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神不知道和手下的眾人說了些什麼,等那些手下們離開他住的山洞時,一個個臉上掛著或喜極而泣,或欣喜若狂,若時悲時喜,或揣揣不安,等等各種各樣的奇怪而又豐富的面部表情,正如世間最偉大的畫家筆下那千姿百態的色墨,勾勒出人們內心無數的晦澀難明的喜怒心態。
這一天的時間在忽悠忽悠中很快就過去了,轉眼,第二天的黎明再次光臨在了這個建造在原始森林深處一座山峰半腰處的監獄中;在這個監獄裡,不說一年中,太陽能夠直接照射進來的時間短之又短,再加上監獄外面周圍參天密林的遮蓋,使得它在絕大多數時間裡常常都處在一種昏暗的狀態下。
監獄的廣場上依然如同往日的清晨一樣,灰濛濛的霧氣,如同一層如夢如幻的輕盈薄紗,以仙子般輕靈的姿態悠然的蕩漾在整個空間裡,只是,其濃郁程度,卻是比平常大了很多,幾乎在五步外,就已經不能視物;不過,這樣大的霧氣在一年當中也定然會有那麼幾次十幾次的,所以,眾人今天這樣一場的情景也沒有放在心上。
唯一有些異常的狀態就是空氣中飄蕩著一絲絲不濃、卻也不淡的味道,有些難聞,而像往常一樣集體習練「大海狂歌」訣的人群中,極少數人還注意到了河渠中的水是越發的混濁了,而且水溫也升高了不少。
雒神與手下眾人一起開始習練起了「大海狂歌」訣,在一聲聲的驚天動地的吶喊中,眾人身上的氣勢水懲船高,迅速連成一片。強大如海洋般澎湃龐大地勁風氣勢在這個相對狹小的監獄中洶湧排盪開來,於是,飄蕩於空間中的濃霧,也失去了其優雅縹緲的姿態,在陣陣鼓蕩地勁風中幻化成大海的波浪。迴旋翻滾,起伏徘徊,變化莫測,又如雲海綿密,沉浮散聚,幻境叢生。
監獄內的生活依舊,而監獄外的人也在忙碌著,除了少數一些還在打掃佈置著場地的軍人們外,其餘軍人都身穿整潔筆挺的深綠色軍裝,手握鋼槍。如標槍般挺立著自己精悍強壯的身軀,肅穆的面孔上一雙雙跳動著精芒的眼睛中閃爍著冷酷淡漠的殺氣,比平常悶熱了很多地空氣也沒有令他們有絲毫的動作。任一道道的汗珠滲出身,濕了衣,自額頭流進眼,就不吭一聲;一種名為雄壯地氣勢由他們在濃密霧氣中若隱若現的排列成整齊隊列的身軀上瀰漫出來,憑添精英軍人們的威武不屈之氣。
天空萬里無雲。一碧如洗,清晨的驕陽包裹在一團火紅色地光芒中,在遠處的山頭躍躍欲試的躍動著。充滿了無窮地動感,大地森林間瀰漫著濃濃的大霧,直有鋪天蓋地之勢,今天的這場大霧因為空氣中溫度的升高,而變得罕見的濃郁,雖說早已習慣了這裡每天大霧瀰漫的清晨生活,可監獄長見此罕見大霧,還是想要罵娘。
天空中,時不時的有一架又一架的直升飛機在頭頂螺旋漿高速旋轉,散發出來的「噠噠噠噠……」聲中。緩緩地降落在監獄廣場地另外一角,一個個鑲金帶銀,身穿名牌西服衣裙的男男女女們,氣質優雅的步下了直升飛機的艙座,然後在監獄長恭敬卑微的引領下,邁著高傲囂張的腳步走進了監獄長特別準備的休息室內,一會便來了十幾個。
他們之間大部分都彼此認識,即便是不認識的人,也在互相引薦下很快就熟識起來,於是,他們手舉高腳玻璃杯,喝著用來招待貴賓的百年佳釀,臉上帶著虛偽的微笑交談著,閒聊著,或者一個個的大吹螺旋,互相之間比拚著彼此的地位、身份、財富、與權力;又或者之間拉攏著,交結著,準備在出去以後「同流合污」,互相利用;在這個會場,虛偽是主旋律。
這個監獄雖然身處原始雨林深處,卻是也有著電子設備定位系統,所以在這樣的彌天大霧中,那些外來的直升飛機不至於迷路,找不到地方。
