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得知我被廣州市公安局東山分局的警察抓去的時候,趕到醫院的小雲、清顏、語柔都不禁驚呆了。
脾氣火爆的清顏第一反應竟然是準備衝到東山分局去搶人,但被相對冷靜的小雲抱住。隨即小雲撥通了薛採菱的電話,讓她急速來廣州幫助處理此事。
此後,小雲又撥通了表叔秦光漢的電話。但表叔在默然聽了小雲的敘說之後,卻並沒有答應幫忙。他直接告訴小雲,現在正有中紀委一個調查組在廣州,調查城北工程的事情,像這樣的事情,留待以後再說。
小雲當時腦子就一懵,茫然地掛了電話,秀目中霧氣瀰漫起來。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薛採菱和左馨明就急速趕到了廣州。
小雲三女見了二人,簡直就像與黨組織失去聯繫多年的地下黨見到了組織派來接頭的人,一時喜極而泣,揮淚如雨。
薛採菱在聽了事情原委之後,首先去重症監護室看了俞鳳吟,然後皺著眉頭寫道:葉小姐,你是說現在廣州有一個中紀委的調查組在調查城北工程的事情?
小雲點頭道:「是。我給表叔打電話想讓他幫忙。不料他說現在正值敏感時期,出了什麼事情都以後再說。而且,城北的事情似乎有變,讓我們小心。」
薛採菱忽然無聲地冷笑起來,她寫道:知道了。看來,師弟有麻煩了。不過,你們不要太擔憂了,就算他們能通天,我們也未必沒有翻天覆地的本領!
薛採菱在安慰幾個女孩子之後,迅速和左馨明離開了醫院。留下來的三個女孩子只好在醫院中苦苦等待消息。
消息沒有等到,但卻碰見等到信息前來看護俞鳳吟的陳瑋志。
陳瑋志見到語柔之後,竟然立即翻臉,出言不遜,大肆攻擊我**殺人。
清顏憤怒得簡直差點就飛腿踢爆他的咽喉。她想不到自己這個表面看起來英俊瀟灑的遠親,竟然是如此的不講道理。
但小雲和語柔攔住她。三人憤然離開醫院,去了語柔原先在廣州所購買的一處小公寓休息。
然而到了第二天一大早,當左馨明過來的時候,她帶回來的卻是一個極其不利的消息:案子已經被高檢、公安部組成的聯合審訊小組接過去。問題很嚴重,敵人意圖將男人趕盡殺絕。
小雲無法繼續等待,趕到表叔家中去探聽消息。然而表叔卻竟然被中紀委調查組請去「協助調查」了。
萬般無奈的她只得怏怏地和叫齊清顏、語柔趕到醫院看望俞鳳吟。
在醫院,她們卻看到前來看望病人的趙敏若。趙敏若和語柔見過一面,知道語柔是我的女朋友之一。四人寒暄一會後,趙敏若談到了我的案情。
在得知男人的具體情況之後,三女更是焦慮之極。而想要對付我的幕後黑手到底是誰呢?
謝家,柳家,抑或另有其人?
按清顏的性格,就準備前去直接質問自己的父親,問他是否參與了對我的迫害。但小雲說服了她,「政委」的大道理是:一切都要靠證據,衝動只會將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什麼事情都等薛採菱有了眉目之後再說。
就在我被羈押在東山分局看守所已經三天之後,無法繼續遮掩下去的小雲、清顏、語柔只好將事情和家裡留守的女孩們說清楚。
很快,所有的女孩們都心急火燎地趕到廣州,她們很快請到了廣州著名的大律師張天煥來負責此案。
然而聯合審訊小組卻以刑事重罪,不得保釋為名,拒絕了女孩們的委託律師提出保釋的要求,甚至就連律師會見當事人也不准許——以至於那位在廣州司法界久負盛名的老律師氣得吹鬍瞪眼,但卻無可奈何。
人權,在中國永遠次於權力!
