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古代的曆法中以正、二、三月為春,而二月由於排在中間的位置上,因而又被稱為「孟春」。「孟」就是第二的意思,對於別的形容比如在兄弟排行中,往往也常用這個字。
已經是春天了,儘管依然寒冷,儘管依然刮著北風,但溫暖已經來臨了,最顯著的證明就在我們下面。沿太平洋西岸從印度洋來的溫暖洋流已經湧進了瀨戶內海,據說大批的魚群也隨之而來。儘管這股洋流使我的艦隊在順風的同時逆了水,但是我還是非常的高興,因為溫暖的海水裡已經沒有了任何一塊浮冰。
天正九年(1581)二月二十三日的清晨,艦隊駛出了瀨戶內海開向九州。因為在狹小的入口處洋流加速迎面湧來,排成一列的艦隊受到了一定程度的衝擊,因而船體搖晃得有些厲害。
「嗚!」在跨出艙門的時候「日之丸」晃動了一下,因為事出突然我一個不留神險些摔倒,好在及時抓住門框這才穩住了身體。
「主公小心!」伊木半七正在不遠的甲板上巡視,看到這個情景急忙跑過來想要伸手攙扶。
「不必!」我向著他搖了搖頭,使勁兒在門框上撐了一下自己站穩了身子。
「是!」伊木半七縮回了伸出來的手,但是依舊有些緊張地站在一步之外。
我看了一眼面前忠誠的部下,他略略顯得有些緊張。「真是的!難道我就這樣的弱不禁風嗎?」我在心裡這樣想著。
不知道我這個人究竟是適不適合乘船,除了那次去關東及北海道的旅行之外,我好像並沒有在真正意義上的暈過船,不過也有可能是之後乘的船一直比較大的關係。儘管這樣我不再有那眼前天翻地覆腹內翻江倒海的感覺,但乘船時間稍微長一點兒體力下降我就會感到心緒不寧,如果再掛念著什麼事就更加會把這種感覺成倍地放大,就好比昨天晚上。
我所擔心的並不是九州戰事,這次的戰爭比上次更加有把握。雖然主要面對的依舊是毛利、島津這兩個大敵,而且軍事力量對比和上次也差不多,但是這兩年暗中進行的行動已經取得了重大進展。兩天前先期到達九州的竹中半兵衛傳來了消息,一切已經基本就緒了。既然不是為了九州的事情,那又是為了什麼事情呢?其實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阿雪懷孕了。
前幾天我還非常偶然地想起,是不是我這些年不夠「努力」,卻原來已經又有了成果。我還真是了不起!不過發現地過程卻是有些意外,搞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在艦隊行至備前外海的時候阿雪突然劇烈地嘔吐了起來,開始大家還以為是暈船,這在她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經隨軍醫生檢查過後我得到了一個重大的喜訊:阿雪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聽說之後我自然是欣喜若狂,並且準備馬上返航把她送回界町,但阿雪卻是堅決的不同意,就是派一艘戰艦送她回去也不同意,甚至不惜以跳海相威脅。最後協商的結果是選擇了一艘中型補給船,不過我並不信任其他人,讓鶯帶著20個近衛武士回去送她。
阿雪回去了。鶯也回去了。
身邊一下子冷清了不少,加之惦記著她們的回程我更加心緒不寧。不過此時我的身邊也不是就沒有別人了,為了排遣情懷昨夜我把「狐」找了來。想到這裡我回頭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屋內寂靜混暗,她應該已經離開了。
關於「蜃千夜三姐妹」地全部內容只有我、仙芝、鶯三個人知道,其他人或許知道在我眾多地侍妾中有這三個人,或許也知道有幾個(無法確定是三個)身份神秘的女忍者,但卻無法相互將這兩者聯繫起來。通過一塊特製的令牌她們可以自由出入我地中軍營寨,而我的近衛們只認令牌,既不知道她們是誰也不知道她們平時都在哪裡。
「主公,要去請其他大人們來嗎?」伊木半七看我站在那裡發了半天愣,就試探著問到。
「沒什麼,該說的早就說過了!」我搖了搖頭。帶上門走向甲板。
這個時候大多數人已經起來了,除了還在崗上的人之外,不是在吃早飯就是在聽基層領導的佈置任務。櫻井佐吉此時想必就是在安排近衛武士們現在的工作,因為我的衛隊吃飯的標準時間要稍早一些。
我的早飯還沒有送來,因為侍從們大多知道我的習慣,即便是偶爾起得早了一些地話,我也是習慣先在各處活動活動,不然肯定會沒有胃口。早晨的這種散步感覺真是不錯,尤其是那清新的空氣充滿肺部的狀態。這是我的一個非常重要的經驗,尤其對於夜裡經過醇酒美人享樂之後的人更是如此。
「嗯?」來到船舷的時候我停住了腳,在舷梯通往下層甲板的口上我看到了一個背影。本來在四個身影中這並不該引起我地注意,但特殊之處在於他正在把上半身探出舷窗嘔吐。「他怎麼啦?」我對跟在身邊的伊木半七問到,這個正在執勤旗本的背影我並不熟悉,看來是個有人。
