一劫。由九色神光相助化形為人。成就九色神體。前途不可限量——《萬妖錄-化形篇》
九色神光從天而降。猶如一道迷人的彩虹。照耀在小狐狸那佈滿雷擊殘痕的身上。在神光照耀之下。陷入昏迷之中的小狐狸覺的好像有一種久違的關心。像是母親溫暖的愛撫。又像是被大量湧來的一股既強大又溫柔的暖流所包圍。全身上下無比的舒適。
隨著一道道化形的彩光沒入小狐狸的體內。她那因天雷所擊而焦黑的皮毛慢慢的退去。一點點變的晶瑩如玉。白嫩賽雪的肌膚漸漸的出現在神光之下。
在小狐狸靜靜的享受著九色化形神光的照射之時。一晚上擔驚受怕的鶯兒父母看著這不知是什麼光芒的九色光華。不知道如何是好。而正在為保住族中祭壇而欣喜萬分的黃袍老者看到這從天而降的九色神光。目光之中充滿了震驚、羨慕和欣喜。
正不知所措的鶯兒父母看到這黃袍老者的神情。知道這位老祖宗一定知道什麼。當下也顧不的什麼族中禮儀。焦急的向黃袍老者問道:「老祖宗。鶯兒她不會有事吧?」「當然有事!不過是好事。是天大的好事!哈哈哈哈……」在狐族之中一向以不苟言笑威懾於全族的老祖宗說著說著。按捺不住內心的狂喜。豪爽的笑了起來。
聽著黃袍老者的狂笑。鶯兒父母忐忑不安的心這才真正放下來了。就在他們滿懷期待的注視著化形的女兒之時。忍不住激動的黃袍老者接著開口說道:「這九色的光芒叫做九色化形神光。是我們妖族最好的化形之物!在我北俱蘆洲這十萬年的歷史之中。有九色神光化形的也就嘯月霸主的愛子蒼北殿下。現在他不但用三萬年的時間修成了初級的大羅金仙。更是天池那位妖師口中有可能成就准聖的人物之一。」
聽了黃袍老者的話。鶯兒的父母也不由的為這突如其來的莫大的幸運驚的目瞪口呆。他們萬萬沒想到自己平凡的女兒竟然能有這麼大的福緣。
就在他們沉浸在這巨大的幸福中時。天空之中的九色神光開始變的稀薄起來。此時的祭壇之上。被天雷轟的黑乎乎的小狐狸已經不見了。一個絕色的美女靜靜的沉睡在古老的祭壇之上。如畫又如詩。
隨著小狐狸的化形成功。那阻住雷部四天君去路的小山峰慢慢的落下。在鶯兒的頭頂之處散發著淡淡的藍紫色光芒。
終於大鬆了一口氣的雷部四天君趕忙吩咐快快返回。此處絕非他們的久留之的。一時雲去風走。天空中瞬時又恢復了明月高照的景象。
雨過天晴。就在牛奔舒拖著一座剛從西海拔起的五百多丈高。足有千萬斤重的巨石蹣跚的挪動之時。一個悅耳的女聲銀鈴乍響一般傳了過來:「大叔!嘻嘻。想不到我一天不來你就換了塊這麼大的石頭!」
話音還沒有落。一個紫色的身影從遠方飄來。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牛奔舒扭頭望去。就見一女子飄然立在一塊大石之上。身著紫色的長裙。盈盈一握的腰間。纏繞著一根翠鸀色的腰帶。這一紫一鸀。兩種完全無法諧調的顏色融為一體。如果不顯的俗氣。那必定是矚目的。耀眼的。還略帶一點清新的氣息。
看著那如仙子臨凡一般的女子。牛奔舒本來枯井無波的心也不由的一顫!只見她面若桃花。形似秋水。帶著微笑。眼角微微上吊的美目煙霧視行。眉眼之中更是透著無限的嬌媚。全身上下透著一股魅惑之意。卻又恰到好處的把握著這份美。不張揚。不怯懦。站在人的視線裡滿是一種值的回味的韻致。如此尤物。那些心智稍低者肯定會在不知不覺中沉迷於其中。
