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艷紅的太陽跳出水平面的時候,旭日的光輝懶懶的照射進來,披在了星語的身上,金色的光芒並不刺眼,配合著睡相無比可愛的星語,一種不真實的幻滅感緩緩的從心頭升起。
果然啊,你真的很不適合這個我們的世界,就連睡相都這麼可愛的你,怎麼能夠被骯髒的鮮血說污染。
武會的第二天已經來臨了,終有一天,我會在你的面前出手殺人,一直以來,我都極力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想要踏入我的世界,靜靜的呆在你的世界,享受每一天的快樂,不好嗎?
星語,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靜靜的坐在星語的身邊,我出神的望著安靜入睡中的少女,無數的念頭不停的從腦海裡冒出,又如泡沫一樣消碎,再冒出,再消碎,反反覆覆。
「早上好,哥哥!」臉色微微閃現過一絲紅暈,剛剛從沉睡中甦醒的公主看到身邊的騎士時,安心的打了聲招呼。
「哥哥,一直都沒有睡嗎?」依稀記得昨晚的自己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他就是用這樣的姿勢,這樣的眼神,望著自己。
移開自己的眼睛,我看向外面的天空,淡然道:「不是,我只不過比你晚睡了一點,又早醒了一點,不需要擔心!」
「是這樣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星語放棄了這個話題,又換了另一個話題,低聲道:「吶,哥哥,今天我們還要出去搶奪別人的食物嗎?」
「你說呢?」我反問,「你似乎並不贊成我去搶奪別人的食物,但是,這個世界,好心人,永遠是死的最快的人,想要踏入這個世界的人,必須有用鐵石心腸,能夠踏著別人的屍體走過去,這樣的人,才能夠活下去……」
「嗯……」
看著一臉迷茫的星語,我不由輕歎了口氣,臉上再次浮現出笑容,「星語,你是不是覺得我說的話,沒有一點的真實感,鮮血與背叛,忠誠和生存,這樣的字眼不管在哪一本小說裡都可以輕易的看到,但人們說出來的時候,卻會發現那距離自己很遙遠,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的東西一樣。」
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星語還是點了點頭,這一切對於少女來說,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根本就無法真正的認識,她想要進入的世界,是如何的殘酷。
「知道嗎?星語!我曾經殺過人,殺過很過人哦!」依舊站在星語的身邊,依舊微笑著,但陽光說無法照射到的另一半,卻顯得無比的陰森。
「我對星語很溫柔,這一點星語很清楚吧,但這樣的溫柔,只對星語一個人有哦,對於別人,我有的只是殘酷和冷漠,我漠視生命,就當它如同草芥一樣,我曾經在一次任務中,殺了近一百多的人,那是各國的軍人,精英中的精英們,我記得,我將他們一個一個全部用冰冷的刀鋒割開了身體的器官。」
「踩著血,踏著他們的屍體,聽著他們的哀嚎,我沒有絲毫的留情,不管是他們如何哀求,我一樣殺了他們,將他們的身體上的零件一樣一樣的卸了下來。」
「手、指頭、眼珠、頭顱、胳膊、大腿,這麼多的零件,我沒有拋棄,而是收集了起來,然後我將他們全部都塞進了意見屋子裡,腐爛的屍體和血腥的臭味幾乎令人嘔吐,我記得當時有人發現那間屋子的時候,進入的人,沒有一個能不嘔吐的……」
「不要說了!」
星語突然出聲打斷了我的話,身體不停的顫抖,是為什麼呢,害怕嗎?