等到太陽升起一竿高時,該來的「貴客」都已經來了,而不夠關闊的「停機場」也停下了五六架直升飛機,雖說只來了五六架,然而每一架都是專門用來運載人員的大型直升飛機,每一架至少也能裝十幾二十個的,所以現在在休息室裡的「貴賓」的人數已經超過了三位數了。
在這個關押著世界各地重犯的監獄裡,其能容納的最大飽和人數就是一萬,這裡的食物本來就不多,每天只有一次「聚餐」,而每次「聚餐」的食物如果完全平攤開來,也只夠監獄裡的囚犯們處在剛剛俄不死的狀態;所以為了吃飽一點,囚犯們的每次「聚餐」時間,也便是監獄囚犯大混戰的時候,而每一次下來,掛掉的人少則幾人,多則十幾人,反正這些「窮凶極惡」的囚犯們的罪名都是無期徒刑,他們的生死沒有人會在意的。
然而,這個世界上的人口多了,科技發展了,社會進步了,而犯罪的人也跟隨之發展,緊跟世界前進的腳步;這個監獄裡每天都會死個幾人、十幾人的,但掛掉的人數還是有些比不上被送進來的人數,即便裡面的幾大勢力在一年裡都會發生那麼一兩次大「碰撞」,一下子死掉好幾百人,可這個監獄裡的人口還是處在緩慢的正增長狀態下,幾乎每隔十幾年,監獄人口就會增長到一萬人的飽和狀態。
為了維持這個監獄裡的「可持續發展」狀況,不會增加過多的經濟負擔,以及出現監獄人員過於擁擠的問題,監管這個監獄的上面,做出了一個決定,說的好聽點,為了讓這個監獄的人口數量減少一些。說地難聽些,就是消滅掉一些人員,每等監獄囚犯過萬,便舉行一次「萬人大血祭」。來達到消減人員的目的。
第一次「萬人大血祭」的時候,觀看地人只由看官這個監獄的精英軍人們,當時的那種無情的瘋狂與血腥,讓膽小的人不忍再看,心顫神搖,在以後的歲月裡,噩夢不斷,直到最後鬱鬱而終;但那樣血型的場面,卻讓那些膽大的人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強烈刺激,自以後每每回想起來。都心血澎湃,不能自己。
當時的場面被監獄長錄成錄影帶,帶給了上級們。上面地大姥們在觀看後,立刻便被其中慘烈的戰鬥給吸引了,與此同時,其中有一個狡詐的老傢伙,在看到這部錄像帶後。眼珠子一轉,便讓他轉出了個賺大錢地絕妙主意:如今真正的世界巨富,私有資產動則幾百億上千億。女人、房屋、財富、地位等等一切物質方面的享受,他們能有的都有了,剩下的追求也只由精神方面地了,這些巨富們為了追求刺激,可以在賭場裡面一夜豪賭輸掉上千萬,也會用上千萬甚至上億元買一件毫無用處的東西,而那些打黑市拳的擂台上,常常是那些巨富們賭鬥財富地場所,等等等等。一切的一切說穿了,都是為了刺激,因為已經是事業有成,沒有了奮鬥目標,讓他們精神空虛寂寞啊。
然而,「萬人大血祭」上面的那種強烈到欲奪眶而入的血腥、瘋狂與慘烈,難道還比不上打黑市拳的精彩嗎?只要自己等把手中這盤錄像帶給那些豪富們看一看,瞧一瞧,保證他們興奮的連哈喇子都流出來。
待到這個狡詐的老頭把這個主意在聯合軍事會上提出來後,立刻得到了全場軍人們的極力贊同,於是,在有心人的散播下,這盤「萬人大血祭」地錄像帶在全世界各富豪以及上層人物當中暗地裡流傳開來;不出所料,其中的慘烈戰鬥,讓所有見到這盤錄像帶的富豪們胸中的熱血久久不能平靜,那種瘋狂、那種執著、那種有死無生的戰鬥,都把他們的精神刺激得也快要發狂了;之後,這盤錄像帶被大量複製,在社會上層社會裡流行甚盛,其勢頭經久不衰。
在十幾年後的第二次「萬人大血祭」時代,所有資產渾厚的富豪們都想要通過軍方的關係來現場親自觀看,看管這個監獄的那些上級們趁機放出風聲去,說那裡乃是聯合國軍中重地,閒雜人等是不准進入的,暗地裡卻準備了五十張門票,在特別準備的地下拍賣場進行拍賣,當時競拍的情況熱鬧激烈之極,一夜之間,五十張門票竟然拍賣出一百多億的高昂價格,這樣的結果,讓軍方的那些大官們真是驚喜萬分呢,而來觀看「萬人大血祭」的那五十名貴賓也看得盡興,直覺這批錢沒有白花,雙方皆大歡喜。
