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市委大院後,我本意準備給左馨明去個電話,不料悅耳的鈴聲卻在車內燦爛地響起。倒也,這丫頭竟然將手機留在車裡手提袋了。
無可奈何之下,我只得將車子停到附近一個停車場裡,然後朝不遠處那個規模不小的麥當勞行去。
進得麥當勞後,我謝絕了服務員熱情詢問,直接來到某個高高地噘著粉紅小嘴的女孩子身邊,拍拍她的肩膀道:「小左,我們該走了!」
左馨明看到我,立即就像見到失散幾百年的親人般,拉住我的袖子,眼淚差點都要嘩啦啦的流下來氾濫成災了!
我有些訝異有些好笑地說:「喂,你可別這樣瞧著我啊,小心我誤會你已經愛上我了呢!」
左馨明捶了我一下,苦著臉氣道:「呸!我才不跟你那一大群女友們爭你這個香餑餑呢!再說了,要是我敢爭,你師姐大人還不得下狠手掐死我?!人家是錢包和手機都留在車裡沒有帶出來,沒法付賬,所以……」
說著她忽然笑道:「溫總,今天我可是陪你跑前跑後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要不今天這單你就埋了?」
我微笑道:「好啊,不就是一頓快餐麼?我還不信你能將我吃窮嘍。」
我剛剛說完,不料左馨明突然呼地站起來,打了個響指,對店裡的那些少男少女大聲笑道:「朋友們,現在我的大金主來了,他說今天在座諸位的單子他都埋了!」
那一大群男女聽了登時歡呼起來,還一齊起立對我鼓起掌來!這裡可是足足有上百人啊!我登時一驚,但事已至此,自己為小人所算計,只得打落牙齒往肚吞,強自笑道:「各位請慢用,讓我今天請客也是未嘗不可的!呵呵!」
說著我拿出一張卡來準備付賬。哪知左馨明又叫道:「大家不要客氣啊,繼續點啊,吃飽喝足為止。雞翅、漢堡、飲料,無限量供應!」
被這丫頭如此慷他人之慨地呼喝一聲,我的臉簡直都要綠了!在人潮湧動良久之後,我只得強忍著心疼刷了卡。雖然說我現在已經不再是現代葛朗台,但也絕非喜歡浪費奢侈的人,今晚就因為某個丫頭無緣無故的一句話,我竟然損失了一萬幾千大洋——真是天下最毒婦人心啊!
坐到車上後,丫頭見我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不由噗哧一笑道:「怎麼,捨不得了?看不出你一個大老闆,還這麼小器啊!」
我苦笑道:「丫頭,算你厲害!今天不就是坐了你一下車子嗎?就坑我一萬三,就算我去租幾輛萊斯勞斯來跑,也要不了這麼多吧?」
丫頭咯咯直笑,隨即盯著我道:「溫總,既然你認為虧了的話,要不我就免費送你一個情報給你,以代替你的損失,如何?」
我聽說有情報,登時精神一震,道:「好啊,你說吧?」
丫頭忽然收起笑臉,正色道:「溫總,剛才你師姐大人來麥當勞了。並且她還讓我告訴你,最近她不會有時間管嘉芷的事情,嘉芷的事情由我全權打理。」
我一怔,隨即給師姐發了一個短信。僅僅兩分鐘之後,師姐回信了:師弟台鑒:姐現在正在前往香港的途中。由於有更加迫切的任務,我不能幫你處理嘉芷的事情。不過,馨明是個能幹的女孩,我相信她就如相信自己。而且我已經指派人手給她,保證能將你的事情在三天之內處理好。祝你,晚安。師姐菱字。
我不由看了這封不倫不類的短信,不由得失笑起來,轉瞬回道:師姐,你真有個性,我喜歡。
左馨明看了看我,笑道:「聽說溫總想在年前帶著女友回家過年,是吧?」
我點頭詫異地問道:「是啊,你怎麼會知道我們家秘密的?」
左馨明神秘地一笑,並不回答,卻道:「今天離大年三十也就四天了。如果溫總想在大年二十九之前攜女友衣錦還鄉的話,大約得求求我吧?」
我凝視著丫頭,不由笑了起來,道:「是嗎?怪不得你這傢伙肆無忌憚地敲詐我,原來已經掐著我的脖子了啊!」
左馨明得意地笑道:「那是!有權不用,過期作廢!現在不掐掐溫總你的脖子,以後本小姐的脖子就得被溫總你掐得緊緊的了!」
