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忽然我悠悠地醒轉,隨即聽到耳邊傳來嘰裡呱啦的說話聲。我的頭腦頓時清醒過來,記住了自己昏睡過去之前的際遇。但我卻並沒有睜開眼睛,我想看看敵人準備耍弄什麼樣的手段來對付我。
我暗自運氣,還好,身體似乎非常正常,巨大的力量依然充溢著我的身體,而且體內的氣息非常流暢。看來,經過昏睡後,我的身體甚至被調養到最佳的狀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肚子微微有些餓,中午本就只是吃了些乾糧,現在應該也已經不算早了吧?
不過,通過身體的感受,我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是躺在一張沙發上,既然是沙發,那我應該置身於某個客廳之類的地方吧?除了兩個敵人對話外,沒有任何其它聲響。
良久,敵人安靜下來,隨即有人走了過來,大概在打量著我。大約並沒有看出什麼名堂,他又走到附近和另一個人開始了令人厭煩、無法聽懂的囉嗦。
幾乎兩個小時,我有N次幾乎跳起來將那兩個囉嗦的傢伙進行暴打,以圖使他們止住他們那可惡的噪音。然而我還是忍了下來,我想知道答案,想知道這些人到底有什麼陰謀。
終於,有人走了進來,看來這傢伙是來看我有沒有醒轉的。他在我的面前佇立良久,然後對那兩人說了些什麼,那兩人連忙奴性十足地嗨嗨應承。
在那人走後,那兩人又極其熱烈地嘰裡呱啦起來。我見敵人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於是稍稍將眼睛睜開一絲縫隙,只見我躺著的地方卻並不是自己想像中的客廳中,而是在一個大大的房間裡。
這個房間有些奇怪,似乎與一般的房子不一樣。我轉動著眼珠子,半天卻沒有發現出這種奇怪的感覺出自哪裡,這裡的傢俱、物品的佈置倒也正常啊。良久,直到確定那兩個還在興奮地囉嗦的傢伙不會看到我的動作後,我稍稍的轉動了自己的脖子,隨即就發現了這裡的特別來:這間屋子沒有窗戶!
沒有窗戶的房間並不稀罕,比如有的儲藏室就不設置窗子。但問題是,像這樣一間幾乎有接近30平米的房子不專設窗戶幾乎是不可想像的。唯一可能就是,這裡是一處地下室!我稍稍挪動著身體,立即在心底叫苦起來:我賴以和薛採菱通訊的衛星電話不見了!
看來,敵人已經意識到自己可能被人追蹤,於是不但將我的衛星電話收了去,而且將我關到了這處守衛應該相當嚴密的地下室中。
我輕輕地閉上眼睛,現在我唯一想判斷的是,這裡安裝攝像頭沒有。如果有,那麼我就不再耍任何手段,乾脆敞開了和敵人談判;如果沒有,我就使計將那倆囉嗦的傢伙打暈了,再作其它想法。
我依然將自己的眼睛露出一絲極小的縫隙,然後轉動著眼珠子四處察看,就我能看到的地方應該是沒有什麼攝像頭的。我並不以為他們這裡會像劍龍公司那裡一樣,能將攝像頭隱藏得完全天衣無縫。我稍稍將頭部不斷極其緩慢地挪動,四處觀察,然而還是沒有看到什麼不對頭的地方。大約這裡只是他們臨時的落腳點,所以才沒有這樣的設備吧?