女孩們好不容易煎熬到我入獄後的第五天,薛採菱終於來到眾女在廣州的大本營——白薇在蓉嫿花園的家。
然而她帶給大家的卻是失望。由於種種原因,她並沒有聯繫上師傅黑石,從而無法動用龍幫以及明門在南方的官方關係網絡。
不過,她此行也不是一無所獲,她帶來了一個能解決此事的人。
「誰啊?」清顏急切地撲去打開房門往外張望。
然而門外空空如也,就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眾女都疑惑地凝視著薛採菱,她們知道薛採菱並不是一個喜歡開玩笑的人。
但薛採菱卻賣起關子來,無論女孩們如何追問,都諱莫如深,並不洩漏半點天機,弄得女孩們更是神秘莫測,好奇不已——而幾天以來累積的壓抑氣氛卻也隨之煙消雲散。得知男人有得救,女孩們的心都稍稍放下一些。
就在此刻,卻有一位神秘的小姐披著輕薄雪白的鹿皮大衣進入了就連代理律師都沒能進入的東山分局看守所重犯室。
當時我正修煉完內罡,忽然厚重的鋼製牢門被人輕輕推開,一個身材小巧的精靈閃了進來。
看到來人,我簡直以為自己尚在美夢之中,不由使勁擦亮眼睛。
精靈撲閃著亮晶晶的眼眸,「咯咯」地笑著,呼地撲進我的懷裡,將美麗之極的螓首深深埋入我臂彎處。
然而在進入熟悉的港灣之後,精靈的笑聲漸漸消失,隨之而來的卻是無聲的抽泣。纏繞在我粗壯腰身的瘦弱纖臂越發鐵緊,而稚嫩削瘦的肩膀在輕輕顫抖著。
我的眼窩也不由自主地潮濕起來,一邊伸手撫摸著少女漆黑柔軟的秀髮,一邊低啞著聲音問道:「這幾個月,你過得還好吧?」
女孩哽咽道:「不好,很不好!沒有了哥哥,我一直就很不開心!」
我苦笑起來,輕輕地拍著女孩的香背,輕聲道:「不要怨恨你爺爺的決定。或許,他是對的。蓉蓉,我帶給你的,並不是只有歡笑和快樂。」
小魔女抬起滿是晶瑩淚水的秀麗小臉,她癡癡地凝視著我,眼中蘊含著的深情簡直令我驚心動魄——而這種深情,我只在清顏、小雲等幾個女孩子眼中才看到過,就連小雪、芷蝶都不曾流露過。
什麼時候,這個小小女孩竟然已經懂得了愛情?!是離別的傷痛,是人為的阻隔,催熟了這株天界靈葩?
女孩伸出纖纖玉手撫摸著我的臉龐,輕聲道:「哥哥,其實有些事情是你所不知道的。我,心中早就有你了……」
我聞言心中不由劇烈震顫起來。
面對著女孩的傾訴,我既無法拒絕,也無法應對。
是的,我心中一直就有著她。但年齡的差距在我們之間劃出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加之我已經有九個女人了,如此美麗純潔的少女,我配得上她嗎?
蓉蓉輕輕抹去自己秀臉上晶瑩的淚水,自然地流露出燦爛的微笑。
「哥哥,自從我八歲那年得知媽媽和人通姦大哭一場之後,今天是我第一次流淚。我曾經發誓從此淚水與我絕緣,但對哥哥的感情讓我情不自禁。哥哥,請不要將我當成不到十四歲的女孩子,其實我的心早就和四十歲差不多了!」
我聞言心中一酸:這個小女孩,她自幼受過多少苦楚!母親與人通姦,父親被人謀殺,年幼的她,心靈遭受的打擊絕對不亞於晴天霹靂!然而,她堅強地挺了過來,用自己的智慧維護了沈家的聲譽,並開始接受年邁的爺爺種種堪稱嚴苛至極的培訓。
蓉蓉依偎在我懷裡良久,這才戀戀不捨地直起嬌軀,看著我道:「哥哥,你的案子從現在起由我接手!黑石伯伯說了,如果我能將你救出去,以後他就會答應我一個條件!」
我聞言心中一怔。師傅讓蓉蓉接手辦理我的案子?他為何不讓師姐辦理呢?難不成蓉蓉能做到的,師姐做不到不成?
不會,雖然蓉蓉天資聰敏、智慧超群,但師姐也是出類拔萃的人才。
師姐是那種內秀的女孩,英華內斂,不事張揚,行事謀定而後動,往往「運籌帷幄,決勝於千里之外」。
何況她手下還有一批能謀善干之士!就連左馨明這樣看似普通的女孩子,在對付黑龍會的骨幹時,都能使出那樣雷霆萬鈞的手段,可見明門暗裡勢力之雄厚實在是深不可測!