我微微笑道:「知道你的厲害了,今天我就算認栽!小妞,俺也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小心俺改天會找回場子哦?」
左馨明道:「那我不怕!說實話,溫總只要過年之後,就會成為門主繼承人,本小姐到時候人都賣給你了,你還能虧待了本小姐?嘻嘻!」
我一怔,隨即笑道:「小左,你的話不對啊!就算我以後做了門主,你也不算是賣給我吧?」
左馨明瞥了我一眼,忽然淡然的道:「溫總,其實你並不知道對於我們這些孤兒來說門主意味著什麼。門主就是我們終身的主子,就是我們的精神支柱。我們打小就被培育出對門主無限忠貞的心來。自我們這個組織建立以來,無論嫁人還是做事業的,從來就沒有背叛門主的先例!」
我的心不由一驚,不由問道:「你們是什麼組織啊?」
左馨明一怔,隨即搖搖頭沒有回答。忽然之間,我在她那精明而有個性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惶惑、黯然和恐懼來。
我迷惑不解,但也不大好繼續追問,只得吩咐左馨明將我送到姐姐家去,結果丫頭神神秘秘地瞅著我嘻嘻直笑。我氣得在丫頭的頭上拍了一記,道:「開你的車吧!有空就趕快想想怎麼處理嘉芷的事情。笑什麼笑,笑得賊忒兮兮的,完全就是個女版韋小寶!」
左馨明摸摸自己的腦袋,白了我一眼道:「溫總,你別打本小姐那聰明蓋世,精明伶俐的腦袋好不好?再打我看你今年就別回家過年了!」
我不由失笑起來,道:「是,是!誰叫俺有求於你呢?」
告別之前,左丫頭探出頭來低聲道:「溫總,晚上悠著點,還有那麼多的女朋友等你日後一一去撫慰呢!」
說著,左丫頭也不待我回話就猛地一踩油門,呼的溜掉了。我吃了一鼻子煙塵,不由氣得朝汽車將中指呼的豎起。隨即我不由笑了起來,操汽車?我還真的夠強悍哩!呵呵!
在姐姐家裡自然是一夜香艷,姐姐竟然穿著我從未見過的性感內衣在等著我。望著嬌嫩豐腴玉體隱隱呈現在自己的眼前,我的鼻子登時湧出了一股奇怪的東西來。姐姐一面為自己的魅力而驕傲,一邊又急著來幫我止血。
但我此時某個地方已經堅硬得生疼起來,不管不顧地一把將姐姐抱住。姐姐咯咯直笑,嬌聲道:「弟弟,我先給你擦擦嘛!」
但慾火焚心之下,某個男人已經獸慾沸騰起來。於是狂熱的親吻聲開始激烈地響起,女人在男人色色的撫摸下不斷發出陣陣歡欣的嬌笑聲,而芳草萋萋的下體已經是一江春水向東流了……
夜,漸漸瀰漫著春情,而男女已經沉浸於愛慾交融的世界……
第二天一早,我就分別接到了清顏、小雲、語柔、趙雅的電話。前者三女是來電詢問我嘉芷的事情進展,而最後則看似順帶地問我昨夜為何沒有回家。我的回答異常謹慎,尤其在過夜的問題上。我不想對自己的愛人撒謊,但卻很有技巧地將事實稍稍改變點口吻說出,讓女孩們以為我昨夜奔波受累不已,故而最後無法回家,只得留宿在姐姐家中。由於女孩們對白薇姐姐都很敬重,最後她們也就無話可說了。
趙雅來電表示在她想在今晚就回中國,而且她還聽說我準備帶清顏、小雲、芷蝶回老家,於是也想能去愛侶家中體味一下親情的感覺。當我準備拒絕時,趙雅卻哭哭啼啼地向我訴說自己很小就失去了父母,長大後幾乎就沒有感受過最親密的家的感覺,認為我不疼她,讓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在美國辛勤打拼,也不體諒她的苦楚。
在女人的眼淚和柔情雙重進攻下,我的防線很快就土崩瓦解了。在我無奈地答應後,女人立即將委屈、心酸、傷心的口吻完全拋棄,咯咯地笑個不停,讓我苦笑不已。
來到嘉芷時,時間雖然才七點多,俞鳳吟卻已經在和公司的財務主管努力地進行年底最後的核算工作。雖然年底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但作為一個成立才數月的地產公司來說,我們嘉芷的業績依然算得上是在整個地產界都可以豎起大拇指的。