我微微思忖一會,於是故意稍稍地呻吟一聲。果然,那倆傢伙立即停住了無休無止的噪音,隨即齊齊地朝我走了過來。
我心中冷笑著,等到敵人都站到我面前,並開始蹲下準備仔細察看的時候,我忽然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呼地擊打在敵人的頭部上。倆無比囉嗦的傢伙看來也就低階武者而已,在我如此突然的打擊下,他們完全就沒有反應過來,非常乾脆地昏暈過去。不過可笑的是,直到昏暈後,他們還睜著大大的牛眼,露出震驚的神色。我簡直就要樂出聲了,於是將倆傢伙眼皮上輕輕合上,然後迅捷地閃躲到房門的一側。
大約地感到沒有什麼危險之後,我將門極輕地打開,只見門外是一座扶梯。我順著扶梯走了上去,摸到出口往上看去,上面卻是一間書房類似的房子。
我察看了一下周圍環境,剛剛躡手躡腳地走了上去,忽然感覺不對,於是連忙往左邊一閃,果然有一名頭罩白巾的傢伙一拳就擊打在我剛才立腳之處,拳聲破空竟然頗帶凜冽的風聲,看來此人是一名修為不淺的武者!
我們就如此對峙而立,本來我已經準備做好自己行跡敗露的準備,哪知那人卻一聲不吭,似乎就想自己一人將我拿下似的。
如此正好,既然你有這樣的信心,我就會給你表演的機會!我心中冷笑著,於是暗暗開始將自己那浩大的內息催動,迅速地匯聚到手掌勞宮穴處,準備對敵人一擊制勝。
然而,敵人卻忽然做出了一個奇怪的動作,只見他向我搖搖手,隨即將蒙面巾扯了下來。我一見差點就叫了出聲,原來這傢伙竟然就是我們劍龍公司的副總曾龍斌!
曾龍斌向我示意跟著他,然後我們這間房子的窗戶輕輕地爬了出去。
窗戶外是一片草地,燈火非常朦朧。我們匍匐著爬到了一處種植著非常多灌木的地方。我極小聲的問道:「曾副總,你怎麼來了?」
曾龍斌小聲道:「我其實就是保護你的特勤隊帶隊的人,只是一直就沒有出來罷了。對了溫總,這些日本人綁架你有什麼目的,你搞清楚了嗎?」
我搖頭說:「我正想出來調查呢!不過,我可不懂日文,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啊!曾副總,你懂嗎?」
曾龍斌慚愧地搖頭說:「我一個當兵出身的,哪裡懂什麼日文啊?就英文也是在軍事學院進修時在學過,現在才記得一些。」
我苦笑說:「我們對他們的語言不能掌握,那怎麼知道他們到底想搞什麼陰謀啊?要不我乾脆再去做他們的俘虜?」
曾龍斌搖頭道:「不!那樣並非上策,甚至有可能危及你的生命安全。」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於是問道:「曾副總,秋蘭和金善美導遊被他們放回去了的,她們沒事吧?」
曾龍斌冷笑道:「那些倭寇的話哪裡能相信啊?不過金善美導遊身上有著我們的追蹤電子設備,所以我們很快就將她們救了下來,現在已經安全了。」
我恍然,這才知道為何在敵人選擇人質時卻出言威脅了,原來她就是做好了被敵人綁架打算的啊!隨即我又問道:「曾副總,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曾龍斌「嘿嘿」一笑,說:「其實我們先是跟隨著你身上的衛星電話信號,後來是直接跟著你們的車輛。我並不是一個人過來,除了我,另外還有溫總你師傅派來的那些高手,他們剛才幫我將這間房裡的幾個敵人給收拾後,就到外圍警戒去了。」
原來果真如此,薛採菱這臭丫頭作出了這麼多的安排卻全部將我蒙在鼓裡,甚至讓我做了敵人的誘餌!我一時暗自恨得牙齒都癢癢的,心裡不由立下最殘酷的誓言: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將那丫頭的屁屁打腫,看她還敢不敢這樣戲弄我這個上級和老闆!