今天,是這個監獄有時以來第三次舉行「萬人大血祭」了,十幾年才會發生一次的「萬人大血祭」,讓昨天的門票被炒到了一張四五億的高價,而軍部把這次的門票數量也藉機提升到了一百,那麼這次他們賺到的錢,幾乎就是個天文數字,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能來這裡的貴賓們每一個都是身家上百億的人,在外界的商業界也是跺跺腳,地球都會震三震的人物,更有十幾名高級軍官的到來,監獄長可是一個都得罪不起呀,在吃過早飯後,他畢恭畢敬的把這一百多名「貴賓」邀請到觀摩室,讓他們在座位上一一坐下後,然後吩咐下屬們趕快把一些零食水果之類的消遣品端上來,放在眾「貴賓」前的桌子上,當然,那些果盤裡放置的還有一瓶子藥,這些藥是讓這些「貴賓」們用來平復激動過度的心臟使用的。
監獄長用探詢的目光看著坐在最前排的那幾位將軍級的人物,見中間一名肩膀上標示有中將勳章的老人用那冷酷無情的目光對著他點頭示意後,監獄長知道遊戲要開始了。
他的手落在邊上一個藍色按鈕上,於是,周圍的所有窗戶上開始落下漆黑的佈滿,擋住了外面強烈的光線折射進來的途徑,在一片幽暗中,前面那如電影般寬又大的液晶顯示器以及它周圍四塊四分之一大的顯示器開始亮了起來,顯示出了監獄裡廣場上的鉅細情況,與此同時,周圍的幾個高大的巨型音響也開始播放出接收自監獄中的各種粗暴聲音。
「貴賓」們的神情開始興奮起來,彷彿是即將要進行洞房花燭夜的新郎與新郎,呼吸有些急促著,即充滿了緊張激動,又有著無窮的渴望與期待,驀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左上方那塊小熒屏上的一個青年所牽引,一頭銀白色長髮瀟灑的披散在寬廣的肩膀上,挺的筆直的脊背,儒雅中蘊含著強大的力量,修長而結實的雙腿緩步踱在台階上,一步一步,每一步都給人以一種身體與大地牢固的銜接在一起的強烈感覺,即便是大海的狂濤駭浪也無法動搖他有如泰山般」定的雄軀,僅僅一個背影,就給與了他們如此強烈的感受,能坐在這裡的可都是手握一方重權的人物,或者世界豪富,雖然是有幾個不成器的敗家子,可卻也是個個目光毒辣,「慧眼」分明,此刻猛然見到氣勢身影如此出眾的人物,均心頭一震。
而在眾人目光注視著那位銀白色頭髮的素年時,那素年彷彿若有所覺,猛地回過頭來,一雙深邃如大海般的點漆眼睛深處,琉理般的七彩神光忽然出現,並猛烈的綻放開來,一股奇異的壓力穿透了熒屏與距離的限制,重重的轟擊在這些「貴賓」的心靈中,眾人不禁驚駭欲絕,強烈的震撼讓他們的身體與思維在短時間內鬥陷入了失神癡呆的狀態。
此刻,這些「貴賓」的心中直剩下一個年頭:「高手……高手……如此高手……」
雒神好久沒有出來了,今天心情挺不粗的,於是便在石洞外的台階上散步,正自在的行走著,卻發現有人在暗地裡窺視著自己,憑著敏銳的感覺,他迅速發覺那些窺視的目光來自上方的邊角處,而那裡則正是那些監視器所在的位置,雖然每天都會被監視著,可這次窺視自己的目光卻尤為嚴重,搞得雒神心中大怒,回頭狠狠的瞪了那個監視器一眼,然後回頭走進自己的山洞。
他卻不知道自己的一眼,給坐在觀摩室裡的那些「貴賓」們造成了多大的震撼。
在進了山洞裡沒幾分鐘,雒神突然聽見外面廣場上傳來一陣「轟隆隆」的巨大轟鳴聲,直震得整個山洞回音不斷,其中夾雜著眾人驚訝的呼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