在將核算工作大體做完後,俞鳳吟忽然將我請進她的辦公室裡,關上房門,然後凝視著我半晌一聲不吭。我有些詫異,於是笑道:「喂,俞總,難不成我的臉上掛滿了歲月的標籤,所以你才如此仔細地在上面尋找你過去留下的足跡?」
俞鳳吟雖然一直一本正經,但聞言還是忍不住噗哧地笑了起來。隨即她勉力止住笑聲,認真地對我說:「溫總,我現在覺得自己不太適應做嘉芷的老總。在年後,你讓夏總接任我的職位吧。」
我一怔,隨即想起昨天下午左馨明所說的言語,不由一驚,問道:「俞總,是不是有人說了些什麼,所以你才……」
俞鳳吟苦笑著搖頭,看看我才道:「這是我自己的看法。由於某些不想明說的原因,我個人認為自己不太適宜繼續擔任嘉芷的老總。不過,對溫總曾經的厚愛,我是感激不盡的。而且我在嘉芷還有5%的股份,所以我也並不會離開嘉芷,我願意協助夏總將嘉芷做大做強!」
我思忖了一下,直接問道:「你想去職的原委與陳瑋志有關係嗎?」
俞鳳吟忽然就像雕塑般呆住了,隨即晶瑩的淚珠如湧泉般不斷溢出。就在我無比震驚駭異中,俞鳳吟忽然呼地撲到我的懷中,雙手將我緊緊地摟住!佳人入懷,香艷無比,但我大驚之下就準備將她推開。她忽然泣道:「請不要推開我!我只是……只是想稍稍依靠在你的胸口一會……很快就會好的……」
然而這一會兒卻讓我相當的難受。要知道,俞鳳吟可是一位與語柔同等級的商界著名大美女,她那豐腴柔軟的成熟嬌軀,如瀑的漆黑秀髮,馨香的醉人體味,無不對我產生巨大的吸引力,讓我某些地方迅速地發生了變化。
俞鳳吟也很快就意識到我的不對來,於是不敢繼續賴在我懷裡,依依不捨地站了起來,抹淚道:「對不起溫總,我剛才的行為讓你吃驚了。」
我看了看她,苦笑道:「沒事的。你……嗯,你和陳瑋志出了什麼問題麼?」
俞鳳吟看了看我,長歎一聲道:「溫總,我現在不想談論他。而且瑋志他……」說到這裡她忽然欲言又止,卻凝視著我突然道:「溫總,其實我剛才那個舉動是向某一段時間告別,你知道嗎?」
我一怔,搖頭道:「俞總,你似乎還有些話想給我說,是吧?」
俞鳳吟的眼神很奇特,似乎在留戀著自己某段過去美好的時光。忽然她站起來,從白色的阿瑪尼手提包裡取出一份請柬交到我的手裡,道:「農曆明年正月初八,我和陳瑋志結婚。鑒於你準備回家過年,所以我們先將請柬給你。希望你到時能蒞臨我們婚禮的現場。」
我渾身不由一震,驚訝之極地望著她,完全說不出話來!就她剛才那舉止行動,而且還說過「不想談論他」的言語,我還深信她與陳瑋志之間的情感遭受了重大的打擊,所以才到我這裡來尋找安慰,不料竟然是……
隨即我醒悟到為何她會說今天的行為是她在向某段時間告別!今天她與我的擁抱,表明了她直到現在才準備將對我的情感完全祛除,準備全身心投入到對陳瑋志的感情中去。原因無他,從今往後,她就將成為陳瑋志的妻子,她不想在感情上有任何的出軌!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我對俞鳳吟並沒有產生情感,但對她即將和陳瑋志結婚的事情卻感到十分的不舒服,就像立時吞嚥了一隻綠頭蒼蠅般難受之極!我感到自己莫名其妙的非常鬱悶,以至於得到這個消息後,就連半句起碼的祝福都無法說出口來!
俞鳳吟含淚看著我,忽然又哽咽起來,她低聲泣道:「如果你還能笑著祝福我,那麼我之前對某個人的癡心就完全白費了!」
望著如花似玉的絕色佳人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露出癡戀的神色,我的心卻沉重得像幾乎綴滿了鉛塊般,陰鬱得幾乎要暴躁地狂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