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情緣赤子心 卷十三 聖壇 第三二六章 溫泉水滑
    在賈華加入我們行列之後大約兩天,我們終於來到距聖壇所在地瑪雅吉尼峰僅僅二十多公里的聖泉。

    其實,在我們離開白扎之後不久,我們就已經進入了唐古拉山脈的範疇,而此時我們更是深入了西藏的境內。

    聖泉是一處奇特的存在,能夠在高山雪原中碰到這麼一處溫泉,誠然讓人歡欣鼓舞。然而地熱在西藏分佈很廣,其實也算不得非常稀罕的所在。

    這處泉水面積不大,大約也就十多平米,三面被懸崖峭壁所圍,而溫熱的清泉也正是從懸崖的縫隙中不斷奔湧而出,形成一道極小的細流。水溫不高,大約攝氏50度左右,真是天然的沐浴場所!

    自然,有了聖泉,愛潔淨的女孩們當然得好好泡個熱水澡。自從離開白扎鎮之後,由於條件的限制,女孩們有時甚至連洗臉都得仔細用水,更別提洗澡了!

    二女第一波,賈華第二波,而我第三波。

    對於這樣的安排我有些不解,於是詢問道:「你們兩個女孩子可以一起洗,我和賈華為何分開洗啊?」

    水芙蓉送我一個大大的白眼,而沈清雲則耐心分解道:「我們是為你們好嘛!我和水姐姐一起沐浴,沒有人會多想什麼。可要是賈華和你一起,是不是有些閒話會產生呢?難不成你想得到同志的美名?」

    我暴汗,嘟噥道:「我們這裡才四個人,你們不胡說,誰知道啊?」

    水芙蓉輕輕踢了我一腳,道:「你個大色狼,難道連好看的男人都不想放過?」

    我聞言打了個寒噤,連忙往後就走,去搭建帳篷去了。

    不過,我在搭建帳篷的時候心裡頗為不平靜,憑什麼我就得為這三個姦夫淫婦任勞任怨啊?然而,當二女的嬌腔嫩語吐出,當賈華靈黠的明眸閃現,我卻中邪似的任憑他們使喚!

    在將帳篷搭建好之後,水芙蓉和沈清雲已經拿著乾毛巾擦著濕漉漉的萬千秀髮走了過來。

    佳人出浴,皮膚白裡透紅,紅潤的肌膚完全吹彈可破,恰若春梅綻雪,花樹堆鮮,瑰姿艷逸,儀靜體閒,頓時令我看得目瞪口呆起來。

    倆女看著我差些就垂涎三尺的模樣,一個個心底其實有些驕傲的小高興,但卻又抬起俏臉,哼了一聲。水芙蓉甚至抬起纖纖玉腿給了我一下,道:「色狼,你能不能止住你的口水呢?再這樣下去,黃河得發大洪水了吧?」

    我苦笑道:「大小姐,你的地理似乎沒有學好啊。這裡可已經是長江流域,洪水怎麼可能發到黃河去了呢?」

    水芙蓉玉臉緋紅起來,隨即道:「我們香港都不學這些的啦!再說了,你的口水實在厲害,長江都裝不下,就氾濫到黃河去了嘛!」

    我苦笑道:「那是。要是我這麼厲害,我們國家還不將我當成寶給供奉著啊?首先,這南水北調工程就不必再修建了。其次,黃河再也不可能斷流了。其三,陝甘寧、內蒙、河北、山西治沙不缺水了。只要俺到處吐口水,俺們國家那還有缺水的可能性啊?」

    倆女撲哧一笑,沈清雲還道:「溫大哥你竟然想北方所有的人都吃你的口水啊?好噁心哦!」

    開了會玩笑之後,我取出毛巾和洗澡用品。哪知兩女孩立即攔住我道:「你現在還不能過去,賈華還沒有洗完呢!」

    我一怔,對她們如此關心賈華有些吃驚,隨即苦笑道:「我沒有準備過去。不就是收拾一下東西,你們至於這麼緊張嗎?」

    倆女孩玉臉緋紅,水芙蓉卻撅嘴道:「誰知道啊?你這個色狼或許包藏禍心也未可知呢!到時候你們成了同志,我們怎麼向賈華的師門交待啊?」

    我暴寒中,這個水芙蓉說話怎麼越來越像清顏啦?不但嗆人,而且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啊,她還是香港人眼中那個風華絕代、顛倒眾生的女王嗎?