「一個新人,有些暈船!」伊木半七的職責(櫻井佐吉管理近衛武士和侍從,石河貞友外圍親兵足輕隊和車馬,而櫻井佐吉又統管其餘兩個人)正是管理旗本,所以對這些事情非常清楚。「他是個東國的山裡山人,可能一輩子也沒坐過船,所以有些不適應!」
「既然如此就不該安排他在船上執勤的工作,只要讓他在到達九州後補回工作就好了了嘛!」我皺起眉頭說到,心中微微感覺有些不滿。要是在我的親兵衛隊中連這樣的小事都安排不好的話,那就只能說明基層管理者的無能了。
「是,屬下原來也是這麼做的!」伊木半七尷尬地說到,眼神不安地向下面的那幾個人掃視了一眼。「屬下本來已經安排別人代替了他的工作,但他本人卻並不同意這樣作,還說決不能因為這麼簡單的事情就放棄自己地職責。
東國人確實都是這個樣子,做任何事都有一種不知變通的執拗!」說完他還搖著頭歎了口氣。
「原來是這樣的!」我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後心意後心情也好了許多,這確實不是管理者的錯誤。而且說不定有這樣的武士正是一件好事。「嗯……」走出了幾步後我心中還是覺得有些不對,站住腳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安田國信!」伊木半七回答到。
「安田國信?」我愣了一下,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在心裡逐漸浮動出來。
「是!主公,是安田國信!」伊木半七非常肯定地點了點頭。
我終於從記憶的角落中挖掘出了這個名字,那個本不該被忘記地名字,其實時間過去的並不長,只是這幾個月來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多了!他就是武田信玄的那個兒子,那個被真田家推薦來的人。怎麼會將他忘記了呢?
「這個人……嗯……平時的表現如何?」我站在那裡沉吟了一會兒問到,但是並沒有轉過身。
「哦……」伊木半七在我身後沉吟了一下,不知是否還發了片刻的愣。在我並沒有過多干涉下級職權的習慣,一般的大名也不會經常的去關心某個旗本武士地狀況,除非是這個人有什麼特別之處。「安田國信來地時間很短,還沒有上戰場的經歷,不過從平時訓練、出勤及為人處事來看,卻是個值得信賴的武士。論武藝他在旗本隊中也算得上傑出,我準備再觀察一段時間就給他一些機會!」
我點點頭沒有馬上回答這個問題,過疾地作出判斷往往會是缺乏理智的。雖然他是武田信玄的兒子可武田勝賴也是。誰能說他的品性會是什麼樣子呢?不要完全相信你眼睛看到的東西,那並不一定就是真實的。
就我目前得到信息他是有一定耐心或者說堅忍的,但我還無法最終判定他是否理智。就像想重建武田信玄時代的輝煌是不理智,那麼被極度仇恨的心理蒙住眼睛同樣也是不理智。不過我還是覺得應該給他一個機會,就算是看在武田信玄的面子上!
「主公!剛才各船均傳來信息,一切均以就緒了!」正在這個時候,櫻井佐吉辦完事情走了回來。「我軍午後就可到達府內城,竹中大人想必此時已經作好了準備。不知主公還有什麼吩咐,我好盡快通知相關人員!」
「要記得通知鷲尾閣下,他要和我同時登陸地!」我提醒到。
這次出戰我向朝廷要求,當然是在名義上的,不用他們封我個什麼。派來個公卿隨行就可以。織田信長過去經常作這種事,出陣時動不動就帶上十個八個的公卿,而且給其中不少人安排役職形成了一種制度。我現在自然還不能和織田信長比,但是這點小要求卻也沒有被駁了面子。
「是,那邊有『專人』服侍!」櫻井佐吉回答到。
「嗯,很好!」我點點頭又向樓梯下面看了一眼,那個身影還站在那兒。「這次戰鬥中如果需要旗本隊出擊的話,就把他編入前鋒戰鬥序列。我想看看他是否值得賦予更多的責任,也想考考自己的眼力……」我對著兩個近衛軍的管理者吩咐到。
「看到土地啦!那邊是九州……」桅桿上一個了望者伴著海鷗的嘎嘎聲喊了起來。
冬天裡的熊:對最近地一些看法作下回復。
本人的觀點是在目前情況下。主角去九州不可能受到太大的圍攻,如果在京都則是必然。因為「猴子」如果全力進攻主角的話,必須要先放棄京都,要是聯合柴田,則更加是要把自己的領地開放給柴田。諸位請想想以「猴子」的品性,這有可能嗎?
再說即便如此,柴田可以名正言順的進入南近江和山城,對和泉、河內、丹波這些大肥肉下手,「猴子」則必須與強大的諸星水軍交戰和啃四國這塊硬骨頭。面對這樣的處境「猴子」自己一定會先完蛋,只怕將來就是諸星和柴田爭霸了!而在「猴子」不直接參與的情況下,柴田見了鬼才會自己過來攻擊諸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