自然門雖然厲害,其實距離明門還是有些差距的。明門年代更加久遠,關係盤根錯節,遠非普通人所能想像——越接觸到明門核心機密,我就越發深深地認識到這一點。
師傅絕對不可能沒有辦法將我這件事情擺平。但他此時忽然捨近求遠地將蓉蓉找來,到底有何深意呢?
「蓉蓉,你這幾個月都到哪裡去了?」我愛不釋手地摩挲著女孩幼嫩至極的小手,凝視著她問道。
女孩微笑著搖頭,「哥哥,你不用問了。那是我和爺爺的約定。在我完成約定之後,我就會回到哥哥的身邊。那時,再也不會有人將我從哥哥身邊趕走了!」
我心中有些清楚起來。雖然仍舊有些疑惑,但我卻不再詢問,只是不斷仔細地端詳著女孩那熟悉中略帶陌生感覺的俏臉。
女孩嬌嬌地看著我,笑逐顏開,良久道:「哥哥,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都沒有真正的離開你。」
我一愣,有些迷惑地看看女孩。
女孩撅起鮮嫩的小嘴,故作嬌嗔地說:「哥哥你真的好苯哦!薛姐姐的那個保安公司的老總叫什麼名字?」
我一怔,想了想才道:「薛劍陽啊!嗯,那是個神秘的傢伙,還說是什麼總經理,就連我這個老闆半年來都沒有看到過他一面。看來,此人曠工成性,得剋扣他的薪水才是!」
女孩咯咯嬌笑著拍了我一下,道:「苯大哥,冬天的雪見到陽光的話,會怎麼樣?」
我莫名其妙地答道:「還會怎麼樣,會融啊!」
隨即我醒悟過來,驚喜地摟著女孩笑道:「蓉蓉,你是說,你就是薛劍陽?」
女孩卻噘嘴道:「是啊,我就是那個曠工成性的傢伙!不過哥哥,你可從來沒有付過我一分錢薪水哦,還要剋扣的話,難不成讓我倒貼?」
我不由放聲大笑了起來,道:「呵呵,我真傻,我真傻!雪見陽,自然是融了!原來我的蓉蓉小寶貝竟然是我的總經理!」
蓉蓉也不由失笑起來,依偎在我的懷裡笑得開心之極。
「哥哥,我是個有野心的女人。如果以後有什麼冒犯,請看在我愛你之心,原諒我的所作所為……」
就在我們陶醉於溫情脈脈中時,懷中少女忽然含糊地小聲說出一番令人莫名其妙的話。
「什麼啊?」我有些奇怪地看看懷中少女那緊閉雙眼的秀臉。
感受到我的目光,少女卻調皮地僅僅張開一隻明澈清澄的眼睛,嘴角彎成一道魅力十足的弧線。
這個小丫頭年紀小小就顯現出一絲蕩人心魄的媚惑來,長大之後還不知道如何傾城傾國哩!
「哥哥,都說每一對戀人之間有月老繫著的紅線。哥哥你這麼多情,是不是月老不小心,將一卷紅線在你身上打結了?」女孩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自顧自喃喃地說著,纖纖玉指在我手心緩緩畫圈。
我心底有些愧意,默然良久,微微歎氣。
女孩抬頭看看我,微笑道:「哥哥,你不用對我們心懷歉疚。因為,這都是我們自願的。你知道嗎?每一個在你身邊的女孩,其實得到的比失去的都要多很多,否則她們也不會在你身邊留戀不捨。愛情的得與失,不在乎單獨擁有。有時,最醇厚的美酒,大家分著飲下,滋味似乎更好哦?」
我聽著女孩用調侃的語氣如此說,唯有苦笑而已。
女孩已經將自己自動歸屬到我的女人當中,也不知道沈家老爺子一旦知曉,是如何的暴跳如雷!要知道,蓉蓉可絕對是老爺子的心頭肉,是不可侵犯的禁地!
然而,蓉蓉如此待我,我又如何拒絕她的深情?
想起這個小魔女的種種好處,我心神為之蕩漾;而想起小魔女的種種可恨之處,我嘴角卻不由為之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