    經過二女的教訓,直到在看到賈華包著頭出來時,我才朝溫泉走去。

    與賈華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竟然依舊將大大的毛巾將自己的頭臉包得緊緊的,而最令我驚奇的是,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竟然自他身上傳來。我不由有些發笑,這個傢伙還真是有些娘娘腔耶!

    迅捷地脫除衣物,將自己舒服之極地泡到溫泉中。大約是經過佳人沐浴的緣故,溫泉水不但溫熱,而且有著一股如蘭似麝的馨香,聞起來沁人心脾。

    忽然想起剛才有過絕代佳人曾在此沐浴嬉戲,登時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想像起溫泉水滑洗凝脂的美景來,胯下小龍竟然硬邦邦地昂頭挺胸起來,令我羞愧不已。

    第二天,女孩們想到要離開這處令她們心醉的溫泉就不依不捨起來,竟然大清早也去泡了一回。讓我苦笑的是,那個娘娘腔在女孩們起來之後,也偷偷摸摸地跑到溫泉去了,害得我們等了他好一陣。

    在離開聖泉之後,只要翻過險峻的冰川山口,我們就可以到達聖壇所在的瑪雅吉尼峰。當然,如果不出我們所料,在冰川山口會有一場大的變故等待著我們。

    然而,世事難料,就在我們還沒有到達冰川山口,卻被幾個人攔住了,而且這幾個人還不是我們之前所想像的那個人。

    「你竟然能跟蹤我們到這裡?」我驚訝得幾乎合不攏嘴巴。

    為首的林正笑嘻嘻地說:「是啊。怎麼,溫兄不歡迎兄弟麼?想當日……哦,不,想當夜,溫兄竟然大度地給予我幫助,讓我能在你的帳篷裡避寒,林正真是感激不盡啊!為了報答溫兄的恩情,我今天特意來此地向溫兄致謝!」

    水芙蓉早已戴上一副幾乎將面孔全部遮住的大墨鏡,看都不屑看林正一眼,冷冷地對我說:「農夫和蛇的故事出續集了!」

    沈清雲在白天一直就是那副平庸的模樣,她微笑道:「嗯,我看倒是東郭先生和狼故事的最新版本吧?」

    我看了兩女一眼,隨即冷笑著對林正道:「致謝不用。不過,我在辦理一些私事,還請林兄不要跟蹤打擾。在下謝過了!」

    林正呵呵笑道:「那怎麼行呢?受人點滴之恩,便當湧泉相報!林正雖不才,但也略略學得些古風!溫兄,你們此行麻煩很多,似乎兄弟可以幫得上忙吧?」

    這時,一直沒有吭聲的賈華忽然冷冷道:「好一隻無恥的癩皮狗!」

    水芙蓉也冷笑道:「簡直就像被人無德吐在路上的口香糖渣子嘛!一旦不小心踩到鞋底,在地上怎麼蹭都擦不去!」

    然而,兩人如此辛辣的諷刺言語竟然對林正毫無作用,他依然笑呵呵地看著我,道:「溫兄,剛才你那位紅粉知己說在下是口香糖,說得不錯啊!我就是要做一塊口香糖,在你最需要的時候,粘到溫兄敵人的口鼻去,讓他無法呼吸,最終報答你的恩德!」

    我倒!我長得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厚顏無恥的傢伙!

    我以前總愛與家裡的女孩子打情罵俏,說她們的臉皮比長城厚實,但那只是玩笑話而已。如今不料這樣的奇人竟然被我不幸遇到了!

