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此事已經極其緊迫了,已經讓老頭子們無法解決,於是開始打我這個在他們看來和小雲有著特殊關係的人主意了!但是,我實在是無法幫忙啊!我也想鍾家完蛋,然而但我一想到自己去勸說小雲重新去接受她父親,去將她的多年未流血的傷口剝開,我就不忍!我哪有權利去傷害她,一個為了我而盡心盡力卻不求回報的女人!她對我有著莫大的恩情,但她從來不因此而露出半分恩人的模樣。哦,別說恩人,除了那次為了我冷淡她而傷心發洩之外,平日裡她連提都沒提過這些事情!她為了我的利益全力以赴的奔波,她為了守護我和影的愛情,對那些企圖破壞我們關係的人深惡痛絕——她對我的好,其實我是心底很清楚的。但越是清楚她的好,我就越發不敢去碰觸她的傷口,以致於對她對我感情的不正常都不敢提及!何況她是個可憐的女孩子,自小心靈受到嚴重的傷害而略有些自閉,後來又背井離鄉前往異國他鄉求學,回來後與父親絕交,和親情絕緣。據影所說,在認識我之前她連笑都很少,而這幾年來朋友僅僅影一個——她們還是在一次歐美留學生協會組織的活動中一見如故的。在我認識她之後,她的笑容多了,她的感情更加豐富正常了,雖然在對我的感情有些畸形,但這並不妨礙她愉快的生活。
就這樣的一個女孩子,要我去傷害她,於心何忍啊!或許因為這次事件,她徹底對友情都失去了希望,從此沉浸在孤獨的世界裡不再出來!到那時,面對著從此失去笑容的她,我又如何承受得住良心的自責!
三個老爺子互相看看,大約的看出我的為難。林老爺子道:「小伙子,我聽小影說過雲丫頭的事情,也約略的知道你的為難。可是小伙子你知道嗎?雲丫頭現在雖然還算正常,但實際上她是在逃避現實!可是你想到沒有,血緣關係能逃避嗎?雲丫頭自幼喪母,家裡就父女相依為命,雲丫頭現在可是生活在完全沒有親情的日子裡啊!是的,你和小影都是她最好的朋友,但友情能替代親情嗎?何況這丫頭還在拒絕著她這個花樣年華所最需要的愛情!我可以告訴你,我家林斌曾經追過雲丫頭,可是一直沒有結果。前些天這傢伙突然高興的說有進展了,哪知道第二天他去約人家吃飯卻碰一鼻子灰,被徹底的拒絕了!我家林斌條件不錯吧?有多少漂亮的小姑娘打破頭哭著喊著要做他女朋友啊!可雲丫頭硬是不屑一顧。小伙子你說,雲丫頭這算正常嗎?俗話說得好,不破不立,只有將雲丫頭這個心結打開,雲丫頭才能走出目前不正常的狀態,回復正常人的生活。而你,我看可以做到這一點。這樣做既可以促成雲丫頭父女合好,有益於雲丫頭以後的生活,又可以達到我們打擊鍾家的意圖,那是一箭三雕啊,何樂而不為呢?」
老頭子,我知道小雲的現狀不太正常,但傷疤撕開是何等殘忍啊!你們和她沒有特別的感情,心又在宦海沉浮中鍛煉得比鐵還硬。而我呢?恩人、朋友,這樣的她我能忍心傷害她?更重要的是,撕開傷口風險如何,是惡化還是癒合?如果癒合的幾率比惡化的幾率大很多的話,我當然會採取截然的行動,但如果惡化的幾率大的話,我願意她繼續保持現在至少還愉快的現狀。
柳老爺子道:「你自己琢磨吧,我們不會逼你,不過我建議你還是要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問題解決後,大家都好,否則我們無法將鍾家的問題解決,雲丫頭也沒有正常的組建家庭,過上正常的生活。」