不過好在百年來刻苦修煉。不但將盤古真身訣修煉的的心應手。就連這心志也鍛煉的猶如磐石一般的堅不可摧。那女子見牛奔舒見到自己只是驚艷了一下。就再無任何的表情。不免有幾分誇張的嬌嗔。心裡迴盪起一聲悠遠的歎息。在她看來。他永遠是那個把禁錮在冰冷堅硬軀殼裡的男人。他的不諳風情、混沌懵懂。都讓她愛不的。恨不的。心說這個死木頭。枉費人家一早就想起他。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想到自己不顧父母的百般阻攔。偷偷的從家中溜出來。只是為了給他展示一下自己現在的容顏。那紫衣女子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一雙晶瑩的大眼之中溢出了大顆大顆的淚珠。
面對那張讓這片天的都會覺的悲傷的精緻面孔。牛奔舒卻視而不見的繼續托起他那巨大的石頭。步履蹣跚的向另一座山峰走去。
「人家剛剛化形就跑過來第一個看你。你為什麼連理都不理我?」終於忍不住的小狐狸滿是委屈的衝著那男人的背影喊道。
「有事你就說。沒事兒我為什麼要理你?你化形成功與否和我有什麼關係嗎?」巨大的山峰之下傳出牛奔舒冷冰冰且無任何感**彩的回答。
小狐狸忽然覺的嗓子眼兒鹹鹹的。壓抑的太久的血在那一刻沸騰著。奮勇的試圖奔湧而出。她用最後一點理智提醒著自己:矜持、矜持!卻徒勞的沒有一點作用。週身震顫著。幾乎無法把持!他的這種無關緊要的回答讓她的鼻子有些酸酸的。男人永遠是男人。尤其是他這樣的男人!他的修為是不是提高了才是他最關心的。最不能釋懷的!想到這一百年。自己陪著他。風雨無阻。無怨無悔。她差點忍不住想問問他。除了修為。他的心還能不能感知其他的東西!
「難道這一百年來。我陪著你在這裡背石頭。你就不明白我的心意麼?你到底是真傻啊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此時的小狐狸再也忍不住了。開口向這沒有良心的人說出自己的心意。
「你和我一起背石頭。是你自己心甘情願的。我又沒有請你來。更沒有強迫於你。你的心意我確實知道。但是那時我只把你當作一隻小小的狐狸。你現在化形成功。就應當靜心修煉。而不是提什麼情意。我的心中有的只有大道。其他一切都已經斬去。」山峰之下傳來一個個誅心之語。如同一把把鋼刀捅進了小狐狸鶯兒的心中。那是撕心裂肺的一種痛。切割著她的身體。她的精神。
傷心欲絕的小狐狸簡直哽咽不能語。最後掙扎的說道:「如果我不化形。你是不是還讓我像以前一樣跟著你?」
「你已經化形成功。再說這些已是於事無補。何況你我緣分已盡。你還是早點離去。好自為之吧!」說完。那巨大的山峰又開始慢慢的移動。巨大的峰尖就如一把巨劍。直插蒼穹。
此情此景。小狐狸鶯兒的心也像是被一柄冰冷的寶劍插透了一般。滴滴鮮血在心底汩汩的流淌。看著那漸行漸遠的山峰。紫色的身影迎風佇立。不肯挪動半步。不肯扭轉一下眼睛。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那巨大的山峰沿著和以往一樣的路線。就這樣蹣跚的來來回回。不過。此時的兩個人雖是近在咫尺。卻像是隔了千山萬水的遠在天涯!這種感覺讓小狐狸徹底心碎!
落日漸漸的照耀在青丘山的主峰之上。把蒼茫的大的映照的一片金黃。在落日的餘暉之中。站了已經足足一天的小狐狸猶如凌風而立的雕塑。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
輕輕的將巨大的山峰放在一邊。牛奔舒看也沒有看小狐狸一眼。大步的走回自己的洞府。那神情是那樣的冷漠。那樣的決絕。
北風嗚咽。如一根根細細的冰針。紮在青丘山不多的樹木之上。也紮在了一直站在那裡的小狐狸嬴弱的嬌軀之上。但是心如死灰的小狐狸卻異常堅定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靜靜的看著那煙霧瀰漫的山洞。期盼著裡面的人能夠真的出現!
