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福星大事記 第三卷 第三十一章 遺憾的歸途
    「諸星殿下請、諸位將軍請……」德川家康高高舉起了酒杯,臉上的神情只能用「亢奮」來形容。這也不能怪他,死而復生的人也就該這樣了。「諸星殿下此次率軍仗義出手,與武田軍連場激戰!我德川家康是銘感五內,請諸位滿飲此杯!」說罷他率先把被中酒一飲而盡,他的手下們也隨著喝了一杯。

    「德川殿下客氣了!」我禮貌的回禮到。不管怎麼說,我此刻的身份地位還比他差了一等。「能夠擊退武田軍的進攻,全仗德川殿下率領三河勇士在三方原的一場血戰!武田軍氣勢衰竭這才不得已退去,我不過是奉織田右大將之命略盡綿薄,實在是……」

    武田大軍全軍經南信濃返回了甲斐,一路上還在不停的平息著池田恆興留下的「叛亂」,雖然進展還算順利,但看來是一時半會再也出不來了!看到事情終於穩定了,我就率兵前往了濱松。既然來了,總得見上一面吧!

    知道事情的全部經過後,我真是著實的大吃了一驚,沒想到池田恆興這麼個一直嘻嘻哈哈沒正經的傢伙,這次居然一下子吐出了這麼大的一顆「象牙」!這種有勇有謀神來之筆的策略,我無論如何也無法和他劃上等號。看來還是我過去太膚淺了,對人的認識嚴重的不足,不光對池田恆興一個人,對其他人也是!

    德川家康自然是無比的興奮,雖然說這次損失不小,但利益同樣是巨大的!武田軍的撤退歸根結底是因為織田家的緣故,但說起來畢竟是被擋在了他德川家的領地上,天下傳聞之中無形中也是提高了聲望。再說武田家這次多少也是損了筋骨,只怕兩、三年間是不會再有大動作了!這就替德川家康贏得了喘息之機,足夠他勵精圖治恢復實力了。最主要的是武田家遭受這場意外的打擊,使天下不少人都對織田家的實力大為震驚,池田恆興這個舉動的震撼力實際並不在當年桶狹間之下,不少「牆頭草」又迅速改變了立場。德川家康不但重新掌握了三河全境,就是遠江的邊界也更加的堅固穩定,他這回可算是名利雙收了!

    「諸星殿下的深恩大德我就不說謝了,其實說也是說不盡的!」德川家康拿起壺親自替我斟上了一杯酒。「……貴部官兵奮勇殺敵血灑疆場,我德川家康永世不忘!諸星殿下放心,我必會有一番心意……」

    「德川殿下說這話就見外……」我微笑著攔住了他的話,自己的部下還是我自己撫恤吧!他那幾個小錢兒我也不在乎,反而顯得把人作小了。「織田、德川兩家久經患難生死與共,從護送將軍上洛開始,金崎突圍、姊妹川合戰,哪次沒有三河武士的浴血拚殺?我不過是奉右大將之命前來幫點小忙,武田軍的退走實際也沒盡到什麼力,就請德川殿下不要再說那些謝不謝的話了!」

    「諸星殿下果然高風亮節,在下佩服!」德川家康再次舉起了酒杯。

    「不過……」我覺得自己雖然可以不在乎,但有些別的事還是應該當面講清楚。「此次奇兵進襲甲斐,池田恆興大人可謂居功至偉!沒有他的出生入死,我等此刻只怕已經成了武田信玄的階下囚。雖然他並沒有來到遠江,但還望德川殿下能夠有所表示!」

    「這個自然!對於池田大人的奇勳偉業我自是心中有數……」德川家康忙不迭的連連點頭。

    我微笑著端起了一杯酒。他是個明白人不需要多說,心裡明白就可以了。「武田軍的情勢有什麼新的變化嗎?」我覺得還是再核對一下踏實。

    「正信!」說起正事德川家康立刻嚴肅了起來。「……你來給諸星殿下匯報一下通盤的狀況!」

    「是!」本多正信答應了一聲從自己的位子上繞了出來,恭恭敬敬的跪坐在我和德川家康面前。在德川家臣中排在第五位的就是這位可以媲美「毒蛇」的軍師,由於此時他還不到45歲,能排上這個位置已經很不錯了。「武田軍自離開野田城後轉道向北,先後經長筱、鳳來寺進入南信濃境內,走伊奈街道經田口、津具、根羽,轉三州街道經平谷、浪合至駒場。在這裡信濃、上野、下野各軍散去,武田信玄本隊返回甲斐!」

    「武田信玄在軍中嗎?」

    「在!」本多正信點點頭。「行進必列中軍,而且是全副戎裝!」

    「作為主帥這樣有點『勤』了!」我用低低的聲音嘀咕了一句。

    「您說什麼?」德川家康沒有聽清楚。

    「沒什麼,武田軍沿途是否曾在某處停留過?」這個情報其實我已經掌握了,現在繼續問一是想核對一下,二是就「某些」事點一點德川家康的人。

    「有!他們在鳳來寺和駒場都曾短暫停留過……」本多正信馬上回答到,顯然他記錄了這個情況。「武田信玄本隊在鳳來寺停留15天,看樣子是撤離三河境內前的短期修整;在駒場停留23天,應該是部隊解散時在做部署!」他加上自己的理解,而且看來還非常合理。