「吶,哥哥,他們是軍人吧,既然是軍人,就應該有著犧牲的覺悟吧,我雖然不明白戰場上的情況,但也知道,戰爭是殘酷的,哥哥殺了他們也是為了自保,所以,請不要用這樣悲哀的語氣訴說自己是殺人狂的事情,這樣的事情,我真的很不喜歡,所以,求求你,不要在說了,好不好!」
伸出手撫摸著星語的臉龐,我淡淡的笑了起來,「星語也很溫柔哦,千方百計的想要為我開脫,可是呢,不值得哦,真的很不值得!」
錯愕的星語,不滿所以的看著自己面前的這個人,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佔據了她的心扉,全身的血液彷彿被瞬間抽乾,剩下的,只有難受,說不出的難受,接下來的話,應該會更加恐怖吧,但她的嘴唇彷彿被用線縫住了一樣,無法說出一個字。
「我啊,只是一個屠夫而已,不管對手是什麼人,都沒有手下留情過,我殺過老人,垂暮的老人,也殺過女人,手無寸鐵的女人,甚至還殺過兒童,天真無邪的兒童。」
感覺到星語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我微笑的繼續爆料,「不光是這些哦,我還殺過嬰兒,剛剛出生,還什麼也不懂的嬰兒,那一次,我記得自己殺了許多人後,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殺意,一口氣扭斷了二十多個嬰兒的脖子,是一口氣哦。」
感歎似的呻吟了一聲,我用一種留戀無比的語氣,緩緩說道:「真是令人難以忘懷啊,嬰兒的脖子很脆弱,捏的時候很有感覺,尤其是扭斷的那一剎那,清脆的聲音異常的清脆,猶如絕色美人的呻吟一樣。」
手,不自覺的滑落到星語的脖子上,我輕輕的將她擁抱在懷裡,這個時候的星語,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
「不過,不要怕,我是不會傷害到星語的,星語可是我的親人啊,雖然我曾經將自己的養父送入地獄。」
左眼是深不可見的悲哀,右眼卻是陰謀得逞的快感,兩種不同的情緒不斷的征戰,感受到懷裡顫抖的身體,我的嘴角,不由扯出一絲笑容,即使是悲哀,還是屬於自己的笑容,那是自己的決定。
今天的這些話,就是為了給星語的心裡墊底,告訴星語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在對她溫柔之下,有著怎麼樣的一顆心臟,如果不這樣的話,當我突然在星語的面前出手殺人的時候,強烈的反差感,會在星語的心裡,留下難以磨滅的傷痕。
這樣,才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這些天之內,我會一點有一點的給星語灌輸新的自己,然後在不傷及她心靈的情況下,讓她厭惡自己,最少,讓她厭惡這個世界,直到她,徹底的根除想要踏入這個世界,這種錯誤的想法為止。
「哥哥,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點點頭,我可以肯定,星語雖然看不見,但可以感受到,我的動作,「當然,我是不會對你說謊的。」
「對不起!」星語突然如此說道。
「嗯?」
「我從來不知道哥哥有著這樣的一面,對不起,我一直都受到哥哥的保護,從來沒有察覺到,原來在哥哥的心裡,居然有著這樣大的傷痕,從來不知道,哥哥是如此的孤獨,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所以,請接受我的道歉好嗎?」
身體微微一僵,我奇跡的發現,懷裡的星語,身體已經平靜了下來,雙臂輕輕的放在了我的背後。
「哥哥一定很痛苦吧,因為,那麼溫柔的哥哥居然下手殺了那些不能反抗的人,所以,哥哥,你一定很痛苦吧,你一定很難受吧,我不知道能夠為哥哥做些什麼,但如果可能的話,我願意分擔哥哥的痛苦,所以,請不要將所有的痛苦一個人來扛,這樣的話,只會令我更加的難受,更加痛恨自己的無能。」
不是吧,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明明應該恐怖才對,明明應該害怕才對,明明應該在不知不覺中疏遠我才對,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樣下去,我該如何表演惡人這個角色。
「哥哥,可以答應我嗎?讓我當你的後盾,也許哥哥你會感覺有些荒唐,但我想分擔哥哥所受的痛苦,一直以來,我都以為自己已經很瞭解哥哥了,現在才知道,這樣的想法是多麼的天真,太天真了。」
「不是的,我只是沒有告訴你而已,作為妹妹,你已經很合格了。」我想要這樣告訴星語,卻無能的發現,自己的語言居然停滯了,發音不能。
身體卻感覺,自己被擁抱的更緊了。
「吶,告訴我吧,將你心底所有的痛苦都告訴我吧,如果什麼事情都一個人憋在心裡的話,會很難受的,雖然我沒有什麼用,但我想,我一定可以做一個好的聽眾,一定可以分擔你的痛苦,我不想一無所知的看著哥哥。」
「不可能!」停滯了許久後,我終於說話了,卻在一瞬間發現,自己的聲音居然如此的沙啞,彷彿如同十幾天沒有喝水的人一樣。
怎麼可能讓你也背負我的痛苦,那樣的話,先前的努力,不是全部白費了嗎?我想要的,只是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在自己的世界,快樂的,幸福的,無憂無慮的,這是我的願望,也是我答應過死神的請求。
好好的照顧你,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