曾龍斌忽然道:「敵人幾乎經常出入那邊一間房子,是不是敵人的魁首就在那裡呢?要不我們去看看?」
我苦笑說:「看看倒也沒有什麼大的問題,可是我們完全不懂敵人的語言啊!」
曾龍斌忽然冒出罕見的狡猾笑容,取出一個手機模樣的東西道:「我們就將這些人的聲音錄下,然後帶回去讓薛副總分析好了!」
聽到他提到薛採菱,我終於忍不住道:「我們這位薛副總手段實在是很厲害啊,不但算計了敵人,連帶著我也被算計了!」
曾龍斌一愣,隨即樂了,極小聲地嘿嘿笑了起來。隨即道:「溫總,那個事情我們回去再研究,我們現在就開始行動吧!」
我點點頭,於是和曾龍斌一起他所說的幾十米外的那間房子窗下摸去。我們動作極其細微,加之這裡的警衛似乎被人收拾過,所以我們竟然很安全地來到那個窗子底下。
終於,憑藉著我那極其靈敏的聽覺,我隔著玻璃聽到了裡面隱約傳來的聲音,而由於聲音很細微的緣故,曾龍斌卻幾乎完全沒有辦法聽清,那個手機模樣的東西就成為擺設。
我凝視仔細地聽了一下,頓時大為駭異起來,裡面說話的人說的其實並不是什麼日本話,而是典型的漢語!並且最讓人心驚的是,其中一人的語音似乎讓我有一絲熟識的感覺,但我卻實在想不起是誰了。
我繼續聚精會神地聆聽著,只見一個老者用陌生而生硬的聲調道:「宗主,您說在將紫芸香水拿到手就直接將溫嘉偉放掉麼?」
另一個我熟識的聲音道:「是。我們還要靠他為我們做事,最好不要驚動他某一方面的神經,跟不能讓我們的死對頭知道了我們的計劃!」
老者道:「不過,宗主你拿到香水公司有什麼很大的益處麼?」
那個什麼「宗主」道:「這就是安樂君你所不知道的了。其實是我的一位老朋友對這個香水公司感興趣,我只是借花獻佛而已。」
那個叫什麼「安樂君」的老者道:「宗主,能讓您如此尊敬的朋友應該在天下很少了吧?」
「宗主」道:「是很少了。我們中國就兩三個而已,印度有一個也不知道死了沒有。歐洲教廷倒有一個,就是太過迂腐了些。至於其它國家的人嘛,我還得繼續研究研究!」
我聞言一怔,這都是什麼人啊,口氣竟然如此之大,就算我的師傅、號稱亞洲黑道之王的黑石都沒有這樣狂妄過啊!靠!
「安樂君」又道:「那宗主就準備答應溫嘉偉那麼好的條件麼?其實我們當時已經抓住他的女人了,我想就算我們不給他那麼好的條件他也是得將香水公司雙手奉上的!」
那「宗主」道:「安樂君,我們做事情首先就得給人一定的甜頭,之後才讓他去做事,這樣他做起事情來才勤勉用力。就算是使喚一條狗,你也先得給它吃飽吧?是不是?」
那「安樂君」連聲道:「是,那是!宗主想問題、做事情真是高瞻遠矚啊!本派能和宗主結盟,真是本派之福氣!」
我被那個什麼狗屁「宗主」給罵了,鼻子幾乎都給氣歪了,頓時心底大罵起來!靠!NTM才是狗呢!想我為你們做事情?NND你們就自己做白日夢去吧!老子就算是死也不給你們這些狗東西做事!
就在我氣得呼吸都開始不均勻的時候,那「宗主」忽然詫異地「嗯」一聲,道:「安樂君,你的手下很大膽啊,竟敢偷聽我們的講話!」
那「安樂君」顯然一驚,道:「不可能啊!我都吩咐了人都不得靠近這附近的,我的部下誰都不敢稍加抗命的!難道……宗主,你,你怎麼走了……」
我一驚,知道自己的行蹤肯定敗露了,於是連趕緊往後望去,準備招呼曾龍斌一起逃走。哪知往後卻望了個空,原來那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將我一人拋下離去了!
我連忙就準備逃之夭夭,一邊在詛咒著那個極其不講義氣的傢伙,至少在心底暗暗發誓要他請三次客,以補償我可憐的心靈所受的嚴重創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