    「哦……」我隨意的哼哼了一聲,作出一副沉思的樣子。

    「諸星殿下……有什麼可疑的嗎?」看我這種表情德川家康也緊張了起來,神色有些鬱鬱的問到。

    「沒什麼!也許是我多慮了……」我對著德川家康笑了一下,但也讓他看出了我明顯的「心事」。「武田信玄的本隊有什麼異常的情況嗎?那種……和平時不太一樣的!」

    「這……您有什麼特別的所指嗎?」本多正信眨巴著眼睛問到。他當然聽出了我的話裡有話,但有一時搞不明白我的真實意圖。

    「就是那些不符合武田信玄習慣的事情,比如說……比如說在他的本隊裡出現了一頂轎子!」我終於還是把話說了出來。

    「這個……這個……情報上並沒有作具體說明!」他的口齒開始結巴,額頭上的汗也冒了出來。

    「哼!」德川家康哼了一聲把手中的酒杯重重的頓在桌上,同時臉上的顏色也沉了下來。在自己的地盤上讓同盟的大名把基本情況問住,這實在是一件非常丟臉的事情。「愣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去查!」他對著本多正信大聲斥責到。

    「是、是、是……」本多正信臉色慘白的退了出去。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裡的情形,大廳裡霎時安靜了下來。不一會本多正信就帶著兩個人又走了進來。「這是服部半藏、這是波野佐之助,對於情報掌握得更清楚!」他介紹到,隨即又把我剛才的話對那兩個人又問了一遍。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服部半藏!」我在心裡暗暗驚呼了一聲。這個人的身材長得中等偏瘦,一張臉平凡黝黑。只是兩隻眼睛如刀般銳利,偶一接觸就令我一寒。好在是我的地位尊崇,他不可能老是盯著我看。

    「是有這麼回事……」波野佐之助連連點著頭。「從鳳來寺開始,武田信玄本陣當中出現了一頂守衛嚴密的轎子!只是武田信玄過去曾經有過攜帶寵妾彌津裡美出陣的先例,所以屬下雖然呈報了,但並未作特別說明!」

    「這頂轎子一直回到了躑躅崎嗎?」

    「這個……」服部半藏搖了搖頭替他回答到。「過了駒場之後就已深入武田地界,透波裡忍者的守衛異常嚴密。雖然我們依舊暗中隨行,但近距離觀察已經不可能了!」

    「這樣的事也是無可奈何……」我點了點頭歎息了一聲。在這個時代是不可能有敵對忍者貼近觀察武田信玄的,所謂近距離觀察也不過就是在500到1000米外的監視。「回到躑躅崎後,武田家的將領們有什麼異動嗎?」

    「沒什麼特別的事情……」服部半藏繼續報告說:「武田家的重要將領全都各歸本隊,武田信玄本人則是深居簡出極少露面!各地間信使往來頻繁,武將們各自嚴守本職並稍稍的收縮了戰線!」

    「只是信使而不是武將們自己嗎?」我著意的問了這樣一句。

    「是的!」服部半藏肯定的點了點頭。

    「哦……」一聲近乎呻吟的歎息從我的喉嚨裡發了出來,現在九成九確定武田信玄已經死了。如果武田信玄沒死,經歷了這場大戰之後返回躑躅崎,必會有各地留守的將領前往探望,就算不會都回去,但一個沒有也絕對的怪異。乘坐轎子應該說是身體出現了問題,那麼重臣的探望就更加必要!不單是為了安定人心,同時也應該親自在這關鍵時刻對一些事情加以佈置。往來穿梭的信使應該是在通報最後的遺訓,嚴防收縮是唯恐有人乘虛而入!武田信玄真的死了,沒能見到這位我最為敬佩的戰國名將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雖然真的叫我去見他一面我未必敢,但心裡還是覺得怪怪的!往者已矣,現在應該點德川家康一下。

    「諸星殿下……有什麼不對嗎?」看我半天不說話,德川家康不安的問到。

    「沒什麼!」我擺脫思緒看似隨意的問到。「……駒場是否在諏訪湖畔?」

    「不錯!」這個問題不用別人,德川家康自己回答了我。

    「那武田家的守護神,是不是諏訪大明神呢?」

    「對呀!」他又點了點頭。

    「我想……」我故意拉了一下長音,他和全場的人都緊張的盯著我。「我明天該起程回去了!」我都說到這一步再不明白就沒辦法了。

    「哦……好!」德川家康顯然被我的跳躍式思維搞得一陣迷糊,竟連挽留的場面話都忘了說。

    「重治!」我扭頭對竹中半兵衛說道:「明天全軍返回,把我的帥旗降至旗桿一半處!」

    「請問諸星殿下……這又是為什麼?」德川家康現在看我的一舉一動都是充滿了神秘。

    「沒什麼,只是我個人的一點兒怪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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