我歎氣道:「我也知道啊,爺爺們。只是我一定要想一個好點的方法,讓小雲受到的傷害減到最小的地步,肯定小雲不會受到此事的傷害。否則,我是絕對不會去求她的幫忙的。我知道我已經無法拒絕爺爺們的要求,但是我希望你們給我時間,我會盡快想辦法達到我們的目的,同時不會使小雲受到傷害。」
老爺子們的目的終於達到,他們竟然如釋重負般鬆了一口氣,可見小雲父親的幫助對他們來說實在是重要得無以復加,是這場較量勝敗的關鍵中的關鍵了。這下就連臉一直因為被我氣得臭臭的胡老爺子也幾乎要笑出聲來,他道:「小伙子,我們幾個老傢伙那就看你的啦!」
我苦笑道:「這其實是我們共同的利益。我會盡力的。對了,林爺爺,你不是還有一件事情要吩咐的嗎?」
林老爺子道:「哦,那件事情相對就簡單多了,我想你不會很為難吧?我想,是你開始對鍾敬琦提起訴訟的時候了。」
我微微一怔,道:「爺爺們有具體安排麼?」
林老爺子道:「有。我們已經將你的法醫鑒定、住院證明、目擊證人一一準備好了,而且也聯絡了檢察院的一位檢察官,法院的關係也建立起來了,公安部門也找了一位不畏強權的省公安廳的督察以及你住地附近派出所的一位我們關係網的所長,他們都將嚴格遵照司法程序辦案,決不會徇私枉法。只要你配合,在通過法律的嚴正審判後,鍾敬琦就將被很快的關進監獄。你的傷勢很嚴重,那些打手跑不了,鍾敬琦他們一幫子花花公子也跑不了。何況,我們其實還掌握了這幫傢伙的更多的更嚴重的罪證。對鍾敬琦的起訴就算我們正式向鍾家的宣戰吧!至少我們也先向我們的老兄弟致敬不是?」
在幾人哈哈笑中,柳老爺子道:「已經不早了,我就不留你過夜了,讓雲丫頭和你一起回去吧,小影今天晚上要去接人,就不和你一起出去了。對了,小伙子,我並贊成你和小影的事情。但是呢,我也不會明確反對。你需要的是說服小影的爸爸媽媽。俗話說,望子成龍,望女成鳳。你也要理解小影的父母,千萬不要鼓勵小影做一些和父母極力唱反調,甚至和父母決裂的事情。」
我點點頭,怔怔想到:以往很懼怕父親的影,最近為了和我的戀情,肯定和家裡父母關係鬧得很僵吧?如果她父母堅持不允許我們的戀情,或許她真的會和家裡人決裂的。
夜色漸漸深沉,我閉上眼睛靠在小雲愛車副座的靠背上。小雲關切的問道:「偉子,很累麼?今天竟然走了那麼多的路,那幾個老頭子真壞!」
我苦笑道:「走路不是很累,反倒可以看見坐車所看不到的風景。我只是心累而已。對了,小雲,你在紫籐花園逛過嗎?風景不錯吧?」
小雲笑道:「嗯,很不錯,我最喜歡的是那個湖,有很多可愛的金魚哦,好好玩的。小影家很大吧?這要是在HK聽說要兩億左右呢!」
我道:「我欣慕他們的居住環境,不過我決不是貪圖這種享受,而是因為我可以為我愛的人提供最好的條件。我剛才在幾位老爺子面前誇下了海口,說我十年之後一定會住上GZ最漂亮的別墅。」
小云「哦」了一聲,她的聲音有些,我知道她所想的,她在自憐身世,就算我到時候給愛人更豪華的別墅,與她何干?她只會在我婚後更加孤寂而已。
我突然問道:「小雲,聽林爺爺說你不但拒絕林斌了約會,並徹底拒絕了他?」
小雲微微笑道:「嗯。我都不喜歡他啦!那天那樣看他真的只是想刺激你,什麼其它的意思都沒有的。像他這樣的世家子弟,即使不是黑社會的,我也不喜歡。」
我道:「小雲,我想你也實在是應該走出過去的陰影了。你難道不想開始一段與我和影一樣美麗的愛情麼?」
小雲忽然臉色煞白,突然吱的一聲剎住車,轉頭用驚嚇的眼眸盯著我,顫聲道:「偉子,你是不是又討厭我啦?我做錯了什麼了嗎?還是你不喜歡我呆在你的身邊?」