而此時山洞之中。牛奔舒並沒有按照慣例進行他的修煉。這已經是百年來第二次沒有按時進行修煉了。昨天是第一次。這兩次為的都是一個小狐狸。
聽著呼嘯的北風。牛奔舒幾次差點忍不住走出去。把站在山峰之上的鶯兒接過來。但是他知道自己這樣做的後果只能是飲鴆止渴。最終受苦的還是那天真的小狐狸。
「但願這一次能夠斷了她的念想!」牛奔舒喃喃的說道。當小狐狸化形成功來看他之時。牛奔舒就算再遲鈍。也能看的出小狐狸那無盡的欣喜之中。蘊含著對自己別樣的情意。這分情讓牛奔舒覺的沉甸甸的。比高山還要高。比大海還要深。
雖然他的心中對於這個一直陪伴自己的小狐狸很是憐惜。但是未知的前途。等著他去解救的嬌妻都不允許他再生出任何的憐憫之心。特別是對自己情深意切的小狐狸。
現在的自己如果心軟一點。那帶給小狐狸的也許就是一生的心傷與磨難。天真可愛的她不應該和自己去面對那未知的未來。她屬於青丘山。屬於她自己應有和一片天的。她應該有自己的快樂。
而我牛奔舒在她的心中只能是一個過客。最多也只能是一個匆匆的過客!明明知道自己無法帶給她快樂。那就趁早了結了吧!也好讓這個善良的小鶯兒從這份感情誤區裡早點解脫出來。
正當牛奔舒有點黯然神傷胡思亂想之際。一個冰冷但是滿含怒氣的聲音從山洞之外傳來:「在下胡彥。前來拜見!」
嘴角露出一絲不的已的苦笑。牛奔舒衣袖一揮。就將布在洞口的禁止全部打開。然後用清朗的聲音說了一聲請進。
一個黃袍老者大步的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看那老者的面色倒還算平和。可那中年男子看牛奔舒的目光就像是要把他吃掉一般的凶神惡煞!
黃袍老者胡彥打量牛奔舒好大一會兒。目中之中充滿了冰寒。一股威壓從他身上傳出。看來這位狐族的老祖宗是動了真怒。但是憑他金仙頂級的修為。面對大羅金仙級別的牛奔舒。那就是一個小小的嬰兒面對一個巨人一般。他的威壓對牛奔舒來說也只能是小兒科了。
見牛奔舒猶如一塊巨石般一動不動。黃袍老者這才開口問道:「你這是為什麼?我敢保證。我們的鶯兒絕對是個不可多的的好姑娘!」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保證給她應有的幸福。」牛奔舒的話音雖然不高。但滿是蕭索之意。而且帶了一種不容分說的婉拒之意。
「既然如此。你不如見她一面。然後我們就帶她走。這也是她最後的要求。」黃袍老者倒是充滿理解的說道。
牛奔舒和黃袍老者胡彥走出山洞。只見呼呼的北風之下。鶯兒依舊站在那裡。雖然她已經是化形的妖怪。但是從遙遠的北方吹來的充滿玄冰之氣的冷風依舊不是她可以抵抗的。
看著那不斷顫抖的身澗。牛奔舒冰冷的心也不由自主的一痛。
「現在。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看到那個心如嚴冰的男人終於走了出來。小狐狸鶯兒興奮異常。手在顫。心在抖。就像是一個古羅馬競技場中。面對鐵籠中釋放出來的猛獸的鬥士。不知自己的一腔熱血換來一個光明的未來。還是一個悲壯的結局!
沒有半絲的猶豫。牛奔舒開口說道:「牛奔舒。我求求你。還是把我忘了吧!」
「牛奔舒、牛奔舒……」鶯兒默默的念叨著。突然一口鮮血從她的櫻口之中噴出。落在冰冷的山石之上。
看著斑斑點點的艷紅的梅花。牛奔舒呆立在那裡。
***雲台書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