    我一時被這傢伙如此無恥之極的話氣得鼻子都差點歪了,道:「且慢!請你不要將恩德這兩個字掛在嘴上好不?我感到從你嘴裡吐出這兩個字,簡直是侮辱了它們!」

    林正竟然依然臉色如常,微笑道:「既然恩公如此吩咐,林正聽從就是!嗯,恩公,請上路,林正和幾個兄弟一定就如當年孫悟空保唐僧西天取經一般達成恩公你的欲求!」

    我徹底被他的無恥給征服了!人能夠無恥到這個地步,簡直超乎我的想像!俗語云: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難不成此即為明證乎?還恩公,唐僧和孫悟空?我都要昏暈過去了,我這都碰上了什麼人啊?難不成只有用拳頭將他勸回去麼?

    沈清雲忽然撲哧一笑,道:「溫大哥,你麻煩了。人家似乎為了報恩,還要拜你為師呢!」

    我忽然一笑,對林正道:「既然你當我是恩公,那麼我求你一件事情,行麼?」

    林正連忙點頭凜然道:「當然!我林正說的話雖然比季布的允諾差那麼一點,但也是落地生根的!恩公你但管說,只要在下是能範圍之內,在下一定辦到!」

    我微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說了:林正兄,請你現在就回去,別跟蹤我們了。這件事情,你似乎應該很容易辦到吧?」

    我已經說到如此地步了,以為就算他再無恥也已經沒有任何藉口繼續跟蹤我們了。不料我依然小覷了林正的無恥程度,此人臉皮之厚實程度其實早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只見他笑嘻嘻地說:「恩公,你這樣說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分明前路險阻甚多,卻為何要將我趕走?難不成我礙著了你和這兩位美女的卿卿我我?抑或恩公對我報恩的心持有疑慮?」

    林正此言剛出,忽然紅光一閃,只見他額頭上一小撮黃毛緩緩從空中掉落下來。水芙蓉清冷的聲音格外的冷酷:「囉嗦的傢伙!如果你不走,這撮頭髮就是你的下場!」

    林正竟然毫不變色地伸手將那撮黃毛接住,微笑道:「身體髮膚,授之父母,本是不能讓人肆意毀壞的。然而,既是恩公的女人所為,我林正又能奈何?嗚呼痛哉,發兮歸去!」

    對於這個傢伙如此裝瘋賣傻,我們已經完全無法忍受。水芙蓉更是冷笑著就準備上前直接動手,但卻被賈華拉住。水芙蓉一怔,正想詢問,賈華卻上前一步道:「你是林桐的堂弟是吧?」

    此言一出,林正第一次臉上色變,而我心底也驚起一灘漣漪。林桐的堂弟?也就是說他是林家的子弟?林桐禍害紫芸香水公司未果,最後被迫流亡國外,難不成林正想藉機報復不成?

    賈華又問道:「你此次前來,擅自調動自然門的弟子,沈老爺子大約並不知曉吧?據說你這樣的做法在自然門是禁忌,不知道沈老爺子知道之後會不會因為與林家的關係而饒過你啊?」

    林正聞言臉色更是不大好看起來,凝視著賈華道:「你是什麼人?你怎麼對自然門的事情這麼清楚?」

    賈華冷笑道:「你也別管我是什麼人了。如果你繼續與我們糾纏下去的話,我會立即用衛星電話通知自然門,查清楚你此行的確鑿目的。據說沈老爺子與黑石幫主關係很密切,似乎不能容忍你這樣吃裡爬外吧?」

    林正怔怔地看著賈華,良久默默點頭,隨即舉起大拇指,繼而向身後那三個我們曾經在路途進餐時遇到過的大漢揮揮手,竟然轉身就走。

    這個牛皮糖走得如此乾脆,簡直讓我們喜出望外。沈清雲笑著拉了賈華的收道:「賈華你好厲害啊!這麼討厭的傢伙你都能收拾。」

    賈華微笑道:「打蛇打七寸。我也不過是知道他的要害在哪裡罷了。這個無恥的傢伙我早有耳聞,也曾在暗中見過幾次。跟他講道理,那完全是行不通的!」

    水芙蓉點點頭道:「說到講道理,也就某位東郭先生愛那一套。」

    我苦笑一聲,正準備說幾句門面話遮掩一下,忽然心中一陣凜然,隨即身後感覺到涼簌簌的。

    悚然回轉身,我發現一個我們最不願看到的人竟然如幽靈般默然站在我身後數米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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