我心頭大震,很顯然,小雲竟然已經將我當成了她的精神支柱了,以致於我只是提醒她開始自己的戀情,她的反應就如此激烈!我苦笑道:「小雲,我說過,我們以後就是一輩子的朋友,只要你要求的,我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會你辦到。你難道現在還不知道這一點?我剛才所說的只是希望你能更加幸福的生活罷了。你能體會我的意思嗎?」
小雲怔怔的看著我,好一會才輕輕的道:「我知道你心中只有影。我在恨自己與你在一個城市呆了兩年都沒福氣認識你,要不我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只能守護著你。不過偉子,雖然在你剛剛醒來的時候,我曾企圖替代影在你心中的位置,但我現在已經放棄了。我小雲以後守護在你和影的身邊就足夠了。看著你們好,看著你們快樂,我就好,我也快樂。真的,我現在很愉快,至少比此前的十年幸福一百倍。偉子,我不求你的任何報答的,我只希望你千萬不要趕我離開你,那樣我就又會回到從前黯淡的生活。有時候我很怕,怕你又像上次那樣叫我名字,卻親熱的叫著小雲,怕你冷淡對待我,不理睬我。偉子,你會嗎?」
我幾乎驚呆了,小雲對我竟然有如此深厚的感情?我不僅僅是她初戀的替代品嗎?這丫頭難道真的對我產生了感情?哦,Mygad,我該怎麼辦?徹底的拒絕她?面對如此情深的她,面對對你有著厚恩的她,面對甘願做你守護者的她,面對只求付出不求回報的她,我實在是無法開口!我是個有感情的人,我對小雲這種感情也很感動,但是我也清楚,對她的情感和對影的情感還是有區別的。和影在一起的時候,我懷著一種美好的感覺,我會覺得生活是如此的美好,一切都充滿希望和激情。而和小雲在一起的時候,我更多的是依賴,更多的是感激,和她一起我很安心,很平靜,很放鬆,因為她真的一直守護著我,為了我可以付出一切。
「小雲,我絕對不會趕你離開我的。但我想知道的是,你思考過你對我真實的感情嗎?難道我不是你初戀的替代品?而且,難道你就這樣守護著我一輩子?」我沉重都會道。
小雲道:「偉子,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其實在接觸你之後,我已經幾乎忘記了過去,我不再回憶那血腥的記憶,我也忘記了石志友和他的女朋友。雖然我在對你產生感情的初期,我的確存心用愛你去補償和你酷似的石志友,但這僅僅只是在最初的幾天。偉子,我喜歡你的個性,聰慧,平和,安逸,像流水,像和風。而你貧的時候,就像風兒在旋轉,逗弄得樹葉飛舞。我也喜歡和你一起的感覺,溫馨,隨意,愉悅。偉,我一直想和小影一樣的叫你,在沒人的時候,我可以這樣叫嗎?」
我無言,這個小雲是越說越深陷其中了!我滴神啊,我該怎麼辦?桃花運一直都是男人希望的,但是但桃花過分盛開的時候,男人未必不為之煩惱。
小雲突然問道:「偉,老爺子們今天將你叫去到底說了些什麼啊?」
我也很高興能擺脫和她說那些尷尬的事情,於是將和老爺子見面的事情以及自己的種種猜度一一和小雲述說清楚,就連他們極力要求我勸說小雲的事情都沒有隱瞞,因為我從剛才的談話中感覺到,似乎小雲真的已經走出了對石志友愧疚的心理誤區。而我說出這一切,則可以測試出我的感覺是否正確。
不出我的預料,小雲聽完後神色平靜的道:「老狐狸們果然不簡單啊!他們這次他們叫你去小影家可謂一箭三雕啊!」
我震驚,我曾經那麼害怕面對的事情竟如此輕易的得到結果。